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炎-第3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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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已经是惨败了。

　　　　一场不算是惨败的惨败。

　　　　第二，当然是因为，阿斯嘉德越来越紧缺的物资和粮食。

　　　　尽管在前不久，一群据说是来自人类世界的一个叫做暗月商会的组织的人类带来了一大批的物资装备和粮食，算是补充了一下阿斯嘉德各种资源无比紧张的问题。

　　　　但阿斯嘉德的人口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真的消耗起来，尤其是新大陆实在是太过贫瘠，早在很多年前，就基本已经被搜刮完毕了，后来随着阿斯嘉德的人口增长，就几乎是完全靠着对人类的贸易，才能勉强维持住生存。

　　　　可到了实在入不敷出的时候，也必须要发动一次净化战争来维持一下将要崩溃的族群体系。

　　　　这种情况算是恶性循环，但也好歹维持住了两百多年。

　　　　直到去年开始，随着圣徒奥古斯丁的复苏，先是在中央大陆的那场人魔大战里的末端，将几乎相当于阿斯嘉德一半的可战力白白葬送在了东海岸。

　　　　之后又是将人类完全赶出了新大陆，破坏了唯一的港口五月花，彻底断绝了和人类的往来。

　　　　这是完全打破了原本的生态平衡。

　　　　纵然剩下的魔种都是坚定的圣徒派信徒，也是有些吃不消日益紧缺的物资补给。

　　　　很多因为是非战力而得不到满额配给的老人妇女还有孩子，都是偷偷地出城去往极度危险的北部深寒地域捕猎，很多人因此就一去不回了。

　　　　这更加重了阿斯嘉德城市里的沉重气氛，要不是奥古斯丁的威望实在太高，大家心中对他的信仰也是足够的深沉，恐怕阿斯嘉德内部就要先暴乱起来了。

　　　　可，还是很艰难啊。

　　　　尤其是，一些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小道消息说，人类已经在准备对阿斯嘉德的复仇了。

　　　　他们上一次的突袭行为，彻底激怒了那些人类。

　　　　他们决定在阿斯嘉德继续做一些蠢事以前，就发动毁灭性的的战争，将阿斯嘉德这个远在新大陆的隐患给一举清除。

　　　　一次莽撞的进攻。

　　　　很多人心里不由地对上一次的那场不算惨败的惨败打上了这样的标签。

　　　　而更多人则是开始惶惶不可终日起来。

　　　　虽然在过去的历史里，人类对阿斯嘉德的战争，基本都是处于劣势。

　　　　可人家那是并没有拿出全力，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大举进攻而来。

　　　　阿斯嘉德还能幸免吗？

　　　　第一更。

第七百七十五节　【有个男人死了】

　　　　阿斯嘉德还能幸免吗？

　　　　相比于阿斯嘉德的一般成员，显然，霍恩海姆对于这个问题有着更深入的认识。

　　　　“他们已经出发了。”作为阿斯嘉德现在的实际掌权者，霍恩海姆自然有渠道能够了解到苏君炎的动向。

　　　　所以说，阿斯嘉德城里的那些传言并非是空穴来风。

　　　　当然，这并非是说苏君炎在阿斯嘉德有着超出他们想象的影响力。

　　　　事实上，在清除掉了那些始祖派的信徒以后，阿斯嘉德城里已经没有任何别的声音了，所有人，都绝对地忠诚于奥古斯丁，忠诚于圣堂。

　　　　不存在背叛的可能。

　　　　只能说，目前阿斯嘉德的现状之严峻，以及不久前的那次战败，让一些有识之士已经可以分析出海对面的那些同类下一步的举动。

　　　　以及，阿斯嘉德人现在极大的不自信。

　　　　“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恐怕很难挡得住苏君炎。”偌大的圣堂中央教条之中，西西门夜楼坐在侧席，整个人显得极度的萎靡不堪。

　　　　他在过去两百多年里，很少出现在圣堂里，尤其是在霍恩海姆掌权以后，他几乎不再踏入圣堂一步。

　　　　但在如今，当他已经如同风中残烛，他还是来到了圣堂，在放下了对武道的执念以后，他也放下了对于过往骄傲的坚持。

　　　　他还是心系这个种族，并且想要在自己生命的最后，做出贡献。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一个武者，若是武道被斩断，那么纵然是像西门夜楼这样身体机能极其强大，其实还能活上很久的人，也会急速衰老，在很短的时间内死去。

　　　　一个人在死前往往想要做一些一辈子会后悔的事情，和一辈子绝对不能后悔的事情。

　　　　后悔的事情他已经做了。

　　　　尽管在东海岸一战回来以后，李拔魔失踪了，也许在他死之前，他都不可能再见到李拔魔了，但至少，他能够感觉到李拔魔带着他的传承，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无论以后会怎么样，起码，他的传承会一直流传。

　　　　而他现在就是要来做那件一辈子都绝对不能后悔的事情的。

　　　　什么事情，做了，就一辈子不能后悔？

　　　　爱上一个人？

　　　　杀死一个人？

　　　　还是，彻底地死去？

　　　　“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来说，就算是苏君炎不来，要是再得不到充足的补给，三个月以后，整个阿斯嘉德的人都要死。”霍恩海姆说出这些话，显得无比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来了，只是加速这件事情的发生而已。”

　　　　“……”西门夜楼沉默，很久，他缓缓站起了身，“我去见苏慕白。”

　　　　苏慕白，是一个很关键的人，他是苏君炎的父亲，曾经的北地之国之王，理论上，他足以钳制住苏君炎，还有他麾下的北地大军。

　　　　“不用了。”霍恩海姆摘下了自己崭新的金丝边眼镜，轻轻地擦拭了一下，说，“我去见过他了。”

　　　　“他儿子恨不得杀了他。”

　　　　一个，绝对的坏消息。

　　　　所以，也是无路可走了。

　　　　只有……那条路了。

　　　　西门夜楼想起这一点，忽然松了一口气，本来，他今天来，就是为了那件事来的，还有什么可侥幸的呢？

　　　　“我去见圣徒阁下。”他说，很平静，没有人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里是不是很汹涌。

　　　　霍恩海姆也不知道。

　　　　“你确定吗？”霍恩海姆不知道西门夜楼的心情，却知道西门夜楼去做的这件事本身代表的意义。

　　　　一旦做出了这个决定，很多事情，就再也无法避免了。

　　　　“有时候我想，也许我们这些年的野望，其实都是一场空想而已。”西门夜楼叹息，他真的已经是个老人了，连从前永远挺拔的脊背，都显得佝偻了，“就算我曾经强大的可以打开天地，也终究逃不过衰老和死亡。”

　　　　他说完这句话，开始转身，朝着圣堂更深处走去，那里面，是最终教条的入口。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霍恩海姆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显得居然有点飘渺。

　　　　“当年就知道了，苏慕白走之前，来找过我，他告诉了我一切。”西门夜楼站定在门口，想了一会，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是不想屈居于苏慕白之下吧，也不太相信，就没有跟他走。”

　　　　“后来很多年过去了，我开始掌握这个世界的力量的本源，我就知道，苏慕白说的那些东西，应该都是真的。”

　　　　“但那又怎么样呢？”

　　　　“我的命是圣徒给的，他要，就给他拿去好了，而且，其实我也已经想明白了，阿斯嘉德，从最开始，就是个错误。”

　　　　“如今，这个错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要是以这种方式，说不定也不错呢？”

　　　　“起码……大家也许还能看到真正魔种君临天下的时候吧？”

　　　　他说完，踏前一步，没有再停留的意思。

　　　　“西门……”霍恩海姆的声音，这一次，居然有些颤抖。

　　　　“恩？”西门夜楼的声音也有些沉闷。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吗？”

　　　　“没有。”西门夜楼想了一会，说。

　　　　“我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你不该让我去杀我弟弟。”

　　　　“对不起。”

　　　　“没关系。”

　　　　脚步声，渐行渐远。

　　　　最后一句话。

　　　　“西门，我们是不是朋友？”

　　　　这句话，他说的很轻，西门夜楼也已经走的很远了。

　　　　被提问者不可能回答，提问者也其实不想得到答案。

　　　　空无一人的中央教条里，霍恩海姆重新戴上了被他擦拭的圆润光泽的金丝边眼镜，他双手交叉着，双臂靠在长长的黑岩木议事长桌上。

　　　　金丝边眼镜后面是深邃而没有任何一丝波动的眼眸。

　　　　这个夜晚，有个男人死了。

　　　　第二更。

　　　　每本书结尾的时候，总是会写死很多人，倒不是我的恶趣味，只是很多人，只有死去才是归宿。

第七百七十六节　【艰难的行军】

　　　　在新大陆登陆，其实算不上一件太难的事情。

　　　　在深海堡垒在海底以最快的速度潜行到新大陆沿岸上浮的时候，时间才不过过去了三天。

　　　　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侦查沿岸的情况，以确定是否能够登陆。

　　　　这对于有着数名超级强者的苏君炎阵营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苏君炎亲自出马，带领着手下的几名最强者，率先踏上了新大陆的海岸。

　　　　“上次来的时候，我父亲还活着。”奥莉薇亚踩踏着海岸上有些松软的沙土，颇有些伤怀地说道。

　　　　上一次他们来到新大陆，还是中央联邦时期，维克多为了阻止阿斯嘉德获得魔龙之血唤醒圣徒奥古斯丁，派遣了以苏君炎为首的特殊小队混在行商的队伍里来到了新大陆。

　　　　最终的结果也是苏君炎成功阻止了阿斯嘉德圣堂的势力的计划，自己获得了魔龙之血。

　　　　但谁也没有想到，那是一切噩梦的开端。

　　　　如果没有那次新大陆之行，也许现在维克多依然还在联邦议会和亚尔斯分庭抗礼，奥莉薇亚也依旧还是那个不懂世事，骄傲天真的小女孩。

　　　　但真的是世事无常。

　　　　命运如此。

　　　　“别太难过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苏君炎安慰着她，却是自己也想了很多。

　　　　如果没有那次旅程，他是不是还会站在这里呢？

　　　　旁边的阿尔托莉亚和铁浮屠也是沉默不语。

　　　　在那时候，他们也都还是各为其主，一个要杀苏君炎，一个也是和苏君炎敌对。

　　　　现在却是一个死心塌地地爱上了他，一个已经成为了他的左右手。

　　　　“好像，没什么异常。”大概也只有像是苏君寒这样没有过去，或者说有太多过去，却没有真正感情的人，能够对什么都不在意。

　　　　“恩。”苏君炎点头。

　　　　的确是没什么异常。

　　　　海岸显得无比地平静。

　　　　阿斯嘉德并没有预警到苏君炎的这一次进攻。

　　　　或者说，他们干脆就是没有设防。

　　　　这种状态显得既是很诡异，又不算不正常。

　　　　因为阿斯嘉德的人口稀少，而新大陆虽然贫瘠异常，却也算幅员广阔，真要将阿斯嘉德那点人口撒开来布防，也是有点够呛。

　　　　就算是阿斯嘉德鼎盛时期，也就是在五月花港口附近布防，中间从五月花港口到阿斯嘉德一大段大约有三天以上的路程的地域，都是完全的无人区。

　　　　现在这个现状表明了一点，阿斯嘉德已经无力布防，或者说已经放弃了除去阿斯嘉德城以外的一切地域。

　　　　“可以准备登陆了，今晚在这里过夜吧，明天一早就开拔。”苏君炎又一次用自己强大的感知力扫视了一圈四周围大约一万码以内的地域。

　　　　以他现在的感知之强大，只要有人敢窥视他，或者是隐藏着，必然逃不过他的眼眸。

　　　　深海堡垒在苏君炎下令以后，迅速朝着海岸靠了过来。

　　　　这一片海岸是五月花港口的旧址，所以就算是当初阿斯嘉德人撤退的时候，将整个港口都付之一炬了，也还是很方便登陆，尤其是在这种毫无压力的情况下。

　　　　深海堡垒上的军队陆续上岸，因为深海堡垒里的设施都是完全超时代的存在，所以也并不存在行军太过困苦的说法。

　　　　不过到底是在海底憋了三天，一上岸，一群有些情绪低沉的士兵立刻都是活泛了开来，在长官的带领下，一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在原来五月花港口的废墟上开始扎营做饭，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批远征士兵，都是没有到过新大陆的，北地军团的都还好，保持着严密的军纪，那些新招收的人类士兵就不行了，他们很多一辈子没出过远门，此刻看着大海和陌生的土地都是兴奋无比，完全不知道后面等待着他们的是怎么样的苦难。

　　　　苦难在第二天的行军中彻底体现了出来。

　　　　尽管从五月花港口到阿斯嘉德的路途不算遥远，也不算难走，但那都是相对于新大陆别的地方来说的。

　　　　新大陆的其他地方，不说当年苏君炎他们都差点陷在那的东部地域，就算是新大陆的北部苦寒地域也是凡人难以踏足。

　　　　与之相比，他们行军的这段路，当然就轻松了。

　　　　可到底还是在新大陆上，在新大陆，就会受到无时不刻的能量辐射。

　　　　能量辐射会带来变化无常的天气，还有极度恶劣的路途，以及层出不穷的在中央大陆从来没有见过的诡异生物。

　　　　在行军的第一天的早上，就有超过三百人，被一种几乎看不见的新大陆独有的虫子噬咬后，中毒陷入了极度虚弱的状态，到了中午的时候，这批人直接死亡。

　　　　还有一些人不慎踏入了新大陆独有的一种诡异至极的移动流沙里，没有爬出来。

　　　　状态发生最多，波及最广的，则是发热，因为温度的急速降低，还有这个季节根本不可能见到的雪，超过一万人发热呕吐，腿脚发软。

　　　　行军还没有到一天，苏君炎就不得不下令休整。

　　　　军医在临时驻扎起的营帐里忙碌地穿梭着，颇有些焦头烂额，苏君炎这一次带来的军用医药，一下子就消耗了三分之一。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基本上出事的都是人类新军，苏君炎的嫡系北地军团几乎没有出任何事。

　　　　只有一个士兵因为想要帮助一个陷入了流沙里的人类士兵出来，在大半只手被拖进去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