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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炎-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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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蓦然跪倒，就像是在跪拜一尊神。
“你……”苏君炎呆愣地看着她，居然是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
亚当，亚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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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节 【我想你了】
亚当。
亚当现在就在霍恩海姆的面前，眼睛半睁半闭着。
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没死。
其他的从正面战场撤回的魔种强者悉数站在霍恩海姆的后面，不敢说话，生怕惊扰了这位教父的沉思。
“他……”最终，还是西门夜楼有些不耐烦了，开口问道。
可是他还只说了一个字，就被霍恩海姆打断了。
霍恩海姆竖起了一根手指，示意安静。
只因，亚当，似乎要说什么。
他还没有死去。
这位已经干枯的像是一截风化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树干的魔种始祖，嘴唇忽然开合了一下。
他要说话。
说什么？
遗言吗？
霍恩海姆凑了上去，靠近他的嘴巴。
听到他断断续续地说：“霍姆……你知道吗……当年……是你的那句话，让我放弃了复仇……我不希望你也……”
“总之……对不起。”
对不起。
这是亚当的最后一句话，他的遗言，也不能算作是遗憾。
总之，这个在整个魔种历史上，人类历史上，整个世界历史上占据着无比重要位置的男人。
他死的时候，没有说什么振奋激昂的话，也没有说什么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他也不痛恨谁，不痛恨这个世界。
他只说对不起，跟霍恩海姆，又像是在和整个世界道歉。
“对不起……”霍恩海姆像是愣了很久，他抬头看了一眼远方，又低下头看着已经死去的亚当。
他们相识于少年，曾经也亲如兄弟。
后来世事变迁，两百年匆匆过。
再相见的时候，却只能听遗言了。
“那么……”霍恩海姆看着亚当的尸体，低声说，“也对不起了，亚当……”
他的那根承载着无限黑暗的手指骤然朝着亚当的尸体落下。
“噗嗤——”清脆的像是戳开了一件易碎的琉璃。
下一刻。
一颗还留存着最后生命气息的鲜红的心脏，在霍恩海姆的手中轻轻跳动。
“哥哥。”他念出最后两个字。
算是对于他们这一段蔓延两百年的感情，做了最后的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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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同时。
苏君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蓦然回头，看着空无一物的远方，怔怔出神。
“始祖大人，发生了什么吗？”很久后，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海伦娜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苏君炎，问道。
“亚当死了。”苏君炎说出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还有，不要再叫我始祖了，你走吧，随便找一个地方，再开一个酒馆也好啊，不要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除非始祖大人杀死我，不然，我此生绝对不会再离开始祖大人一步了。”海伦娜神情无比坚决坚定地说道。
苏君炎顿时头疼了起来，他完全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虽然，能够从魔种的手里逃出来是件好事。
“我现在自身难保，你跟着我，太危险了，走吧。”苏君炎还在试图劝说。
“您继承了亚当的一切，是圣族的新始祖，只要您能回到阿斯嘉德，将会有无数的族人跪倒在您的脚下，您将拥有整个世界，所以……”海伦娜的眼中再次涌现了狂热之光，“我是不会有畏惧的，我将一路跟随您，将整个圣族带向最高峰！”
“你……”苏君炎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现在海伦娜明显是有些太狂热了，其他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你要是下不了手杀她，不如我来杀。”就在苏君炎有些进退两难的时候。
他的身后的空间忽然被打开。
一个全身都在冒着冰寒之气的人从虚空之中走了出来。
“奥莉薇亚！”苏君炎惊喜地看着忽然出现的女孩，“你怎么……”
“哼！”奥莉薇亚冷哼了一声，表示并不想听苏君炎讲话，快步来到了还跪在地上的海伦娜面前，凑了过去，用她那浮现着神秘霜纹的眼眸，看着她，说，“你真的想要跟着他？”
海伦娜不说话，她只是在看着苏君炎。
“好。”奥莉薇亚点头，右手骤然抬起，浓烈的冰霜随即在她的手上涌起，她一掌拍下。
“薇薇！”苏君炎惊呼。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秒钟。
奥莉薇亚最终并没有将那一掌拍下，而是在海伦娜头顶一寸停住了。
浓烈的寒霜，将海伦娜的头发，连带着整张脸孔都冻结了。
显然，她并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她闭着眼，只等一死。
“哼！”奥莉薇亚很不开心又哼了一声，收回了手，转身就要离去。
苏君炎连忙上去拉她，低声说：“你别走。”
奥莉薇亚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脸看向了另一边，气哼哼道：“你不是一心想着你的小圣女了吗？那我走就好了。”
“你别闹。”苏君炎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但他真的是不想让奥莉薇亚走。
之前在中央王城，他为了不把奥莉薇亚牵连进来，一直避免着和她见面。
虽然后来最后一战，他们也曾隔着对决场对望过一眼。
但终究是，太短了。
“我想你了。”不知道为什么，苏君炎从前是绝对不会在别人面前说出这种直白的话的。
哪怕是私下里，也绝对不可能说出来。
但是现在，他就是莫名其妙的，脑子里就只有这么一句话，直接就说了出来。
是真的想了。
在高空中那个监狱的时候，苏君炎有点想她。
在被囚禁于白色七号的时候，他也有点想她。
后来被魔种劫走，他在那辆破旧的魔动力机车上，在旷野里，在仰望星空的时候。
他都有点想她。
所以就是想她。
“傻瓜。”奥莉薇亚终于不挣扎了，她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又说了一句，“油嘴滑舌。”
但，终于是不走了。
她也当然，怎么舍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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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节 【笨蛋，愚蠢】
“你不能跟着他。”奥莉薇亚看了一眼苏君炎，又去看还在地上跪拜着的魔种圣女海伦娜。
本来一直都没有什么情绪的海伦娜，骤然抬起了头，看向了奥莉薇亚。
她当然知道这个女孩，在苏君炎心中的地位。
如果是她说不能，那么……
“第一，我当然不想你跟着他，我很不喜欢你。”奥莉薇亚直言不讳，她看着海伦娜凝重的脸孔，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像是恶作剧成功的笑意，但随即又恢复了那种淡漠冰冷，说，“而且，你如果跟着他，会害死他的。”
“你现在是整个人类的敌人，可以说，这一次的中央王城之乱，一半是由你引起的。”
“那……”海伦娜终于说了第一个字，她看着奥莉薇亚，很艰难地开口，“我该怎么办。”
她之所以这么问，是知道奥莉薇亚一定有办法，只是故意想要为难一下自己。
这还是个小女孩，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已经不是了。
“虽然很不愿意，但……”奥莉薇亚又看了一眼苏君炎。
苏君炎不说话，他现在完全任凭奥莉薇亚处置这件事。
反正，他也不是很想让海伦娜跟着他。
“你要是愿意做我的侍女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奥莉薇亚露出了一点笑意，不过是有点挑衅的。
她就是故意的。
她确实不喜欢海伦娜，更不喜欢她待在苏君炎的身边。
“我是个魔种，你让我待在你身边，不怕吗？”海伦娜到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只是这么说。
“我连你是人类的大敌的身份都不介意，还会介意你是个魔种吗？”奥莉薇亚反问。
海伦娜想了一会儿，看了一眼苏君炎。
她在等着苏君炎的答复。
她是真的，把苏君炎当成了新的始祖。
“恩，你就先跟着她吧。”苏君炎也不知道怎么想，答应着，又补充道，“绝对不能伤害她。”
“哼。”奥莉薇亚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满意苏君炎的答复，还是不满。
“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海克里斯他们应该马上就到了……”
奥莉薇亚踏前了一步，又问道：“你的身体，没关系吧？”
“没事。”其实苏君炎也不知道他现在的状况算是什么，亚当的血，似乎将他原本半人类半魔种的身体，变成了彻底的魔种之躯，从而中和了那两种在他体内龙虎争霸的狂暴力量。
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是个魔种了？
“亚当，他用自己的血救了我。”苏君炎顿了一下又说。
“恩。”奥莉薇亚点了点头，她已经知道了，但听苏君炎自己这么说，又说另一种感觉，“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我在中央王城等你。”
虚空被再度打开。
奥莉薇亚伸出了一只脚。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来？”
奥莉薇亚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开合着，终于有了点小儿女的情态。
她说那个时候，就是决战日的最后一天，路西菲尔败北，麻衣维特要带他走。
“你不知道我在等你吗？”
“我知道。”苏君炎看着她的背影，想了一下，说，“只是不想被人认为是逃跑的懦夫。”
“只是不想当懦夫吗？”也没什么失望的语气，可是……
“我喜欢你。”苏君炎忽然说。
“什么？”奥莉薇亚全身一颤，差点面前的世界壁垒再次合上。
“我说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从前，苏君炎说过奥莉薇亚价值连城，说过很多很多别的话语，但唯独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但现在，没什么好躲藏的了。
我喜欢你，奥莉薇亚。
“笨蛋。”奥莉薇亚连忙踏进了虚空，像是害羞，“愚蠢。”
最后她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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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克里斯他们在奥莉薇亚走后的五分钟之内到达。
表层世界之壁的大门从苏君炎的背后打开。
他没有动。
背对着所有人。
“苏君炎？”海克里斯第一个开口，他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也幸好是有海克里斯在场。
否则，很难说，其他人会做出什么事情。
毕竟，苏君炎在被劫走以前，在整个中央联邦，就已经是一个很敏感的存在了。
现在，也一样。
就算，他最后击败了阿特斯特，力挽狂澜。
可，好像没有什么人记得这一点。
而且，他这一次被魔种劫走，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从而导致他最后得以脱身，又是一件完全说不清楚的事情了。
好在，还有海克里斯。
“是。”苏君炎点了点头，终于转过了身。
他的身后，看到他的人，表情各异。
海克里斯是神情平静，带着一点点的放松。
路西菲尔是神色复杂，有点欲说还休。
雷斯特则是怒目而视，隐约还带着一点鄙夷不屑。
铁浮屠略有欣喜，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麻衣维特朝着他点了点头，又好像是有点疑惑，朝着四周围看了一眼，大抵是在找奥莉薇亚。
只有温宁顿是完全松了一口气，并立刻走上来，对着苏君炎的肩膀拍了拍说：“你没事就好。”
他当然希望苏君炎没事。
他的性命，可是还和苏君炎在一根绳子上绑着。
但在其他人眼里，他的行为，就未免有点奇怪了，不过也只能解释为，他和苏君炎的关系分外的好。
至于说以后会不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就不得而知了。
“你的身体……不要紧吧？”海克里斯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
“没什么大碍了。”苏君炎摇了摇头。
他知道现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在场也有太多敌友未分的人了。
“好。”海克里斯说了一个好字，“跟我回去吧。”
跟我回去吧。
他说这句话，意思就是，苏君炎这个人，我罩了。
你们谁也不要再有多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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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一节 【炎阳之日】
新大陆历两百二十八年八月十四日。
炎阳之日。
一年中最热的一天。
这一天很普通，因为表面上，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中央王城还处于高度戒严状态，破旧的城区在等待修复，在混乱之日死去的人们，在等待着安抚。
东南沿海，阿姆斯特和魔种的对峙还在进行。
上一天的阻截失败难免对于人类联军的信心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但好在也没有说是彻底的打击，至少军队中的士气还算不错。
但要是让他们再来一次像上次那样的大规模阻击，恐怕他们还没有见到敌人，就已经丧失大部分信心了。
这一天，也很不普通。
苏君炎跟随着海克里斯来到了阿姆斯特。
魔种圣堂教父霍恩海姆带着始祖亚当的心脏，乘上了回阿斯嘉德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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