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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同皈-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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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陆长岐听着纷杂的议论,垂在身侧的手掌握了握拳,终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这名女子,正是小女。”
什么?!
若非陆长岐亲口承认,在场群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长岐说这是他女儿的尸体,他的女儿,昨晚不是刚刚大婚吗?新婚之夜,洞房花烛,本应是再吉庆不过的事情,又为何会化为一具尸体躺在这里?
莫非陆长岐不止一个女儿?
莫非是掩日将陆长岐的女儿溺死在这池中?
探寻的目光齐刷刷地打在掩日脸上,众人这才发现,无论是对于一个新婚大喜还是对于一个新婚丧偶的人来说,掩日都显得太过沉默,也太过平静了。
这份沉默与平静,在平日里是可靠与沉稳的代表,此时却显得分外可疑和可怖。
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
他究竟是人,还是只是龙渊山庄操纵的众多傀儡中的一个?
陆长岐的那句话,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让所有人,对他,对他的女儿,对他的女婿,甚至对整个龙渊山庄,都充满了或善或恶的猜疑。
如非被逼无奈,陆长岐绝不可能走出这一步。
然而从他看到血池中的尸体那一刻起,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正如诸位所想,”陆长岐又是一叹,原本志得意满的面容此刻显得既疲惫又憔悴,“此女正是小女明姝。”
明姝,居然真是陆明姝。
已经有人不怀好意地把掩日围了起来,似乎只要陆长岐一声令下,便要做那第一个擒凶缉恶的英雄。可惜的是,陆长岐并未给他们这个机会。
“小女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陆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小女生前良善宽厚,向来与人为善,死后也必不希望因她之事攀扯无辜,错判好人,在未下定论之前,还请诸位莫要轻易出手。况且既有朝廷命官在此,定会替小女主持公道,诸位的一片好意,陆某心领,实在感激不尽。”陆长岐说着,对着在场众人便是一揖。
而他口中的“朝廷命官”,此刻也从人群最末走了过来。一行人松姿柳态,行走间威光四射,令人生畏,正是以索卢峥为首的御前司。
御前司,作为天子近侍,但凡露面,就算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也要礼让三分。陆长岐将事情委托御前司查办,实则是断绝了江湖各派插手此事的可能。就算有人想借此机会掀起些风浪,此刻一见御前司众侍卫,也不得不压下了心中的念头。
“索卢大人,有劳了。”陆长岐朝索卢峥拱手道。
索卢峥朝他点了点头,身后的几名侍卫见状便要将陆明姝的尸体抬起移开。
“且慢——”一个柔媚无骨的声音从角落中传来,只见在两名霓裳少女搀扶下,一名白衣女子袅袅娜娜地走了出来。她脸上还泛着大病初愈的苍白,白衣胜雪,覆在她身上颇有些宽大,倒是平添了几分弱不禁风之意,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厉门主,还有何指教?”陆长岐看向来人,虽面色未变,但颈项出青筋暴突,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
“指教谈不上,不过是一点想法罢了。”厉嫣声音婉转道,“此次赏剑大会因陆庄主诚意邀请,盛情招待,我等才有幸见识到诸多神兵利器和绝技奇招。如今陆庄主千金意外身死,诸位虽不比公门大员手段雷厉,但也都想尽一臂之力。陆庄主虽将此事全权交由御前司的几位大人,但我等此行受陆庄主照顾良多,又怎好徒托空言,作壁上观?”说罢,她美目一扫,看向在场群豪,“诸位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有几人能经得住美人软言细语,和那柔情似水的目光?
立刻有不少人七嘴八舌道——
“正是如此哩!”
“我虽力薄才疏,但也想尽一份力!”
“咱们既吃了陆家千金的喜酒,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江湖人最爱热闹,此事又事关龙渊山庄庄主千金,谁人不想插一脚?本来因御前司的出现而遗憾不已的人,在厉嫣的一番话后,又摩拳擦掌起来。
陆长岐见状,已是无法再说出一个“不”字,只好勉强道:“那依诸位所见,此案又该从何查起?”
“令爱新婚之夜后便身死他处,令婿岂非很可疑?”说话的人面带微笑,说出的话语却藏锋带刃,毫不留情,正是林乱魄。
他这话一出,许多先前就怀疑掩日的人也顾不得他是天残谷的人,纷纷迎合道:“没错!最可疑的就是他了!”
“掩侍卫,难道不为自己辩白几句吗?”厉嫣看向默不作声的掩日,轻言细语道。
在众人如刀似剑的怀疑声中,掩日依旧低头垂目,望着地上陆明姝的尸体,不置一词。他的所有神情都被那张乌黑的面具遮得一干二净,只剩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睛,却不看向任何人,视线只死死钉在陆明姝尸身之上,仿佛一个痴情之人因爱人身死而陷入麻木的模样。
心如死灰,眼如枯井。
他眼中偶尔闪过一丝情绪,似乎是悲伤,是愧疚,是失望,又似乎只是错觉。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吗?”有人义愤填膺道,“陆庄主,此人定与令爱身死有关!何不请御前司的几位大人先将此人收押,审问一番,必有所得!”
“说的就是,新婚之夜,他与令爱共处一室,又无他人在场,若想下手,岂非易如反掌?”
掩日的沉默已让不少人将他默认为了最具嫌疑的对象,在众人的口戕舌伐中,他杀害陆明姝,仿佛已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就在此时,一个不同于众人意见的声音却传了出来——
“谁能证明,掩侍卫一定是凶手?”说话之人顿了一下,又道,“我却能证明,掩侍卫一定不是凶手!”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惊,就连一直垂首不言的掩日,也猛地抬起了头。
这话与众人意见相左,却无人立刻跳出来反驳责难。说话的人慢吞吞地走到掩日身边,他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大,穿得也并不好,甚至连武器也毫不起眼,可奇怪的是,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充满了震慑人心的力量。
这种力量来自于他的地位,也来自于他这个人本身——
这个人就是身负九袋的丐帮长老,裘万盏。
第七十五回()
“你如何证明?”看见裘万盏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风仪严峻的御前司侍卫不由皱了皱眉。
裘万盏拿手指了指自己:“这位官爷,不仅我能证明,他也能证明。”说着,他突然看向贾无欺道,“是吧,贾老弟?”
贾无欺被他这一句话搞得措手不及,虽然他心里揣测掩日多半不是杀人凶手,但却不知裘万盏为何要在这时挺身而出。既然暂时摸不清对方的打算,不如先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于是贾无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点点头道:“没错,小可也可以替掩侍卫作证。”
裘万盏听到贾无欺的回答,满意地勾了勾嘴角,看向御前司道:“各位官爷,这下小人可以继续往下说了吧?
索卢峥略一点头:“裘长老请讲。”
“昨日的喜宴,可谓是海错山珍锦盘中,金波玉液银壶内,浑裘我嗜酒如命,自然免不了多喝了几杯。”说着,裘万盏还意犹未尽地砸吧了几下嘴,“独饮究竟无趣,喝了一阵,我便想找人共饮,划拳行令才算痛快。只是那时天色已晚,席上各路豪杰走了大半,没走的也都醉倒在座位上,人事不省,唯一还算清醒的,恐怕只有贾老弟一人了。”他看了一眼贾无欺,继续道,“我二人喝了一阵,仍未尽兴,可惜宴厅中的酒已喝完,我喊了几句,小厮没有前来上酒,倒是掩侍卫提着几坛酒来了。于是我和贾老弟又拉着掩侍卫将这几坛酒喝完,天蒙蒙亮时,才散了席。”
说罢,他又看向法严和尚道:“不信你们可以问问法严老兄,他今日清晨,便是在宴厅前的长廊遇到我和贾老弟的。”
法严和尚应声道:“不错,洒家遇到他二人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这二人亦是睡眼惺忪,绝不是刻意在那里等候。”
出家人不打诳语,法严和尚又身为少林寺四大金刚之一,他说话的分量比起旁人更要重上几分。有了他的话作参考,裘万盏方才那一番话就显得更为可信了。两人一迎一合之下,众人原本对掩日满满的猜疑也不由消退了几分。
陆长岐见状,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他脸色渐好的时候,一个妇人的哭声却如山洪般爆发,凄惨的哭喊声在石室中徘徊,就算心如铁石之人也不免为之动容。
“姝儿——你死得好惨啊——”这妇人打扮得雍容华贵,只是一番哭天抢地下来,高贵的发髻散落下来,脸上的妆容也被泪水冲得七零八落,露出一张憔悴发黄的病容,她正是陆明姝的母亲,也是龙渊山庄的女主人。
“陆夫人,节哀……”有人见她如此痛苦,心中不忍,不由出声安慰道。
陆夫人却恍若未闻,跌跌撞撞地走到陆明姝的尸体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喃喃道:“娘早就跟你说过,他不是你的良人,你为什么不听,为什么不听啊!”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陆明姝那张浮肿苍白的面容道,“娘本就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你了……如今你也不在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气息也越来越弱,身子一歪,似乎就要昏倒。
就在众人以为她要昏厥过去时,她却突然像恢复了精神一样,猛地从地上站起来,面色凶狠地朝掩日扑了过去。她揪着掩日的胸口,咬牙切齿道:“是你!就是你把她害死的!你,还有你们,”说着,她朝人群中一指,“都是害死姝儿的凶手!你们该死,你们都该死!”
眼见着她神色癫狂地就要朝人群冲去,陆长岐低喝一声:“还不将夫人带回去休息!”
他话音未落,两个黑影已从角落中蹿出,一把拦住了手舞足蹈的陆夫人。陆夫人被两只铁臂禁锢,半分也动弹不得,她摇头晃脑,眼中似乎划过一丝清明,一边挣扎着一边朝陆长岐喊道:“陆长岐,你不是人!是你害死自己的亲生女儿!是你——”
她还想再继续说下去,后劲却被人轻轻一按,众人只见她脑袋一歪,便再没了声息。
“夫人这是又犯病了。”陆长岐沉声道,“快将侯大夫请到庄里来,替夫人诊治。”
“是。”那两个黑影齐声答道,在众人的注目中将软作一滩烂泥的陆夫人扶了下去。
“让诸位见笑了。”陆长岐勉强笑道,“拙荆患病已久,发作时神识不清,口吐胡言,还请诸位见谅。”
“可怜天下父母心。”林乱魄悠悠道,“女儿好不容易长大成人,一夜之间却从喜事变成了丧事,白发人送黑发人,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他叹了一口气,饱含深意道,“不怪陆夫人癫狂失态,就算是正常人,又有几个能做到像陆庄主这样冷静自持,处变不惊?”
他这一番话明褒实贬,意指陆长岐冷血无情。在场众人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落在陆长岐身上的眼神,已是变了又变。
“林少侠此言差矣。”陆长岐仿佛没听出他的嘲讽之意,口气淡淡道,“小女横尸于此,陆某并非不悲不痛。然而陆某身为一庄之主,若连陆某都深陷悲伤自乱阵脚的话,又有谁能够出来为小女主持公道呢?当务之急,不是一味沉溺在痛苦之中,而是找出杀害小女的凶手,以祭她在天之灵。”
“陆庄主的气度,果然不同凡响。”林乱魄毫无诚意地称赞了一句,随即慢条斯理道,“既然陆庄主将破案视为第一要务,那我等自然要尽力襄助。”他嘴角一弯,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方才查看尸体时,我天残谷偶有所得,本在犹豫是否要说出,陆庄主这一番话后,我等再遮遮掩掩便是不义了。”
这话说得好笑至极,天残谷何尝把一个“义”字放在心上,若真是如此,不应叫天残谷,倒该改名叫天善谷了。贾无欺听到此话,努力克制了几分,才没有笑出声来。
陆长岐此刻,却是如何也笑不出来了。他神色僵硬地看向林乱魄,仿佛在看一颗预料之外的炸弹,不知何时就会爆炸开来,将他炸得粉身碎骨。
“林少侠有话不妨直说。”陆长岐虽然万分不愿,但也不能阻止林乱魄的发言,只好顺水推舟道。
“诸位应该都知道,我谷中有人颇擅医术,否则厉门主今日也不会站在这里。”林乱魄说着,看向厉嫣,厉嫣朝天残谷众人盈盈一拜,那便是对林乱魄这话最好的证明。
“那又如何!”人群中有人喝道。
“验人与验尸其实并无两样,我们既能解开厉门主身中的奇毒,自然也能发现陆家千金尸体上的端倪。”林乱魄说着,身子一让,让出一个青衣书生,正是颜枯。
颜枯走到众人面前,徐徐道:“其实这具尸体上存在的疑点,并非我一人发现,贾小兄弟亦有功劳,不妨请他向诸位一一道来。”说罢,他看向贾无欺,微微一笑。
贾无欺从前看不懂颜枯的笑容,此刻便更看不懂了。他再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点名,只怪自己出门没看黄历,今日才屡屡被人拉做垫背的。裘万盏那边倒是还好,毕竟和丐帮扯上关系也并无不可,可颜老大这次,却是以天残谷的身份出现,现如今他若被归为天残谷一伙,日后这副面孔可就很难在江湖上行走了。
究竟颜老大为何要在此时将他牵扯进来?
莫非这也是谷中任务的一环不成?
贾无欺虽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从尸身掌跖部分来看,死亡时间应在昨日午时之后。”他又再次看了看陆明姝的尸体后,确定道。
“何以见得?”索卢峥道。
“若是死于十二个时辰之前,此刻尸体多半头发脱落,唇口番张,头面连着遍身上下皮血,皆一概青黑褪皮。但这具尸体只是面色苍白,手足处皮肤皱缩,乃是新死之状。”
贾无欺又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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