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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妻无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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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了眨美眸,她无声等待他开口。
  「你」举手捏了捏她娇嫩的香腮,他嘴角的笑意掠过一抹无奈。「真不开窍。」
  淳临愣住,凝睇他的眼神困惑不已。
  她什么事不开窍了?
  他但笑不语,转身离开。
          
  「又做棉袄喔?」
  百忙中的纤指略一停顿,淳临抬首望向青绫,甜笑道:「这是最后一件了。」
  「要是让皇上知道了,龙颜不悦喽!」青绫开玩笑。
  「皇阿玛不会知道的。」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瞧她一口气做了三件棉袄给额驸,手工及数量都比做给皇上的来得细、来得多就知道啦。
  「这话是对的呀。」她直言不讳,对那句带着贬意的谚语表示认同,承认自己的心思的确全盘付予了祺申。
  谈起皇阿玛,自然就想起长辈,想起长辈,也就自然想起了——
  「今儿个是初十吗?」停止了手上的活儿,她有些紧张地望向青绫。
  「对呀,是初十没错。」青绫点点头。
  「今天哪是初十?十一啦!」刚进房里便听见她们对话的枫依,不禁出声纠正。
  淳临和青绫同时惊叫。
  「我忘了去请安!」
  「糟了你干么不提醒我?」
  「咋儿个我进宫领俸银去了呀,我以为你会知道日子」
  「好了,先帮我打点事。」放下针线,淳临连忙吩咐:「青绫先去准备补汤,什么材料都可以,请灶房的嬷嬷决定,枫依待在这儿等额驸,他快回来了——咦?我的白玉耳坠子呢?跑哪儿去了?」她翻箱倒箧地寻着,急得要死了。
  真是的,她太大意了,竟然忘了向福晋请安的日子!
  「是皇上赐的那对吗?不是遗留在额驸那处了?」青绫提醒道。
  「是啊」她想起来了,有回待在隆怡轩内作画,她忘了把礼物带走。
  「格格,挑别的东西送吧。」看出她欲先取回玉耳坠再去请安,枫依建议道。
  淳临立即摇首。福晋酷爱白玉,她不得不把手上唯一的白玉首饰送出去,何况那本来就是要准备送福晋的。
  「可惜了」枫依不禁低叹,不舍那么漂亮的耳坠落在别人手上。
  随后,她们各自忙去,淳临独自出门,赶着去请安兼赔礼。
  今晨下了第一道大风雪,枝橙屋檐上仍凝着雪块,刺骨的寒冷乍临,让府中所有人都躲到屋里头去了,一片白茫茫中,只见把守各园门的侍卫,以及那道穿梭于彼园问的娇小身影。
  踩着雪地,她不停往手心呵气,步伐越来越急,实在受不了寒冷,她当下选择抄小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踏进屋里取暖。
  到达隆恰轩,她从后门步入正厅,却发现祺申和福晋正在里头谈话。
  她吓了一大跳,不好意思从帘后轻率露面,当下便决定绕回正路,从正门敲门而进。
  莲足正转,福晋的声音却飘进耳中——
  「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纳侧室?」
  心房倏紧的瞬间,她的脑袋轰然空白,双足像扎了根似的,再也无法挪开分毫。
                  第八章 盘意
  从户部街一路赶回府,祺申归心似箭,只想马上换掉一身宫服,尽快前往临安居,却没料到才踏进隆恰轩,便见福晋在此等候。
  「都下去吧,待会儿我自个儿回去。」福晋向随侍们命令道,以防隔墙有耳。
  遣退了下人,正厅之内只剩他们母子二人。
  「申儿,你似乎忘了额娘还在等你的答覆。」
  「我的确忘了。」一口就承认了从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他更不掩饰脸上那抹不耐之色。
  「不打紧,我亲自前来,就是要提醒提醒你。」福晋挑高细眉,杏眼含蕴愠意。「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纳侧室?」
  「准备什么时候?」祺申好笑地反问。「额娘,我可没答应过任何事。」
  「你明知道你那个不长进的阿哥又传来喜讯了,你就不能争气点儿吗?」
  「他的事与我无关,别拿来跟我混为一谈。」
  「与你无关?地位快不保了你知不知道?」福晋气恼不已。
  老王爷和祺康的父子关系向来恶劣,但自从有了嫡孙晋德后,他们的关系因此而变好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尚无子嗣的祺申自然教双亲不满了。
  「阿哥又为王府添孙,这是喜事,何必把事情想得这般复杂?」面对福晋的怒颜,他只撇唇一笑。「况且,那天我瞧您和阿玛高兴得——」
  「又不是我儿子,我高兴什么了?」有点失控地怒喊,福晋拧起的眉问尽是愤恨。「你阿玛一听见淳颐怀上了第二胎,马上乐得跟什么似的,我这个当元配的,能不跟着笑吗?」说到这里,她完全失控了,脸上只剩一片狰狞。
  「既然清楚自己的身分,就该明白陪笑是您的分内事,这会儿跑来我这儿发脾气又算什么意思?」他口气冷淡,尽管是自己的亲额娘,也受不了她的伪善。
  福晋冷笑。「你倒回去问淳临可把她的身分弄清楚了不?成亲快一年了,半颗蛋也没下过!」
  「额娘!」拧眉低吼,他无法容忍她对淳临的恶意中伤。
  「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们的事儿!她从未宣召过你,压根儿无心当你的妻子!你也不必顾忌她是最得皇宠的公主,她既是无心,你再娶十个她都不会有意见!」
  宗室的女儿是金枝玉叶,即便嫁人了也不改娇贵,若非得到女方的宣召,夫妻二人不得同房——祺申没忘掉这个规矩。
  一开始,他们本就对这桩婚事无心,宣召的问题怪不了淳临,尽管如今他想让这段婚姻变得名实相符,也非光凭他一句话就说了算的事。
  他想要她,却更想得到她的心,因此,他不急着揭露企图心,反倒耐心地逐步亲近她,也让她慢慢习惯他渐趋亲昵的举动,并适应他愈加靠近她的距离。
  他爱她,只想加倍珍惜她,不想因一时欲望或冲动搞砸了一切。
  他要她主动摒弃搁在心中的赫穆,心悦诚服地成为他的人。
  然而,福晋并不了解他们之间的纠葛,看他沉默不语,她脸色越发难看。
  「你该不会还念着那个娘子吧?」
  福晋的问话,直教隐身帘后的人儿咬紧了下唇。
  「淳颐说到底也算是你的半个媳妇,你嘴巴一定要这么恶毒?」他冷冷地道,看不过淳颐平白无故地被侮蔑。
  他生气了吗?淳临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却从他冰冷的语音中,感受到他隐然的怒意
  面对同样伤人的言语,祺申护着她的心情明显比护着淳颐的激动许多——她还是不够冷静,混乱的心绪只剩惆然时,她忽略了他语中鲜明的轻重之别。
  「罢,我不跟你讨论这些。」她皱眉,不忘把话拽回正轨。「反正纳侧室的事你非答应不可。」
  「这算是逼婚了?」眯起眸,他脸色冷峻,口气强硬起来。「我也把话说清楚了,我绝不另娶侧室!」
  福晋当场翻脸。「这是你违逆不了的父母之命!」
  他扯出一抹毫无意义的笑痕,眸色冷沈。「额娘若是坚持,我的确无从反对,但我可以确切地告知你,到时候你只会看到台面上的漂亮!」
  言下之意,就是即便他娶了个侧福晋回来,他也不会碰她!
  「你——」不肖子!
  「额娘,时候不早了,我先回房更衣,您请便吧。」无视她盛怒的容颜,也不跟她多废话半句,他站起了身,迳自转身离去。
          
  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会被转入内室的祺申碰个正着。
  她比他早几步离去,当他们聊到淳颐的时候,她就待不下去了。
  「窃听是件不道德的事呢」低垂着脸儿,她喃喃自语。
  骗谁呀?根本就是害怕听到他接下来有可能道出仍对淳颐念念不忘的字句那时候,她根本就跟落荒而逃没两样。
  心情真沮丧。
  她叹了口气,继续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外头明明冷得教她打颤,可她却没有回去的打算,想到只要走进屋里就得对人扯开笑脸,她就觉得好累。
  一路逛到潋园,她让自己困在梅林里,缓缓穿梭于丛丛梅树间,她无心亦无花可赏,美丽的双眸,只是失神地看着眼前纵横交错的冰枝雪哑发呆。
  「是和硕公主吗?」
  陌生的嗓音划过耳际,她止住步伐,偏首一望,看见一名男子正向她步来。
  「公子是?」她不认识他,也没见过他。
  「那木都鲁·赫穆,恭请公主金安。」确定了她的身分,他马上打千儿请安。
  淳临心中即时有了底,记得璟月曾提过这个人,是她马背上的劲敌,也是她最讨厌的男人。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公主可否为在下引路?」恭敬的请求自他唇间徐徐吐出,他炯亮的黑眸却紧盯着她,肆无忌惮地阅览眼前这张柔美芙颜。
  她不像一般公主、格格,眉目问缺了那分专属旗人的傲慢,却多了分南方女子独有的婉约风韵,似水恬淡却又不失俏丽,是教人忍不住上前好生疼爱一番的美人儿。
  得此佳人,那个祺申大抵是上辈子烧了好香吧?赫穆在心底嗤了声。
  她看了看他左右无人,不禁疑惑他进府时,怎没半个下人侍奉引路?
  「引路的小厮被王爷召去办急事,我本以为自己会认得路,但可能太久没造访王府了,因此」他尴尬地笑了,轻眯的俊眸掩盖了里头深沉的城府。
  纵然觉得不大妥当,可他的表情恼丧又无助得太诚恳,实在教人狠不下心拒绝,淳临唯有点头,问道:「你准备到哪儿去?」
  「隆明轩。」
  她点点头,并迈步走出梅林,无声地为他引路。
  「听闻,公主跟璟月格格的感情极为要好,你们如此熟稔,想必公主定然知晓璟月看上了哪家阿哥,对吧?」
  淳临蹙起了眉,脚下步履未停,开始后悔自己对他的热心相助了。
  「公主,在下手上正巧有支簪子,若为您簪上,不知旁人看了作何感想?」
  蓦地停下脚步,她转身看着一直恭敬尾随的男人。「你在威胁我?」她以为这男人会因为她和璟月的交情而巴结她,谁知,这么快就在她面前撕破脸?
  「公主果然是聪明人。」他赞扬着,看似无害的笑颜底下却暗藏狠劲。
  「看来,并非没有小厮为你引路,是你自己故意要走失道的吧?」
  他只是扬唇,冷冷微笑。
  她抿唇,知道自己被设计了。
  「公主,我只要一个名字,请别为难在下。」否则,她只会为难到她自己。
  「我没有你要的名字,请回吧。」她瞥了他一眼,转头就走,却被他一个箭步抢上前,轻易挡住了她的去路。
  「再走几步就会看到守门的,您真那么喜爱我的簪子,我就马上为您簪上。」
  她开始明白月儿为何如此讨厌他了,他的确卑鄙得让人火大!
  「冒犯公主是死罪。」她冷着嗓提醒。
  「公主别忘了自己已为人妇,在下的命可没几两重,比不上您那高贵的名声——孰轻孰重,公主,请慎思。」噙着嗤笑,他寒声警告,誓要撬开她蚌似的嘴。
  「你——」她气得咬牙。「让你知道了又如何?」
  赫穆阴冷一笑,面目狰狞起来。「我会遣人打断他的狗腿,再挖掉他眼珠子剁了喂狗!」不容人置疑的笃定腔调,残暴得像已渗着血水一样腥臭可怖。
  她倒抽口冷气,被他狠辣的手腕吓倒了,单纯如她,从未遇过这么可怕的人。
  他忽地低笑起来,褪尽阴狠的脸庞恢复了最初的慈眉善目,变脸好比翻书的速度般教人傻眼。
  「公主意下如何?」连话,也变回最初的恭维调调。
  「你若敢造次,我绝不轻饶!」她强忍恐惧,他的话或许能吓破她的胆子,可同时也在警戒她绝不能泄漏半点风声。
  「公主是聪明人,怎么老是在做着些傻事?」他叹了口气,满脸惋惜,漫不经心地解开了襟前绳索。「您会后悔的。」
  语毕,她还未来得及了解他的种种言行,他已脱下了身上的大氅,用力抖了开来,再覆上她的肩头——他脸不红气不喘,一气呵成完成了引人侧目的行为。
  出其不意的举动,杀她一个措手不及,她这才发现他手上根本没有簪子!
  淳临气红了脸,尚未扬声斥喝,她身上多出来的大氅已被人使劲扯掉,突来的力道使她整个人向后踉臆,几乎摔倒的同时,她被狠狠拥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那木都鲁,赫穆恭请贝勒金安。」
  及时响起的声音,堵住了她差点吐出的尖叫。
  原来是申哥哥知道背后有他的支撑,她绷紧的肩膀立时松懈下来,整个人几乎瘫软在他怀里。
  「有劳贝勒。」接过祺申甩来的大氅,赫穆笑觑他额际暴跳的青筋。「告辞了。」把目光调回淳临脸上,赏心悦目之余,也顺道煽煽她夫君的妒火,一举两得。
  留恋似的视线,直教横抱于她腰间的大掌掐握成拳。
  「申哥哥」满腔惊恐正要道出时,她回首,却看见他满布阴霾的脸庞。
  他放开了她,深沉的眸直瞅她略带慌意的眼。「青绫说你去请安了,可我到额娘那边去的时候,她却说没看见过你。」
  「我青绫还没炖好补汤,我在潋园里等她」她试着解释,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跑到隆恰轩去了,怕窃听一事露馅儿。
  「等青绫?」他对她的回答嗤之以鼻。「能让你在太冷天出门的人,真不简单。」他讽道。她怕冷怕得要死,怎会肯待在外头等人?破谎言!
  淳临不笨,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她咬了咬唇,道:「我不认识那个人,刚才我一个人在梅林闲逛,然后遇见那个人没多久,你就出现了。」
  「一个人在梅林闲逛?」他撇唇,嘴角勾出冷冷的笑痕。「说得好像梅林已开逼了梅花似的。」戏谑般的字句渗着一股酸劲。
  她的话听在他耳里,无疑成了最蹩脚的谎言,谁会冒着寒冬天出外对着一列枯枝生出观赏的雅兴?更何况,她是那么畏冷的人。
  假如现在是梅开的时节,他或许愿意相信她——可惜不是,他无法相信她。
  解读出他脸上的不屑,她揪紧了裙摆。「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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