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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罗祭-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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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考完试、旅游回来了~~~
  当天晚上,莱特城中。安之素收到第一只雁寄。这是她所研制出的术法,比传令要快许多,并且比裴清琅用术法拟出的仙鹤要不引人注目。
  打开信纸,安之素开始仔细研究。裴清琅漂亮的字体引入眼帘,但是那字比之他原先的个人习惯却显得潦草了许多。初见此,安之素便心下一惊,在读完整篇信后,她微微眯起双眼,脸色已沉了不少。
  这篇信在下一分钟便已置在东方商馆的长老手中。为了保证速度,安之素冒被人发现的危险,使用秘术咫尺天涯,直闯商馆,免去通报,将长老从被子中直接扯了起来。知有紧急事态的长老也不多说,点起油灯就开始阅读。
  在读完之后,他的脸色比安之素之差不好。
  “……瘟疫。”长老只是慢慢地说出了这两个字,那声音似乎从喉咙中艰难地滚出来了一般。
  当天晚上,东方商馆调动了所有的人员开始翻卷宗。商人的消息最为灵通,当初在东方遥国苏城最高长官曾言,那所有的疫病皆因“一滴血”而起,但根据资料记载,当时的疫症来的蹊跷,去的也蹊跷。在造成了几百万人死亡后,有一天,所有人都开始好转,疫症就这样不治而愈。但当时的惨状,仍令人触目心惊,所有人皆有历历在目之感。
  据幸存者所言,当时的疫症发病情况和裴清琅此次所遇有几分相似,首先就在于它的大面积传染性。在疫症感染后期,存在重病患者失去理智,伤害身旁人类的情况发生,此时若是被划出伤口,便会在隔天马上进入重病期。但即便是没有直接接触重病患者,在疫病区的人也会渐渐感染疫症,初期病症与裴清琅所遇相似。它是通过空气还是水源传播,至今没有准证。
  对于它的治疗方案,则为无。
  也就是说,除了等它谜一样地自行愈合外,没有其他已知的治疗方案。
  同时,在案卷中还重点著名,不要让疫病区人靠近其他区域,也许会造成感染。在也许上,有人重重地打了一个红圈,旁边还有朱笔批注:有疫者至他城自主痊愈。但苏城长官所至三城却皆获疫。
  安之素与长老面面相觑。末了,安之素微勾唇角:“哦?这病倒是真蹊跷,唯恐别人不知它动了手脚一般。找个借口把裴召回吧。那城,烧了便好。”
  “找什么借口呢?”长老苦笑:“这个节点,尊上是不可能回来的。”
  安之素沉吟一会:“确然,裴看问题很透彻,要骗他不容易。”她轻轻一叹,眼看向墨城方向:“这下麻烦了……”
  长老道:“倒也不用这般叹气,我仔细看了看尊上的信,发现信中所述病症与卷宗上还有些许差异。”
  “哦?”安之素拿来卷宗扫了一眼,淡淡一笑:“确实,程度仿若轻了不少。”
  “好在没有大面积传播,只是小范围,就好像……力度不够一样。”长老叹了一口气:“还好尊上是上仙,区区疫病不能奈他何。”
  “也是。”安之素轻叹一口气:“还是联络桑城不到?”
  “真是土财主,竟用这种方式围城。”长老呵呵一笑:“这下好,打完仗,可以直接扩充为新城城墙了,也算废物利用。”
  “墨城似乎还在挖地道。”安之素轻皱了眉头:“桑城被对方用地道攻击的传闻还没传到墨城去么?最初订的谋划应被识破了才对,为何还不停止?是卡妙疏忽了还是另有打算?”
  闻此,长老也有不解:“这点我也不解。不过……还是将这件事写进信中,与尊上言明吧。毕竟此时瘟疫爆发,再让他忙于其他事情,也实在太难为他了。”
  安之素遥望远方的墨城,淡淡一笑:“我先将这里事务了结,便去找他。”
  “冒昧问一下。”长老抚须道:“安小姐可知内忧外患,家鬼胜于外贼之理?”
  安之素勾起唇角:“当然知,就恐我们的佩里陛下不知啊。”
  ******
  整理完一天军务,佩里只觉得头昏脑胀,他迫切地想回宫殿好好地睡上一觉,不管旁人言辞为何。
  主战场桑城的消息传来之后,他只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代卡妙上场,好好去打这一战。最后一次的消息说的是卡妙被围困,手中折了数千禁卫军,他当时想,如果上的是十字军就好了,十字军号称伊特维斯之狼,是他心中的骄傲,不知这只血与火炼就的兵能与光明骑士相差多远!
  参谋长给他披了一件衣裳:“陛下,小心夜寒。”
  他挥挥手:“不要紧!我们的军备究竟整理的怎么样了?那些贵族军队收编完毕了没有?皇后的卢瑟家不是有整整一万的私人军队么,怎么还在整编整编,都几天了,难道以前他们都是以半个人为单位,现在还要现场拼凑不成!”越说到后面,佩里火气越大:“都把卡妙留在那里多久了,你也不看看禁卫军那都是什么兵,走仪仗可以,让他们去打战?哼,光明骑士切萝卜都没砍他们快!”
  参谋长皱起眉头:“说到这里,我也觉得事有蹊跷。不仅卢瑟家如此,那些我们扣押下来的贵族军队战意好像也不高。陛下,我们若直接带了所有十字军过去,莱特城留给他们这些人守,我当真是不放心。”
  佩里停下步子:“把卢瑟伯爵找来,我有事问他。”
  正说着,两人走进了宫殿。自他整军以来,佩里便再没有回到皇宫住过,一直同士兵同吃同住。这是他的一个习惯,这样做,不仅可以提高自己在士兵之中的威信,也可以保证绝对的安全。但今日不同,他因要召见卢瑟伯爵,只能在皇宫之中。
  但就在他刚进入大殿时,一个灰头土脸的人突然从斜里冲出,拉他到一旁。连参谋长都震了一震。但佩里何许人,又怎会任她来拉。只见他反手摸出剑来,就要劈下——
  “陛下!”
  凄厉的声音,从那个犹如鬼魅的人口中传来。佩里与参谋长惊讶地对视一眼,却都听出了那个声音属于谁。
  “皇后!”
  此时的安德罗妮头发蓬乱一团,身上衣服应是几天没有换过又爬行在油污之中,所以显得格外脏乱,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几道血痕如同爪牙一般盘踞,令人觉得无端可怜。
  佩里急忙把她搂进怀中,为她擦去脸上油污:“怎么了,皇后?是谁,竟敢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安德罗妮凄声道:“陛下,快跑,不然就来不及了——”
  佩里云里雾里:“什么?你说谁?”
  正在此时,侍者通报:“禀告陛下,卢瑟伯爵已到。”
  安德罗妮尖叫一声,紧紧抓住佩里,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陛下,就是我的父亲,就是他——”
  佩里皱眉,刚想说什么,但走进来的卢瑟显然更早地看到了安德罗妮。这位接近六十岁的老人精神矍铄,一头雪白的银色卷发打理地光洁亮丽。他是自佩里的祖父时代起,便一直管理着卢瑟家的人,在他手中,卢瑟家从一个小城贵族逐渐发展到了如今的第一贵族,而且其麾下的贵族私人卫队也达到了耸人听闻的一万人的规模,可以说,他所管理的城,算是“国中之国”,除了向伊特维斯定期缴纳一定税收外,他甚至拥有其独立的政治体系。
  有人说,卢瑟伯爵的情人数目可以组建一个卫兵团。这句话相当不假。因其祖上有伊特维斯皇室血统,年轻时的卢瑟伯爵是出了名的英俊,名声最盛时期,世面上甚至有一种金色被命名为“卢瑟金”,其样本便是他璀璨的金发颜色。但是世人皆知,卢瑟伯爵至今只有一个遗憾,便是他膝下只有一个独身女,安德罗妮卢瑟,而同样是人尽皆知的是,这位安德罗妮卢瑟小姐,不知是不是其父母的遗传出了很大问题,从小就是样貌平平。虽然以她父亲对她的溺爱程度来说,嫁个好人家完全是不愁的,但孽缘就出在这里了——这位安德罗妮小姐,对第二皇子佩里,情有独钟。
  是故,当安德罗妮小姐出现在皇后宝座上时,参谋长等人皆松了一口气。有安德罗妮在这里,她的父亲卢瑟便是绝对地忠于皇室了。
  当卢瑟走进来,看到安德罗妮的样子时,他眼中的震惊并不是假的。佩里疑惑地看着这一对父女,可是卢瑟伯爵只是笑了笑道:“好了,女儿,你闹什么脾气呢,你要杀掉那个美人,父亲替你杀就是了,到陛下面前闹像什么样子呢?”
  这一句却是成功地转移了佩里的注意力:“什么美人?”
  卢瑟伯爵叹了一口气:“我族中有一个出了名的美人,本想献给陛下,但安妮这孩子死活不肯,您瞧,还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安德罗妮尖声道:“陛下,他说谎……陛下,您相信我,他是要谋反啊!”
  

  ☆、§5.46 教宗 THE HIEROPHANT

  卢瑟伯爵笑眯眯地道:“安妮,好了,别闹了……哪个女儿会真说自己父亲谋反呢?这玩笑开不得。”
  安德罗妮哭喊道:“陛下,就因我撞破了他和教皇联系的场景,他将我关起来,我好不容易才跑到这里来找您啊陛下!”
  说到这里,连参谋长和佩里都觉得有问题了。
  卢瑟伯爵咬牙道:“陛下,她疯了,您——”
  佩里放下安德罗妮,眼风冷冷扫视卢瑟伯爵:“安妮,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此时,一直站在卢瑟伯爵旁的侍者突然道:“请原谅我的插话,陛下。可是这个女人……并不像是我们的皇后呀!”
  这一句话就像一句惊雷一般,引得佩里和参谋长、卢瑟伯爵一起转头看他。那个侍卫略一偏头,十分疑惑不解的样子:“伯爵大人说,没有一个女儿会说自己的父亲谋反,可她……陛下,您不觉得很奇怪吗?”
  佩里和参谋长对视一眼,他怀中的安德罗尼惨白了脸:“他胡说!陛下,您要相信我爱您啊……没有什么能敌得过我对您的爱情,陛下,他们围困了十字军,他们想要害——”
  那侍卫却又开口了:“咦?皇后,您脸后的那张皮,是什么呢?”
  安德罗妮一瞬间惨白了脸,她抱紧佩里:“不,陛下,您别听他胡说,这张脸是我自己的,是我自己的——”
  这一句几乎颠三倒四的话却让佩里心中一紧:“脸是你自己的?”
  安德罗妮绝望地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不,陛下,陛下……我是为了您,都是为了您啊!”她一手抓着佩里,一手紧贴着脸,一直想向后躲:“陛下,快杀了他,杀了他啊!”
  那个侍卫笑了:“皇后,您的皮好像要掉下来了……”在暗处,他不动声色的把手指尖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滴血,慢慢地抹掉。
  而此时安德罗妮就仿若蛇蜕皮一般,脸上有一层薄薄的油状物质开始剥落。她试图按在脸上的皮,皮却随着她手上不小心的撕扯而加剧脱落,她哭着、茫然地在地上趴着寻找那些掉下来的皮,想要试图粘回去,却完全没有办法。
  在一旁看着的佩里和参谋长已经呆了,而那卢瑟伯爵站在一旁,张着嘴,想要说什么,眼泪却已经流了下来。在一旁站着的侍卫冷笑着,替他擦去了眼泪。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卢瑟伯爵低下头,不去看地下那垢面蓬衣的少女。
  已经露出真实面貌的皇后抬起头,哭着对佩里道:“陛下,怎么办,掉下来了……粘不回去了……你爱的是我,不是我的脸,对么?陛下,您说话呀!”她试图爬向佩里:“殿下,您爱着我的对么,您跟我说过的,您爱着我的啊!”
  佩里好半天才从这种场面中清醒。他无意识地后退:“不,你不是皇后。”像是被自己说服了一般,佩里抽出剑指着她,厉声道:“你究竟是谁!你不是皇后!”
  安德罗妮不可置信地看着佩里:“陛下,我是,我是您的安妮啊——”
  “够了!闭嘴!”佩里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场面。他恶心地看着地上那蓬头后面的女子,只觉得她脸上的那几道伤痕就像鬼一样:“你瞧瞧你自己的模样——”可是安德罗妮却不相信这点,她哭叫着向佩里扑上来,想要像往常一般扑进他的怀里。佩里下意识地用剑一挡,只听得她惨叫一声,再睁开眼时,他的那柄剑却已经深深地刺入她的胸膛。
  安德罗妮手中紧紧地握着他的剑柄,不可置信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她张了张嘴唇,吐出最后几个字:“陛下……您……是……爱我的……”
  之后,她像是强迫自己一样,伸出带着自己血的手,想要再一次地去触碰佩里。
  而佩里这里,却已经是恶心到了极点。他直接将剑一甩,那连带剑上的安德罗妮的尸体便一起被丢在地上,散落一地的血花,如同破碎的娃娃一般。
  至死,她的眼睛却还是一直看向佩里。大大的眼睛在血痕纵横的脸上睁着,显得格外可怖。
  大殿沉默了只一会,那个侍卫微笑地给佩里递上手帕。佩里厌恶地接过擦了擦手:“好了,伯爵,我们接下来继续谈。”
  深夜,当与佩里谈完事情后,从皇宫殿里出来时,那个侍卫满不在乎地看着身旁仿若一下子老了十岁的卢瑟伯爵:“你放心,你那女儿,要几个我就能给你做几个出来,你这哭丧着脸,像什么样子?”
  卢瑟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
  那侍卫并未在意:“什么?”
  “不一样的……”卢瑟喃喃道,浑浊的眼睛中第一次透出一种属于老人的,垂死的光。
  “有什么不一样的?保证一模一样!你难道不相信我哈迪斯?”哈迪斯哈哈大笑:“好了,收起你那鬼样子,别被佩里那蠢材看出什么。我来这里,可不是给你收拾烂摊子的。”
  卢瑟垂着头:“大人来这里,是为了……”
  “时机还未到么?这些人真沉得住气。”哈迪斯和卢瑟一路走下来:“我把那几个疫病种子放进了墨城,竟还没引起什么,真是……”突然,站在皇城上,他居高看到有一队人马深夜向城门的地方驶去。那个方向是……
  他眼睛一亮:“好了,机会来了。”
  ******
  疫病患者越来越多了。
  如果说初始时患病人数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那么现在的情况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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