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罗祭-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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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罗好奇道：“你们打了什么赌？”
　　卡妙微笑道：“这不重要，安，不要逃避了，来，勇敢点。”
　　米罗更加好奇地看着安之素瞬间面如死灰。她眼中的绝望深深地感染了他，让他真是……越来越开心了。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最后看了米罗和卡妙一眼，摇摇晃晃地走出去。
　　卡妙微笑：“来，跟着。”
　　看着卡妙一脸高深莫测的微笑，米罗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之后，他乖乖地跟着卡妙还有安之素往外走。
　　此时正是清晨，但因此地以商业而繁荣，故此时已经有许多人在吆喝叫卖，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在人海如潮中，安之素虽一身素衣，但因她容貌太过出众，所以一路行来，引来注目纷纷。安之素越走脸色越黑，总算到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开阔的地方，她终于认命地停下来，喃喃道：“自作孽不可活……”
　　米罗越来越好奇：“哦？这个还是安提出来的？”
　　卡妙笑得十分欢畅：“是，这种丢脸的事情我肯定想不出。”
　　安之素只觉得从没这么绝望过。
　　在前方开阔的地方，正有一个十分大的平台。此时人群正熙攘，许多人正在台上争奇斗艳，一个男人扭着比水桶粗的腰摆着S形，向台下抛着媚眼，同时正推销着他的隆胸产品，一个人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鸡毛一样的衣服鸡尾一样的尾巴，对，尾巴，然后正一根一根地拔着他的尾巴，然后往手上的杯子里一扔——他正推销他手上新调制的“极品鸡尾酒。”
　　米罗道：“哦，原来是东市卖场啊。”
　　“东市卖场？”
　　“费斯坦领地的特色。这里常年和邻国丹玛王国通商，自有许多商人在此贩卖物品。是故费斯坦领地有许多卖场。而其中，东市卖场最为出名。因为，只要在这里卖东西，肯定卖不出去。”
　　卡妙看了看台上那S形的水蛇腰的隆胸广告和鸡毛掸子的鸡尾酒，顿时明白了米罗此言不虚。
　　“没有例外？”
　　此时，安之素已经向东市卖场上的报名处走去。
　　“有。”米罗深深看了他一眼。他微微一笑：“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6．8　恋人　THE　LOVER

　　米罗费斯坦，费斯坦领地曾经的完美典范。他首次赢得全城的注意力，便是在东市卖场上。据说，当时才七岁的他，成功地打破了东市卖场无人能卖出东西的神话，推销出了老太太的洗脚布，用可以买下半个西市的价钱。
　　在东市卖场有一个规矩，在这里，商人不能出售自己的货物，必须兜售指定的货物。在米罗之前，是没有人卖出过的东西的，但是，根据那些准商人各自表现出的经商天赋、推销才能，自会有不知底细或知道底细投资者愿意资助他，让他来经营一笔生意。此地是每一个成功商人最开始摸索推销道路的必经之路，在这里，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安之素最初与卡妙打赌时，只是想看看一向清高的卡妙如果卖东西时会是什么样子，可没有想到现在这么做的竟然变成了她。并且，当她领到她所要推销的货物时，她只剩下了无语凝噎。
　　当安之素走上台时，东区市场猛然寂静下来。所有人都迷糊地看着这个风情万种的美女，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
　　安之素并没有拿出东西直接开始推销，她只是风情万种地向台下柔情地一瞥，用温柔地可以掐出水的声音问道：“你们知道，人，是怎么来的么？”
　　台下的人完全没有头绪，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安之素随手拉过旁边人推销的一把旧藤椅，慵懒地坐着，用一种“很久很久以前”的架势开始叙述。她从人类起源扯到自然灾害，从自然灾害扯到天文地理，从天文地理扯到人文艺术，从人文艺术扯到民俗风情，难得的是，其内容风趣幽默，通俗易懂，简明扼要，直到台下观众已经完全云里雾里，拖家带口，来接受知识讲座般虚心听讲，赞叹连连，台上那个隆胸的已经把胸口的木瓜和苹果拿出来榨汁贡献给安之素润口，卖鸡尾酒的已经把鸡毛做成扇子给她扇风，台下一群投资者已经完全臣服于她渊博的知识之下。
　　此时，底下的人已经有在赞叹了：“小姐这么年轻，就已经有这么广博的阅历。”说话的人正是一个走南闯北的商人：“小姐说的，有些我去过，果然属实，若没有去过，是无法得知如此之深的。”
　　安之素轻轻一笑道：“年轻？我已经不年轻了。”
　　底下有人笑道：“小姐说笑了，我们看，小姐最多不过二十。”
　　安之素微笑道：“哦？那或许是我二十年前去过的那个地方的功效吧……”
　　卡妙扶额：“……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米罗赞叹道：“不愧是安！深的传销精髓！”
　　“什么传销精髓？”
　　“先说地别人云里雾里，失去判断力，再切中红心。”米罗淡淡笑道：“要成功做一件事情，最忌讳的，便是让别人看透你的底细。”他指了指台上的那些人：“看到他们了么？安卖的东西，不一定比他们好，但经过她这样一扯，你不会知道。”
　　“这样对敌人可以。对真正的朋友，有失真诚。”
　　“不，卡妙。”米罗微勾唇，目光却看向前方：“对真正的朋友，更要如此。因为真心相待，所以不会让对方看到自己付出多少。”
　　“……”卡妙微一皱眉，想说什么，却蓦然间看到米罗温柔的目光。他以为自己看错，因为下一秒，米罗的眼睛里就充满着跳跃的神色：“我打赌，安卖的是吃的食物。”
　　此时，安之素开始说她的旅游经历：“当时我到了这个地方，只觉得十分神奇。那里男女老少皆年轻貌美，辨别其年龄只能依凭眼神阅历。那里真如仙境一般……”
　　说到这里，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不经意地提过：“还有他们一个特产，人称……哦，‘切诺尔丁苏麻吕’，更是一个神奇的东西……”之后，她马上转到其他话题：“去过那个地方后，我……”
　　“切诺尔丁苏麻吕？”卡妙诧然：“东市卖场也会出一些奇怪的东西么？”
　　米罗已经笑得胃疼：“如果我卖你一块老太太的洗脚布，我直说是洗脚布，你会要么？”
　　卡妙：“……”
　　米罗：“如果我说这是‘阿卜杜勒切夫斯基’，你是不是一听就觉得这是一个神秘的东西？”
　　卡妙：“……”
　　其中一个已经深深折服在安之素口才之下的人不由开口问道：“那个‘切诺尔丁苏麻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安之素这才状若不经意地想到：“哦，切诺尔丁苏麻吕么？也没有什么确切的功效。只不过，那是那个地方唯一能带出的东西罢了。”她似乎有些遗憾：“真可惜，比起它，那个地方还有更多的，比如……”
　　“唯一可以带出的东西！”底下那些人沸腾起来：“那个东西……”
　　“它有着云朵般柔软的外衣，它可以用来吃，初入口时浅淡无味，但若细心品尝，它的甘甜会像慢慢盛开的玫瑰花一般，在唇齿中荡漾。”安之素似是沉静在回忆中一般：“在它的外衣之中，包裹着它的心。浅棕色的颜色像是内敛的热情，其中流转的汁液，入口芳香……”
　　“哦！”台下所有的人倒吸一口口水。
　　“必要时，它还可以用作武器。那里的人有一句谚语用来赞颂它作为武器的功效。对敌人，它是武器，对自己时，它却又柔软，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哦！！”台下的人眼睛亮了。
　　“它又是艺术品的一个代表。以美术中最为经典的圆作为底板，所有的花纹浓墨重彩地集中在其中的一点上，简单大方……”
　　“哦哦哦哦！！！”
　　“维纳斯的断臂不仅没有减去她的美丽，反而更加突出她的优点；圆月剩弯，并未给人以残缺之感，反而留给人以无尽遐想。切诺尔丁苏麻吕向人们剖开了它的心，虽然残缺，却更给人以真诚之感，留下令人痛心的芳香四溢……
　　“我要买！”
　　“我出价！”
　　眼看着一旁的价格不断飙升，卡妙看呆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米罗微笑：“我知道。”
　　卡妙乜他一眼，慢慢道：“你去过东方？”
　　米罗微笑：“从未去过。”
　　“那你怎么会知道？”
　　米罗唇角勾起一丝笑容，他眨了眨眼睛：“卡妙先生，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你会给我什么回报？”
　　卡妙淡淡道：“我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好奇。”
　　米罗叹了一口气：“卡妙先生，你还真是没有生活乐趣呢……”
　　卡妙开始四处环视：“你从未去过东方，但却知道这件东西。说明你方才看到过这个东西或者这个东西广为人知。在这里不能兜售自己的东西，只能由商场提供，为了对每个销售者公平，那必定不珍贵。你说是吃的东西，那么它的保存时间一定不长，并且安方才提到了‘残缺’，又与食物有关，那么极有可能是方才有人在这里吃东西吃到了一半……”
　　似是抓到了一条线索，卡妙自顾自地推断了下去：“这里来自东方的东西应该不多……大部分应该是东方商馆的人送我们来时，顺便与这里达成的交易……食物不可能长期存放，并且能让这里的人正在吃的，那么所交易的一定是简单的食物做法……就以安对东方的了解，不可能事无巨细到一个非常见食物的谚语……”
　　“白的外壳，有馅的内里……难道是——”卡妙几乎要低呼出声，然后看着米罗似笑非笑的眼睛和周围不断飙升的价格，不禁为安之素所佩服：“真不愧是安。”他淡淡地瞟了米罗一眼：“你果然有些小聪明。”
　　米罗无辜地摊开手：“多谢夸奖，不过傻子才这样一步一步推敲出来的。”他挑挑眉，向他微笑：“刚才安去报名时，我就留意了一下。”
　　“然后我发现，刚才那个报名负责人手中啃到一半的包子，没了。”
　　卡妙与米罗对视一眼，不由得相互失笑。正当他们打算继续看下去时，一个费斯坦家族侍卫打扮的人突然拍了拍米罗的肩。
　　“米罗大人。”侍卫道：“大人让你回去。说你要的东西，他准备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6．9　恋人　THE　LOVER

　　待安之素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高价卖出了那半个包子时，拍卖负责人告诉她，买家对她很感兴趣，希望能得缘一见。虽然卖出的钱足够买下半个西区市场，但对于四翼迪普威安之素来说，那些还根本不够她上心的。她之所以会答应去，只是纯粹无聊，她想看看那个买主待看到自己用半个市场的价钱拍下半个包子时会是什么表情。
　　但当她真正坐在那个买家面前时，她却玩味地开始觉得事态发展仿若更加好玩了。
　　她被带到了一个黑暗的密室中。之所以说是黑暗，并不是由于它里面没有光线，事实正好相反，在这个约有将近百平的房间里，左右两面皆是巨大的落地窗台。正午的阳光毫不吝啬地透堂而入，将整个房间照的发亮。房间主人似乎还嫌不够亮一般，在一条长长红毯铺就的过道两旁，两排齐整的落地烛台正静静地燃烧。火焰在阳光中鲜活地跳动，像是燃烧的宝石。
　　在这样近乎刺眼的房间中，带来黑暗感的，却是中间正坐着的那个女人。
　　她一身纯黑套头衣服，露出的下颚苍白而尖锐。而在她前方，用一张黑绒布所铺就的桌子上，正摆着一颗水晶球。
　　只一眼，安之素就看出了那颗水晶球并非外界无知小姑娘所喜爱的那种装饰品。那是真正的水晶球，可以用来占卜未知、预兆未来。那属于和塔罗师并称的另一族群，克里斯坦女巫。
　　那个女人一动不动地坐在光亮地近乎刺眼的房间里，却给整个光明蒙上了一层黑暗。并非是那种来源于邪恶的黑暗，这种黑暗，来源于人类对未知的恐惧与尊崇。
　　安之素悠然地踏上那两排烛台中央的路，向那个女巫走来。她微微一挑唇角，问道：“您找我，是有什么事？”
　　那个女人抬头，开口轻轻道：“四翼迪普威？真奇怪，迪普威人已经这么缺钱了吗……”
　　出乎安之素意外的却是，那竟是个非常年轻好听的女声。
　　安之素嫣然一笑：“克里斯坦女巫？真意外，女巫原来是这么赚钱的么？”
　　那个女人淡淡道：“不必意外，有这个财力的人，是我的丈夫，并不是我。”
　　安之素道：“哦？我曾以为克里斯坦女巫不会相信，世上除了占卜还有其他东西。”她微微一笑：“你叫我来，是想看看你买的是什么东西？”
　　女巫淡淡道：“不必看，我看不见。”
　　安之素轻笑：“好在你看不见。”她玩一样地将之前负责人给她的一整袋金币扔在了女巫的桌上：“还你吧，我不喜欢和女巫扯上关系。”
　　女巫微微抬起头，流露出嘲讽般的笑容：“世上的邪恶之源，迪普威人，也会有害怕的东西？”她双手向前一推水晶球：“我叫你来之前，并不知道你是迪普威人。如果你觉得价码不够，我可以再加。我想让你做一件事。”
　　安之素微勾唇角：“让一个四翼迪普威去做事，这个价码，你付得起？”
　　“我付得起。”女巫抬起头，那一刻，安之素看到了她苍白却秀丽的容貌：“我可以为你占卜一件事。”
　　她这么一说，安之素倒来了兴趣。她微勾唇角：“哦？倒是有点诱人。你要我做什么事？我倒有点好奇。”
　　“你的推销路数，我很感兴趣。”女巫淡淡道：“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看到能稍微与他比肩的人。”
　　“哦？”安之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女巫，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你在模仿他。”女巫定定看着安之素道：“你在无意识地模仿他。这种模仿，已经渗入你的灵魂……四翼堕天使，你在模仿他。”
　　安之素扶额：“有些话说一遍就够了，你多说几遍，我也不见得听得进去。”
　　“不……你在模仿他……”像是有些疲惫，女巫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