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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蝇尸海剑-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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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质,等唤醒体内潜能,我好传他们入门功夫。”
巍山道:“当然,我们这么久没见到师父,心里也急着想见见他老人家呢。”
常海笑道:“师父他不过三十多岁年纪,怎么能说他老?”
巍山回嘴道:“师父他又不在左近,你这般奉承,他也听不见呢。”
盐铁见两人吵嘴,忙道:“别吵啦,让师弟听到,多伤和气,走吧,走吧,去李将军家里吧。”
巍山哼了一声,神色不善。常海吐吐舌头,说道:“师弟好凶。”三人领着两个孩子,快步从庙前跑开,转了几个弯,没入了扬州城的曲折小巷之中。
神庙之外,一个身影从阴影中缓缓走出,他朝那三人背影望了一眼,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眼中满是愧疚之色。
四 席间欢闹
都道这江南园林,甲于天下,此时虽是战乱纷飞之际,但李庭芝所住之处瞧来依然富丽堂皇,气派异常,那是一间庞大的庭院,花园辽阔,花草繁茂,景致怡人,饶是城外兵荒马乱,此地却仿佛世外桃源。
两个孩子随着常海走过庭院,苍鹰自幼居于贫寒之家,何尝见过这等优美景象?一时间看的舌挢不下,一只手托着下巴,眼神愈发迷茫。
迫雨赞道:“这宅子好生漂亮。”
铁盐笑道:“小雨,不知与你家原先的园子相比,哪个更漂亮些?”
迫雨听了此言,忽然勾起伤心事,小嘴一张,蓦然哭泣起来。铁盐慌了神,急忙劝道:“小雨不哭,不哭,是师兄说错了话,着实该骂,该骂!”
迫雨见他道歉,立时擦干眼泪,脸上挤出笑颜,说道:“师兄说的没错,是我爱哭鼻子,不该,不该。”
常海心中宽慰,想道:“我四岁的时候可胡闹的紧,比起迫雨来,可真是狗屁不懂,混账一个。这孩子处处令人欢喜。”
五人走入最里一层园子,恰巧见到轻衫与陆遥两人迎了上来,同门相见,又是一阵喧闹,常海问道:“陆师弟,轻师妹,一路可还顺利?”
陆遥道:“有咱们两人护着,有什么不放心的?”
轻衫道:“大师兄,刚刚擒住那贼人的底细已经问清楚啦,他是鱼牙沟赤山帮的硬手,叫做楚大耳,江湖人称绝命步。”
常海点头道:“无怪乎此人轻功如此了得,原来是绝命步绝大当家,他堂堂赤山帮的帮主,为何要替鞑子卖命?”
轻衫哼了一声,俏脸一沉,说道:“卖国求财之辈,还有什么道理可言?”
陆遥道:“还有两人,也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一人叫赵银鹤,一人叫孙逊仇。”
常海数年前曾随师父周行天行走江湖,对江湖轶事颇为熟悉,他面露惊讶之色,嚷道:“银弩夫赵银鹤,猴头飘孙逊仇?”
巍山与铁盐咧嘴而笑,知道这三人功夫不弱,但在他们师兄弟面前,居然连一招都走不了,虽然他们急于逃命,因而暴露了破绽,但回思起来,心下仍不禁窃喜。
五人领着两个孩子走入内堂,只见李庭芝将军早已备好酒席,席上菜肴丰盛,美酒如流,李庭芝携妻子女儿,一家人面带笑容,望着进来的客人。
常海等人见有李庭芝家中女眷在场,登时神情窘迫,纷纷大声道:“李将军好,李夫人好。”
李庭芝爽朗大笑,说道:“咱们都是武人,武人,武人,何必拘泥于小节?况且轻衫姑娘也是女子,不也抛头露面么?来来来,入座入座,李某等诸位半天,早就饿得慌啦。”
众人急忙就坐,李庭芝命仆役斟酒,他为人亲切,话语豪迈,而他的夫人落落大方,待人和睦,众将几杯酒下肚,心热起来,顿时放开拘谨,言语之间,也渐渐不那么忌讳了。
酒过三巡,李庭芝朝迫雨招了招手,迫雨朝常海望了一眼,常海笑道:“李将军叫你,你就过去,问我做什么?”
迫雨快步跑到李庭芝面前,李庭芝露出喜悦之情,说道:“小雨,伯伯已经听说了你家的事,蒙古鞑子当真可恶,你放心,你伯伯我别的本事没有,说起打仗,倒是一把好手,总有一天,咱们要把这些蒙古鞑子杀的丢盔弃甲,替你家人报仇,你说好不好?”
迫雨用力点了点头,喜道:“谢谢伯伯!”
李庭芝与他夫人对望一眼,她夫人满眼爱惜,缓缓点头,说道:“你说吧。”
李庭芝乐呵呵的说道:“常海兄弟,李某人对小雨这孩子,真是打从心眼里喜爱,他今天救了我的命,又如此聪明伶俐,唉,若是我有这样的儿子,可当真是高兴的睡不着觉了。”
常海一听,登时明白过来,知道李庭芝要收迫雨为义子,他稍稍沉吟,说道:“既然将军有心,何不收养小雨?只要小雨他愿意,我们自无异议。这是他的福气,咱们替他庆贺还来不及呢。“
李庭芝大喜过望,急忙拉住迫雨的手,问道:“小雨,从今往后,李伯伯便将你当做我的儿子一般了,你说好不好?”
迫雨见李庭芝慈眉善目,英姿勃勃,早有倾慕之心,此刻听他这般说,心中感动,鼻子一酸,泪水决堤,登时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道:“好,好,李伯伯,好!”
李庭芝的女儿名叫李云和,与迫雨年纪相仿,见自己多了个如此好看的弟弟,心下雀跃,小手挥舞,大声欢呼,嚷道:“小雨弟弟,嘻嘻,小雨弟弟,你可叫错啦,不是李伯伯,而是李爹爹!”
李夫人啐道:“什么叫李爹爹,爹爹就是爹爹。”
众人哄堂大笑,一齐举杯,替李庭芝祝酒,在众人恭贺声中,迫雨垂着脑袋,说道:“爹爹。”
李庭芝扯着自己的胡子,笑得手舞足蹈,他说道:“小雨,从今往后,你就改名为李迫雨,若你将来长大之后想要认祖归宗,我李某也心甘情愿,绝无异言,你说怎么样?”
迫雨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众人见状,更是开心,一时间推杯换盏,海河牛饮,气氛热闹万分。
轻衫心思细腻,见苍鹰受到冷落,生怕他心生不悦,正想柔声安慰,却只见苍鹰笑得十分欢畅,一改方才沉闷模样,吵闹着想要喝酒,神情真挚,绝非作伪。她心下一宽,暗想:“人心本善,这些孩子生性质朴,哪懂这些攀比嫉恨之事?我可真是想多了。”
就在此时,只见苍鹰变了脸色,小脸转动,望向屋顶,过了片刻,他目露惊慌,又将视线对准正门。
轻衫想:“这孩子怎么了?”
突然,一位身穿灰色长袍的人影出现在内堂门口,此人行动无声,身法轻盈,宛若纸屑一般。堂上众人大多是江湖高手,可此人倏然而至,除了轻衫与苍鹰之外,竟无一人知觉。
轻衫站起身来,跃入厅中,叱道:“什么人?”
一听轻衫怒斥,余人反应奇速,纷纷拦在饭桌之前,常海手握长剑,巍山拿着一柄紫金锤,铁盐手上握着奇门铁爪,陆遥短枪横前,而轻衫则解下腰间长鞭,众人神情严峻,一齐注视着这位不速之客。
那灰袍人一头整齐灰白的长发,脸庞消瘦,一大把长长的灰胡子,他精神矍铄,鹰钩鼻子,眼神中满是威严。
他嚷道:“李庭芝将军何处?”
李庭芝护住妻子儿女,走上一步,大声道:“我便是李庭芝,不知老先生又是何人?这般不请自来,又有何事?”
灰袍人冷笑一声,说道:“老夫乃长白山风雪林的欧阳重,受蒙古朝远王之命,特来赐你一死。”
此人一说姓名,铜马五将登时心中巨震,呼吸大乱。常海强自凝定,问道:“风雪林欧阳重?可是江湖上如雷贯耳的天脉老人欧阳先生?”
欧阳重凝立不动,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老夫多年未踏足中原一步,想不到居然还有人知道老夫名头,我还以为你们都当老夫死了呢。”
常海心绪紊乱,暗想:“听师傅说,这天脉老人活了七十多岁,十多年前,武功便已出神入化,乃是上一辈武林中的绝顶人物,他这等高手,如何会为蒙古的王爷卖命?”
欧阳重踏上一步,说道:“李将军,我本可趁你醉酒之时下手杀你,但你我皆为汉人,如此杀你,只怕你死的不明不白,有伤咱们同胞情面。因此我光明正大的来找你,便是要你死得瞑目。”
李庭芝哈哈大笑,毫无惧色,他道:“好一个‘同胞情面’,你身为汉人,不为国效力,驱逐鞑靼,却为虎作伥,前来刺杀同族,这等行径,怎配说得上‘光明正大’?”
欧阳重道:“宋朝昏君贪官害我一生,迫我隐居雪岭,心灰意冷,本已打算孤老终生,但朝远王爷为人豪爽义气,慨然相请,老夫为报答他知遇之恩,不得不出手。”
李庭芝见铜马五将面色凝重,知道这老头功夫极高,心中不免惶恐。若李庭芝仅有一人在此,倒也毫无牵挂,是生是死,全凭天命。可而今身旁多了妻儿女,正是温馨高兴的时候,若是自己死了,亲人难免悲痛欲绝,想到此处,他身子微微发颤,心头愈发恐惧。
常海喝道:“你若再不离去,可别怪咱们不敬长辈!出手无情!”
欧阳重大笑道:“笑话,我若离去,你们便会敬我服我么?宋朝恶官,依然如此虚伪!”
他朝前一冲,顷刻间来到常海面前,常海见他来势奇快,不及躲闪,长剑斜引,劈向欧阳重脖子。同时,盐铁的铁爪,陆遥的短枪悄然而至,三件兵刃接连出击,霎时封住欧阳重前进方位,若是他不闪不躲,转眼便受重伤。
欧阳重长袖一拂,卷住陆遥短枪,朝铁盐的铁爪挡去,右手一探,双指夹住常海兵刃,手臂轻颤,常海三人只觉一股巨力穿破气脉,胸口剧痛,惨叫声中,三人朝两旁跌倒,一齐撞在两根红柱上,只听咔吱一声,柱子木头裂开,房屋一阵摇晃,三人捂住胸口,面色惨淡,嘴角流下鲜血。
这三人武功皆隐隐已臻一流境界,常海身手尤为高明,已得逍遥宫武功真传,可在欧阳重面前,这三人联手出击,却被他两招打的溃不成军,欧阳重武功之高,当真耸人听闻。
五 掌势若惊雷
轻衫与巍山两人迅速赶上,挡在李庭芝身前,当常海出剑之时,他们本想出手相助,但不曾料到欧阳重身手骇人,竟至于斯。眼睛一眨,师兄弟便被此人重创,他们两人武功再高,也不过与铁盐、陆遥在伯仲之间,此时出手,万万拦不住此人。
轻衫急道:“将军,快跑!我们拦住他!”
李庭芝知道生机渺茫,摇了摇头,苦笑道:“死则死尔,何必如此?我今日收了义子,心愿已了,又身在家人身边,便被他杀了,也毫无怨言。欧阳重,你动手吧,我仅求你放过我的家人。”
迫雨大惊,突然冲上前来,用幼小的身子挡在李庭芝身前,哭喊道:“别杀我爹爹,别杀他,他是好人!蒙古人才是坏人!”
李庭芝原本就在强撑,此刻听迫雨一喊,顿时悲从中来,他颓然坐倒,搂住迫雨,哭泣道:“孩子,孩子,想不到你一天之内,竟接连目睹这等惨事,可怜,可怜。”
欧阳重目光冷峻,漠然望着父子二人,说道:“南宋狗官害我一家老小之时,我也曾这般苦苦哀求,可却又有什么用?这些无能之辈,仅能欺压良民,遇上蒙古鞑子,便成了缩头乌龟,此时报应不爽,也是老天爷的公道。”
常海见欧阳重心神动摇,疏于防备,屏住呼吸,使出一招“假道灭虢”,长剑朝欧阳重背心直刺,又呈斜劈之势,若敌人闪躲,立时便随之变招。这一招内力凝聚,破空无声,当真令人防不胜防。
轻衫会意,长鞭骤然一圈,银光闪过,招式灵动,宛若水蛇般袭向欧阳重胸口,她意在扰敌,长鞭飘忽,但求自保,不求伤人。
只听欧阳重一声大吼,盘旋跃起,躲开轻衫长鞭,回手一掌,掌力劈空而至,常海万料不到他出手这般迅猛,慌忙变招,长剑一挡,刹那间断成数截,他双膝一软,浑身脱力,跪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轻衫颤声道:“师兄!”语气惶急,似有哭音,一时间心慌意乱,被欧阳重凌空点穴,身子僵硬,无法动弹。
巍山踏上一步,壮硕的身子挡住轻衫,神色激愤,大声道:“我不会让你伤她的!”
欧阳重笑道:“我要伤她,她早已死了。”他倏地前冲,单腿一扫,巍山本在防备他刚猛掌力,如何料得到他使出扫堂腿的功夫?一时迟疑,只听咔嚓两声,他高声惨呼,双腿折断,斜斜摔倒。
他将铜马五将击倒,不再耽搁,一道掌力直取李庭芝,李庭芝心中暗叹一声,知道无幸,闭目待死。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高大身影挡在李庭芝身前,那人手掌一牵,只听砰地一声,身子沉稳不动,将那一掌之力消弭于无形。
李庭芝身躯震颤,睁开眼,目光惊骇,望着那人背影,心头困惑莫名。
迫雨愣了片刻,眼中带泪,大声欢呼道:“神仙,神仙!你定是来救爹爹的神仙!”
铜马五将挣扎着抬起头来,齐声喊道:“师父!”他们声音激动,几近哭喊。
来人正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有天魔之称的逍遥宫暗夜左使周行天。
欧阳重退后一步,缓缓说道:“你是这些小崽子的师父?你的功夫倒还不错,居然能接我一掌。”
周行天拱了拱手,说道:“在下逍遥宫周行天,向欧阳前辈问好。”他大约四十岁不到年纪,神情宁定,相貌文雅,但眉宇间自有一股哀愁,眼神则透着些许狂热。
欧阳重深吸一口气,说道:“周行天?近些年来,我虽然隐居山中,也不时听人提起你的名头,听说咱们这些老家伙一隐退,江湖上便由你们这几个小辈称王称霸啦。”
周行天说道:“称王称霸?何以敢当?只不过是江湖上的朋友随口抬爱罢了。不过老前辈如此身手,周某确实钦佩,老前辈若有闲暇,不如听周某一言相劝。”
欧阳重道:“你要我不杀李庭芝?那是万万不能。”
周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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