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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门鬼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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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新的开始,知青生活

    一锅汤被我们三个唏哩呼噜分了个干净,舔舔嘴角,意犹未尽。

    “老邹爷,不是说乡下日子苦,饭都吃不饱吗!照你们这吃法,简直是神仙日子啊!”黄标吃饱了,嘴皮子就开始呱嗒了。

    “娃子们不晓得,我们这也是靠着这大山日子才好点,可是粮食到底还是不够吃的,每年入冬之前都是要饿上一段日子的,等到冬猎就好了!”老邹抄出烟锅子,指着上面吊着的那块干肉,“这不,去年冬猎做成的干肉!”

    又胡乱问了些不沾边的东西,老邹弄了些干稻草铺在地上,让我们躺在那上面,有抖擞开那张熊皮,当被子给我们盖了。他自己脱了那袄子往身上一裹靠着墙角不大的功夫就打起了鼾。

    软软的稻香,那晚睡得香甜。

    老邹说得对,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第二天快日落时老邹指着俩树中间的缝子摸了一把闻闻,给我们说,嘿,兔子屎,这下好了晚上有鲜肉吃了。

    我们哥仨听的一头雾水,这怎么就有兔子肉吃了?那兔子还能自个跑到我们碗里不成?

    老邹得意一笑,“还真就它自个跑到我们碗里!”

    我们仨自然是不信的,之间老邹从身上摸出一根半米长的绳,绕个圈打个结,两头绑在树上,那线圈正在树中间。

    这就行了?老邹见我们依然看的不解,才解释道,这兔子从中间过,一头撞进去这线圈就跟着紧,到时候它就退也退不得进也进不得,还不是乖乖的跑到我们碗里。

    真新鲜,可是那兔子有这么傻?我们哥仨听得有趣,心里还是不信的。

    老邹说,等着吧,咱们现在石头房里歇会,天一落黑,这兔子觅食回来,准成。

    等到了天黑,老邹说去看看,我们仨连忙跟上去,一路忐忑的跟上去,到了地方,仔细一瞅一个黑东西正挣扎呢,老邹上去揪起来,这开春的兔子,嘿,可真肥。

    老邹麻利的剥了皮,架在火上转着圈烤的直冒油,抹上盐水洒点孜然,其他什么也不要,外焦里嫩,入口即化,吃起来啊,管你一辈子忘不了。

    我们哥仨吃着,一个劲的冲老邹道,“老邹爷,您老可真是神了!我们仨服了!”

    老邹哈哈大笑,只管说,“娃子们,使劲吃,吃完再给你们弄锅菌子汤,去去油腥!”

    荒山野岭里过了两夜,终于次日下午,老邹远远的指着依稀可见的几间房子,“娃子们,咱们屯子到了!”

    龚牛屯不大,总共三十八户人家。老邹是村长。另外还有一个支书,我们的口粮,都归那支书管。

    到了屯子口,老邹爷大喊,“乡亲们,北京来咱们这学习的知青来了!”

    愣神的功夫,村口就聚集了百十号人,男女老少,看大姑娘似的看我们哥仨。

    哥几个都不好意思了。

    “老邹,这仨娃子就是北京来的文化人?”有男人看着我们仨,道。

    “那可不是咋滴!老徐,你不是支书嘛,上面给娃子们发的粮食准备好,我去给娃们安排住的地方!”老邹冲一个比他小了些的光头汉子道,说完又补了一句,“粮食可不准贪啊!娃子长身体呢!”

    哥仨听得一阵感动。

    跟着老邹进了村子人群才散了去。这人啊,无论在何处,他总有好有坏。

    那姓徐的支书把我们的口粮拿过来的时候,老邹瞅了瞅,“还是贪了两成,这个没出息的玩意!”

    “行了老邹爷,不就是两成吗,别在意,有您在我们哥仨还能饿着不成!”黄标掀开粮食袋子看了看。

    黄标嘴皮子好使,老邹被他一句话弄得乐了,“行了,别贫了,你们以后就住我家以前的老房子吧。”

    我们自然没啥意见,老邹家的老房子是两间加一个小院。老邹让他孙女带我们去了。

    他孙女叫邹木木,十一岁,古灵精怪的一个姑娘。问了名字我们叫她小木,她倒挺开心的接受了。

    老房子不远,一路上小木好奇地跟我们打听这打听那,逗个小姑娘不跟玩似的,没几句话小木就被我们逗得咯咯直笑。

    我们问,小木怎么没见你父亲。

    小木挺自豪的说,父亲前几年猎熊的时候腿断了,不方便,父亲是个大英雄呢,村里人都敬重他!那张熊皮就在爷爷驴车上呢。

    到了地方,天色不早了,我们仨就让她回去。

    看着两件石头房,我们哥仨互相看了看,最后一致决定,大的一间住,留下一间做厨房。

    黄标兴奋的道,“咱哥仨以后就是一家人,相依为命过日子了!”

    我问他,“会做饭吗?”

    “不会!”

    “会烧火吗?”

    “不会?”

    “那你会干啥?”马子白了他一眼。

    黄标我了半响也没说出来会干嘛,完了,这还过个球的日子。

    “我会洗衣服啊!”黄标一挺胸膛。

    我和马子会意一笑,“成交!”

    晚上我和马子倒腾了些饭,马子用老邹给的一些蔬菜和干肉弄了下饭的菜。

    三个人点了油灯,围着一张小桌子吃饭。

    “嘿,看不出来啊!哥俩还有这一手!成,以后的衣服爷们包了!”黄标一脸稀奇的看着挺像样的香菇肉片,一叠炒鸡蛋。

    我和马子都无语,废话,那几年,师父和杜大爷俩老头压根就没进过厨房。

    吃了饭,三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星星发呆。

    “我说,咱们这口粮满打满算也吃不到秋收啊,要是顿顿吃个饿不死,还能应付,说说,咱们怎么个吃法!总不能老跟老邹爷要吃的吧,非亲非故的!”黄标抱着头。

    “那还用说,照死了吃啊!”我想也不想,马子点头表示同意。

    另外就是,明天好像就要上工了,国家有政策,常言道,分分分,社员的根。

    听老邹说,我们这样的上工干不了力气活,一天四个工分,也就是两毛钱,一个月下来两块钱。

    黄标捶足顿胸,直嚷嚷他二十年的公分没了!

    晚间睡前,老邹又来了一次,说是给我们分好了工,考虑我们都是毛娃子,又过了播种农忙的时候,就去地里看幼苗吧。其他的青壮劳力,都去开垦荒地去了。

    我们感激的道谢,知道肯定是老邹中间为我们说了话。

    黄标二话不说,把腰间的军用水壶塞到老邹手里,“老邹爷,我们仨也没啥东西,这水壶是我中将的爸爸当年打仗用过的!您老可一定得手下!”

    老邹摸了摸,叹口气“你们这些孩子啊,要不是这个年代,那个不是在皇城里荣华富贵的!可惜了啊!行了娃子,这壶我还真能用着,就不客气了,以后也甭跟我客气!”

    送走了老邹,我看着黄标,“闹呢?你那水壶什么时候买的当我们哥俩不知道?”

    黄标讪讪一笑,“爷们这是为了突显出自己的心意!”

    龚牛屯,三个孩子,来到的第一个晚上,闹累了,也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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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看青苗是件轻松的活,我们仨每天分的都有自己的责任田,责任就是守好地里的幼苗。开春了,那些冬眠的不冬眠的都饿了一冬,兔子袍子,在这地里吃上三天就肥的冒油。

    这活轻松,玩似的,所以村里就有人不干了,谁家都有孩子啊。这么好得差事,哪能让三个举目无亲的外地人占了去。

    所以村里不止一家找过老邹,想让自家孩子把我们顶了呗。还好,老邹爷是个仗义的人,每次都没同意。可这么一来,那些找老邹爷的人不免看我们不痛快啊。

    没几天我们就在屯子里落下了个“闲吃干饭不干活,混吃混喝混工分”的名头。

    我和马子倒是不怎么在意,黄标倒和人吵吵几次了,我们也找过老邹爷,说,给我们换个差事吧。

    老邹爷是真对我们好啊,“不换,你们北京娃子来这,干不了重活,老实去地里呆着去!有我在!”

    我们仨嘴上没说什么,可是心里,是真真的记下了老邹爷的情。

    这么一来就是三个月过去了,这天也一天比一天暖合起来,我们也从看幼苗变成了看幼穗。

    哥仨在地头坐着,看着整块整块青中带黄的庄稼穗子,心里也挺高兴的。毕竟是我们一天天看着长大的不是。

    马子说,“老七,标子,屯里嘛呢,这么热闹?”

    我俩好奇的望过去,可不是,乌泱泱一大群人。

    “我说,不是过来强行压迫我们去开荒的吧!”黄标捡个土坷垃狠狠的扔过去。

    “去看看!”

    走近了,不光看到了老邹爷还看到了那光头支书,听说他儿子不是成亲了吗,最近正闹着盖新房子呢。

    不对头啊,这光头支书咋一张脸跟苦瓜似的。正好看到了一边的小木。

    “小木妹子,今个屯里这么热闹?”黄标笑着贴上去。

    看见黄标,小木小脸一红,咋滴,我估摸着这早熟的女孩芳心暗许了。谁让黄标老调戏人家来着。

    “呀,是标子哥哥啊,我们屯里有人在山上失踪了!”这声音黏糊的。

    “谁失踪了?难不成是那光头支书的儿子?”我跟小木开玩笑。

    小木一张脸看鬼似的看着我,“你这张乌鸦嘴!”说完咯咯笑起来。

    我摸摸鼻子,尴尬!

    最后才弄明白,这不,盖房子成亲缺点钱,又想办的风光。这光头支书和自家大小俩儿子就商量着去山上弄些山参猴头蘑什么的山货,拿到外面换些钱。

    这兄弟俩在山上转了几天收获倒是有点,可是不多,就准备再呆上两天。

    可前几天晚上,这兄弟俩大哥跟二哥喝点酒就躺在山里以前搭的歇脚地方睡了去了。可这一醒来,老大不见了!

    老二只当是去采参了,左等右等不见人,等了两天还没见人,心里就不踏实了。寻思着是不是自个回家了。

    回到村里跟自家老子一说,问遍村里人,都说没见人从山上下来。

    光头老支书心道坏了,连忙找到老邹爷聚集了村里所有人,上山找人啊!

    “我说老支书,这山里可大了去了,找个人简直海里摸针一样!咋找?”黄标道。

    “滚滚滚犊子,有你小子什么事!”光头支书急着找儿子呢,自然没好脸色。

    黄标也有点生气了,“成!成!是爷们记住您的话,回头找不到了,可别找哥仨帮忙!”

    “找你们仨毛娃子有什么用!找了就能有信了?”光头支书碍于老邹爷的面不好说得过重。

    黄标一指我和马子,“支书,您这话爷们可就不爱听了!咱常言道,别拿豆包不当干粮!我这哥俩可都不是一般人!”

    我和马子连忙拉过黄标,这小子,嘴跑起来没边了。

    光头支书根本没工夫理会,手一招呼,“乡亲们上山找人!”

    一群人乌泱泱的上了山,我们哥仨就地一坐,这整个屯子了啊,除了老邹爷和木木,都把我们当外人呢。

    山里山泉多,这五月份正是水口活的时候,我们哥仨是真真的吃够了棒子面窝窝头。

    那山泉里有鱼啊,弄个粗布衣服袖筒子拧结实俩人扯着往水口一堵,一个人在另一头扑腾两下,那鱼就傻不拉几的往衣服袖子里钻。这都是跟老邹爷学的。

    之前有这想法时请示他,这村里的人要是万一说那鱼是公共财产哥几个不就成了挖社会主义墙角,罪名大了去了。

    老邹爷吐着烟连连摆手,“俺们山里人只守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其他的没太多讲究!”

    为此啊,我们哥仨隔三差五就能喝上一锅香喷喷的鱼汤。一锅汤喝完,屯里出去找人的人就已经开始回来了。

    我们哥仨没工夫问这些,躺在炕上翘着二郎腿,透着窗户看月亮数星星。数着数着眼皮子就睁不开了。

    “咚咚”的敲门,那俩贱人装的没听见一样,都等着我去开门呢。

    我一开门一个锃亮的大光头就探了进来。

    “哈,呵呵,哈哈,啊小七啊!你瞧这么晚了,不请叔叔进去坐坐!”

    哪能啊,就冲那往兜里成罐的罐头我也不能放你走啊。

    我招呼光头支书进了屋,马子和黄标已经整整齐齐的坐着了。黄标一个劲的冲我挤眉弄眼,意思是,那罐头诳也得给诓下来。

    “哎呀,你瞧,叔这完蛋玩意,耽误你们休息了哈!拿着吃拿着吃!”光头支书说着就把那网兜子往桌上一塞。

    黄标光着脚丫子就撬开一个,鱼汤也就过过嘴瘾,满是刺的鱼肉,谁也吃不痛快。

    老支书搓着手,“标子啊,是叔不好!你看,你今天的话……”

    “支书啊,爷们只是说,我这俩兄弟不是一般人,我跟他们混!”黄标一指我俩。

    光头支书脸色有些不好看,看向我和马子。

    “支书,是不是平子哥没找到啊!”马子瞪了黄标一眼。

    “对对对!对对对!娃,你有办法!”光头支书一喜。

    马子摇摇头,“现在还没办法!”

    光头支书一下子跳起来,掀起我们桌上没收拾的锅,上去又夺过来黄标吃了一半的罐头。

    “崽子们,耍爷爷呢?偷社里的鱼哼,看我不报上去,判你们个破坏社会主义财产!”

    真不是个好东西!我们仨心里骂,可是嘴上不能说啊。马子拍拍屁股下床,走到光头支书跟前拿过罐头放下锅,“想要儿子?”

    “什么意思?”光头支书狐疑。

    马子也不说话,伸了五个手指头。

    “五个罐头?”

    “五十斤大米,五十个罐头,五十斤蔬菜!”

    “臭小子,活腻歪了?觉得那老邹头能护住你们是吧?”

    “话都说开了,老支书,你要非点弄我们,哥仨细胳膊细腿的,认栽,可是不怕实话告诉你,明天日落找不到你儿子,准备准备给他烧个纸媳妇下去吧!”

    “你怎么知道?老子凭什么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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