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儒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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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驴，色胚，驴渣！”

　　　　黑驴毫无节操的表现，让徐妄感到一阵无力，只得低声骂了几句。

　　　　黑驴却得意洋洋抬起了脑袋，丝毫不以为耻。

　　　　看着黑驴这番举动，徐妄也感觉心情好了一些，他轻轻抚摸了一下黑驴的毛发，眼神之中闪过一道温柔。

　　　　“小黑，当年师傅游历天下的时候，你就跟随在师傅身旁，若是论起辈分，我还应该喊你一声师叔。”

　　　　“这么多年以来，你见证了王朝的更迭，门派的兴盛，也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说到这里，徐妄眼中闪过一道哀伤，而后叹息道：“可我始终放不下阿常，以他如今的实力，尚且没有丝毫自保之力。”

　　　　“他不仅是我书剑阁唯一的弟子，更是襄公留下的最后血脉。”

　　　　“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离开，做一些以前不能做的事情，我想把阿常交给你，帮我照顾他好么。”

　　　　“律律！”

　　　　黑驴拼命摇了摇头，驴嘴死死咬住徐妄的衣角，不想让他离开。

　　　　徐妄双手抱着黑驴的脑袋，说道：“大丈夫有所为，亦有所不为，师傅当年因为愧疚含恨而死，这个仇我不得不报。”

　　　　“阿常已经长大了，昔日的盟约也已经失效，我不能继续待在这里醉生梦死，荒废自己的后半生。”

　　　　“律律。”

　　　　黑驴的眼中闪过了一道不舍，口中发出了两声鸣叫。

　　　　“咦，阿常回来了。”

　　　　“他的气息好像有些不对，没想到阿常居然突破了！”

　　　　感受到了桓常的气息，徐妄顿时大喜过望，身体一闪就消失无踪。

　　　　却说桓常在王家村杀退盗匪以后，由于王家村村长不愿招惹麻烦，桓常就自己带着盗匪人头，以及缴获的战马，前往官府领赏。

　　　　官府差役看到居然有人，能够杀死如此多的黑沙帮盗匪，都是震骇莫名，知道这两人都是厉害武者，倒也不敢克扣赏金。

　　　　在这个时代，除了诸侯以及门派的管辖范围，其他地方几乎都是盗匪横行。

　　　　有些盗匪只是为了钱财拦路抢劫，而且对于来往商队也不会竭泽而渔，只是收一些过路费，能够保证细水长流。

　　　　可仍旧有像黑沙帮一样的盗匪，只要被这些人盯上，他们不仅会将财物抢夺一空，经常还会把人杀光。

　　　　这种盗匪的出现，严重威胁到了城池之间的商业贸易，所以官府都会针对这些盗匪，颁布巨额赏金。

　　　　虽说黑沙帮统领贿赂过阳平城主，双方之间有点关系，却也只是私底下的关系，城主最多不派兵围剿黑沙帮罢了。

　　　　只不过按照惯例，平阳城也会颁布对于黑沙帮的通缉令，只要有人能够杀了黑沙帮盗匪，不仅不会遭受责罚，反而能够领取赏金。

　　　　故此，哪怕桓常以及杨峰两人，在平阳城势力范围内杀了许多人，仍旧不会有任何麻烦。

　　　　领了赏钱以后，桓常就和杨峰一起往家中赶去。

　　　　路途之中，杨峰向桓常询问有关真气的事情，桓常不愿对自己这位兄弟有所隐瞒，全都以实相告。

　　　　只不过，有关书剑阁的一切，还是被桓常刻意隐瞒了下来。

　　　　因为桓常觉得，杨峰知道这些，对于他本人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是一种负担。

　　　　两人结伴而行，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杨家村，就在他们准备分开的时候，徐妄忽然出现在了两人前面。

　　　　“师……”

　　　　‘师傅’二字还没有从桓常口中喊出，他就感觉眼前一花，右手已经被徐妄死死抓住。

　　　　哪怕现在的桓常，以书画入道修炼出了真气，达到炼精化气境界，仍旧看不清徐妄的动作。

　　　　炼精化气有多么厉害，桓常可是亲身经历过，自己刚刚达到这种境界，就可以将几十名悍匪杀退。

　　　　那么，让自己丝毫没有反抗能力的师傅，究竟又是何等境界呢？

　　　　“师傅。”

　　　　震惊过后，桓常终于稳定心神，轻轻呼唤了一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妄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脸上充满了欣喜之色，说道：“真没想到，你居然突破到了炼精化气境界。”

　　　　“如此一来，我就放心很多了。”

　　　　对于师傅的话，桓常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没有发问。

　　　　回到家中以后，徐妄详细询问了一下桓常突破的经过，得知自己弟子临阵突破，斩杀几十个黑沙帮盗匪以后，更是畅快的大笑着。

　　　　“一群跳梁小丑居然也敢逞凶，对于这种已经失去了人性的盗匪，根本无需留情，杀之无妨。”

　　　　桓常点了点头，不过对于得罪黑沙帮这件事，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忐忑，担心为村子引来祸端。

第十二章　宝剑湛泸

　　　　好似看出了桓常心中的担忧，徐妄却是问道：“今日出手杀人，以至于得罪黑沙帮，你可曾后悔？”

　　　　桓常先是楞了一下，而后摇头道：“黑沙帮盗匪穷凶极恶，无辜残杀百姓，这些人杀就杀了，又怎会后悔？”

　　　　“你不怕招惹麻烦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男子汉大丈夫自然要有担当。

　　　　徐妄闻言不由微微颔首，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

　　　　打量了桓常一阵，看着这个略显成熟的弟子，徐妄忽然说道：“你跟我来吧。”

　　　　话毕，徐妄径直朝屋内走去。

　　　　桓常虽然感觉，自己师傅今日有些奇怪，却也没有考虑太多，默默跟在了徐妄身后。

　　　　徐妄平时虽然醉生梦死，显得十分邋遢，可他的卧室之内却一直十分整洁，甚至有些一尘不染。

　　　　来到床边，徐妄从床底下掏出来了几样东西。

　　　　桓常看着这些东西，眼中不由露出了惊喜之色，这些可都是师傅徐妄最在意的宝贝。

　　　　以前，哪怕桓常想要将这些东西，拿来观看一下都不太可能，有几次桓常偷偷前观看，还被徐妄狠狠教训了几顿。

　　　　由此可见，徐妄究竟有多么宝贝这些东西了。

　　　　把三样东西整齐摆放在床上，徐妄拿出了一个长长的木匣子，这个木匣子乃是由紫檀木打造而成，外面的雕刻十分精美。

　　　　仅仅是这个木匣子，都是无比贵重的艺术品，那么用木匣子存放的东西，又会是何等宝贝呢？

　　　　桓常眼中，光芒不由变得越来越盛。

　　　　虽说徐妄十分宝贝这些东西，可是十几年相处下来，他也知道了木匣子里面，究竟放的是什么。

　　　　徐妄将木匣子打开，只见一柄宝剑横卧其中，由于有剑鞘阻拦，并不能看清宝剑真容。

　　　　“锵！”

　　　　徐妄拿起那柄宝剑，将宝剑拔出剑鞘，顿时有一道乌黑光芒划破长空，嘹亮的剑鸣声在屋内响起。

　　　　桓常见状，忍不住将眼睛微微眯起。

　　　　剑鸣过后，一缕寒意不由自主在屋内蔓延，眨眼之间又消失得无踪。

　　　　徐妄见状，眼中却是光芒大盛，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寒意消失之后，宝剑身上散发的黑色光华开始内敛，继而散发出了一道中正平和的气息，让人不知不觉间就感觉有些亲切。

　　　　桓常睁开眼睛，看着这柄通体黝黑的宝剑，眼中不由露出了渴望之色。

　　　　神兵利器，是每一个武者都想要得到的东西，桓常虽然没有练过剑法，却也十分想要拥有一柄佩剑。

　　　　就好像传说中的那些儒士、侠客，他们只身行江湖，仗剑斩尽天下不平事，在世间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传说。

　　　　这么多年以来，桓常虽然一直读书习字，却也十分向往那种生活。

　　　　而一个侠客或者儒士，如果没有与之相匹配的佩剑，在形象上就会大打折扣。

　　　　就比如当初那个黑衣剑客，他全部家当也只有八两银子，可是依照桓常的眼力，黑衣剑客背后的那柄剑，绝对不是凡品。

　　　　好似看出了桓常的心思，徐妄忍不住微微一笑，右手拿住剑柄，左手中指与食指轻轻在剑身上面划过。

　　　　“此剑名为湛泸，乃是铸剑大师欧冶子铸造而成，通体黝黑而不带一丝杂物；切金断玉无坚不摧，却又没有丝毫杀气。”

　　　　“此剑拥有灵性，先为越王所得，后吴国起兵灭亡越国，将此剑据为己有。”

　　　　“然而吴王无道，湛泸剑竟自行离开，后来被祖师得到，一直传承至今。”

　　　　说到这里，徐妄抬起了脑袋，双目死死盯住桓常，道：“湛泸乃为正义、仁德之剑，主人无德而宝剑自晦，我书剑阁传承千年，也一直秉承着正义、仁德。”

　　　　“扶危除暴，嫉恶如仇，乃我书剑阁弟子本分，你既然遇到黑沙帮这种凶徒，自当杀之为民除害。”

　　　　桓常知道这是宗门规条，当即脸色肃然，点头应是。

　　　　徐妄见状，脸上却是浮现出了笑意，他轻轻抚摸着湛泸宝剑，有些怅然的说道：“这柄宝剑虽然乃仁义之剑，却也渴望斩尽天下恶人。”

　　　　“然而，自从师傅将湛泸传给我以后，这柄宝剑就被封存了起来，蒙尘至今方才得见天日。”

　　　　桓常心中疑惑，不知道自己师傅，为何要将湛泸封存起来，可是看到徐妄的样子，却也不好出言询问。

　　　　“锵！”

　　　　徐妄将宝剑收入剑鞘之中，而后双手捧着湛泸，郑重递到桓常身旁，说道：“从今以后，湛泸就交给你了，我希望你不要让这柄宝剑蒙尘。”

　　　　桓常虽然渴望得到这柄宝剑，却也知道湛泸乃是宗派传承重宝，急忙说道：“师傅，你才是书剑阁宗主，我又怎能拿走湛泸？”

　　　　徐妄却是苦笑道：“神物有灵，它在我身旁许多年一直蒙尘，今日见到你却光芒大放，此剑与你有缘。”

　　　　“更何况，书剑阁如今只剩下你我二人，阿常就是书剑阁未来宗主，将湛泸交给你有何不可。”

　　　　桓常还想要拒绝，徐妄却是脸色一沉，喝道：“拿着！”

　　　　桓常心中一颤，不由自主就将湛泸接住，随后就感觉手中宝剑不停震动，仿佛在欢呼雀跃。

　　　　徐妄见状，脸上笑容越发灿烂起来，道：“既然湛泸选择了你，阿常就好好待它，以后行走天下当秉承正义、仁道行事。”

　　　　桓常却是脸色一苦，道：“弟子才疏学浅，所作所为不见得都能秉承此道，若是让宝剑失望，却该如何是好。”

　　　　听说湛泸如此有灵性，桓常也忍不住有些担心。

　　　　毕竟他也不是圣人，不敢担保自己一生之中，所作所为都能秉承正义、仁道。

　　　　若日后行事有所差池，宝剑离他而去，却该如何是好？

　　　　徐妄人老成精，自然洞悉了桓常心中所想，当即笑着说道：“行事举动，只管保留道德底线，坚守本心即可。”

　　　　“以阿常的品行，只要不失去了本心，宝剑湛泸自然不会离你而去。”

　　　　桓常听见徐妄之言，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而后用左手紧紧抱住湛泸，右手轻轻抚摸着剑鞘，心中无比喜悦。

　　　　好似感受到了桓常的喜悦，湛泸再次震动起来，隐约之间，桓常似乎听到了一阵阵剑鸣之声。

第十三章　无字天书

　　　　看到宝剑认可桓常，徐妄这才在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

　　　　送走湛泸宝剑之后，徐妄再次拿起来了一个锦盒，这个锦盒乃是有美玉打造而成，做工十分精良。

　　　　而且美玉玉种也颇为不凡，一看就是十分贵重的宝玉。

　　　　轻轻打开玉盒，一支通体黝黑的毛笔静静待在其中，这支毛笔长约八寸，与寻常毛笔有些不太一样。

　　　　徐妄把毛笔拿了出来，眼中露出了一道不舍之情。

　　　　“这支毛笔材质特殊，水淹不能腐，火烧不会伤，刀剑不可坏，笔刃可柔可刚，文可执笔安天下，武可平乱定乾坤。”

　　　　“此笔亦是门派传承宝物，笔名春秋。”

　　　　桓常看到这支毛笔，眼睛怎么也没有办法挪开，也许任何一个文士，对于这支毛笔都没有抵抗能力。

　　　　过去岁月之中，桓常虽然知道师傅手中有一支神奇毛笔，却也并不知道它的出处。

　　　　想起了湛泸宝剑的来历，桓常忍不住问道：“师傅，春秋从何而来？”

　　　　徐妄脸上露出了骄傲之情，道：“我书剑阁祖师，曾经只不过是一介文士，游走天下之间，学习各家学说。”

　　　　“祖师得到湛泸宝剑以后，以文入道武功盖世。”

　　　　“祖师神功大成，为了打造一支趁手毛笔，先去南方火焰山找得千年钨钢，又去极北之地寻找万年冰蚕丝。”

　　　　“最后寻到最优秀的工匠，才打造出来了这支毛笔。”

　　　　“春秋经由书剑阁历代阁主随身温养，再加上其材质特殊，早就已非凡物，对于你日后领悟书画之道，有着难以估量的帮助。”

　　　　言毕，徐妄就把毛笔放入玉盒之中，而后将其递给了桓常。

　　　　桓常有些手足无措，可是想到了徐妄的脾气，倒也不敢继续推迟，只得将其接了过来。

　　　　送走了神笔春秋，徐妄脸色不由变得凝重起来，从床上拿起来了最后一样东西，眼中带着些许期盼。

　　　　桓常看到这样东西，眼神却是不由缩了起来。

　　　　无论是湛泸宝剑，还是神笔春秋，桓常以前都有所耳闻，可唯有眼前这件东西，他却不知道是什么。

　　　　徐妄双手捧着最后一样宝物，转头对桓常说道：“阿常，你可知道包裹这件宝物的东西，乃是何物？”

　　　　桓常将目光，放在了最外层那层包装上面，只见这是一件不知材质的内衣，浑身洁白如玉，却又散发着丝丝寒气。

　　　　“咦，这种感觉好像有些熟悉？”

　　　　桓常眉头微皱，想了片刻才失声叫道：“莫非是用万年冰蚕丝，编制而成的内甲？”

　　　　桓常之所以有这种猜测，乃是因为这种布匹的气息，与神笔春秋笔尖有些相似。

　　　　只不过，当他说出这种话以后，也感觉有些不可置信。

　　　　万年冰蚕丝，这可是能让很多江湖人氏疯狂的宝物，有着很多神效，桓常根本不敢想象，这一大块内甲，究竟花费了多少万年冰蚕丝。

　　　　而且眼前这个，用万年冰蚕丝制作成的内甲，却被随意用来包裹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