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龙-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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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诀当场将蓝羽剑等四人震退三步。

　　　　好恐怖的力量，单凭这份强劲的内力，恐怕这里四个人的确是挡不住他。

　　　　蓝羽剑等人心中都在估算此刻场中双方的实力对比，最后得出的结论还是：挡不住！

　　　　但既然身为“护剑试剑崖”，即使明知挡不住，也惟有奋力一搏，最多也仅是个死而已。

　　　　四人相互瞧了对方一眼，彼此交换了心中坚定得信念。

　　　　就在四人先一拥而上，以命相搏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阻止了他们。

　　　　“别动手！”

　　　　大长老苍老的声音阻止了蓝羽剑四人的身形。

　　　　“家主，请听老夫一句话。”大长老此刻的容貌与一年前相比，显然已经老迈了许多，连身上仅有的一点雄浑之气都消失无踪。

　　　　李宇轩没有说话，反而将前指的盘龙古剑收回，斜指地面。

　　　　“家主，如果我今日在你面前自尽，是否可以以老夫一命抵若兰小姐一命？”

　　　　“大长老！”其余四人没想到大长老会提出这样一个建议，明显使想以自己的性命使得试剑崖避免这一次劫难。

　　　　李宇轩依旧摇头，淡淡地回道：“今日我只取夏东海的命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大长老无奈地低下了头，整个人似乎一下子有苍老了许多。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凭一己之力挡一挡家主！能够死在盘龙古剑下，老夫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大长老，我们……”其余四人显然想与大长老一起出手，却被大长老挥手打断。

　　　　“你们上去不过使枉送一条性命，！蓝羽剑，速往藏剑阁通知剑圣，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能够撑多久！”

　　　　“这柄盘龙古剑原本就是你的，我决不会以此剑取你首级！”

　　　　李宇轩右手平举，随手以掷，盘龙古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平稳速度缓慢地飞了三，四丈，直直插入塑像中，没剑而入，只余下一个剑柄。

　　　　李宇轩露了这么一手，大长老的脸色明显起了变化。与两个多月前比较，自己面前的这位头发全白的少年，功力已经使今非昔比，达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自己如能在其手下走上十招，恐怕也算是侥幸了。

　　　　大长老再次抽出了腰间封存了三十余年的佩剑，平举前胸。

　　　　整整三十七年，自己都没有再沾剑气，可没想到再短短两个月中，自己就两次动手使剑。

　　　　李宇轩在见到大长老抽出佩剑平举时，脸上的神色也变了，原先傲慢与轻视都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一种宛如大海，浩若深渊的平静。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一丝暴虐之气，与先前的狂傲判若两人。

　　　　“家主，你难道想空手接我的剑招吗？”

　　　　见李宇轩此刻依旧双手空空，大长老忍不住问道。

　　　　李宇轩微微一笑，也不言语，伸出右手的食指与中指遥指前方，一道长约两尺的白色光芒由指间激射而出。

　　　　“无为而剑，聚气成质！”大长老喃喃自语道。

　　　　李宇轩展颜一笑，身形突然跃上半空，在将近五丈的高空倒转身形，头下脚上，朝大长老站立之处临空下刺，气势惊人，而指间的剑气更使吞吐不定，宛如一条毒蛇。

　　　　很明显，李宇轩一出手即是如此凌厉的进攻路数，是逼迫大长老与其硬拼，而不让对手发挥剑法老练，经验丰富的优势。

　　　　大长老眼见李宇轩这一招临空下刺，心中暗自佩服其缜密的思路。以强劲的进手招数逼迫自己与他比拼劲力，而舍弃自己剑法上精深的变化。但如果自己不接这一招，那势必将陷入被动。

　　　　大长老聚集全身功力，挥动手种宝剑硬架了李宇轩这招指剑。

　　　　两人的功力都非比寻常，这一全力交手，四周立即被两人相撞击的气劲所笼罩。闪电剑三人也感觉到呼吸不顺畅，赶紧朝后退去，以避免被四处激射的剑气所伤。

　　　　但剑气终究使纯以内力汇聚，对付寻常的高手当然使威风八面，但面对大长老如此级数的高手，就可以看出剑气与坚实的剑器之间的差异。刚才李宇轩的剑气曾一招斩断青羽剑的佩剑，而现在，终究承受不了如此剧烈的架格而被大长老击散。

　　　　“好！”闪电剑三人忍不住叫了起来，但接下来的状况却令他们大惑不解。

　　　　被击散了剑气的李宇轩在远处昂然而立，竟然没有一丝被挫败后的懊恼和沮丧。反观仍旧站在原地的大长老却是摇摇欲坠，脸色一片死灰。

　　　　“大长老！”闪电剑三人奔至大长老身旁，才发现大长老胸口鲜红点点，仿佛被无数细小的暗器所伤。

　　　　“太卑鄙了，竟然用暗器伤人！”闪电剑一握手中巨斧就向前冲去，却再次被大长老叫住。

　　　　“不是暗器，是剑气！”

　　　　原来李宇轩早已料到自己的剑气还不足以与大长老手中剑硬架，因此在大长老的剑与自己的指剑相交时，他用神龙心诀将剑气自行击散，变成了无数以剑气所化的暗器朝大长老胸口急射，从而一招得手。但大长老毕竟也不是普通的剑手，惊觉李宇轩之计，不但没有撤剑抽身急退，反而将原先防守的剑招变成攻击的招数，斜指李宇轩因击散而微微凝滞了一瞬的右手。同样是剑气，贯穿了李宇轩的右臂。

　　　　“不愧是大长老，不过只是你以一命换我一臂，值得吗？”李宇轩站在远处问道。此刻的闪电剑三人也注意到其胸口下的一大片血渍，显然也是受伤不轻。

　　　　大长老微微咳嗽了几声，血顺着嘴角淌下。

　　　　“李宇轩，今日你绝对不是剑圣的对手，我看你还是下山去吧！”

　　　　事实上，大长老之所以以自己的性命去拼李宇轩的一处臂伤，原因有二。一是不希望李宇轩与夏东海交手，因为一旦两人交手，而李宇轩也没有受伤，那很可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自己对不起曾救过自己一命的上任剑圣。二是出于对李宇轩的愧疚，不论怎样，白若兰的死自己有无可推卸的责任，李宇轩若因为受伤而放弃与夏东海一战，对李宇轩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结果却令大长老失望了，他并没能阻止李宇轩与夏东海一战。

第四章

　　　　“不，你太愚蠢了，妄想以自己一命而让我放弃与夏东海一战。除非夏东海死，谁也无法让我平息心中的仇恨。”李宇轩的语气透着无比的坚定，伸出仍流淌着鲜血的右手抓住盘龙古剑的剑柄将其从塑像中拔了出来。因为过分用力的缘故，更加加速了鲜血的流出。闪电剑等人都一脸惊讶地盯着李宇轩，他们怎么也无法相信一名等同于被废了右手地人还敢向剑圣提出挑战。

　　　　“是啊！是我太蠢了。或许当时我就不应该去克菲尔德，那样的话，或许所有的悲剧都可以避免。”

　　　　大长老说完这句话后终因伤势严重而闭上双眼，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大长老……”随着闪电剑等三把剑一声悲呼，一阵风轻轻吹了过来，温柔如春风，吹尽寒冬。

　　　　“男人大丈夫，顶天立地，大长老虽逝，永远是试剑崖的典范，因为他用自己的血洗干净曾经犯下的错误。”

　　　　风未停，迎风舞柳剑却停了下来，轻抚着手中细薄长剑，平静地看着李宇轩，冷冷地道：“今日若不能手刃李宇轩，此剑从此不上试剑崖。”

　　　　话音未落，手中剑光暴起，却一闪而逝，整个人如同风中杨柳，随着轻风吹向李宇轩，好像情人般温柔。

　　　　悄无声息的交手，仿佛如此缓慢，又仿佛只是一瞬间，当闪电剑他们回过神来，只看到迎风舞柳剑的背影和割散的一头青丝飘扬，还有李宇轩脸上慢慢浮现的几道血痕。

　　　　如此温柔的剑招，是李宇轩遇到过最凶险的剑招了，在温柔的春风里，李宇轩差点就分不清哪里是春，哪里是冬，哪里是风，哪里是剑，这分明是天级高手，而且是个天级女高手。

　　　　如果迎风舞柳剑在一个月前全力施为，李宇扬能挡的住（她）他吗？那次刺杀还会失败吗？为什么她会隐藏实力，而今天却暴露出来？

　　　　李宇轩想不明白，不禁仰天长吼：“夏东海，给我出来！”

　　　　“李宇轩，你将会为你的狂妄而付出代价的！”一个清越有如龙吟的声音回响在山峰之上。余音还未散去之时，一名年约六旬的青衫老者已出现在众人面前。

　　　　“剑圣大人！”闪电剑三人躬身行礼。

　　　　夏东海点点头，看了看地倒在地上的大长老与青羽剑，以及现在只剩下半截的巨剑塑像，遥望远去的迎风舞柳剑，若有所思，最后才将目光转到李宇轩身上。

　　　　“可惜啊！”夏东海叹了一口气。

　　　　“是吗？”李宇轩又恢复了原先的狂傲。

　　　　“可惜你年纪轻轻有此身手却满身煞气。”

　　　　此刻二长老与三长老还有“试剑崖”的其余人都出现在这片广场上。

　　　　“可惜剑圣你外表正气凛然，却也干那见不得人的勾当！”李宇轩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我想令狐府的那些下人与令狐昱睿的家人和你无仇吧？你下手也未免太狠了吧！”夏东海此刻心中也有一丝怒火，毕竟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以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

　　　　“在你们对付我之前，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李宇轩稍微楞了楞，对令狐府后面发生的事情也能意料，却没有半点解释，仇人就在眼前，容不得半点耽搁。

　　　　“好，今日看是何人的结局！”夏东海接过二长老手中的一柄黄金鞘的宝剑，回身吩咐道，“你们所有人都退开！”

　　　　众人缓缓退入大殿中，但仍可以清楚的看到场上两人的一举一动。

　　　　夏东海抽出剑的一刹那，李宇轩即觉察到一股威猛无比的气劲将自己全身罩住。

　　　　“剑名圣，长三尺七寸，是历代剑圣的传承之剑。”

　　　　夏东海说完举剑过头顶，斜指天际，左手负于背后，整个架势宛若天神，连远在场外的二长老等人都感到其斜睨天下的气势，给人的感觉就象是一只俯瞰大地的苍鹰。

　　　　“剑名盘龙古剑，长四尺九寸！”李宇轩由刚才的左手执剑改为双手执剑，将剑置于胸前，右脚横跨一步，略比肩宽，整个身形向前低俯，宛如一只躬背前冲的猎豹。

　　　　好强的气势！

　　　　即使远离战场的二长老等人也能感受到场中两人惊人的气势与紧张的局面。

　　　　两人此刻虽然还未交手，但彼此间散发出来的气劲却在两人之间不断撞击摩擦，发出“吱吱”有如火焰燃烧般的声音。

　　　　李宇轩的腰弯下去一点，夏东海不愧是剑圣，普通人与之交手，可能没有交战，对手就有可能弃剑认输，他那种仿若君临天下的气势绝不是一般的武者所能承受的，，心理承受稍微差一点的就很有可能会被其气势压垮。而此刻，李宇轩也切身感受到了这股超强的气势。原本自己双手执剑就是为了增强自己的气势与之相抗衡，没想到双方一比较，自己还是差了半筹，再加上右手的伤势，李宇轩终于在夏东海的剑势下露出一丝颓势。

　　　　高手相争，原本争的就是一线生机。

　　　　一见李宇轩略显颓势，夏东海即一剑斜指，剑挑李宇轩右肩。李宇轩的右手原本就已经受伤，势必会影响其活动，夏东海正是瞧准了这一点，从最有利的地方下手。

　　　　李宇轩不能退，一退则先机尽失，最后肯定只有落败一途。

　　　　李宇轩最终选择了一种近乎无赖的打法，不顾及夏东海的剑势，自顾自双手执剑横斩其腰间。如果夏东海执意要伤李宇轩右臂，那毫无疑问他肯定会被李宇轩腰斩，这是一种两败俱伤的打法。但夏东海似乎早已料到对方在此情势下必将采取这种办法，腾身而起，剑势依旧不变。

　　　　是斜斩！

　　　　李宇轩的剑势却也不是横斩，同样也是斜斩，一剑从左下角向上斜拉，剑气覆盖了身在半空的夏东海全身。

　　　　“好剑！”夏东海临空大喝，剑势为之一变，以万钧之力下斩，完全不顾忌李宇轩的斜斩，根本就是想和李宇轩硬碰硬。

　　　　两剑相交，没有金铁相击的声响，只有一记闷雷般的轰隆声，显然双方的气劲比剑器本身的威力更大。

　　　　夏东海站在李宇轩刚才落脚的地方，李宇轩则已经背靠半截塑像，右臂的伤口再次迸裂，鲜血激射而出，脸上神色也是阴晴不定，嘴唇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相当苍白。

　　　　两人的第一次交手中，李宇轩明显弱了一筹。

　　　　“不愧剑圣之名！”李宇轩咬了咬牙，一字一顿道。

　　　　“你刚才右臂已经受伤，现在又添了极严重的内伤，你现在已经没有再战之力。”夏东海一剑平指李宇轩傲然道。

　　　　“是吗？”李宇轩在说出这句话后气势渐渐开始发生变化，全身的衣服都无风自动，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的双眼，原本黑色的眼眸瞬间转变为血红色。

　　　　谁也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即使是剑圣夏东海都不知道李宇轩是怎么做到的，但所有的人都明显感觉到李宇轩原本已经衰竭的气势突然间变得异常恐怖，甚至超越了夏东海刚才的气势。

　　　　这才是神龙心诀的真正威力。

　　　　神龙心诀刚猛绝伦，运转起来，周身经脉鼓胀欲裂，若要伤敌，先伤己。这是第几次动用神龙心诀？李宇轩记得上次为了应付刺杀时留下的内伤尚未痊愈，今日面对更强的对手，能有几分胜算？或许无论有几分胜算，这条命都不够折腾了吧。

　　　　“难道这就是‘神龙心诀’？”夏东海喃喃自语道，神龙心诀百年来第二次出现在试剑崖，带来的是难于洗刷的耻辱，上两代的剑圣败在李昊天手里，输的是试剑崖藏剑阁的传世神剑—“盘龙古剑”。

　　　　“龙怒斩！”李宇轩终于使出了威力最强大的一招，一道狂飙的气劲夹带着地上的碎石朝夏东海急转而去。

　　　　“大道无痕！”诸剑惊呼。

　　　　只见夏东海一剑平举胸前，向前缓缓递送出去，看上去毫无劲力可言，但夏东海此时额角却微现汗渍，即可明白这一剑绝对不会如外表般平淡无奇。

　　　　“龙怒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