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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华山-第3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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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有甚者,是庄子的一丝神念、一个元神化身遁入另一世界,转世为一只蝴蝶,经历了蝴蝶的一生,复又回归本尊!

    “或许……这就是道祖、佛祖在无数世界留下了老子、释迦牟尼的传说,并开创了道、佛两大教派的真相所在!

    不止如此,似羲皇、黄帝等远古圣贤及达摩、张三丰等佛道后起之秀在诸多世界留下独属的道统,也未必全是巧合!”

    一时间,石之轩眸子闪烁着前所未有的骇人精芒。

    …………

    秋雨绵绵,天地一片朦胧。

    长安城里,杨坚一身麻衣斗笠,乘着小艇顺渠而下,眼看就要进入水渠尽头的昆明池。

    在经过最后一座石桥之后,艇尾无声无息地多了一道同样隐在雨披斗笠下的身影。

    杨坚头也不回,皱了皱眉头,惊疑道:“为何长孙兄潜伏在桥上时我一无所觉,但长孙兄一提气运功,我就立时感察到,而且还有种格格不入的淡淡排斥感?”

    “呼……”

    长孙晟负在背后的手掌微微一动,阴柔沛然的掌风送出,推着小艇加速下冲,直直滑入昆明池,才微笑自若道:“佛魔不两立,在下的魔功日益精深,自然会与杨兄身具的佛门心法生出强烈排斥感。”

    “以前我的佛门心法就不排斥长孙兄的气息……”杨坚微微摇头,“而且,在下感觉得到,长孙兄浑身的气息越来越黑暗深沉,就像往一盆清水里不断滴入墨汁,似乎日渐堕入邪道,是否长孙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若是在下能够帮到长孙兄,请直言即可!”

    长孙晟脸色变了变,敷衍道:“杨兄以前没感觉到排斥,是因为在下隐藏得很好罢了,如今杨兄既已知晓在下的身份,在下也就不再多此一举了。”

    “原来如此……是在下孟浪了!”杨坚不置可否,拿起备好的鱼竿,给钓钩挂上鱼饵,抛钩如水,一副钓鱼老手的沉着状态。

    长孙晟见艇中还有一根鱼竿,知晓是留给他的,于是一边有样学样,一边道:“杨兄与其关注在下,还不如关心你自己……有人要对你动手了!”

    杨坚沉稳依然,直问关键,“是宫里?家里?还是城里?亦或城外?”

    长孙晟眉头一挑,“杨兄这问法有趣,当然是宫里和城外双管齐下!”

    杨坚沉吟不语。

    所谓宫里,自是暗指对方是否借皇帝之手杀他;家里则是对方是否通过收买内奸下毒或行刺;城里指街头行刺;城外则又指皇帝将他贬出长安。

    而宫里和城外双管齐下,却又指对方先是利用皇帝出手,若是不成,也能让皇帝将他贬长安,外放到地方。

    好半响,杨坚才徐徐吁一口气,“看来,杨某也得早作打算,或许自请外放,暂避一时,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长孙晟漠然道:“突厥新继位的沙钵略可汗以出猎为名,把伪齐余孽高绍义诳到南部边境,给贺若谊、贺若弼叔侄一网成擒,如今正在押来长安的途中。

    陛下已决定下个月就派在下和汝南公宇文神庆为送婚使臣,护送千金公主北上大草原……恐怕我们下次再见,已是不知是何年何月,亦不知长安又是何样情形了?”

    说到最后,颇有些欷吁之意。

    杨坚同样轻叹一声,摇头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

    长孙晟轻咦一声,手中竹竿一抖,沉沉弯了下去,但见他哈哈一笑,使巧劲儿一甩,竹竿一弹,已将一尾半尺长的鲜活鲤鱼提出水面,收入鱼篓。

    一连串动作宛似行云流水,熟极而流。

    杨坚眼神一闪,喟然叹道:“长孙兄好运势!”

    长孙晟取下鱼钩,将挣扎着的鲤鱼捧在手里,轻叹道:“鲤者,离也。莫非上天也知我与杨兄即将分离?”

    说着似乎意兴阑珊,苦笑一声,“看来在下要先告辞了!”

    言毕将鲤鱼向着二十余丈之外的岸边抬手一抛,然后他一跃而起,紧随其后,在十余丈处一齐力竭,但鲤鱼先一瞬落水,给他脚尖轻点借力再跃十丈,轻松上岸了去。

    小艇上,杨坚伸手拿过盛着鱼饵的竹筒,看了看里面以面粉和麦麸和成的粗面团,喃喃自语道:“什么时候,鱼儿还会吃这种一下水就散的饵料?”

    说着他徐徐抬起竹竿,钓丝牵着鱼钩升出水面,鱼钩上果然空空如也!

    原来他此行前来钓鱼,本无钓鱼之意,也就故意以麦麸、面粉加水扮成鱼饵,悬在鱼钩上沉入水里不到一刻钟就给泡散了,基本不可能钓到鱼。

    杨坚一边不慌不忙地再次给鱼钩悬上这种聊胜于无的鱼饵,一边摇头失笑,“长孙晟一听我准备远离长安就失了方寸,竟不惜以真气吸附鲤鱼上钩,又急着以真气护持竹竿、钓丝把鲤鱼强拉上来,何苦来哉?

    难怪魔门中人一直难成大器,如此急功近利,心气浮躁,诚可谓谋取王图霸业的大忌……不过,以前的长孙晟应该不会如此,或许与他近来气息大变有关。”

    杨坚目中闪过思索之色,似乎隐约听闻,魔门某些邪功秘法,可使人功力和境界突飞猛进,然而代价却是心性和精神变得阴暗和扭曲起来。

    而且,这些邪功秘法极为危险,稍不注意就会走火入魔,或是魔火焚身,或是精神分裂,死得凄惨无比!

    …………

    城里一处隐秘民居。

    长孙晟与祝玉妍、娄昭君等人密议良久,始才告辞离去。

    娄昭君沉默片刻,幽幽道:“长孙晟到底在想些什么呢?莫非他还想要让我们与杨坚两败俱伤,然后再凭他一人即可坐收渔利?”

    “他这是阳谋,当然不怕我们不如他所愿!”

    祝玉妍冷笑一声,“他料准我们不敢放杨坚外出,否则没了皇帝的就近压制,一旦杨坚在野背倚佛门,在朝联络尉迟迥、韦孝宽等大将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再加上宇文氏那么多统兵藩王的掣肘……到时候即使我等掌控着皇帝,皇命也出不了长安城!”(未完待续。)

第五一八章 聪明过头

    “咳咳……”

    一阵沉闷的咳嗽过后,张僧繇那爬满老年斑的皱巴巴脸颊上闪过一抹儿潮红,但他却不管不顾,继续伏案挥毫。

    七头形态大同小异的威武青龙跃然纸上,其入海飞天的矫矢姿态充满着大解脱、大自在的超凡韵味。

    静静旁观欣赏的石之轩眸光一闪,其实他早就明白张僧繇的心思——对于许多魔门中人来说,死亡不仅不是痛苦和恐惧,反而是求之不得的解脱,只因他们的过去往往充满着一幕幕惨剧,那悲哀令他们终生难忘,精神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生活的每一刻都是难以忍受的煎熬。

    但他们也不可能窝囊得自杀,所以或是精神崩溃,练功走火,魔火焚身而亡;或是选择与毕生仇敌同归于尽;或是放下一切之后,淡忘武功,不再以真元强行延续寿命,飞快地衰老而亡。

    张僧繇显然就是后者,而且随着死亡的逼近,心境反而愈显从容和自在,以致于画艺更上重楼,所画之龙充斥着超然生死的大自在气魄。

    而这,也正是石之轩之前明明拥有可以延长寿命的舍利元精,却没有赋予张僧繇的原因,并非他舍不得,而是不愿意勉强张僧繇。

    似张僧繇这种老牌宗师,无不拥有极强的自主意志,当他们已无畏生死之时,再没人可以勉强他们做不愿意做的事。

    况且,张僧繇从不是石之轩的附庸,而石之轩也不愿将这个濒临大解脱的老人强行变成自己的附庸!

    手下不停,张僧繇淡淡一笑,“凡我圣门一宗之主的嫡系传人,在出师前都必须发下心魔血誓,不惜一切为振兴圣门而不懈努力,至死方休……

    之轩可知为何为师一直不曾对你提过这个要求?”

    石之轩丝毫不给面子,“因为你打不过我!”

    “这也是原因之一……”张僧繇苦笑一声,“但最根本仍在于我不想圣门的偏执束缚你的未来,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辙,落得悲苦一生。”

    石之轩不置可否,只因早有坚定信念的他根本不可能被魔门偏执思想洗脑,也不可能会被魔门束缚。

    张僧繇眼中闪过追忆之色,“我花间派的传人不是生性孤独,而是追求孤独,且无一不是翩翩佳公子,俊雅风流,翱翔众名花之间,以无情对有情,伤透天下女子的心……可最终才发现,被伤透的,还有自己的心!”

    石之轩点头赞同,说出来的话却让张僧繇再次苦笑,“所以说,男人让女人伤心会遭报应,只有博爱才是唯一出路,才能永立不败之地!”

    虽然他也很同情张僧繇的悲苦人生,但两人间的信念和经历实在相差太大,在渣男和情圣的问题上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你这不是来来陪伴我最后一程,而是想把我气得死得更快!”张僧繇怒其不争,抬手搔了搔白霜一片的头发,指缝间不经意撸下几缕银丝。

    “谁说男人要博爱啊?”张丽华香汗淋漓的进门,身上带着淡淡的药草味儿,显然刚刚在炼丹房忙活完。

    石之轩立马搂过她坐在自己怀里,享受着温润香软,还不忘倒打一耙,“老头子说我不该紧守着丽华你一个,劝我继续发扬花间派的光荣传统,纵情翱翔于众名花之间……给我狠狠批评了一顿!”

    张僧繇:“……”果断转身继续他的画作,眼不见为净。

    “算你识相!”张丽华媚眼一翻,拉着石之轩的袖子擦了擦额头的香汗,又气鼓鼓道:“为何我炼制大增十年功力的养元大还丹总是功亏一篑?你来帮我瞧一瞧……”

    “好啊……多半是你把人参精华放多了!”石之轩一口答应下来。

    现下他正在筹备的沟通异界的计划非是短时间能够完成,也不介意陪着张丽华参研炼丹术,或许将来用得着。

    若他所料不差,堪称地元外丹法巅峰的丹劫、洞极丹所炼成的精纯太阳真火、太阴真水,既不是像他一样以元神道体直接从天地虚空攫取而来,而寻常炼丹炼药的材料和方法也很难涉及这种极端且庞大的能量。

    唯一的可能,就是通过将诸多物质的精华有机搭配并从近乎分子原子的细微层面彻底破坏或扭曲,使之释放出至阳至热或至阴至寒的恐怖元能,再以此为基础炼制成太阳真火、太阴真水……

    若果如此,那代表着地元外丹的巅峰层次于格物致知一途实已达到远超世人想象的精微程度!

    ………………

    杨坚独立于正武殿下聆听宇文赟的垂询问政,对答之间一如既往地神色恭谨,对于殿内殿外若隐若现的杀机恍若未觉。

    一者是凭他的智慧足以应付宇文赟在言语间设下的陷阱,不予宇文赟降罪杀他之机,二者是凭他的武功并不将那些埋伏的人手放在眼中,即使事有不谐,他也能硬生生杀出皇宫。

    或许阴癸派的高手一拥而上,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但宇文赟非是傻瓜,可以因宠妃的枕头风而怀疑甚至处死某些大臣,却绝不可能相信宠妃忽然举荐的大批莫名高手。

    也因此,杨坚丝毫不虞孤身在宫内陷入阴癸派众高手的围堵截杀之中!

    宇文赟确实颇有些想杀杨坚,除了闻采婷、尉迟炽繁等女的枕头风而怀疑杨坚的忠心之外,还因他很想故技重施,就像杀了宇文温一家强抢尉迟炽繁一样,也杀了杨坚从而把独孤伽罗抢来,与杨丽华凑成母女,满足他的龌龊心思。

    可惜杨坚对他唯唯诺诺,任他如何激将、蛮横、侮辱也不曾露出半点儿违逆抗拒,让他仿佛一拳打在空处,丝毫用不上力,险些忍不住直接下令杨坚将老婆双手奉上!

    无奈之下,宇文赟挥手让杨坚退下。

    片刻后,殿外转进一个年约半百的文臣,正是宇文赟自东宫时就倚为左膀右臂,如今更破格提拔为沛国公、内史上大夫(皇帝的秘书长)的郑译。

    宇文赟狠狠一拍几案,脸色一阵变幻,犹疑道:“郑大夫,普六茹坚果真对朕怀有异心?”

    郑译抚了抚胡须,沉吟道:“臣与普六茹坚有同学之谊,深知其人城府甚深,坚忍不拔,陛下仅凭三言两语,恐怕很难试探出他的真正心思!”

    宇文赟不甘道:“难不成就此放过他?”

    郑译呵呵一笑,胸有成竹,“陛下试不出普六茹坚这老狐狸的心思,自有其他老狐狸可以试出他的心思……况且,君忧臣劳,陛下何必要事事亲力亲为,只消将这任务交予某位合适的臣子即可!”

    宇文赟鼓掌大赞,“还是郑大夫深知朕心……不过,该让谁看住普六茹坚呢?”

    郑译谏言道:“最好是老成持重的藩王,让普六茹坚去藩王封国担任国相,亦可使他们相互掣肘,岂非恰到好处?

    如今权势隆盛的就国藩王,当属赵王宇文招、陈王宇文纯、越王宇文盛、代王宇文达、滕王宇文逌……以及吴王裴矩。”

    宇文赟眼神闪烁,显然很是意动,但仍迟疑不决。

    郑译侍奉宇文赟已有近十载,只要宇文赟一撅屁股,他就大致猜到宇文赟想拉什么屎,此刻见到宇文赟迟疑,他眼珠一转,顿时明白了宇文赟的龌龊心思。

    当即道:“为防普六茹坚的家属被藩王控制,挟制他图谋作乱,可让普六茹坚将家属尽数留在长安,由陛下代为照看。”

    果然,宇文赟登时龙颜大悦,“就依郑大夫之言,命普六茹坚去吴王麾下担任吴国相……哦不,命普六茹坚为扬州总管,统领南征诸事,让他去寿阳(山西东部)调集三万大军南下江东,与吴王合力进攻南朝!”

    “陛下英明睿智,天下无双!”郑译盛赞不已。

    “嗯!”宇文赟亦自鸣得意,忽又忍不住揉了揉额角,目露疲惫,“不知为何,朕近来总感精力不继?”

    “定是陛下忧心国事,操劳过度!”郑译一脸关切,视线掠过宇文赟越来越青黑凹陷的眼眶,忍不住心头暗忖:是操劳过度,不过不是在国事上,而是在后***宫里!

    岂不料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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