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生存守则-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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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并没有见到您真容，所以这次见面时候，也并不敢完全肯定那时候人就是您。”青年答道，温煦嗓音并不因为自己真实身份被挑明而有任何不安，显得光明磊落。

　　　　林安当然清楚他话中所指。

　　　　无论初遇那次或是这一次见面，她脸上都戴着“安吉斯假象”，中途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间隔，现“安吉斯假象”是已经认主，青年无法确定面具下真容，那么不敢确认是她理由也非常合理。

　　　　她不问青年怎么看得出自己现依旧带着面具，而初遇那次不用怀疑，毕竟当时车中和青年同坐强者，林安精神力感知中极有可能是一位专精预言系**师，那么明显和预言系**师关系密切青年，有什么方法可以察觉认主后“安吉斯假象”，也并不太令林安感到意外。

　　　　见青年如此坦然地承认自己来自神圣帝国身份，林安心里倒放下一半戒心，心想青年出现时机，与“预言者之眼”所显示征兆，确实是个巧合？

　　　　但青年各个方面特征。实又吻合太过——

　　　　多兰之塔人明显和梅林敌国有了令人揣疑牵连，这个名叫安格斯青年恰好就是神圣帝国人；

　　　　“预言者之眼”中所见那双眼睛气质特征，与眼前男子十分相似，而他又这么巧合地出现这里；

　　　　而且如果林安当时窥测对象不是大师级别强者话，大师以下有能力抵御反噬她”预言者之眼“人，眼前这个与预言系**师关系密切青年，也确很可能列。

　　　　以上种种疑点，令林安不能短时间内放下对青年怀疑，但青年坦然，又不禁令林安有一分动摇：

　　　　毕竟对方出现得也太巧合了。她刚刚有了怀疑对象，就马上出现一个各方面特征都吻合人出来验证她怀疑，仿佛不把嫌疑安到青年头上就不罢休似。这反而令林安不能那么笃定自己猜测。

　　　　此外，青年温煦气质，言谈中坦然，其中也起了很大作用。

　　　　“那时我刚刚开始独自游历，历事不多。自以为掩饰得当，没想到一路上有那么多人看出了我端倪。”林安摇头道，发亮眼睛直视对方。

　　　　青年察觉林安酒意微醺，似乎对林安直视目光不大适应，微微垂眸避了避，以极为优雅有礼方式回避林安过分大胆目光。这时闻言才轻轻抬高视线看向林安，声音犹如春天掠过林梢风一样柔和。

　　　　“其实，我当时并没有注意到人群中阁下。后来才知道您身份。”

　　　　他遵从礼仪说话时注视谈话对象，但似乎不大习惯林安目光，白金色长眉微摺，打量了一下她酡红面颊，平静地垂下眼眸。目光礼貌地落到林安鼻端下线以下位置。

　　　　林安放下进餐动作，拧着眉头认真回想了一下。毕竟两年前印象不深记忆，对她来说有些久远了，因此想了一会儿才明白青年意思，回道：

　　　　“噢，那时我公国出现消息，确弄得沸沸扬扬，但没想到连你们这样过路人，也都风闻了！”

　　　　她摇摇头，好似对那段经历感到有些荒唐，然后又问青年，“如果我没弄错话，当时车中与你同行人，是一位大师？”

　　　　两人对话只言片语，早已引起了一旁约翰姆些微注意，此时闻言，不由抬眸看看他们，不过约翰姆性格稳重，动作没有一丝断隔继续进餐，同时不动声色地静静聆听两人对话。

　　　　青年笑了笑说：“当时大师阁下也说，你大概也察觉了他存！”

　　　　说着，他目光又抬了抬，灰蓝眼眸中流露对林安好奇，但注意到林安盯着自己亮得不正常眼眸，眉头又摺了摺，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道：

　　　　“阁下，您是不是喝醉了？”

　　　　“我虽然不常喝酒，不过燃烧了大部分酒精佐酒烤肉，还不至于令我醉倒，”林安笑笑说，“只是精神力太过强大，只要神经一兴奋，就会外露出来！”

　　　　她用力眯了眯眼，眼瞳中亮度暗下来，青年微摺眉头便松开，歉然道：“抱歉。”

　　　　“没关系，以你外表条件，平时恐怕不堪其扰，谨慎识礼绅士，任何时候都比风流浪荡子让人喜欢！”

　　　　林安用打趣口吻，有些戏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不过既然已经说开，青年仿佛也察觉林安坦然，这次倒并不回避她打趣目光，含笑回视。

　　　　“对了，既然认识了，你不必老是使用尊称，这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林安说道。

　　　　青年转头看看周围，由于雄性占绝大部分缘故，雄性荷尔蒙被篝火烤肉烘烤弥漫，粗豪呼喝声不绝于耳，喧闹人声像是身处闹市平民酒馆，他也不由笑了笑：

　　　　“好，琳。”

　　　　林安抬眼看了看气氛正如火如荼人群。

　　　　他们所位置离中心较远，虽然不是外围，也是一个不算拥挤角落，而约翰姆则隔人群圈子和他们之间，因此对话一直没被打扰。

　　　　人群中歌声长久不息，悠扬嘹亮嗓音突破喧杂人声。红彤彤火焰和烤肉香气上传扬，大部分人注意力集中人群中心献艺表演上，掌声欢呼从没断绝过。

　　　　但也有不少人和他们这样，不理旁边热闹，躲角落与同伴轻松地窃语，享受着这个难得欢夜晚。

　　　　“安格斯你不去加入吗？”

　　　　上一次聚餐时，安格斯歌声就给林安留下深刻印象，这个神圣帝国贵族青年大概受过完整严谨教育，秉持神圣帝国文艺圣地传统，艺术方面造诣极深。

　　　　“不了。这几天，我已经收录了大部分人故事。”青年答道。

　　　　林安哑然。

　　　　“你用歌曲换他们给你讲故事？”她想起上次青年献歌场景。

　　　　青年点点头。

　　　　所谓故事，当然是战场上经历——大多应该是允许被传出去各种传闻。可以是讲述者自己，也可以说别人，经过学者集结整理，收录进书籍记录中，或许就成了历史秩闻。

　　　　林安联想到那位预言系**师。“看来你打算追随那位大师所走过路。”

　　　　青年微微抿唇，眼底划过深沉微光，“老师才是真正历史见证者。”

　　　　林安不由为青年口中称谓吃了一惊，预言系法师数量从来不多，达到**师级别少，一向被各国皇室重视。

　　　　但即使如此。预言系**师一向很少人前露面，他们趋利避害能力令他们很少卷入国家和权贵纠葛纷扰中，以超然姿态独立世外。常人想要见一面都很难。

　　　　而眼前青年不但与预言系**师有密切关系，而且能够以武者身份而称预言系**师为老师，由此可见那位大师对他信赖和喜爱。

　　　　不过林安只是一时惊诧，诧异过后一想，也就不觉得意外了。

　　　　因为青年一到来时候。她就发现青年身上某种力量屏蔽了自己精神力感知，想必这正是那位**师青年身上所下保护。因此青年言辞中透露出他和那位大师师徒关系后，林安倒不是十分惊异了。

　　　　青年将要继承，显然不是那位大师魔法领域成就，而是对历史方面追溯和传承。

　　　　“以有限生命去追寻无限历史真相，真是令人敬佩，”法师对于真正学识渊博者，总是不吝他们敬意，林安自然也是这样。

　　　　她看看手中烤肉，惋惜道：“可惜已经没有酒了，不然我可以拿来换故事。”

　　　　“我不介意你用你故事来换。”青年眼一亮，笑着提议。

　　　　顿了顿，林安看了一眼半眯着眼认真品尝美食青年，对方柔和面容上所显露淡淡愉悦十分真实，令林安难以将之前一直令她心生不安幕后黑手身份，与眼前这个青年联系起来。

　　　　因此林安决定暂时先放下怀疑，以旁观角度观察一下对方。

　　　　“这样我恐怕吃大亏了，我只有我自己故事，你却有大把其他人。”她接过青年之前话题。

　　　　“那么我用我自己来换？如果你不嫌无趣话。”

　　　　青年认真地提议道，一抬头，目光一顿，越过林安头顶，似乎见到了什么，灰蓝眼眸微微一怔。

　　　　林安似有所觉，讶然转身向后看去，目光掠过约翰姆时，也正见他正露出些微惊诧神色，而他表情中蕴含内容太复杂，林安不及多想，顺着他目光焦点看去，恰好看到那个站远处帐篷阴影下高大身影。

　　　　林安脸上笑意微敛。

　　　　那个身影大半被笼罩阴影中，看不清他神色，但连第一次见面安格斯都一下子注意到对方，是因为无论谁见到那个人身影，恐怕都不会误认他目光聚集焦点。

　　　　他注视着她。

　　　　——就这么静静站着，远离喧嚣热闹阴影中，犹如另一个世界。

　　　　而她隔着大半个热闹人群，也第一眼就见到了他。

　　　　约翰姆看到林安不寻常神色，眉峰微皱，心里暗叹两人果然出了问题。

　　　　安格斯拥有着历史见证者所应有敏锐，一瞬间从两人短暂对视中察觉了不同寻常气氛，平静地端起托盘。

　　　　“……那么我就先离开了。”

　　　　林安没听清他说什么，而安格斯也不需要林安回答，说完，便静静起身离开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情节、事故和故事

　　　　聚餐的篝火折射到帐篷上，印出帐篷后一高大一娇小两个参差不齐的身影，帐篷像一条分界，将另一边的喧闹人声和这一方的静谧隔成两个世界。

　　　　路德维希像是匆匆而来，他的两臂腋下垂下一段绳头，胸前一贯穿着的护心镜不知所踪，似乎出来时没来得及穿上，不过上身的棉袍还算完整，遮挡住了他腰腹处的绷带，也掩盖了林安最喜爱看的性感有力的腰部线条。

　　　　两人尴尬静默了几个呼吸，最终还是林安先开口，好似没有察觉之前的尴尬沉默一般询问道：

　　　　“伤势还好吗？”异界生存守则412

　　　　林安的目光落到路德维希腰腹的位置，“我刚才没有见到你在篝火旁边，有点意外。”

　　　　以路德维希的性格，哪怕林安对饮酒禁令三申五令，也无法阻止他参与这样的聚餐场合，因此刚才没有现路德维希在聚餐会中时，林安原以为他是被热闹的人群挡住了——当然，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仙钥全文阅读。

　　　　路德维希注视着林安，阴影下的面容晦暗不明，语气低沉中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奇异，“……看到你在那里，其实我也很意外。”

　　　　他的话语，似乎是在指责刚才林安与安格斯相谈甚欢的那一幕。

　　　　但以林安对路德维希的了解，她清楚，路德维希不是那种捕风捉影大呷干醋的男人，他可以在平时严防死守地预防任何男人接近林安的可能，但真正有那么一个男人出现的时候，他反而不会为此质问她，而会将问题放到他和那个情敌之间去私下解决——

　　　　无论结果如何，除了结果之外，一切与林安无关。过程只会在两个男人间生。

　　　　很奇特的处事方式，但也是绝大部分传统梅林男人对待情敌的方式，而路德维希，也正是传统梅林男性的一个典型代表。

　　　　因此林安很清楚，问题并不出在他们与任何第三者之间，但林安又很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的确出了问题。

　　　　“我给你送了十八次口讯，每天一次，”

　　　　路德维希像是自言自语，但不高不低的低沉嗓音。又恰好能被林安听到，“第十三次的时候，拉里回来告诉我。你曾经出来过一次，参加了一场聚餐——

　　　　但，没有给我留任何口信。”

　　　　他的语气完全是一种平静的陈述，没有质问，更没有忧伤——

　　　　在平常时候。路德维希乐于用各种方式讨好她，甚至偶尔折下大男人的尊严地耍赖，但在这种时候，他却绝不会示弱，像一个喋喋不休的闺怨妇人一样追着林安质问为什么。

　　　　他开诚布公，没有婉转。直接得令林安叹息——

　　　　以他这几天表现出的耐性，其实已经大大出乎了林安的意料，但也正因为这出乎意料的耐性和忍让。令林安间接明白了某些东西，明白他们之间意识到问题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

　　　　她沉默了一下，沉默中听着路德维希原本还微有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缓下去，这平缓。昭示的不是冷静的情绪，而是一种失望后逐渐变得冷却的感情。

　　　　林安心里有种被揪了一下的闷痛感。就在路德维希越来越失望，以为她就要这么沉默以对的时候，她出声了。

　　　　“约翰姆转告了你的口讯，”

　　　　或许是混合了酒精的缘故，林安的音质有种低柔的微哑，柔软婉转的女声反衬了语气中的平静，她静静地说：异界生存守则412

　　　　“但在此期间，我没有见过一次口讯的主人。”

　　　　路德维希微微一震，林安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原本已经冷漠下去的情绪，突然剧烈翻涌起来。

　　　　这一次，却轮到他无言以对。

　　　　林安闭上眼，默默地想着：以前的路德维希，是怎么对待这样的无声拒绝的呢？

　　　　像这一次这样乖乖地等待她的回讯？

　　　　似乎从来没有过。

　　　　他像是一个强盗，一个大胆的偷香贼，仗着在她身边放了一个拉丁斯里应外合，往往喜欢在夜半时分不请自来，不惊动任何人地悄然闯入她的领地，带着情人特有的激情，霸道地拉着她一起在中沉沦。

　　　　在这段过程中，他们相对单纯地维持着情人的关系：

　　　　他是一个男人，而她是一个女人——仅此而已黑道第一宠婚。

　　　　因此他可以放肆地行使一切情人所拥有的权利，而她也可以单纯地享受身为女人所可以有的正常感情，让情人之间的热情，点燃激情的火花，放纵地享受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情与欲。

　　　　但在不知不觉中，这段关系，似乎有了变化。

　　　　——不仅仅是她的身份变化的问题，不仅仅是因为她从一个普通女法师，变成了一个盛名享誉战场、有可能在二十年内晋升师的少女天才的问题，而是在面对这样变化的过程中，路德维希的应对方式的变化：

　　　　先是回避，到无法回避之后，他沉默地采取了守势，等待她的回答。

　　　　这令林安意识到，路德维希对她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过界，而这过界的行为，某种程度上，亦有她本人无心的纵容。

　　　　而她和他，都明知这段感情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