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比海盗]人鱼王子的诱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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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那张过分要命的脸上。
　　
　　杰克动作敏捷的从笼子底部爬起来，毫不吝啬的露出金牙冲白王子扬起笑意。
　　
　　“嘿，小鱼，杰克船长等了你太久，几乎都不记得我们最后聊的话题是什么了。”
　　
　　人鱼王子故作轻松的眨眨眼，耸了耸肩膀——杰克有点得意，因为这些带着点狡猾的流氓气质的动作美人鱼是从他这里学过去的。白王子海水般蔚蓝的漂亮眼睛里流动着动人的光芒，轻声回答：“有很多法老来找我，杰克，想要了解我的选择、我面对南舍将有的说辞。我是个‘忙人’，直到现在才能抽出点空。”
　　
　　“啊。”杰克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翘起嘴角的胡子盯着银白色发丝的美人鱼说：“我猜他们一定失望而归。”
　　
　　看来人鱼族的法老们也是一分两派，去找人鱼王子的当然是支持王子的。即使没有金发，代表着人鱼王的蓝鳍想必仍然让法老们心动不已，比起斯嘉丽公主的金红色鱼尾，大多数念旧党应该都站在唯一的王子这边。杰克猜测那群法老们在怀特将要受到的责罚面前一定提出了一些非常极端的解决方法来，比如把那个碍事的海盗弄死、直接发动政变杀了斯嘉丽夺取人鱼王的王位。
　　
　　王族争权夺势，无所不用其极，古来如此。
　　
　　而这条会因为一个海盗传入海水里的心跳声就用珍贵的吻拯救自己的人鱼王子……冷清却善良，简直不可思议。他的选择，根本无需反复思考，而是非常显而易见。
　　
　　“当你的力量能够伤害到亲人的时候，那并不算真正的强大。”美艳的人鱼淡淡的说。
　　
　　杰克挑高挺拔的眉毛，调笑道：“你姐姐和你的看法很不一样，怀特。”
　　
　　人鱼王子微微一笑，露出红唇里洁白如贝的牙齿。他游曳到杰克面前，声音又温和又平静。“我们上一次的谈话，围绕在杰克．斯帕罗船长身上。”
　　
　　“这无疑是个令人身心舒畅的话题，棒极了。”杰克毫无廉耻心的夸赞自己。“不如让伟大的斯帕罗船长来为你讲述外面的世界，那些活泼讨人喜欢的港口城市，亲爱的小鱼。”
　　
　　出乎意料，白王子摇了摇头。他伸出修长的手臂，将手掌摊开在杰克眼前，美丽的蓝眼睛直直的瞧进海盗黑漆漆的眼瞳里。
　　
　　王子说：“把手给我，杰克。”
　　
　　杰克船长愣了几秒钟。这种邀请听起来更像是上流社会虚伪舞会上傻里傻气的开场白。即使如此，加勒比海盗王并没有拒绝，而是面带笑容、兴致勃勃的把自己的手越过龙骨缝，放在人鱼王子舒展的手心。
　　
　　“闭上眼睛，杰克。”俊美的人鱼接着说，语气和腔调仍然那么淡然平和，不夹杂其他情绪。海盗在心底愉快的想，然后呢？怀特王子还会说什么？“你可以亲吻新娘了”？
　　
　　令杰克失望的，恶俗的结婚典礼上出现的步骤并没有紧跟着展开。人鱼王子盯着海盗阖上眼睛后，也缓慢地垂下眼帘，遮盖着眸光，将全部身心的注意力都交付在两个人交握的双手上。“现在，我想看看你第一次出海的冒险经历，杰克。”
　　
　　“你当时正在……”拥有银白色柔顺长发的美人鱼闭着眼睛，沉吟着说：“帮东印度公司把黑奴运向美洲？”
　　
　　杰克张开眼，看进人鱼王子充满了疑惑的眼睛里，勉强挤出个笑容解释道：“只是打工，你知道，杰克船长当时并不富有。”他顿了顿，笑容逐渐消失，失魂落魄的忧伤。“虽然现在也不富有。”
　　
　　人鱼王子没有再说什么。他再次闭上眼睛，安静并且全神贯注的投入到两人彼此交握的手心里。杰克的经历犹如在他的眼前晃动，年轻的斯帕罗船长真实到仿佛他再往前一寸就能碰到对方的鼻尖。
　　
　　杰克．斯帕罗太过年轻，还没来得及留胡子，不过他的头发仍是一样毫无逻辑性的混乱。海盗漆黑的眼睛跟现在几乎没什么差别，然而仔细分辨的话，人鱼王子白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从前与现在，杰克的双眼里面掺杂的狡猾与沧桑程度都完全不同。
　　
　　他整个人都像是刚被磨砺出的剑刃，充满了锋芒毕露的自信和乐观。
　　
　　他负责押送黑奴，却和他们说说笑笑，犹如他们乘坐的是一只商船，而这只商船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兜兜风享受一下日光的普照海水的洗礼。
　　
　　没有人是傻瓜，奴隶们很快发现了杰克．斯帕罗，这个古怪却有趣的小伙子是个心软的好人。黑人开始挨个请求他，有的甚至忍不住当着杰克的面垂下了泪，痛苦的祈祷自由。
　　
　　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是杰克去做了。他决定释放这船被禁锢的黑奴们。杰克的计划很聪明，有十几个黑人奴隶成功的逃脱，可惜紧接着，这艘行动诡异的船被发现了，东印度公司很快用炮门包围了企图逃跑的奴隶们。
　　
　　“藏到船长室去！”杰克冲那些来不及脱身而慌张逃窜的奴隶们喊。虽然杰克知道这根本无法抵挡，蠢透了，整个过于胆大的计划和行动。
　　
　　黑奴们被从船舱各处搜出来，押在甲板上跪下，一位东印度公司的大人在他们面前来回走动，鞋子踩得甲板上那些木条吱呀作响。
　　
　　“那么，是谁？”他冷酷的问道：“是谁准备放了你们？水手、多事的厨子，还是你们打算告诉我只不过是一些好奇心过重的老鼠垂下了绳索？”
　　
　　好奇心过重的老鼠是个好选择。杰克的眼睛亮了亮，他喜欢有创意的答案。
　　
　　“是他……”一只颤巍巍的手指指向了杰克，那是先前祈求他慈悲的黑人之一。“他，杰克．斯帕罗，一个海盗。”
　　
　　很快的，其余的奴隶们也都纷纷抬起了手指，附和着彼此的话。
　　
　　“是他，他要释放我们，要我们去当海盗。是他。”
　　
　　杰克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很难像最初预想的那样，漫不经心的走出来，带着讽刺的微笑摘下帽子行礼，说：“是我，大人，与他们无关。”
　　
　　就好比吃下一个香甜可口的樱桃派和吃掉一些腐烂流汁的坏樱桃，虽然结果都是一样的，但是心理落差终归太大。
　　
　　背叛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害得杰克几乎连调整表情的时间都没有。
　　
　　“一个海盗？”
　　
　　从戴着假发穿着得体的尊贵大人贝克特嘴里吐出的词汇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他从烧红的火炭里举起“P”字烙铁①，歪曲的嘴角也是那么合乎礼节，令人惊叹。
　　
　　“一个永远都那么肮脏、低贱、卑微的海盗。”
　　
　　贝克特大人毫不留情的抓住杰克的手腕，将烫红的烙铁狠狠摁压在年轻船长的皮肤上，滋滋燃烧。
　　
　　杰克的身体起伏很大，他忍受不了疼痛似的弹动着身体，猛地在贝克特左手手腕相同的位置凶恶的咬了一口。
　　
　　尊贵的大人受惊极了，他用力挥开杰克，捂住自己流着血的手腕后退了几步。
　　
　　“我是最低贱的海盗，却也是最快乐的海盗，并将永远持续。”杰克故意露出他还沾着血的牙齿微笑，疼痛也无法掩盖他漆黑眼睛里的灵动与热烈。“您为我留下了标记，亲爱的大人，我也为您留下了。我或许无法更卑微，但您也无法比我更高贵。”
　　
　　长久的沉默。贝克特握着自己受伤的手，凝视着眼前的海盗很久，最终，他冷冷的下了结论：“你是个疯子。”
　　
　　年轻的海盗脸上扬起明媚的笑意，显得既轻松又充满了奇特的魄力。他用愉快的腔调否定对方的结论。
　　
　　“我是杰克．斯帕罗船长，永远别忘记了。”
　　
　　注释①：“P”代表“Pirate”，即海盗。
　　
　　




10

10、Pirate　10　。。。　
　
　
　　
　　人鱼王子缓慢的松开彼此交握的手掌的时候，海盗船长首先耸了耸肩膀，用不太在乎的语气说：“绝对不算一次值得庆祝的经历，对吗？”
　　
　　“就连深海最善变的顽鱼也比不上人心。”白王子的声音有点冷，杰克拿不准他是在鄙弃久远记忆里的奴隶们还是在鄙弃整个人类。如果是整个人类的话，杰克船长认为自己很有必要适当的澄清一下。
　　
　　“他们祈求帮助，而你帮助了他们。”美艳的人鱼略显厌烦的稍微甩了甩他银白色的长发，大概对复杂的人性难以理解。“你竟然如此轻易的原谅了他们，杰克．斯帕罗。如果有人类胆敢如此背叛我，我将用发丝割下他们的头颅，悬挂于屋梁。”
　　
　　杰克不知道为什么后颈有点发凉，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冲人鱼王子露出个不太真诚的笑容。俊美的小人鱼偏袒自己的同族，对人类倒是很心狠手辣。如果他肯把这份残酷用在斯嘉丽公主身上哪怕一点，也不至于落到要上刑台剥鱼鳞的地步。
　　
　　“那没有什么好生气的，殿下，起码对杰克船长来说。他们是为了自保，谁愿意出卖自己保护别人呢？噢，别傻了，那种正直的好青年见到了的话一定要远远的躲开，亲爱的，他们远比会干脆的出卖你的人更麻烦。”
　　
　　海盗嘴里含含糊糊的发音让人鱼王子的眉头皱起，他安静的凝视杰克，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杰克船长遇到过比那些可怜的奴隶更让我伤心百倍的背叛，怀特。”杰克船长忧伤的叹了口气，即使是这种时候他的语气也仍然无法令人觉得他是在正经叙述。“不过也多亏了那次背叛，巴博萨那个老滑头教会我的可远比海航技巧深刻实用多了。”
　　
　　王子漂亮的蔚蓝色眼睛紧紧盯着杰克，动听而美妙的嗓音问出的话却让海盗瞬间瞪圆了眼睛。“你无法爱上我，是因为这个人吗，杰克？”
　　
　　“什么？哦，不。”杰克有点受不了似的用手掌捂着半边脸，做出心痛欲绝的表情，虽然看起来更像是牙疼。“我的小鱼，听起来太可怕了，你得负责。杰克船长最爱的是自由，还有他美妙绝伦的‘黑珍珠号’，不是因为任何人，也不可能会因为任何人。”
　　
　　“我不信。”白王子美艳的脸上有明显的怀疑神色，他坚定且认真的说：“给我看。”
　　
　　“看什么？”杰克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人鱼王子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盯了杰克很久，才缓慢地说：“巴博萨。”
　　
　　他伸出手臂，摆在原来的位置，示意杰克把手放上去。然而，海盗站在原地挤眉弄眼了几秒钟，还是没有移动位置。
　　
　　“你不敢把那份记忆托付给我。”白王子惊讶的说：“你不信任你自己，杰克。你在乎他。”
　　
　　“不，亲爱的，我只是……”
　　
　　“你在乎他。”人鱼王子沉下脸，斩钉截铁的下了定论。
　　
　　海盗郁闷的仰头盯着头顶森白的龙骨，摸了摸自己下巴上被编成小辫子的胡子，苦恼而悠长的思索着。“这听起来很像情侣之间吃醋的吵架，不是吗，怀特？”
　　
　　美艳的人鱼摆动鱼尾，随着海流绕着龙骨笼小幅度的转动。他瞥了杰克一眼，冷静的回答：“不，杰克。如果你是我的伴侣，我不会给你想巴博萨的机会，你将从心到身都完全属于我。”
　　
　　凉冰冰的宣言让海盗刻意的抖了抖身体，像是在表达他的受惊程度。接着，厚脸皮的船长冲着王子挤眉弄眼，微笑着回敬：“嘿，这是调情吗，殿下？”
　　
　　白王子没有被他激怒，而是深深的凝望了杰克一眼，轻缓的声音，却非完全不可听闻。“我喜欢跟你说话，杰克，我想和你说话。”
　　
　　海盗船长满不正经的笑脸逐渐收敛了起来，美人鱼语气里的忧伤太像一种告别。他看着人鱼王子如同海水也一样的蓝眼睛，渐渐的明白了过来，突兀的开口询问：“这是第几天，怀特？”
　　
　　银发的美人鱼安静的沉默着，杰克凑近了他，加重了语气：“告诉我。”
　　
　　“最后一天。”
　　
　　杰克露出苦闷的表情，他在心里计算，然后恍然大悟，极其愤慨。“该死的，那雅尼克不是每天只给我吃了一顿饭？”
　　
　　“在最后一天。”人鱼王子打断杰克的惊呼，就好似海盗的无情完全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自顾自沉静的说：“我最想见的人，竟然是你，海盗，杰克．斯帕罗。”
　　
　　他修长的手臂向前舒展，穿过骨头与骨头之间的缝隙，向杰克伸去。
　　
　　龙骨在白挨近它们的一刹那融化出凶猛的浓稠火焰浆，人鱼王子优雅的手臂被剧烈的腐蚀，大片大片的恐怖疤痕出现在他的肌肤，有些焦黑的地方甚至还往下脱落。眼前的场景太过惊骇，杰克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龙骨笼对他而言确实有些烫人，但是对于人鱼，这根本已经是严酷的残杀之器。
　　
　　人鱼王子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仍然执着的将手指往前递。终于，他细长的手指触碰到了海盗船长的胸膛，白王子轻柔的笑了。
　　
　　“怀特……”杰克担忧，同时又带着心疼，呼唤着：“快离开它，你……”
　　
　　“真动听。”王子半垂着眼睫，笑容温暖和煦，犹如海面上的微风。他仔细的聆听、感受着海盗从胸膛里传出来的美妙声音，根本不去注意自己的手臂被灼伤成了什么样子。
　　
　　“你有一颗鲜活的心脏，杰克．斯帕罗。”银白色发丝的美人鱼抬起眼睛，凝视着杰克黑漆漆的眼瞳。王子冰冷的蓝眼睛里燃烧着冷色的火焰，却如此动人旺盛。
　　
　　他在离开之前，如同耳语般轻声呢喃。
　　
　　“别弄丢了它。”
　　
　　说完之后，人鱼王子不再有任何犹豫，他抽回了受伤严重的手臂，甚至没再回头看杰克一眼，转身游曳着离开。速度太快了，并且决绝得几乎不给谁任何反应的机会，冰蓝色的高贵尾鳍就已经消失在了海流中。
　　
　　那种感觉很奇怪。杰克按住人鱼王子刚才触碰的地方，努力地呼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