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边缘-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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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要保护谁，如果“所有人”指的是病房里那九个人的话，他们也不需要保护，反正死了会复活，只是要把他们带出去就很麻烦了。

　　　　周鱼一边等待着小女孩复活，一边思考着这是怎么回事。

　　　　抛去任务、抛去死而复生这件事，单是这个地方就够奇怪了，最大的疑点就是——为什么要让这些人死？

　　　　如果是为了欣赏死亡、欣赏人类在死亡前的表情、动作，或是是欣赏被虐杀的尸体的模样，那么这里应该有很多摄像头才对，对于反…社…会型人格障碍患者来说，就连这些人被带出房间时的尖叫、挣扎，都是非常值得听、值得看的。

　　　　可这地方只有一台监控设备，还是在电梯里，仅仅是为了在男护士上电梯后，控制电梯离开的。

　　　　“是在做实验？”周鱼想到了这种可能，没有进门、掉下去被刺死的人不值得被观察，从八扇门后面的斜坡滑下去才能到真正的实验场所，如果是这样的话，实验场所里就应该有很多摄像头了。

　　　　做实验也可以解释那些女护士一直在记着什么，这也可能是心理实验，观察有意识、有思想的人被不停的杀死又复活后，会有什么样的心理变化。

　　　　很值得进入那些通道里去看一眼，不过不是现在，他还有很多想要问小女孩的。

　　　　她的身体碎块已经完全连起来了，恢复成了人形，只是伤口还没有复原，又等了五分钟左右，大概是身体里面的血管、神经都重新连接好，她的四肢才变得僵直，身体颤抖起来，喉咙里也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颤抖和呻…吟是因为疼痛，意识在伤口彻底愈合之前恢复，能感觉那些极深的伤口，想必是很疼的。

　　　　直到伤口痊愈，伤口上留下来的红色线条消失，她睁开眼睛，虚弱的站起来，走到角落里，盯着周鱼。

　　　　“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你滑下去之后看到了什么？”周鱼向她问道。

　　　　“地狱。”小女孩拖着声音说道。

　　　　“这倒是能猜到，可也太笼统了，什么样的地狱？”周鱼看到她刚才的模样，一个小女孩被切成碎尸，那下面不是地狱才有鬼了。

　　　　“不一样的地狱，每扇门后面的地狱都不一样。”小女孩面无表情，声音依旧冰冷。

　　　　“可是选门的话，一般不是应该有一扇活门吗？选错了死，选对了活，每扇门后面都是地狱的话岂不是没有活路？”周鱼在先前看到那些门的时候，想到的玄学中的“八门”，即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一些小说或影视作品中，主角选到开门、休门和生门可以活下去，选到死门、惊门和伤门时必死，杜门和景门则是机率各半，少数只把“生门”当作活门，选了另外七门都是死，虽然选中的机率低，但也算是留了一线生机。

　　　　八门全死的意义不大，要突出角色的机智、悲壮或绝望，让他或她选错了就行，要是《电锯惊魂》的结局都是必死，观众的兴趣肯定不会有那么大，还不如直接拍成番茄酱恐怖片，也就拍不了那么多集了。

　　　　“没有活路，你会一直死，一直死下去。”小女孩又说出了这句话，不再开口了。

　　　　周鱼又回到他屋子对面的房间，被刺死的人也完全恢复了，只是很虚弱，虽然情绪不安定，有些歇斯底里，但至少能沟通。

　　　　“能不能告诉我，那些门后面有些什么？”他好奇的问道。

　　　　“地狱……”这人的答案和小女孩一样。

　　　　“到底是什么样的地狱？能不能说得更具体一些？对和尚来说，一屋子美女就是地狱，可不代表别人不喜欢那样的地狱。”周鱼刚才就想这么问了，可对方是个小女孩，他问不出口。

　　　　“火、刺、箭……地……地狱，不……不要……啊！”那人眼神变得空洞，越说越是颤抖得厉害，最后拼命闭上眼睛，发出了让人心悸的大叫声。

　　　　这答案和没问差不多，周鱼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又移到了这人隔壁的房间里。

　　　　这是个在和空气说话的人，他对周鱼视而不见，对周鱼的话充耳不闻，周鱼碰他、推他，他也像是没感觉一样，完全无法沟通。

　　　　蹲在墙角面壁思过的人不说话；短发女人开口只是为了咬人；踢床垫的人专心的踢、专心的骂，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床垫；见到周鱼就念咒语的仍同样不理会他，只念咒；像蛆虫一样爬行的人大概已经忘了语言是什么，安静得像只蛆虫。

　　　　周鱼最后来到了靠在最外面的病房里，这个房间里有个女人，长发，肤色苍白，看起来相对正常，但她一直睡在床垫上，就没有醒来的时候，就连吃饭时都是坐在床垫上，一个男护士扶着她，另一个把食物喂到她嘴里，她倒是会做咀嚼、吞咽的动作，就是眼睛一直没睁开。

　　　　这时她仍在睡觉，躺在床垫上像个死人一样，不过胸口有轻微的起伏，还在呼吸着。

　　　　只能叫醒她了，斜坡下面不知道有什么，半圆房间的地板又会移动，房间半径又超过了十米，不先打听清楚，贸然就去探查斜坡下面的情况，很可能就回不来了，周鱼不是梦境中的角色，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复活，就算能他也不想享受死的滋味，这里的人说不定原来就不是疯子，是被死亡和复活逼疯的。

　　　　摇不醒、叫不醒，他努力了好一会，那女人仍没有睁开眼睛，就好像睡美人一样。

　　　　周鱼可没有把她吻醒的打算，万一这又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一口把他嘴唇咬下来，他又得留下心理阴影了。

　　　　只能使出最后手段了，他伸脚踩在床垫上，低着说道：“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把你床垫抢走。”

　　　　和猜想的一样，女人终于醒了，醒得很突然、很“剧烈”，突然睁开眼睛尖叫起来，张嘴就要去咬周鱼的脚踝。

　　　　床垫就放在离门最远的角落里，在上面吃饭、睡觉，就连那些护士都没去干扰，她的“问题”应该和床垫有关。

　　　　“别激动。”周鱼把脚收回来，低头对她说道：“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抢你床垫。”

　　　　“出去！出去！”她用脚夹住床垫另一端，熟练的把自己卷在里面。

　　　　也是个情绪不安定的人，但至少会说话，能沟通，周鱼退到门前，坐下来，又道：“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离开。”

　　　　看到他退远，女人也很快冷静下来，盯着他，问道：“什么问题？”

　　　　“说说你们的名字吧，我该怎么称呼你们？”周鱼打算循序渐进的问问题，避免她听到“地狱”后，情绪崩溃。

　　　　女人警惕的看着他，犹豫了一会，说出了这些人的名字。

　　　　从她的介绍中，周鱼知道了小女孩叫维拉，像蛆一样行动的人叫托马斯，和空气说话的人叫约翰，踢床垫的人叫菲利普，爱咬人的女人叫艾米莉，蹲墙角的人叫威廉，念咒语的人叫爱德华，住在他对面、总是大叫大喊的人叫安东尼，这个离不开床垫的女人则叫埃塞尔。

　　　　“你们在这里多长时间了？”周鱼见她思维清晰，说话很有条理，终于松了一口气。

　　　　埃塞尔想了一会，摇头道：“已经忘了。”

　　　　周鱼点了点头，又问：“你想不想逃出去？”

　　　　埃塞尔脸上眼睛了害怕的神情，忽然闭上眼睛，如同梦呓一般缓缓说道：“出不去的，只有死亡。”

　　　　周鱼看出来了，她逃避这个“现实”的方法就是睡觉，所以床垫才显得那么重要，或许是拥有这个逃避现实的方法，她的思维才显得比其他人都要清晰。

　　　　…（未完待续。）

第二一四章　S/L（四）

　　　　移进半圆形的房间里，周鱼先往电梯井里看去，里面同样是个深坑，最下面有尖刺，要是强行把门破坏，冲进去掉坑里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地方深入地底，墙外都是土壤，【空白】也没办法移出去，要离开这里就只能从正确的“路”，那条路不一定就是坐电梯上去，也可能藏在这八扇门后面，只是一直没有被发现。

　　　　从埃塞尔那里没能得到有用的消息，当问到门后的“地狱”后，她就不愿意多说了，和小女孩维拉、门对面的安东尼一样，她也不想回忆起自己无数次死亡前的情景。

　　　　八扇门后的斜坡是有角度的，用【盲目】倒是能看到斜坡的尽头，但也只能看到尽头，再往前就看不到了。

　　　　斜坡通道四臂都是金属的，很滑，就算没穿约束衣也不可能爬上来，臂剑肯定可以刺进去，而且剑刃很薄，里面又黑，刺在角落里根本不会被人发现，问题在于要使用臂剑就要破坏约束衣，被送饭的护士发现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单独行动还好说，引起了注意也没关系，就算是真的地狱，只要冥河摆渡人不是暗月假扮的卡戎，地狱之主不是潜意识，那么来多少妖魔怪他都不怕，可任务是带所有人逃离这里，还是九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这任务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必须格外谨慎。

　　　　八扇门后面的斜坡都是一样的情况，这番探察没什么收获，就在周鱼准备回去时，电梯井里传来了很轻的隆隆声。

　　　　回头往上看去，他看到电梯又降下来了，里面有三十个人，十个女护士，带着板夹；二十个男护士，魁梧高大，其中十个提着筒状的保温饭盒。

　　　　“这么快？”周鱼愣了一下，迅速移回他的房间，警报声刚好结束。

　　　　这里没有任何表示时间的东西，也看不到外面，不知道过了多久，但他感觉离上次吃饭也就过了一小时左右，绝不超过两小时。

　　　　和上次一样，众人去到离门最远的角落里等着，护士开门进来，松开约束衣的皮带，摊开饭盒里的菜碟，递上纸压成了勺子。

　　　　果然加了鸡腿了，而且骨头被剔了，肉也被分成了一块一块的，方便进食。

　　　　“鸡腿什么的，还是捏着骨头啃过瘾啊。”周鱼舀起一块鸡腿肉放进嘴里，味道说不上太好，但是很嫩，口感不错。

　　　　“咬断的骨头可是很尖利的。”先前答应他加鸡腿的那名男护士回答道。

　　　　狩梦人不需要吃东西，吃了也没什么用，周鱼仍是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又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

　　　　对面，安东尼又被按在地上灌食，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挣扎，复活耗去了他太多力气，他已经无力挣扎了。

　　　　维拉仍在优雅的吃着东西，看起来也有些虚弱，最后一个吃完的仍是像蛆虫一样爬行的托马斯。

　　　　病房的门刚一关上，周鱼就立即隐身，直接移进了电梯里，用瞬移的方式转了个圈，贴着电梯门旁的角落站好。

　　　　提前来就是为了调头，如果跟着那些护士来，进入电梯之后就会背对着门，不能直接移出去了，而电梯顶上又有摄像头，转身就会现身，只能用隐身瞬移绕小圈子的方式调头，比较耗零力，也比较安全。

　　　　当然，他也可以等电梯升上去、所有护士都离开电梯之后再调头，可谁也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还是提前调头比较好。

　　　　没一会，护士们排着队走过来了。

　　　　电梯很大，三十个人站进去还有空隙，先前护士们站在电梯里的时候，这个角落里没人，周鱼躲这里就是撞运气的，隐身还是会被碰到，如果被碰到他就不得不出来了，以免出岔子。

　　　　幸好这些护士的站位和先前一样，这个角落里没有站人。

　　　　电梯里面没有控制的按钮，开关门和上下都有人在别的地方控制，门关好后，电梯开始上升，周鱼一直很紧张，怕电梯的晃动太大导致他失去平衡，或是有人在电梯里走动碰到他，不过这两件事都没有发生。

　　　　电梯上升速度不快，很稳，而那些护士在门关上后，就全部变成了木头人一样的，眼神空运，没有表情、没有动作、没有交谈，画面十分诡异。

　　　　往上升了两分钟左右，电梯终于停下来，外面是个电梯间，比下面的半圆房间要小得多，仍在地底，没办法移到外面，也没有任何监控设备。

　　　　护士们排着队从电梯里走出来，仍是没有任何表情，也不说话，让周鱼想起了电影《大都会》里的工人。

　　　　他们走进了一条长廊，和半圆型房间前面的长廊差不多，长廊尽头也有一片区域，和下面的病房区差不多，只不过一些房间被打通了，最外面的房间改成了厨房，厨台就在过道旁。

　　　　厨房对面是个像医院护士站一样的地方，也有个台子，和厨台差不多，女护士把她们手中的板夹放在了护士站的台子上，男护士则把他们手中的饭合放到厨台上，没有停留、没有说话，走进了打通的大房间里，站定，一动不动。

　　　　周鱼跟进了大房间，看到那些站着一动不动的护士，有种走进了塑料模特厂成品仓库的错觉，那个跟他说过话的男护士也在里面，和说话时相比，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他走到一名护士身后，轻轻碰了那人一下，那人什么反应也没有，再撞一下，那人往前走了一步，又站住了，像是个比较先进、可以直立行走并保持平衡的机器人。

　　　　这就是能够看到的一切了，电梯已经到顶，再没别的出口或楼梯，这让周鱼十分惊讶。

　　　　他回到走廊，看到厨房里也有个男护士，把放在厨台上的饭盒收进一个柜子里，然后就站着不动了，护士站里有个女护士，把板夹收进一个资料柜里，也站着不动了。

　　　　附近再没别的人，没别的房间，控制电梯、观察监控画面的人在哪？这些像机器人一样的护士到底是什么？

　　　　正猜测着，大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四名男护士从里面走出来，朝电梯走去。

　　　　周鱼立即移回电梯，仍是用转圈子的方式调好头，静静等待着。

　　　　出口果然不在这里，还是得从那八扇门想办法。

　　　　电梯降下来之后，周鱼立即回到房间，缩在角落里，看着其中两个男护士来到了他的门前，伸手开门。

　　　　“加鸡腿果然不是什么好事。”他叹了口气，被那两个人抓住手臂，带出了病房。

　　　　另一个被带出病房的人是一见到他就要上来咬的艾米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