圣姑手记-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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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老吗？”
……

居然……居然不是那件事！居然是这件事！！！
我不由地笑出了声，转过身面朝着女娲神像说道：“你我都已经是几百岁的人了，能不老吗？不要忘了，你只比我小一岁。”

“我不能老！”紫萱赶紧走到我面前，“我一直都小心保养，昨天为了救雪见，一下子用了过多真气，好像恢复不过来了……”
我看着紫萱，严肃地说：“无论你多用心保养，女人总会老。”
“我知道……但我不能马上就老，至少，我还想和长卿，快快活活地过一阵子。”

老，水灵珠，封印卿儿还有青儿……
哼！
不知道怎么着，我的脑海里一听到紫萱说这种话题，我就突然很生气：“如果色相对于爱情是这么重要，这种爱情，真的有价值吗？”
“你不会明白的……”

她果然还是执迷不悟。
是啊，我是不明白，自始至终我都不明白，紫萱喜欢林业平和徐长卿到底是因为什么？真的不是因为那副皮囊吗？即便卿儿不是林业平的孩子，哪怕卿儿就算是林业平的转世，他们三个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人，为什么紫萱你可以只因为那张脸而喜欢？
我还不明白，为什么老了就不能爱了？你如果真的对你的爱有足够的自信，为什么还要这么依赖你那张用封印你的孩子的方式得到的“年轻”的脸，并以这张年轻的容颜来作为你唯一吸引对方的资本呢？

卿儿他，他是男子，他是道士，他是未来的蜀山掌门，他和景天之间，可以说没有任何有利于他的东西。他只有那颗深爱飞蓬，不，是深爱景天的心。
我确实承认卿儿长得很好，人中龙凤的长相，可是卿儿并没有像你那样以美貌来进行诱惑——呃，也许这孩子或明或暗也在用美色勾引景天也说不定……这点遗传他娘嘛……咳，不对不对，不是本来想着用卿儿来反衬紫萱的么，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
等等……
假如说……假如说那个！
对对，我想起来了！那个计划！

“你知道的，要找到一颗不死的心，才能永远的保持容颜。而这颗心，除了天神，就只有魔尊重楼才拥有。”
“就只有这一个办法吗？”紫萱显然是不想得罪重楼。哼，你们俩之间的那个合作，估计是容不得你做这样的事的吧。
“对，”我转身看着紫萱，“所以你要想清楚。天神和女娲来自同一处，所以不能得罪，如果你真想下手，为今之计，只有在魔尊重楼身上打主意。”

很困难啊，要在重楼身上打主意对于你而言，真的是太难了。我又看了一眼紫萱：“记着，万事都不能强求。”
“我知道。”

我希望你知难而退，紫萱。
真心的。

紫萱皱着眉想了很久，可能是想到了什么，紧锁的眉头稍稍松了一些。
我一直看着她的表情，但她完全陷入自己的思考中，完全没注意到我。

“对了……圣姑，还有件事……”
“嗯？”
“可能……可能是我多心了吧，我觉得长卿他……”
“徐长卿他怎么了？”我依然紧盯着紫萱。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以前我就很好奇为什么他和景天两个可以去天界。景天是飞蓬的转世，是神界之人，可是长卿……他是留芳还有业平的转世啊，就算他修道三世，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资格上神界。这次我跟他们在仙船共处，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好像是多余在一旁的，无法加入他们俩中间，长卿他……他好像更关心景天而不是关心我……”

“紫萱，收集灵珠这一路上他们俩经历的风风雨雨岂是你能了解的？徐长卿和景天之间的默契，性格上的互补，男子之间的兄弟之情，你自然是比不了的。”
“可是我和长卿有三世情缘！”
“那又如何？”我还是保持不急不慢的态度，她越着急，我越不能急，“你越是强调你与徐长卿这层关系，只怕结果是他只是为了‘偿还’你的爱而跟你在一起。他的心，也许会离你越来越远。”
“假如他的心离我远去，那么圣姑，长卿心中到底有谁？”

……
紫萱啊，你真是问对人了。

还没等我多想，就听到紫萱说：“那个蜀山！那个道！长卿心中就那些东西！对，还有他的师父他的师弟们，还有什么兄弟情，那个景天！”
啧啧，别说，紫萱归纳的还真挺全面的，比我想的周到多了。

“不行，这怎么行呢！长卿心中不可以没有我的！”紫萱突然想到什么似得抬起头看着我，“我得走了！”说着，她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门也没带上。

我看着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夜色中的紫萱，慢慢走过去，将门关上。

“这么执迷不悟，只会害了她。”
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我转过身，只见女娲神像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我走到供桌前，跪在蒲团上，静静地等待着她后面的话。

“你今天倒是出奇的安静啊，都好像不是你了。”
女娲娘娘的语气有点调侃之意，我淡淡地一笑。经历了这么多，我好像学会了在别人面前该用什么表情——不管是面对紫萱，还是面对女娲娘娘。
“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很满意。”
“谢谢女娲娘娘的称赞。”
　　　　
我不知道女娲娘娘此刻出现到底是因为什么。这种客套的话，也不知道她这么说是在暗示着什么。
她满意我什么？我从来就没办过一件好事——不仅没办过好事，还总是打乱他们的“计划”——假如他们真的在很早之前就计划着什么的话。

“虽然说事情的发展几乎完全偏离了我们之前的预想，但是不得不说，因为你们每个人的各种‘努力’，也让整件事变得有趣的多——比如你这次居然想到了利用魔尊重楼。你不必惊慌，我并没有说你这么做不好，我想表达的是，你这次的这件事办的，出其意料的漂亮。”

……啥？出其意料的……漂亮？

“当然了，假如你只对紫萱这么建议，事情的结果并不会多好。你的能力和考虑问题都有限，哪怕开了好头，也不一定能结尾漂亮——神界此次会充分的利用这件事。”

神界……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如此，原来一切都在神界的掌控之中。

“圣姑，你要记住，你并不单单是一个旁观者——不管你想不想逃避，你实际上也是这整件事的一个参与者。关于那个盒子，你知道多少？”
“清微跟我说，那是他们五个人的邪念。但是如今，邪念好像开始成长了。唐雪见因为它变出的幻象而导致昏迷，景天和卿儿必须立刻上天界，应该就是不久之后就会净化它吧。”
“可是，你应该知道，他们还没有收集齐五颗灵珠。”
“说到这件事，圣姑也觉得奇怪。清微当时让他们接任务的时候明确说过，一定要收集齐五颗灵珠才可能上天界。可是，他俩本来就有资格上天界，为什么一定要收集了灵珠才能去呢？”
“因为只有这么说，他们俩才会乖乖的来收集灵珠——灵珠有别的用途。他们目前收集了土灵珠，火灵珠还有雷灵珠，只有三颗。光有这三颗灵珠，即便将盒子放入天池，也无法彻底净化盒子里的邪念。”
“您是说，只有收集齐了灵珠，才能彻底消灭这股邪念是吗？”

女娲娘娘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我想这也许是她不能说的天机。

“后面的事，也许连你都可以预知了：景天和徐长卿上了天界，景天一定会被天帝召见，也许天帝就此会拉拢景天留在天界。依着景天的性格，一定不会甘心留在天界当将军。但是假如他不留在天界，那么‘徐长卿就是镇妖剑的转世’这件事，天帝一定不会告诉景天。而那个盒子，一旦被打开放入天池，只有三颗灵珠是完全镇不住那股邪气的。假如景天与徐长卿同时在场，或许可以以他们的能力遏制一下，但是……这个最终还是很难讲，那团邪气已经成长到了哪种程度，我们谁都不知道。
“让他们提前上神界，也是因为唐雪见的那个环节出了问题。而且，景天与唐雪见，徐长卿与紫萱，他们这两对的天缘，到底该如何收尾，也是我们头疼的一件事。紫萱此生自有等着她的劫，她与徐长卿之间，虽然说此生徐长卿有“景天”这个理由拒绝她，但是阴差阳错的，各种巧合和误会吧，导致了这个景天和唐雪见之间的关系比我们预计的要进展迅速。对于徐长卿而言，他也无法做到完全不管紫萱吧。
“没想到的是，此刻的你，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思路——魔尊重楼。天帝一直都想除掉重楼，但苦于飞蓬将军转生于人间，天界大大小小的神居然没有一个敢挑战重楼。也许我们一直都想着硬碰硬，所以迟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所以，不如这一次，我们来个迂回战术。”
……迂回战术……
好熟悉啊……我好像以前也用过来着……

“我和白矖自然会安排好一切，给紫萱‘指一条路’——虽然说手段不是很光彩，但是用美色来勾引重楼，应该是紫萱最擅长的，也是唯一有希望的。”
“女娲娘娘，您之前不是支持卿……徐长卿跟景天的吗？假如紫萱取得了重楼的心，那么……”
“我并没有否认我之前说过的话。我们想在徐长卿面前安排一出戏。我们会尽量的掐算好，但是，还是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我们给他铺好的路，还需要他自己来走。”

“那么……那么天帝呢？就算你跟白矖费尽心机的，可是天帝怎么可能同意他们俩在一起啊！”我突然想到，这才是关键点啊！
“圣姑，你要知道，对于天帝而言，他们一个是飞蓬，一个是镇妖剑，本来就是一体的——白矖曾经在天帝面前旁敲侧击，天帝亲口说过的。”

……
既然天帝一开始都这么想的了！那干嘛还要搞的这么麻烦啊！！！

“不过前提是，他们俩都愿意留在天界。”
……
这跟没说一样，你刚才都说了依着景天的性子一定不会留在天界的……

我突然抬起头，严肃地看着女娲神像：“女娲娘娘，你们可以利用了我和紫萱，间接的除掉重楼；而对于景天长卿之间，其实你也不能真的有什么把握吧。”
女娲娘娘沉默了很久。
“你这么说，我确实不能反驳。其实，我们不能把握的，还有那个盒子。当年蜀山那五个老头埋下的祸根，到了现在，却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假如处置不当，到时候遭殃的很有可能不只是人间界——也许……连我们神界都……”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没有人可以真的完全把握其他人下一步要做的事——哪怕是天界。
女娲娘娘刚才也说了，事情的发展早就偏离了他们原先的计划，那么他们原来的计划又是什么？
是不是努力了就可以真的改变什么？还是说即便努力了，只不过比原先情况会好一点点，但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呢？
天界一直都是毫不慌张的在布局，是因为不管怎么变，他们还是可以把握整体的吗？
难道只有蜀山，只有那个盒子，只有景天和卿儿之间的三世情缘，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事吗？

我突然想到了白矖说过的，奇迹。

女娲娘娘肯定是不会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很多事，她所说的肯定也是真真假假了——这正是他们厉害的地方，至少我这样的，完全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对了，有一件事，一直都没告诉你……上次在安宁村救你命的人，正是神界看守神树的女神，夕瑶。”
……
“我想你应该也清楚，唐雪见和夕瑶之间的关系。”
“您是想说，假如景天和唐雪见真的在一起了，我也能说服我自己，因为夕瑶救过我的命，我就不要干涉他俩了是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们真的太会算了啊！！”

“没有人算到了这一点，你要明白。当时的事，也只能算是一个意外。景天和徐长卿之间……说实在的圣姑，尽管在我看来，我是希望飞蓬，包括飞蓬的转世景天，他能够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之间真的是困难重重。我是怕万一结局不是你想要的，你会受不了的。我告诉你这件事，也是希望你不要钻牛角尖，退一步海阔天空。”

退一步……
呵呵，说得容易，我还有后路可以退吗？
对，我还有后路，我还有青儿！退一步我就大爱了！
我已经舍弃了紫萱，现在好像还要舍弃卿儿，仅仅就是为了我的大爱！为了逃避！
可真讽刺啊。

其实我也不是不明白，女娲娘娘也好，白矖也好，他们其实都是放不下我的，总是跟我谈心跟我讲道理，分析这个分析那个。要不是他们，我早就破罐子破摔了。
可是，也许是我真的太固执。我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就不行呢！我已经慢慢的滑到了这条路上，我陷进去了啊！为什么你们一开始的时候不阻止我呢？
以前的我，是因为自己的各种私心，来守护卿儿，间接守护景天；可是现在的我，是因为想守护他俩，想他俩在一起，而默默的关注他们的。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呢？为什么我都没察觉呢！！

等我冷静下来，才发现女娲神像上的金色光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似乎又是不了了之，但又似乎有什么正在蠢蠢欲动。

那个盒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女娲娘娘一再提及的这个物件，让我觉得一阵阵莫名的恐惧。
对，看看灵镜！
我慌忙将藏在供桌下的灵镜拿出来。

“嫂子……呃，我是说，你怎么不陪紫萱？”看着眼前睡着的唐雪见，景天轻轻地问着坐在一旁的卿儿。
“她说有事想要自己到周围散散心，还说不要我陪。”卿儿低着头抠着拇指，小声说。
哦，这就是紫萱所谓的“瞒着”啊。

“白豆腐，我觉得你这次回来……好像心事重重的，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挺反常的。我……我有点担心你。”景天紧张地先看了看门口，然后将腿转向卿儿，轻轻地拍了拍卿儿的肩，“嫂子不在，咱们抓紧时间聊聊。你放心，我不是说怕你不跟我上天界才这么说，其实我知道，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以‘不跟我上天界’作为威胁我的借口。你救雪见的时候，我就能感受到，你对这件事很上心。”
“景兄弟……其实长卿心里……”卿儿抬起头看着景天，想要说什么，但又努力的在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