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妃的妖孽弃夫-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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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早知道对不对？”

　　　　他微点头，伸手去扶她，“小玉儿，地上凉，起来说话。”

　　　　寒玉不动，接着问道：“是不是在流连院？”

　　　　扶她不起，花如月低声轻叹一口气，再度屈身下去，单膝蹲蹲在她面前，看着她，“你都想到了？”

　　　　现在，所有的疑问都有解了，所有的谜团都清晰了，自流连院之后他所有的异常举止也都可以解释了，一切都因为流连院密室里的那副画，她母亲沉霜的画像！一切都因她画像上手上戴的那个东西———“渊”！

　　　　想来，自密室出来之后，他对她态度变得冷淡，连着许多天不曾去找过她，皆是因为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可是，似乎又有哪里说不通。

　　　　“若我没记错，你应该是四五岁之时被母亲带到落雪宫的吧，正是在天下第一家被灭门之后，照方才所说，你应该不知道是母亲所为，否则绝不会随一个仇人走，但你既然识得‘渊'，也就是说你见过它，这……又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有没有亲身经历那场变故？”

　　　　多希望他说没有，希望他没有过那样惨痛的经历，没有亲眼所见，那样的话，至少，不会有血淋淋的记忆，不会有难以磨灭的阴影，也不会有日日夜夜的梦魇，更不会有刻骨的惧和入髓恨。

　　　　可是，终是让她失望了，他到底还是亲身经历了。

　　　　他说他不会忘记，那沾染了鲜血的梨花，片片洒落，满园的梨花，红的妖艳；他不会忘记，那一池清泉水，倒影着血色的月亮，诡异的美；他不会忘记，那丈高的火焰，点燃了夜空，夜空之中，弥漫着花香、尸臭；竹清、血腥；弥漫着旷古的悲哀，弥漫着锥心的绝望，弥漫着漫天的死亡气息。

　　　　他说他不会忘记，那一张张美丽脸庞，在血泊之中闭上眼睛，再不能微笑着唤他：“公子！”；他不会忘记，那三尺冰峰，穿透父亲的胸膛，殷红的血顺着剑尖一滴滴，落于父亲手中的那把凤尾琴上，如落梅纷纷。

第二百七十三章　花如月的过往2（）　
他不会忘记，母亲将他亲手推下悬崖时那无助心碎的眼睛，印衬着那芳华绝代的脸，凄美得不似尘世之人；他不会忘记，身体随地势滚落时，耳中是母亲凄厉绝望的哭泣……

　　　　他说，一个母亲，亲手将自己的儿子退下悬崖，心中该是怎样痛苦，可是，那是他唯一的机会，唯一活下来的机会，纵然是渺茫如纱……

　　　　他说，他亦不会忘记，那些黑衣之人，如地狱罗刹，刀起刀落，剑出剑收之间，带走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带来一片片猩红的血域；他不会忘记，他们食指之上的那个黑色指环，折射着血红的月色，流动着诡异的光晕。

　　　　他也不会忘记，那个白衣女子，如天降的仙子，落在奄奄一息的他的身前，将他抱起，说：“你本无罪……”她的声音很好听，却很冷，她很美，也很冷。

　　　　原来，她住在很冷的地方，她把他带回了落雪宫，这常年飘雪的地方。

　　　　她给他疗伤，教他武功，育他做人，做着本该由他母亲所做的一切，直到她离去。

　　　　花如月说，落雪宫很冷，很冷，他被冰封在这里，从来不曾想过，会有复苏的那天，但没想到，他的心还是苏醒了，暖了，那是她―――寒玉，给他的温暖。

　　　　他说，原本以为，他和她会一直幸福下去，就算是做他一辈子的“哥哥”，他也无怨；纵使一辈子不去报仇，他也无悔。只要有她，他什么都可以舍弃，但是，事与愿违，他和她，到底还是按着命运的轨迹而行，纵然他做了很多的努力，还是没能改变结局，他们，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听到这里，她除了感慨造化弄人之外，还能说些什么呢？除了悔痛没能早些察觉这一切，还能做些什么呢？她剩下唯一能做的，只有……面对！

　　　　“你……会杀她吗？”她的声音，轻的连自己都听不到，“我的母亲！”

　　　　他看了她良久，之后，起身，来自头顶上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许久之后，才传来后半句：“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去，她望着他的背影，又问了一句：“你是何时给我下的毒？”，他身形一僵，缓缓道：“齐国边关，那一晚……”

　　　　果然，在中毒之前，她唯一与他有过的接触，就是在回齐国前的那晚，他出现在她房中，他陪她走在月下的沙漠中，他吻了她，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

　　　　“放心，化功散只会暂时化掉你的内力，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花如月说完这句就离开了，在他踏出门之时，她说：“我想再吃一次水晶虾饺……”

　　　　他说：“好！”

　　　　他话落，她泪落，心中一瞬间涌起莫大的悲伤，她忙捂口，才不至于失声。

　　　　漆黑的铁门“咣当”一声关上，隔绝了他的身影，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在他与她之间关上的，不是一扇门，而是……一座山。

第二百七十四章　身世之迷（）　
漆黑的铁门“咣当”一声关上，隔绝了他的身影，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在他与她之间关上的，不是一扇门，而是……一座山。

　　　　良久之后，直到以为应该已经走远，不会再听到她的动静，她才敢，放声痛哭，双手掩面，头埋在膝上，痛苦的抽泣。

　　　　或许是太久没有流过泪了，眼泪存储的太多，这一哭，便如决堤洪水，怎么都收不住，放肆的流；也许是太久没有宣泄过心中的情绪，她放肆的哭。不知道多久，直到哭的没有一丝力气，直到嗓子再发不出声音。

　　　　石室外，靠墙而倚一抹红，他是那样的美，容颜似花；他是那样的媚，身姿如月，但是，那眉间的暗沉、脸上的苍白、唇上的青紫，生生破坏了那分美感。尤其是，他现在似乎极为通苦，一只手五指并拢遮在眼上，有晶亮的东西从指缝间溢出，潮湿了脸庞；另一只手，紧紧的攥着，有殷红的东西自掌心流下，染红了地面。

　　　　他喉结滚动，有压抑的声音在喉中低咽，他双肩微颤，有悲恸的情绪在他身上流淌。

　　　　“小玉儿，我该怎么办……怎么办……”这声音从他微启的齿间溢出，轻如云，只消微风一吹变无影无踪，又那么重，饱含了多少的无奈、心酸，多少的伤痛与凄楚；这声音又是那么的脆弱，似乎无法再承载一丝的感情，哪怕是分毫，都会让击垮它，让它溃不成军。

　　　　许久之后，他的情绪似乎有些平静了，他直身，一只手扶着冰凉的石墙，一只手捂着心口，缓缓地，一步步地，沿着阴冷的甬道向外走去，墙上的油灯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萧索、单薄、孤独、无助……

　　　　此后很多天，寒玉都在没有见过花如月，她还有很多疑问要问，还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讲，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此后几日，寒玉依旧在这石室里呆着，除了每天来送饭的下人，她再没有见过其他人，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心中的焦虑一天胜过一天。

　　　　那日花如月拿着蓝晶玉手镯，说查到了这玉镯的来历，这话她很是不解，只知道玉镯是母亲赠给自己的，当时以为是父亲赠给母亲的，但听花如月那话中之意，这玉镯的来历怕不是那么简单。

　　　　再者，母亲将玉镯给自己时曾有言：“好生收着，切莫让旁人看了。”当时只觉得可能是玉镯太过贵重，母亲怕引来贼人惦记，现在想想，只怕是另有其因，就像花如月所言，母亲的身后，还有人……

　　　　那人是谁？

　　　　突然想起来密室之中母亲的那副画像，落款：单名一个“洛”字。会不会是这个人？“洛”……是谁呢，搜遍了记忆中所有的人，都没有一个能对的上号。

　　　　又想到，在落雪宫时，曾听到的传言，说自己并非沈严华的亲生女儿，当时只觉得是小人作祟，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而散布的谣言，现在和这些事结合到一起想想，也许，那……不是谣言……

第二百七十五章　意外的人（）　
可是，散布谣言的人，已经死了，而知道这一切的，似乎只有天下第一家之人了，想去弄清楚事情真相太过困难，因为她不可能去问一个死人，而活人，她又见不到！

　　　　她已经很多天都没有见到花如月了，那日匆匆一见，一时只想着别的事，倒把这个给忘记了，现在，也只能等再见他后再问个清楚。

　　　　可是，她终是没能等到他，但却等来了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也是因为这个人的出现，改变了她的困境，改变了她的结局，可能也是，改变了很多人的结局。

　　　　那个人是千芊！

　　　　她的出现着实让她意外，一来，没想到她跟随着花如月直到现在，这执着的精神确实意外，算不算是矢志不渝呢？二来，她端着一样东西而来………自己最爱吃的水晶虾饺！三来嘛，千芊对她讲了一些事情，让她不是意外，是震惊了！

　　　　千芊说：“花如月不会再来，他也来不了，上次他来见你忤逆了他母亲的意思，怜心惩罚了他，又给他种了蛊，他对你若是再敢动一念就会全身奇痒，生不如死。”

　　　　“可是，他对你怎么能只动一念，所以，他已经不能来见你，他说：‘我这个样子如何能见她？’”

　　　　她问：“他现在……什么样子……”

　　　　千芊道：“满身是血，干了抓破，破了再干，没有完整的肌肤，没有好的时候……”

　　　　千芊说这话的时候，大大的眼睛红红的，小小的鼻头也是红红的，在寒玉看来，那刻的她，从未有过的美丽。

　　　　“你刚才说，她母亲又……给他种蛊毒，那么上次是……”

　　　　“两年前，在齐宫……”千芊告诉他，是她逃出天门之后，血崩，命悬一线，花如月救了她，用了他一生的功力，散了他所有的内力，她活了，他如垂暮的老人，奄奄一息。

　　　　后来，怜心找到了他，将他带回陈国，费了很大的力，用了很长时间，渡了一半的真气给他才救活了他，怜心知道了他为何成此，然后，给他种了情蛊。

　　　　可是，他还是舍不下她，几个月后，身体完全康复了，又离开陈国去寻她，为了不让母亲再找到他，他易容、隐姓埋名混进了齐宫，回到了她的身边，做了念月的师。

　　　　原来如此，原来那时在他房中发现的药，是用来压制蛊毒的；原来，那时千芊会出现在齐宫，那是去给它送药的。

　　　　还没来得及感受到心底的疼痛，千芊又说，楚国与齐国再度开战了。天下第一家用了个小小的计谋，让齐文钰以为楚国杀了寒玉，让楚太子以为他的太子妃死在了齐国。

　　　　所以，现在两国之间，打的如火如荼，两方皆是倾国之全力、兵之全数，讨伐对方。所以，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所以，战火延绵、满目疮痍；所以，山河失色、乾坤变幻……

第二百七十六章　陈国的计谋（）　
所以，现在两国之间，打的如火如荼，两方皆是倾国之全力、兵之全数，讨伐对方。所以，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所以，战火延绵、满目疮痍；所以，山河失色、乾坤变幻……

　　　　寒玉问：现在如何了？

　　　　千芊答：齐国与楚国，一个是强国，一个有强帅，自然，两败俱伤。

　　　　是的，该想得到，两败俱伤……齐文钰有谋略，绝心有魄力与胆识，都是强者，当然，两败俱伤。

　　　　那么，谁能讨到便宜呢？

　　　　答案和她心中所料不差，陈国！

　　　　千芊告诉她，天下第一家早已投奔齐国，很多年前，被灭门那晚，怜心侥幸未死，逃到了陈国，投奔了陈王陈瑜，在齐王的帮助下，用了二十年，她再度复兴了那个家族，再度，成为了天下第一家的主母。

　　　　也在陈王的帮助下，找到了苍圻家唯一的血脉，唯一的嫡系传人，她唯一的儿子……花如月！

　　　　陈王对她有恩，她要回报，齐国对她有仇，她也要报，所以，怜心决定，助陈王强兵富国；助陈王，实现他多年的夙愿―――翻身为主，称霸天下！

　　　　其实，让齐国被陈国铁骑践踏，也是她，怜心的夙愿！

　　　　寒玉问：“她恨齐国？”

　　　　千芊答：“她恨齐王！”

　　　　“为何？”

　　　　“我答应过花如月，不能说！”

　　　　她不再问，继续听千芊讲。

　　　　她还说了，陈国现在正在集结兵马，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就向齐国出兵！

　　　　千芊又说，她们之所以留着她的命，是因为出兵那日，要将她带上，她，是他们的筹码！

　　　　“用我的命来要挟齐王与楚王，这算盘打的着实怎么好！”她不认为，她的命贵到能用两个国家来换。

　　　　“没那么简单！”

　　　　“你为何跟我说这些？”寒玉问。

　　　　“因为，你，是我的宫主……”其实，不光是因为这个，还因为，自己曾欠过她，她要弥补。

　　　　“那，现在……还是吗？”

　　　　千芊点头，花如月让她守护宫主，自己，当然誓死效忠，他……是她的命！

　　　　“好，那我要你，去做一件事……”

　　　　她在千芊耳边低语交代了要她去做的事情，千芊道：“定不负命！”然后离去。

　　　　转身之际，道：“公子说，这水晶虾饺，怕是最后一次了为您做了……”

　　　　千芊走后，她安静了很多天，其实说是安静，只是没人来打扰她，她心里却是怎么都无法平静，为花如月，为凌麟，为千芊，也为自己。

　　　　太多的纠结，太多的疼痛，太多的心酸与感慨，还有太多的无奈与无助，所有的情绪，常常搅得她心烦意乱、头疼胸闷，常常整夜整夜的不能入睡，看着那豆大的微黄烛火发呆到天亮，什么都不想，脑袋空空；常常看着那还算过得去的饭菜，没有一点食欲，衣服一天比一天宽松，她一日比一日虚弱无力。

　　　　她觉得，再这么下去，等不到陈国出兵，她就先嗝屁了。

　　　　不过那样倒也好，一了百了。

　　　　但是，老天爷从来都是以和她作对为乐，断然不会顺她的意，这不，还没到出兵之日，又出幺蛾子了。

　　　　这日，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