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之血-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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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消除不稳定因素，就算不看在塔纳斯的份上，罗兰也一定要杀了他。

　　　　但是，他是怎么勾。搭上的法琳娜？

　　　　这一点，罗兰还是摸不清头绪。

　　　　以防万一，在确定有谁和他站在一起之前，罗兰决定暂且装一会傻——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罗兰试探性的问道：“之前在我身后……”

　　　　“那是我的传讯术……我原本想提醒你的，结果‘那个人’出手太快了，再加上巫术的延迟……”

　　　　“塔纳斯”深深的叹了口气，严肃的说道：“牧师，听好了……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显然也需要我的帮助。”

　　　　“我需要证据。”

　　　　罗兰只是平淡的摇了摇头：“我需要一个证明你和她不是一伙的证据。”

　　　　“我没法给你证据，”老巫师坦然的说道，“你和我——牧师和巫师，都是被‘那个女人’设计抓捕的。”

　　　　“塔纳斯”看向罗兰的眼中满是怜悯：“她需要我的知识，需要白塔的技术，所以我才能活着。她在我的衬衣的里层刻满了毒藤之咒，我无法离开这里，无法对她出手，更无法把证据给你看。但正因如此，我是安全的……而你不同。一个牧师的头颅，在卡拉尔无疑是一份高贵的战利品。”

　　　　“那她为什么不杀掉我呢？”

　　　　罗兰疑惑的问道。

　　　　老巫师沉默了一会，面沉如水，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知道督依德吗？”

　　　　“……哈？”

　　　　罗兰一脸懵逼。

　　　　看到罗兰的反应，老巫师仿佛了然了什么一般满满的点了点头。

　　　　“督依德啊。那是卡拉尔真正的掌权者。他们能够通过活人的内脏了解到一些情报，就比如……”

　　　　爱德华后面还神神叨叨的说了很多，但罗兰什么都没听进去。

　　　　他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

　　　　——神特么的居然轮到别人用督依德忽悠我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猎魔人

　　　　爱德华这一轮嘴炮的核心思想，就是说“那个人”是想把罗兰留到那位督依德老爷过来，然后再把罗兰作为内脏献祭的祭品献上。如果罗兰等到那位督依德老爷过来，罗兰就死定了。

　　　　罗兰表示自己要是信了就是24k纯傻的。

　　　　爱德华话中的漏洞实在太多了，从上帝视角来看，简直就是漏洞百出：

　　　　“那个人”到底是谁，爱德华最终也没有提到；罗兰身上究竟有什么要紧的情报以至于需要一位督依德老爷亲自过来施展内脏占卜，爱德华也没有说清楚。这些适当的留白，就是要让罗兰自行脑补的。

　　　　假如罗兰不知道爱德华的底细，说不定还真有可能着了他的道。比如说罗兰可以会以为“那个人”就是法琳娜，而那个督依德实际上是一位打入到督依德内部的灰烬之徒或者呼啸者，他过来就是为了正大光明的将罗兰处死的。

　　　　至于法琳娜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能量、那位“督依德老爷”究竟是怎么发现罗兰的身份的，罗兰自己就会给出适当的理由。先入为主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在它的面前，就连切切实实的证据都会被扭曲。

　　　　但现在，爱德华越是卖力，罗兰就越怀疑他的真实目的。

　　　　虽然罗兰强化过的水银之血足以让他从这种程度的囚笼中逃出去，但爱德华并不知道这件事。

　　　　罗兰微微眯起了眼睛。

　　　　假如他是爱德华的话，他现在会做什么呢……

　　　　是了……在成功捕获罗兰之后，他完全可以直接杀死或者折磨罗兰，这无疑是最直接的泄愤手段——但这同样也是收益最低的一种手段。他不仅暴露了自己并没有死的事实，同时还会引来导师的怒火，同时并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要知道。希格斯同样也眷顾着罗兰。爱德华只是杀死罗兰的话，除了出了自己一口气之外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好处，相反还会惹上大麻烦。

　　　　那么，正解应该是让罗兰去帮自己办事，最好能诱。惑罗兰迈入黄昏之路。现在看来，贝尔纳就是爱德华的一记试探。

　　　　如果罗兰在杀死了贝尔纳之后。承受不住精神污染黄昏化自然是最好的情况。而如果罗兰意志力坚韧到完全无视了黄昏的感染，那么爱德华拼着惹上导师也要干掉罗兰以绝后患。

　　　　但是，偏偏罗兰的瞳色已经变成了祖母绿。这意味着罗兰多少受到了影响，他的意志力完全属于凡人的范畴——也就是十八点以下，面对黄昏的精神污染只能靠脸的阶段。

　　　　正因如此，爱德华才会决定留罗兰一命。因为奥威尔已死，除了教授以外的线索就等于全部断开，罗兰便无从追查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而教授又是出了名的来去无踪。等到罗兰找到教授，爱德华早就已经借着罗兰的名字捞到了大笔好处。同时还给罗兰惹上了一大堆的麻烦。

　　　　……有意思。

　　　　罗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没错。以罗兰的性格，如果到了那时再得知了真相，他极有可能会先搁置爱德华不管，优先解决摆在眼前的紧要矛盾再说。

　　　　真的就差一点。要不是罗兰正巧熟悉塔纳斯的话……

　　　　不过现在，罗兰倒是可以将计就计——

　　　　“那么，我能为您做点什么？”

　　　　在耐心的听完那一摞关于督依德的常识小科普之后，罗兰非常恭敬的问道。

　　　　“塔纳斯”二话不说，伸手按在了缠在罗兰身上的铁链上。周围的星光渐渐闪耀起来，自己连接起来。一瞬间就形成了大片的图案。

　　　　暗金色的火焰在他的指缝中安静的燃起，他的手指轻轻在罗兰身上的铁链上滑过，坚固的铁链就仿佛被灼热的餐刀切入的黄油一般融化着断成两半。在锁链自行断裂掉落之前，罗兰的皮肤上也被灼烤着鼓起了一圈细密的水泡，皮肤上泛起了强烈的赤红。

　　　　不过在所有的铁链全部脱落之后，罗兰身上的皮肤顿时就闪过了一道银白色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

　　　　【你的金属过敏（轻度）降低到金属过敏（微弱），所有检定得到＋1不利】

　　　　【你的金属过敏（微弱）已解除】

　　　　随着铁链的脱落，罗兰身上那种微弱的不适感也渐渐消散。

　　　　大约是因为水银之躯的原因，他身上的铁链总想进入罗兰的身体。但罗兰的身体实在是容不下这些异物，因此产生了相当强烈的排斥反应。

　　　　水银之躯这个特性并不意味着罗兰成为了终结者。因为水银、硫和盐在法恩斯世界具有特殊的意义。虽然水银依旧算金属。不过在更高的层面上，它代表着“意志”，就正如硫代表了“欲。望”，盐代表了“理智”一般。在立约者的领域里，违反契约的人会被根据具体情况化为盐柱或者硫磺块，这代表了“欲。望”和“理智”的失衡。

　　　　如果要作为一名合格的告死鸦，罗兰必须要抛弃自己的判断力。但作为一名教宗，他却不必如此。

　　　　感受着逐渐恢复活性圣化的水银，罗兰捏了捏拳头。他皮肤上的烫伤已然痊愈。

　　　　见状，“塔纳斯”沉声说道：“我猜的没错。你果然是亡灵。”

　　　　“……没错。”

　　　　罗兰犹豫了一下，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有什么问题吗？巫师应该不排斥亡灵吧。”

　　　　“我是不排斥……但……”老巫师迟疑了一瞬间，眼中露出了下定决心一般的决然，“也该让你知道。正好也和我要拜托你的事有关系。”

　　　　正戏来了——

　　　　罗兰顿时打起精神，专注的听着。

　　　　“奥威尔伯爵的追随者中有一位猎魔人。他在这里的话，我施展什么巫术都会有延迟。”

　　　　罗兰瞳孔微微一缩。

　　　　果不其然，“塔纳斯”说出了一件罗兰完全不知道的事情。

　　　　猎魔人是白塔巫师的死敌，势力范围是缇坦南方的破碎群岛附近。他们憎恨亡灵、憎恨巫师、憎恨蛮人甚至憎恨精灵等白银种。他们是缇坦人中极少数的极端人类主义者，不信仰任何神明，却又依据神明的标准处决非人异端。

　　　　他们的首领虽然实力不是很强大，但因为持有两片相当靠前的“碎片”，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却也拥有了不容忽视的实力。更可怕的是，其中一枚碎片中的“禁绝”能力，是可以自我复制的。

　　　　每一个猎魔人都拥有这枚碎片的复制体。在猎魔人的附近，任何超自然能力都会受到微弱的干扰，离得越近越明显。对于牧师和德鲁伊这些以量取胜的施法者来说还好，只是神术的威力会下降——可对于巫师这种玩精细活的职业来说，就是定位失误和成功率下降。

　　　　因为猎魔人对巫师的威胁，每年白塔都会派出一批战斗巫师对其进行打击，可猎魔人最终还是成功的撑到了白塔被讨伐……虽然最后他们依旧因为站错了队而进本了。

　　　　“看样子，你大概知道猎魔人是什么货色……那你也应该知道，猎魔人对一个巫师的干扰能力有多强。尤其这位猎魔人还是一位黄金阶的武器大师，我根本就拿他没办法。”

　　　　“塔纳斯”无奈的摊了摊手。

　　　　罗兰沉默了许久，然后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什么？让我去干掉他吗？”

　　　　要是爱德华真的这么说，罗兰当场就一拳糊他脸上。

　　　　你逗我呢……只听说白银阶的打不过boss去叫黄金阶的帮忙的，从来没听说黄金阶的打不过boss去叫白银阶的送人头的。

　　　　不过爱德华显然并不傻。

　　　　他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只是想让你把他引走。只要远离这里三百米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就能构建出星空之门了。”

　　　　“……您不会以为我跑得过一个武器大师吧？”

　　　　罗兰面色不善。

　　　　爱德华连忙摇了摇头：“不不不……等到星空之门召唤完毕，我就会把你传送回来的。”

　　　　“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罗兰点了点头。

　　　　……你这么说，我就能确定你是想在什么环节上坑我了。

　　　　罗兰敢打赌，爱德华绝对不会把自己传送回来。不过无所谓，罗兰本来也没打算和他发生战斗。

　　　　他自有思量。

　　　　“那么，那个猎魔人叫什么名字？”

　　　　“阿尔苏。阿尔苏。法维尔，一位纯血山民，”“塔纳斯”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见到他之后自然就会认出来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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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阿尔苏

　　　　根据爱德华的提示和暗中帮助，罗兰从地下室一路上到了三楼也没有见到任何人的阻拦。

　　　　不，与其说没有见到任何人的阻拦，不如说罗兰直接就是没有碰到一个人。整个伯爵府里就像是死干净了一般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罗兰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爱德华。依照他的看法，恐怕爱德华现在已经把这里面的人全部杀光了吧。

　　　　等罗兰出现在他面前，那个叫阿尔苏的猎魔人恐怕会“正好”发现伯爵府的异状，然后将罗兰这个陌生人视作入侵者，发起决死的进攻。

　　　　一个黄金阶的武器大师，其攻势之迅猛绝对不容罗兰有所保留。为了自己不被直接斩杀，罗兰所能做的就是直接出手回击。可如果罗兰真的触手回击阿尔苏，那么按照猎魔人的思维方式，罗兰就会被直接判定为敌人。

　　　　解释肯定是没有用的。猎魔人的脑子是出了名的有病。除了力量体系不同之外，他们和后来的灰烬之徒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事实上，猎魔人公会最后也的确是在讨伐灰烬之徒时期进的本。

　　　　虽然法恩斯世界上基本每个组织或多或少都不太正常，但因为个人相性的问题，罗兰其实很讨厌猎魔人公会和灰烬之环这样的极端人类主义者。相比较他们，罗兰更喜欢和平议会的处事方式，干干脆脆利利索索，只许我打你不许你打我，没有那么多的苦大仇恨。

　　　　至于被人讨伐？蠢货，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啊。所有人都知道，被和平议会讨伐的人一定都参与了战争和阴谋的一部分，除非真的是一伙人。否则面对和平议会的锋芒，他们就连撇开关系都嫌来不及呢。

　　　　哪怕是到了失落圣诞末尾的年代，拥有复数的在神之侧级别战力的组织，数遍整个法恩斯世界也不过一手之数。而无论是新白塔还是复兴会都和和平议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即使如此，和平议会也有三次险些面临崩溃的危机。

　　　　可以说，以和平议会的行事风格。要不是他们的硬实力确实强早就跪了。猎魔人公会的行事风格甚至比和平议会都要来的霸气，就算白塔不针对他们，这群人也是持枣药丸。

　　　　不为别的——在这样一个苦难的世界，还天天想着怎么屠神灭族的，不被人针对就有鬼了。

　　　　但他们之所以能发展到今天还依旧有新鲜血液，那柄可以自我复制的碎片起码要占六成

　　　　原因，剩下的就是他们的确还是有一些本事的。

　　　　能在巫师年复一年的轰炸中长久的幸存下来，绝对是同时具有实力和运气的强者。而他们这种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的宗旨，也让他们具有同级中相当靠前的战斗力。

　　　　毕竟只有邪恶侧的职业才能够通过杀人夺取经验。正常情况下。没有人会冒着死亡的风险随便找人打架的。

　　　　而猎魔人强大的原因就是，他们明明招的是非邪恶侧的职业，但却每天都在无穷无尽却毫无意义的血战中度过。这种战斗除了增长他们的战斗能力之外，对他们自身没有任何树枝上的提升。

　　　　一个从猎魔人公会中成长起来的武器大师，绝对算得上是这个年代最顶尖的战斗力了。

　　　　罗兰相信，如果是自己拿到告死鸦的职业之前——哪怕进入暴走姿态，很有可能也会落败。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爱德华的计划没有任何谬误。

　　　　如果罗兰还是半个月前的罗兰。阿尔苏真的可以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甚至直接杀死他或者逼出底牌也不是没有可能。就很大的概率罗兰会直接失去理智或是战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