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罗祭-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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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不一定，有可能是光明系魔导士，也能做到。”米罗想了想道，他皱了皱眉：“不像是人类能达到限度。”
　　众人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人类寿命其实不长，也就六七十载，并且人类对于魔法的悟性不高，所以在魔法师一行从来都极缺。像教皇能达到魔导师的甚至在之前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并且第二人离他相差甚远。
　　在以往人类漫长的历史间，能达到魔导士与大魔法师的人寥寥无几，并且多已高龄，并且高级魔法师都不过数百人。像琼这样牧师兼低级魔法师的虽是极其优秀的人才，但是还是算比较常见的。
　　达到光明系魔导士，并且还有体力追寻宝藏这样高强度事情的，或许是精灵或者安琪拉族更为可能一些。
　　“恩。”卡妙点了点头：“有可能。”
　　“不仅如此，从那个地道看，随行的可能还有出色的矮人与剑士。按魔法师的品级来推导，这些人的品级也不会太低。”
　　卡妙有些疲惫地扶额：“还是我太鲁莽了，白白连累了……”
　　“过去的事还想他做什么。”米罗重重地按了按他的肩膀，振振有词道：“与你又有什么干系，谁知道伊特维斯那些该死的皇族到底想做什么，这样一路下来，甚至都没有识别身份的地方，哪里有什么正确的道路供给选择。”他越说越顺溜：“那些皇族根本就不长脑子！”
　　琼怯怯地□□一句：“殿下也是皇族之一……”
　　米罗噎了一下，艾尔扎克偷偷地笑了笑。
　　卡妙亦知再纠结于前事并无意义，他对米罗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无事，他指向那边的冰：“那里的冰应该与地狱第七层不冻湖上的冰层相仿，应是人为用不同的水质凝结而成，并且因为水面温度极低，它十分坚固，这样便于行走。”
　　“但雪——”米罗脸色一变，终于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卡妙，这里怎么会有雪？”
　　“有水有冰为什么不能有雪？”艾尔扎克疑惑道：“不都是——”他突然止住话，惊疑道：“一般雪是雨滴在空中凝结的，可是这里分明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等等，在那之前有人顺着我们的道路走过来，为什么青铜门是封闭的？”米罗终于发现问题所在，似乎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事，同时，卡妙变了脸色：“快，跟着我，踩着冰过去打开出口，这里是活的！”
　　与此同时，似乎要印证着他的话一般，整个大殿开始剧烈地颤抖，像是沉睡的动物突然惊醒，又或是一直潜伏着紧盯猎物的巨大猛兽见猎物要逃跑时的惊怒。本来波澜无惊的幽蓝之水面突然开始绽开了一个又一个的涟漪圈，像是雨滴落下一般。
　　与此同时，众人回头看来时的青铜门，竟开始自己慢慢愈合——
　　卡妙再无犹豫，率先跳上一个冰板：“跟着我踩！”
　　米罗单手扶起琼，跳上冰板，艾尔扎克紧随其后，此时奇异的景象发生了——水面的涟漪之上开始冒出蒸汽，像是水被蒸发一般。一时间，幽蓝的湖面之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色的雾气，袅袅娜娜，蒸腾而起，却像是月光之下起雾的人鱼之泪，静谧而忧伤。
　　但众人皆知此处根本便是暗藏杀机！隔着用料厚实的军装，众人皆能感觉到如同积冰擦过的寒冷触感，像是被章鱼触手抚摸过一般的冷湿滑腻。
　　卡妙低声吩咐：“用布料遮住所有的皮肤，所有人戴上手套，用衣料包住皮肤，在白雾上来之时切记闭住眼睛！”
　　众人听从卡妙的吩咐，只觉得当那些白雾掠过脸颊时，纵然隔了衣料，还是觉得脸部几乎冻僵，感觉近乎麻木。
　　突然感觉到一阵暖流从空中漫下来，却是琼在使用瞬发治愈术。
　　众人只觉得心中一暖，若是没有琼的瞬发法术，只怕面部肌肤要坏死一半。但随即一凛——在闭眼的时候，琼是如何找到准头的？
　　待白雾散去之后，米罗不由偏头看了琼一眼，随即只觉得心中有些苦涩。
　　琼倒是平静地看向前方，只是她的左眼已经僵直失焦，变为了玻璃一样的质料，从此再也看不见东西了。
　　卡妙看着慢慢浮升的白雾，在一瞬间突然明白了那些雪是怎么来的，他低喝道：“快！不能让它落下！”之后便以血族的目力四处寻找着最为合适的浮冰，加快了跳跃的速度。
　　米罗扶着琼，跳跃还可以跟得上，但是艾尔扎克因为缺了一只靴子，一直跌跌撞撞，此时更是有些力不从心。他专注地盯着前方米罗的脚步，但突然感觉眼前一花，似乎有一道光以极快的速度越过面前，划过一条光幕，他一时没站稳，差点要滑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5．18　教宗　THE　HIEROPHANT

　　就在此时，一柄剑从前方疾速投来，恰好穿过他军装的衣角将他钉在冰上。艾尔扎克扶着冰块惊魂未定，刚才若没有这柄剑，他滑下冰块落入不冻湖，的结果一定是如同那些水一般，瞬间变成冰块。
　　卡妙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拄着剑，多加小心。”
　　艾尔扎克感激地撑起身子，还未站稳，突然又一条光带向他袭来，艾尔扎克反射性地一挥剑，恰好对上那条光带，此一挥只觉得势头过猛，幸好剑锋很利，他顺利地将那光晕切成两半，但是余威仍让他的虎口感觉发麻。
　　那光晕被切成两半，大量冰冷的血液当头洒了下来，重重砸落在冰块上，将艾尔扎克所在的冰块砸地七零八落。艾尔扎克当机立断，一跃而起，跳至旁边的一块浮冰之上，这才稳下身形，大口喘气。
　　回头一看，方才所斩落的东西竟是一只身肥鳍大的鱼，不仅如此，它的全身长满勾刺，锋利的牙昭示着它的凶猛程度，而在它的头上，有一个高高挂起的灯笼一样的肉球，正是那光晕的来源。
　　这种鱼飞跃的速度极快，其庞大体型所带来的冲力可见一斑，艾尔扎克惊魂未定，若是方才手中没有这柄剑，他定会被这只鱼扑下水，瞬间冻成冰块。而且纵使躲开了它，这样的鱼砸在他所站立的冰块之上，也会将那冰块砸地七零八落，令人落水。
　　“艾尔，你还好吗？”米罗离他较近，卡妙也跃回来，接过米罗手中的琼，而米罗则跃回去扶起艾尔扎克。随即他看到了那只鱼的尸体，米罗先是一怔，突然意识到这幽蓝水面之下的一点一点光源皆是这种鱼，他扶起艾尔扎克，低声道：“快走。”
　　“剑，剑还给殿下。”艾尔扎克突然道：“殿下没有剑——”
　　“不用担心，你自己的剑韧度不够，拿着这柄便好。”米罗不再多言，扶着艾尔扎克又跳上了一个冰层。此时那只鱼的血腥味似乎诱动了许多其他的鱼的清醒，让它们开始蠢蠢欲动。米罗只看到许多光源都向他们这边游来，渐渐地，他们这边亮如白昼。
　　一只鱼率先发动了攻势。它的目的似乎将卡妙与琼撞下来，所以跳地并不是特别高，但是势头特别猛烈，像是一只巨大的箭，平直飞跃起来。卡妙看都没看它，将右手扶着的琼转到左手，侧身一偏，跃至左边的一块浮冰上。那鱼落水，溅出大量的水花，逼得随后的米罗与艾尔扎克不由得向后退了退。
　　随后，米罗与艾尔扎克这边跃出了两只鱼，分别从左右两边交相跃起，来势汹汹，其中一只朝向米罗的甚至张开了血盆大口，距离之近让艾尔扎克与米罗几乎可以闻到它嘴中的腥臭之气。
　　米罗突然冷笑了一声：“就你会点灯么？”说罢，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只火折擦亮，顺手就丢进了那只鱼的嘴里。那鱼痛呼一声，嚎叫声似乎是鹤唳，冗长而尖锐，随即一偏，离了既定轨道，却是在半空中和另外一只撞在了一起。米罗乘此与艾尔扎克一跳，跃至前方浮冰上，而后方浮冰被那两只鱼撞碎至水下。
　　艾尔扎克看着浮冰沉下，突然低声道：“我明白了，上次来的法师应该是搭了一座冰桥，结果被这些鱼砸成浮冰了。”
　　还未等他话音落下，就只见他们此时脚下浮冰突然被顶起，两人措手不及，一下子悬空，眼看脚下未有浮冰，突然听到卡妙冷冷的声音响起——“塔罗系束缚！”
　　米罗眼睁睁地看着卡妙刚说完，便止不住，一口血喷在地上，随即，从他们那端延伸出一条短小却足够坚韧的绿色藤蔓，将半空中的他们束缚起，稳稳地落在冰面上。琼正要手忙脚乱地给卡妙治愈，他们脚下的冰却也是突然裂开，所幸卡妙早有防备，扶起琼就越至另外一个冰板跳去。但下一瞬间，他们要落脚的那个冰层突然裂开，从下至上却冒出了一只鱼的尖锐牙齿。
　　卡妙无法改变下落的方向，在空中勉强一扭身，用尽力量将身旁的琼扔向米罗。两人配合极其默契，只见米罗一边扶着艾尔扎克，一边关注脚下，一边注意四周，竟还能准确注意到卡妙那边的动向，他飞身接过惊魂未定的琼，却看到那边卡妙改踏为踢，落势用厚重军靴沉沉正踢上那只鱼尖锐的牙齿。
　　那鱼嚎叫一声，口中利牙被踢落，引得鲜血四溅，正在此时，米罗放开琼，一跃接住空中下落的卡妙，两人重重摔在令一块浮冰上，引得那冰摇晃了几下。两只鱼趁此机会俯冲向他们所在的冰块，然艾尔扎克一步跃上，再无犹豫，一剑劈开左边那只鱼，琼跟在他身后，闭着眼，咬牙死命一推那只鱼的鳍部，那只鱼下坠的时候被琼微小的力量改变了方向，正砸在米罗与卡妙旁边，琼也站立不稳，差点摔下冰块，被迅速起身的卡妙拉住手臂才勉强站住身形。
　　此时众人离对面的梯形口已经不足十米的距离，再越几个冰块便可以到达对面，但是在这种不冻水之上他们没有办法向刚才那般打碎青铜门，所幸此时地方宽大，施力倒也不是不可以。
　　卡妙与米罗迅速起身，卡妙看着上方已经飘到顶部的白雾，急切道：“快——”
　　此时那些鱼似乎也开始躁动，它们跃起的频率越来越快，艾尔扎克挥剑已经有些吃力，琼一直密切注视着他们，为他们施放瞬发性治愈术，但是她的魔力似乎已经开始有些枯竭，所以她的脸色也有些苍白。
　　米罗与卡妙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鱼了，两人相携，又接着几个跳跃，遇到鱼侧身闪开，或是甚至直接拿手臂打开，也不在意它们的刺或鳍会否划伤自己的手臂，只求快速到达对面。
　　近了、近了。米罗与卡妙跃上倒数第二块浮冰，正决定跳跃，但前方那块冰突然裂开，而在其下潜伏的鱼陡然跳起，向他们伸出利牙——
　　米罗冷冷道：“真碍事！”他转身飞起一脚，恰好将那只鱼踢开，但是同时他的腿也被划伤，鲜血淋漓，但他与卡妙皆注视着那块碎裂的冰，深感难办，仿佛那只凶神恶煞的鱼对他们造成的威胁还不如这块碎裂的冰。
　　正在此时，突然落雪。
　　大雪翩飞，悠然美丽。
　　这样宁静的雪，这样圣洁的雪。幽蓝之上，青色之中。
　　它繁复的六瓣，从不重复，它是上天的魔法，落入人间的精灵。
　　琼看呆了，几乎要伸出手去接。卡妙低喝道：“琼，别再看了！快用衣料把所有裸露的皮肤包起来！这是不冻水所凝成的雪，温度甚至比水要更低——”
作者有话要说：　　

　　☆、§5．19　教宗　THE　HIEROPHANT

　　此时，一只鱼高高跃起，在她头顶飞跃，比她更先接近那雪。甚至在不冻水中都能存活的鱼，遇到这美丽的雪，却仿若受到了诅咒般的，触碰到那雪的肌肤瞬间便冻出紫痂，然后一片都坏死，它痛呼一声，落下时却又接触了更多雪花。那美丽的却又仿若肃杀之剑的雪甫一擦过它的身体，便留下一片坏死的肌肤，等到它终于无力砸落水时，它已毫无气息。
　　琼和艾尔扎克手忙脚乱地包用衣服包着身体，米罗却直接飞起一脚，将旁边一块浮冰踢向他们：“举着！”
　　浮冰是普通水所凝，温度只有零下几度，带着手套的艾尔扎克与琼感激地看向他一眼，双双接过举起这块冰，恰好挡住了他们头上落下的雪。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因为那些鱼仿若不怕死一般，还在不停地跃出水面。
　　卡妙与米罗再无犹豫。对视一眼后，米罗勾起嘴角：“验证塔罗师体质的时候到了。琼，交给你了。”
　　在琼的惊呼声中，两人双双跃进水。她赶忙开始不停地向两人释放治愈系魔法，而整块浮冰只能由艾尔扎克双手撑着。这块浮冰较大较厚，艾尔扎克撑地十分吃力，此时又有一只鱼跃上，他却已不能再管这些，只得咬着牙靠举高举低浮冰来避过这些不怕死的鱼。
　　他看向不冻湖中的米罗与卡妙，临近青铜门，湖面已经不深，他们只有腰以下没入水面，此时正在青铜门前寻思打开湖面。他们的唇冻得青紫，靠着琼不停的治愈系魔法与塔罗师天生的自我恢复力才能勉强站立。卡妙只觉得身下的感觉处在麻木与极度的寒冷中交替，他知道一旦有寒冷的感觉，便是琼又一次的治愈系魔法降临。即使是比人类体质好上许多的血族身体，他也不能在这里呆很久时间。他们没有浪费时间，两人取出身上尖锐的匕首，此时终于可以有空间施展力量。
　　雪也落在了他们的身上，冻彻骨髓。他们只觉得面部的肌肉坏死与重生只在一瞬之间，琼的魔力早已用完，几乎是在透支着生命为他们治疗，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啪！”
　　尖锐的匕首最后一击让青铜门打开了一个裂缝，随后，两个人侧身的一撞，让那青铜门碎裂开来。但随即，它们又以着肉眼可见的速率在恢复。顾不上其他，米罗向艾尔扎克与琼伸出手，低喝道：“踩着我们的肩膀过去！”
　　艾尔扎克一惊，低头对琼道：“琼，你快过去！”
　　琼几乎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只是机械性地一直在施放治愈性魔法。米罗知道，像她这样的牧师能施放的治愈性魔法有限，如果过度，便根本是在透支生命。他有些悲哀地望着琼，知道此行纵然她能活下来，恐怕身体也要受到极大的损害。
　　此时琼仍在不停地施放着魔法以保证卡妙与米罗的双腿不会僵死，艾尔扎克又在她的耳畔大声呼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