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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警探-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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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同一个人干的,而且,我觉得肯定跟20年前的拆迁案有关,肯定跟咱们前去拜访王丽梅有关。”
“不是同一个人干的。”闫儒玉道:“杀死王丽梅的人知道伪装现场,让她的死看起来是一场意外,一旦认定为意外,警方就会停止调查,这是凶手的目的。
而王劲松一个从来不吸毒的老人,因为注射毒品过量而死,并且,现场连注射毒品的针管等物都没有发现,凶手甚至都懒得布置一下现场,简直就是在大张旗鼓地告诉我们:来查啊!就是他杀!
杀人手法和对现场的处理说明:两名凶手的心态完全不同。”
“有没有可能……”吴错摇了摇头,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是那样,就太可怕了。”
闫儒玉幽幽道,“你是想说,我们面对的是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在同一晚派出了两名’杀手’,分别杀死了王丽梅和王劲松……犯案的手法不同,心态也不同,完全是因为个体差异……的确,太可怕了。”
吴错丢给闫儒玉一个“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的眼神。
他的手紧紧握了握方向盘,似乎只有牢牢抓住点什么,才能抹去他心头的不安。
闫儒玉继续道:“案子既然落到重案组手里,我看咱们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免得孩儿们无头苍蝇似的到处走访,这么冷的天,不容易。”
“你的意思是……”
“想要查到20年前这家人拆迁时发生的意外,其实不难,明辉办起案子来又有点一根筋,不出一个礼拜,她准能发现其中端倪,不如索性我们先告诉她。”
“然后呢?”
“然后……她和小白自然会去跟进那些旧事。
他们的调查放在明面上,我们则在暗地里,虚虚实实……”
“不妥吧,他们在明处,太危险……”
“在明处的人才是最安全的,因为一举一动对方都能看着,没必要除掉这样的人,反倒可以丢出些误导性的线索和信息。
反倒是我们……”
当天下午,明辉和小白出现在了一个50多岁的男人的家中。
男人佝偻着背,手看起来很粗糙,指甲缝里藏污纳垢,黑黢黢的。
男人看到警察,下意思地缩了一下脖子,张口就道:“小兔崽子又惹事儿了?!”
转而,他又嗫嚅着对明辉道:“警察同志,我一定好好管教他,你们就……”
明辉和小白已明白了,他所指的必然是他的儿子。
明辉道:“王伯,我们是来找您的,想跟您了解点情况,与您儿子无关。”
王伯一愣,“我?我啥也不知道。”
这是老百姓的普遍心理,有事儿先躲了再说,尤其还是有警察介入的,能有什么好事儿。
明辉直接问道:“20年前,您在一个拆迁队确切点来说,是强拆队工作,没错吧?”
王伯愣了一下,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有一天晚上,您去西城一处地方拆一家钉子户的房子。您当天开着挖掘机,就是您的那台机器把房子给推到了,房子里的老太太被当场砸死,没错吧?”
王伯瑟缩了一下,“那事儿……当年警察查过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屋里没人。”
明辉点头,伸手做了个向下按的动作,让他稍安勿躁。
“的确,我们查到了当年的笔录,一块拆迁的你们老哥几个,还有当年带着你们过去的强拆队头头,所有人都说你们当时并不知道屋里有人,这一点暂且不提,我只是对一处细节不太清楚,麻烦您解释一下。”
明辉扫了一眼停在院子里的摩托车,那是一辆高档摩托,风吹日晒已经看不出它往日的荣光,反倒越发凸显那肌肉型的设计,像一头猛兽。
“这摩托车至少得十几万吧?加上你儿子骑着它撞了人,给人家赔了四十多万……你一个下岗工人,老婆给人做家政,儿子游手好闲只出不进,你们哪儿来的钱?”
王伯的目光骤然缩了一下,像是被烫到了。
明辉继续追问道:“我们刚刚走访了当年拆迁队的另一名老伯,据他说,你们当年虽然是强拆,但也怕搞出人命来,所以并不会贸然对钉子户动手,顶多就是停了人家的水电,再天天去人家家里闹。
你们会在钉子户家附近蹲点,就是要找人家家里没人的时候,好下手干活儿。
当然,钉子户也知道,一旦家里没人,你们就会直接把房子推平,所以家里永远要留人。
你们当时……怎么说呢,打的是消耗战。
据我走访的老伯说,老太太意外死亡的当天,就是你负责在她家附近蹲点。
也就是说,家里没人的消息是从你这儿传回去的,你给了强拆队错误的信息,才发生了后面的意外。”
第五二七章 火海亡灵(32)
王伯缩了缩脖子,“我……不是故意的。”
明辉不理他,继续道:“事发之后,警方虽然也立案调查了,可是因为当年法制建设并不完善,这种民事赔账占比过高,而刑事干预占比较少的案件,如果你肯多多地赔钱,让被害人家属松口表示谅解,总有办法’私了’解决。
我翻了当年的案件记录,只有一份简陋的出警情况说明,既没有向上级提交报告,更没有走法庭程序。
那就只有一个结果:你们是私了的。
可以你当时的家庭条件,你付得起买命钱吗?”
“赔偿款是公司出的,我不清楚。”王伯这句话几乎是嚷出来的,他已预感到某个秘密要被揭穿,紧张极了。
明辉则不急不慌地问道:“哪家公司替你出的钱?总不会是强拆公司吧?你们那个压根不合法的小破公司,总共有几个钱?
还是雇你们拆迁的曹耀华?就是曹氏公司也不会是他,如果他真的出钱善后,事后又怎么会因为这档子事儿把自己弄进去?
帮你赔钱的人叫孙朗吧?曹耀华生意上的竞争者。
他帮你们赔了钱,让你们指正曹耀华的公司实施强拆,把人砸死了。
我真是很难想象,你们所有人被害老太太的家属,以及你们这些直接害死人的强拆者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站在了同一阵线,一致对抗曹耀华。”
明辉稍做停顿,“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王伯的眼中一片木然。像这样被生活打磨得不成样子的人,冷漠木然便是最好的伪装。
他只是摇了摇头。
明辉道:“即便真的有隐情,老太太的案子也过了追溯期,你承不承认我们都拿你没办法,但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昨晚王劲松和王丽梅死了,我们有理由相信,某个位高权重或者财大气粗的人正在掩盖当年的真相。
手法简单粗暴,就是让你们这些可能知道点什么的人再也不能开口说话。
你很危险,尤其是现在……”明辉看了一眼停在外面的警车,“对方知道警察来找过你,肯定已经急得冒泡了……”
王伯的身子如筛糠一般抖了起来,抖得他几乎站立不稳。
好长一段时间,他终于吐出了三个字。
“我儿子……”
他永远都是先考虑儿子,所以将孩子宠得不成人样儿。
明辉道:“跟我回去,把事说清楚,我们为你和你的家人提供相应保护,或者你也可以留在这儿碰碰运气。”
王伯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台阶,连滚带爬地下来他毫不犹豫地上了警车。
“所以,我问出来当年的真相了,”明辉在电话里对吴错道:“老太太是被自己的儿子王劲松、强拆队,还有孙朗合伙杀死的。
她死了,王劲松和参与此事的强拆队工人能拿到钱,孙朗则有了一个打到曹耀华的契机,一箭三雕。”
吴错道:“所以,事情的经过是,王劲松故意带全家出门,只留老太太一个人,而强拆队也抓住了他创造的’机会’。”
明辉道:“是这么个意思,可惜,20年前的事了,我们又没有能把事情坐实的证据,只有一份口供,想要撼动那个孙朗……想想他养的一堆律师,我就头大……”
闫儒玉拿过吴错的手机,“先走串连案件的手续。
有了这份口供,至少把当年莫名死在狱中的曹耀华牵扯出来了,既然他可能是因为被人针陷害对才入狱,那他的死就可能有蹊跷……如果申请串案,就能重新调查曹耀华的死……”
明辉接话道:“还能重新调查那些警察就是你们的父母被害的真相。”
闫儒玉不置可否。
明辉突然嗫嚅着问道:“闫哥,王家兄妹俩的死……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为什么你们去找过王丽梅?为什么你们刚走她就死了?”
“知道的开会的时候全说了。”闫儒玉也不算说谎,不然他还能怎么办?把伙同维少绑架彪爷的事儿向明辉老实交代?
这孩子怕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组长?”
见撬不动闫儒玉的嘴,明辉又隔空去喊吴错。
吴错只道了一句“做事吧”,挂了电话。
吴错揉着眉心,“线索太少,相关案宗都被抹除了,20年前的相关人员又难以寻找,况且,还有一伙儿人在跟咱们比赛……难!”
“你不是跟媒体关系好吗?”闫儒玉突然问道。
“怎么了?”
“我记得本地有好几家媒体,最开始是做报纸的创刊至少有30年了。
那些人能抹除公安系统内部的资料,却挡不住已经报道和发行的内容。
媒体应该会保留自己的旧报纸吧,也算是一种企业文化传承……”
吴错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脚油门,向着当地一家报馆驶去。
闫儒玉提醒道:“为了避免对方销毁证据,你最好让小白把这些媒体存档的报纸全部带回市厅只带案发之前两年的就行了。”
吴错拍了拍方向盘,意识是“我正开车呢”,并道:“你打给他呗。”
闫儒玉摇头,“我可不想再受小朋友诘问了,太没面子。”
吴错:“……”
光明晚报。
吴错轻车熟路地跟主编套了个近乎,并承诺手头的案子给他们独家新闻,主编便高高兴兴将两人带进了收藏过往刊物的房间。
那房间就像一个微型图书馆,书架和档案柜陈列得有模有样。
主编从一个档案柜里搬出一摞巨大的文件夹:“96年到97年的报纸都在这儿了,你们自己来看吧。”
两人道过谢,主编便出了屋子。
旧报纸已经发黄,好在保存得不错,并没有旧物特有的霉味,反倒是油墨的味道经过时间沉淀,更香了。
“咱们收到的录音带里有枪响,所以主要留意枪击案件。”闫儒玉道,“当然,只要是这两年被报道过的案子,全部记录下来,回去跟厅里的案宗比对。”
吴错点头,随手胡乱翻了一个文件夹,翻到一半,“嗯?”了一声。
“不全啊,”吴错道:“你看这儿,少了两期!”
第五二八章 火海亡灵(33)
闫儒玉立马凑过来,1996年7月14日、7月15日,这两天的光明晚报没有存档。
近三个月后,1996年9月27日,发生了那场大火。
这两天会不会发生过什么?被人刻意掩盖了?
两人对视一眼,却并未惊动主编。
闫儒玉在曾经发布过联系维少的暗号的二手书刊交易网站发布了一条消息,重金求购这两张缺失的《光明晚报》。
做完这些,两人揣着满心的疑问,将报纸里的刑事案件相关新闻进行了整理和摘录。
一忙就到了晚上。
等到两人回家,吴错往沙发床上一躺道:“老了老了,坐了一天这老腰都快断了,果然哥还是适合去出勘现场。”
闫儒玉也觉得头脑里充斥了太多信息吴错是用本子记录,他则是直接用脑。他坐下不想说话,却伸出一只手帮吴错锤了几下后背。
“小白那边什么情况?其余几家报馆的报纸都拿回来了吗?”闫儒玉问道。
“拿了,和《光明晚报》一样,96年7月14到17日有不同程度的缺失。”
“那几天究竟发生过什么?”
闫儒玉的手机响了一声,二手书刊网站里有人回了他的帖子:
市图书馆和国家图书馆都收藏了很多旧报纸,应该能找到吧,不过旧报纸不像普通书籍,可能不外借
“图书馆!”
吴错立即起身,拿起外套就要出门,被闫儒玉一把揪住,“已经关门了,明天的吧。”
翌日清晨,闫儒玉尚未赶到国家图书馆,就远远先看到了一片火光。
“什么情况?”他停了车,亮出自己的警官证,问一个正在指挥消防工作的看警衔应该是个中队长。
“里面起火了,好在火势不大,没有人员伤亡。”
闫儒玉一愣,问道:“起火点在哪儿?都烧了些什么?”
中队长看向一个穿着唐装的老者,看样子老者应该是图书馆的负责人。
“一些旧报纸,还好,孤本的珍贵资料都收好了……”
闫儒玉已经知道,这场起火八成是人为的,目的就是叫他查不到当年的旧报纸。
他立即为那老人道:“能查监控吗?”
老人摇头,“刚我就想查来着,监控的总线被人破坏了。”
闫儒玉忙四下里去看。国家图书馆是一座十分气派的建筑,周围有大片绿化带,紧邻着中心公园,太过开阔,有许多监控拍不到的地方,加之早上在附近锻炼身体的人很多,想要找到这个纵火犯,靠监控肯定没戏,靠
孙朗对警察还是重案组刑警的到访颇有些意外。
“我跟你们经侦那边的人熟。”未谈正事儿,孙朗先开口套近乎。
经侦,经济侦查科,涉及到被害人或者凶手经济背景特别雄厚,或者与大额资金挂钩的刑事案件,重案组便会与经侦科配合。
一个商人与经侦科的人熟,要么被调查过,要么心里有鬼,所以提前拉关系。
孙郎显然属于后者。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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