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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蝇尸海剑-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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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鹰问道:“韩老爷子也信奉玄夜魔神么?”
韩琼微微吃惊,问道:“不知鹏远兄弟如何识得这魔神雕像?”
苍鹰答道:“我曾碰上过逍遥宫的教徒,他曾对我说起过此事来。”一句话遮掩过去。他早知周瀚海与章斧山身在逍遥宫中。韩琼是周瀚海养父,自然也极有可能是教徒了,而且资格极老,定然极为虔诚。
莫忧听到玄夜教,心生不满,但她涵养极好,丝毫不动声色。对苍鹰说道:“你指的可是当年江边的老头服如海?我俩正是那时结识的,你还记得么?”
韩琼惊呼道:“服老?你们识得服老?他。。。他现在何处?”
苍鹰不欲多谈,只是说道:“服老先生生患重病,与世长辞了。但他走的时候。并不受病痛折磨。”
韩琼、韩霏与周瀚海同时说道:“魔神庇佑,救他离世。”也不追问详情。
众人在地穴中休息片刻,又继续走了一个时辰,终于走出地道,见一轮明月清冷,天气苦寒,霜雪袭草侵树,四处如罩白绸雪衣,既凄且美。苍鹰暗暗计算方位。知道他们少说已经离岳阳有六里之远。
周瀚海转身对苍鹰、雪冰寒、莫忧说道:“三位相救之恩,周某定会竭力相报。不知莫忧姑娘家住何处?周某改日必登门道谢。”
莫忧每每遇上陌生之人,一打招呼,总得费神辩解。虽然不耐,但也习以为常,叹了口气,苦笑道:“我说过啦。我是男子,不是女子。周大侠,咱们虽然未曾谋面。但我常常听义父说起过你。”
苍鹰暗暗惊奇,心想:“她口中的‘义父’自然是靖海王了,靖海王怎会识得周瀚海?”
果然听周瀚海问道:“你说你是。。。。你是男子?那姑娘。。。。兄弟义父又是何人?”
莫忧轻笑一声,说道:“你十多天前才与我义父在长沙见过面,怎地忘了?”
周瀚海“啊呀”一声,心情激动,喊道:“你是李大哥的义女。。。。那个义子么?”
莫忧道:“当天你星夜来到长沙总坛,我恰巧外出,这才没碰上你。我义父当时得知你与人定下约会,便飞鸽传书,让各地江龙帮的兄弟派人来帮你。这不?我刚刚回到长沙,便被义父遣了出来啦。”
苍鹰问道:“你怎地又成了李老哥。。李帮主的义子?”
莫忧脸上一红,微觉尴尬,说道:“爹爹他待我极好,我心下感动,他言语中又稍有暗示,我不忍拒却,便拜他为父了。”
周瀚海登时追悔莫及,懊恼不已,只想:“我当天与李大哥碰头,怎地不多住几日?若与这位莫忧姑娘碰上,相处几天,定能生出一段姻缘来,届时向李大哥提亲,娶她过门,与霏霏姐妹相称,岂不美事一桩?这姑娘虽然自称男子,英气勃勃,但美貌无双,尚胜过霏霏一筹,自也是我周瀚海的良配。”
他这边自怨自艾,苦不堪言,韩琼向莫忧道谢之后,取出丰厚银两,送给诸位家丁仆役,遣他们回乡。众家丁忠心耿耿,不愿与他分手,韩琼好劝歹劝,这才送众人离去。
莫忧问道:“韩老爷子,你之后要去何处?”
韩琼笑道:“莫忧兄不要为我老头子担心啦,我早有安排,绝不会让我女儿女婿受苦挨冻。”
莫忧道:“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眼看就要下一场大雪,韩老先生虽然内力了得,不惧寒暑,但韩霏姑娘却得受苦了。而鞑子说不定会派追兵堵截咱们,我看这儿离长沙也不远,不如咱们雇一辆大车,索性去义父那儿走一遭吧。”她知韩琼此刻虽看似潦倒,但他一脸胸有成竹的神情,并不沮丧,又听说韩府在江湖上交友广泛,势力不弱,便想拉拢他入江龙帮。
韩琼沉吟片刻,见周瀚海与韩霏两人颇为情愿,又想起莫忧救命之恩,笑道:“那么咱们便走上一遭吧。”
莫忧大喜,他来此已有些时日,于周遭村镇分布极为熟悉,走了一顿饭功夫,雇来一辆大车,找来几匹骏马,一路疾行,奔赴长沙城。
路途虽不遥远,但马车上这位周瀚海大侠却极不好受,一者他身受重伤。真气涣散,虽然不停运功疗伤,但总是疼痛难忍;二者他先前对江浔八友颇为轻视,言语间稍有怠慢,此刻蒙苍鹰相救,虽瞧出此人武功不济,但凭借机智,仍令鹿角法王吃尽苦头,比自己溃败模样要体面许多,他大为惭愧。心下总有疙瘩;三者他见那位莫忧女侠对自己客客气气,其实着实冷淡,却对苍鹰这粗俗莽汉十分青睐,途中与雪冰寒、苍鹰说说笑笑,与自己相比,显然亲疏有别,他嫉恨难受,只觉生平之辱,以此最盛。他这种种心思。众人也难以察觉,唯有韩霏见他愁苦,心中暗暗自怜自悲。
众人骑行两天,大雪渐止。临近都城,道路两旁变得热闹起来,朝远方望去,见长沙城墙巍峨耸立。壮观宏伟,往两旁蔓延开去,城内城外热闹非凡。人潮涌动,楼宇攀龙,彩旗飘飘,虽经战火洗礼,又被蒙元压迫,但经过十年缓缓休养生息,此刻已稍重现昔日昌盛景象。
莫忧纵马上前,城门守卫见她到来,竟丝毫不盘问阻拦,此地乃江龙帮根本之地,势力稳固,官府中上下汉人,多半与江龙帮交情深厚,认得莫忧乃李麟洪“义子”,对她敬重有加。她领着马车沿街绕行,地是四方青石板,树是宫槐神仙木,楼乃九层通天塔,街乃花花好凡间。
街上有不少人识得莫忧,纷纷上前与她问好道:“莫忧少爷,最近可好?”“莫忧少爷,您愈发精神俊秀了。”“莫忧少爷,这是店中新到的布匹、胭脂、香粉,少爷可要拿些回去瞧瞧?”莫忧神情亲切,举止得体,穿街而过,人人都不得罪。
雪冰寒赞叹道:“莫忧公子来此短短数月,竟如此深得民心,平素定然做了不少好事。”
一旁李麟洪下属王兄弟笑道:“可不是吗?莫忧少爷到长沙之后,委实做了几件了不起的大事。十一月初,蝎尾帮的胡大头与咱们作对,派人夜袭咱们存货库房,恰巧莫忧公子在场,被他独自一人,杀的数十人四散而逃,反而找上门去,当场令胡大头跪地求饶。这胡大头也算得上长沙城有名的好手,可被莫忧公子打得服服帖帖,从此俯首听命,不敢造次。还有人抢了走马镖局马镖头的一趟镖,他找上门来求助,也是莫忧公子替他寻回。”一口气连说了四、五件功绩,眉飞色舞,可见他对莫忧由衷敬佩。
苍鹰点头道:“行侠仗义,以寡敌众,乃是吾辈本色,想当年我鹏远千里走单骑,护送宋朝皇室血脉,独斗千百鞑子精兵的时候,也是这等侠肝义胆。”
众人听得哄然大笑,知道那乃是李麟洪生平壮举,以为他耍宝糊弄,纷纷说道:“不错,不错,我昔日长坂坡一声断喝,吓退百万敌军,也算得上一员悍将。”“你这般一讲,我倒也想起来,我曾在垓下被十万大军所围,不得不独自冲杀,渡江逃生。”
苍鹰听众人胡言乱语,出言捉弄,笑骂道:“你们这群混球,只会鹦鹉学舌,毫无新意。”回身一瞧,却见雪冰寒双眼放光,望着自己,登时吓了一跳,问道:“道长,你不会当真信了吧,我不过说着玩儿的。”
雪冰寒嘻嘻一笑,不置可否。苍鹰知她聪明绝顶,思维敏锐,深怕自己说漏了嘴,顿时收敛了许多,隐隐却觉得雪冰寒离自己靠近了些,肩膀几乎挨着自己手臂。
这般走了半柱香功夫,只听前方马蹄踏踏作响,十位骑士快马迎来,当先一人正是李麟洪,他瞧见莫忧,喜上眉梢,喊道:“孩儿,你果然回来了,可遇上周大侠没有?”神态亲热至极,真如慈父遇上女儿一般。
莫忧道:“爹爹,大伙儿都来啦!”
苍鹰见李麟洪身后又冲出两人,其中一人容貌清秀,神情迷糊,正是义弟归燕然,他瞧见苍鹰,也是欢呼一声,滚落马鞍,朝苍鹰快步冲来。(未完待续。。)
五十七 无忌之言
苍鹰见到归燕然,奇道:“燕然,你怎地来了?可是又与若兰小姐私奔出逃?”
归燕然急道:“二哥休要胡说,我外出归来,恰好收到堂主飞鸽传书,便来此与你碰头,孤身一人,若兰并未跟来。”上回他与李若兰一齐外出,李听雨暗怪他对李若兰千依百顺,不加阻拦,怕坏了李若兰名声,从此以后便不让李若兰随意外出。而两人尚未成亲,自然要避避瓜田李下之嫌。
雪冰寒笑道:“若兰姐姐不跟着你,瞧你高兴成这副模样,你们这些男人全都一个样,一不盯着,就会胡来,你这一路上又勾搭了多少狐媚女子?你给我从实招来?”
归燕然闻言大惊,结结巴巴的辩解,急的手忙脚乱,苍鹰哈哈笑道:“道长与你开玩笑,瞧把你吓的鸟样。”
这边他们兄弟重逢,那边李麟洪与周瀚海也碰了头,李麟洪与韩琼等人招呼一番,互诉久仰之情,见周瀚海气色不佳,骇然相问,才知道周瀚海与鹿角僧交手之事。李麟洪讶异至极,叹道:“这鹿角老僧如此厉害,只怕足以与那豫城迷宫中的铁甲怪物相提并论了。”
周瀚海平素自诩武功了得,大江南北,罕有敌手,因而总是自高自大,此次败北,锐气大挫,在李麟洪面前颇有些抬不起头来。李麟洪说道:“周老弟,你何必沮丧?咱们习武之人,谁都难免有个疏忽纰漏,一时失手,又有什么要紧?将来养好伤之后,再去找那老僧扳回一城便是了。”
周瀚海听他说的声音响亮,身后众人显然全听得见,不禁大急,心想:“这事儿被你这么一说。只怕流传出去,江湖上人人皆知,你这蠢货莽汉,真是害苦我了。”其实鹿角法王号称蒙元第一高手,败在此人手上,根本算不上丢脸,但他素来心高气傲,此时便有遮丑瞒羞之意,但却为时已晚。
众人寒暄一阵,李麟洪将周瀚海等人接到江龙帮总坛左近。安排住处,在酒楼准备宴席。
那酒楼名曰紫山翠居,背临高岑,前有林园,日暮时分,光芒五颜六色,鲜艳奇彩,风景如画,故而得名。乃长沙城中赫赫有名之处,也是江龙帮纵控产业。李麟洪将整座酒楼包下,替韩琼等人接风洗尘。
周瀚海身在主桌,问道:“李大哥为何如此劳师动众?小弟我如何敢当?”
李麟洪哈哈笑道:“今天老哥我遇上两件喜事。心里着实高兴,第一件嘛,自然是兄弟你来这儿探望老哥哥,还带来了鼎鼎大名的太原城隍韩琼老爷子。怎能不好好庆祝一番?第二件嘛,倒要兄弟猜上一猜。”
周瀚海如何猜得出来?连答几句,全数不对。他见李麟洪表情神秘,突然间怦然心动,暗想:“可是李大哥要将他那位。。。。义女许配给我?错不了,错不了,不然他为何这般讨好我?唉,我虽然败给那鹿角法王,但毕竟乃是他帮中栋梁,他有此心意,也不足为奇。嗯,那我该如何对霏霏说明此事?”
果然见李麟洪凑到他耳边,说道:“此事事关重大,除了你我二人,暂不可让第三人知道。”
周瀚海喜不自胜,连声道:“自然,自然。”
李麟洪道:“皇上已从西域返回!此刻身在广东,越渐离大人正在联络旧臣旧部,密谋起义事宜。”
周瀚海“啊”地一声,大感失望,问道:“原来是这回事。”
李麟洪道:“此乃头等大事,你怎地似有不满?”
周瀚海定了定神,勉强笑道:“我听见皇上回到中原,心中狂喜,一时不知所措了,皇上眼下可还好么?”
李麟洪道:“皇上有章师傅陪伴,稳如泰山,他要我知会你一声,说要你早些回去,接任这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
周瀚海雄心顿起,精神一振,只感伤势缓和了不少,喜道:“我才智平平,怎能担此大任?”随口谦逊几句,但心底却觉得自己当之无愧,若此番能成事,将来前程不可限量。李麟洪又盛赞韩霏美貌温柔,与周瀚海郎才女貌,韩琼代女儿道谢几声,但韩霏略有愁容,露出牵强笑颜。
周瀚海不动声色,问询莫忧之事,笑道:”李大哥,你那义子果然是人中龙凤,人长得好看,功夫又高明之极,只是他。。。。瞧来。。。。似是女子,这可有些奇了。”
李麟洪被他问到痛处,心中不满,大声道:“莫忧他绝非信口雌黄的孩子,他说自己是男子,我自然毫无疑虑。况且此事也由不得外人过问!周老弟莫要再问了,喝酒,喝酒!”
周瀚海被他出言呛回,微觉恼羞,闷声喝酒,桌上局面渐渐冷淡下来。他心中有事,只是不管不顾饮酒,虽然内力深厚,但伤重之下,也很快醉意盎然。
。。。。。。
这边苍鹰、归燕然、莫忧、雪冰寒四人开了一桌,坐在角落,自行饮酒聊天,与旁人无涉。莫忧笑盈盈的说起这些时日来在长沙经历,颇有些意气风发,想来他在李麟洪手下大展拳脚,地位稳固,与在九江堂郁郁不得志的情形有天壤之别。
归燕然由衷替她高兴,说道:“见莫忧你过得快活,那我们可就放心啦。自你走后,李堂主一直后悔未能重用于你呢。”
莫忧笑道:“堂主自有他的顾虑,我怎会见怪?况且他对我照顾有加,我感激尚且不及呢。”朝归燕然望了一眼,问道:“你与若兰姑娘呢?什么时候请我喝一杯喜酒?”
归燕然以为莫忧说笑,肃然道:“这顽徒让我费尽心思,何喜之有?更甭提什么喜酒啦。”
莫忧见他避而不敢,还道他害羞,推了苍鹰一把,说道:“你这做大哥的,对此事也不上心?长兄如父,你可得处处提醒燕然,让他莫误了兰儿终身大事。”
苍鹰笑道:“贤弟,你听见了么?你没出息,累得我也被旁人指摘,当真冤枉至极。不过这也不能全然怪你,李堂主这老糊涂不让你与兰儿携手外出,怎能有所进展?依我之见,你还是故技重施,趁着深夜,偷偷溜入若兰闺房之中,来一招偷香窃玉,颠鸾倒凤,将生米煮成熟饭,瓜熟蒂落,开花结果,。。。。”
雪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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