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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色芳华-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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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里布置得极尽奢华,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每一幅都价值千金,厅内正中摆放着一张雕刻着飞鹰花纹的黄花梨木椅,两侧下首分别摆放着数张雕有飞龙花纹的木椅,木椅的两侧摆放着同样材质的茶案。
  云妆淡淡一笑,走至厅内正中的主位椅上坐了下来。
  “云公子,请喝茶!”
  老者为云妆沏了一杯普洱茶放在云妆身侧的茶案上,转身出门喊了一位相貌清秀的丫鬟进来,嘱咐道:“小玉,好生侍候这位公子,我去请庄主过来。”
  “是,廖老伯。”
  小玉应了声,抬头看了看云妆。
  云妆淡漠的扫了小玉一眼,小玉脸上顿时飞上两片红晕。
  云妆敛眉看向厅外,正看见扈刚一身银色锦袍,面容邪佞的走向大厅。
  “你胆子不小,竟敢孤身一人来扈家庄,爷爷我拜你所赐挨了十五大板,还进了班房,到现在身体都没有好利索,你说,咱们之间的这笔账该怎么算?”
  云妆蹙眉,身体往椅背上一靠,一只手悠闲的拍打着一旁的茶案,不屑的回了一句:“算账?好啊!如果扈少庄主还想再挨十五大板的话,云某乐得和你一算!”
  “什么?你你怎么敢坐在我爹爹的座位上,马上给爷滚下来。”
  扈刚气的大声呵斥。
  小玉怯怯走上前,对扈刚说道:“少庄主,这位是庄主的客人,你”
  “你什么你,怎么,看这小白脸长得漂亮,你心动了,敢管爷的闲事,你找打!”
  扈刚说着话,冷不防的甩了小玉一记耳光。
  小玉一手捂着脸,眼中已然有泪花闪烁,她惴惴退到一边,再不敢多说一句。
  “这么小年纪,就自称爷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子呢!还有,你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打人,和一条疯狗真是没什么两样。”
  云妆冷声嘲讽道。
  扈刚更是怒不可遏,冲到云妆面前,一把抓住云妆的衣襟就往下拽,云妆抬起手“啪啪”给了扈刚两记耳光,斥道:“混帐东西,你爹平日里是怎么教育你的,云某奉皇上口谕前来,你爹爹怠慢之罪还没有追究,你竟敢对我如此无礼,信不信我请旨灭你满门!”
  扈刚听到此,神色有些犹疑,拽着云妆衣襟的手顿了顿。
  这时候,扈虎正走至门旁,怒喝道:“孽子,还不退下。”

☆、密密信

  扈刚闻言,悻悻的松开了手,狠狠的瞪了云妆一眼,转身迎向扈虎,抱怨道:“爹爹,这小子竟敢坐在您的位子上,孩儿只不过想替爹爹教训一下他而已。郎”
  “住口,还不快给我退下!”
  扈虎怒指着扈刚大声斥责。
  扈刚不情愿的退到一旁,忿忿的看着云妆。
  云妆冷笑一声,出言嘲讽道:“扈庄主还真是教子有方啊!”
  扈虎走上前对云妆陪笑道:“孽子顽劣,都怪我这个做爹爹的没有管教好,还请云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他这一次。”扈虎说着转脸瞪了扈刚一眼,怒道:“孽子,还不快过来给云公子赔罪。”
  扈刚白了云妆一眼,小声嘀咕道:“孩儿凭什么要给他赔罪?”
  云妆冷眼看着,也不多话,只是拿着手中金令翻来覆去的把玩。
  金令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金色刺眼的光芒,上面的一个正楷的“御”字更显苍劲有力,耀眼夺目!
  扈虎一眼瞥见金令,脸色剧变,快步走到扈刚身旁,一把把扈刚拎了起来,扔到云妆面前。
  扈刚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锎。
  扈虎也匆忙跪在地上,对云妆说道:“见金令,如见皇上,扈虎来迟,还请云公子恕罪!”
  云妆摆摆手,傲慢说道:“罢了罢了,扈庄主快快请起,云清此次奉旨前来,是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想请扈庄主帮忙。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令郎的确需要好好管教一番,长此下去,可是祸不是福呀!”
  “是,是,是,云公子放心,我今后一定会严加管教这个孽子。”扈虎恭敬地对云妆说完话,然后站起身,对着门外喝道:“来人,把少庄主带下去,关二十天禁闭!”
  “是,庄主。”
  门外几个家丁慌忙应了声,快步走进大厅,来到扈刚身前,架起扈刚就向厅门外走去。
  扈刚奋力挣扎着,大声叫嚣:“放开我,放开我,我没错,你凭什么关我禁闭,我不去,打死也不去??”
  扈虎阴沉着脸扫了扈刚一眼,怒声道:“再加十天,连关他三十天紧闭,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他出来。”
  扈刚心中恼怒,却也是悻悻的闭上嘴,任由家丁架出厅门,再也不敢嚷嚷一句,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云妆,恨得咬牙切齿!
  扈刚走后,云妆被扈虎请到他的一间书房,两人坐定,有丫鬟送来两杯花茶,然后又退了出去,阖上房门。
  “云公子,皇上究竟有什么事用得着扈某,您不妨直说,只要扈某办得到,万死不辞!”
  云妆盯着扈虎手上的那枚镶嵌了绿宝石的金质骷髅头戒指,沉声说道:“皇上差云清到扈家庄,是想请扈庄主协助调查发生在七年前傅将军府的一桩血案。”
  扈虎心中一惊,喃喃说道:“皇上怎么会怎么会想起来调查那件事已经那么多年了。”
  云妆心中一紧,听扈虎的口气,他可能真的与那桩血案有关。
  定了定心神,云妆淡笑一声,说道:“前几天,皇上在去齐王府的路上,有人冒死拦路告御状,此人自称是傅将军之女傅红妆。想必扈庄主也知道,傅将军战功赫赫,不明不白的就惨遭横祸,朝廷派了诸多人马,也未查出些蛛丝马迹,皇上雷霆大怒,所以,派云清前来,希望可以借助扈庄主的势力,暗中调查此事。扈庄主江湖上好友诸多,想来应该比官府调查起来顺利些。”
  扈虎的神情变得很是不安。
  “怎么,扈庄主有难处?若是如此,就当云清从未来过,云清回宫之后,自会如实禀奏。”
  云妆说着就站起身,准备告辞。
  “云公子,云公子留步,快请坐。”
  扈虎看云妆要走,紧张的站起身劝阻道。
  “那扈庄主这是同意为皇上办事了,皇上历来赏罚分明,扈庄主此事若办得好了,皇上定会重赏。”
  云妆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些,重又做回了椅子上,端起面前的茶水轻品了一小口,随口说道:“这茶不错,喝起来丝毫不逊于御书房的茶水!”
  扈虎闻言一怔,随即忐忑不安的坐回了椅子,蹙眉思索了片刻,对云妆说道:“云公子,我这儿有一封当年太后差人送来的密信,烦请您亲手呈给皇上,皇上看过自会明白。”
  云妆淡漠说了句:“好,只要在下能交差就好。”
  “那就请云公子稍等一会,我去去就来。”
  “好。”
  云妆点头应了声。
  扈虎随即站起身,快步走出了书房。
  云妆紧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些,她的手心里已经紧张的全是汗。
  这是一招险棋,云妆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如果扈虎真是凶手,那么他知晓皇上要彻查此事,就一定会有动作。
  但是,姐姐傅红莲刚刚被害不久,傅家就遭此惨祸,未免也太巧了些!
  真相到底如何呢?
  扈虎的姨母是太后远方侄女的婆家表姐,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再说,就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太后会差人给他送密信,送得着吗?
  就在云妆胡思乱想的时候,扈虎手里捧着个黄色锦盒匆匆折回书房。
  他把锦盒放在云妆面前的书桌上,小心翼翼的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一封已经有些泛黄的信恭敬奉到云妆面前,郑重说道:“烦请云公子把这封密信亲自呈给皇上。当年的事,皇上或许不知情,但太后的密信是不会假的。云公子,有劳了。”
  云妆的双手有些颤抖,这密信中会是她苦苦寻求的真相吗?
  她的心几乎要蹦出胸腔,鼻子刹那间有些发酸。
  云妆敛眉,极力的稳住心神,使自己看起来还算平静。
  “扈庄主放心,这封密信在下会亲自交到皇上手中,云清告辞。”
  云妆说完话,接过扈虎手中的那封密信,站起身就准备离去。
  “在下略备薄酒,还请云公子赏脸吃顿便饭,再走不迟!”
  扈虎的笑容有些谄媚。
  云妆冷冷回道:“不必了,在下要马上赶回中州,进宫向皇上回禀此事,扈庄主的心意在下心领了。”
  扈虎也没有再挽留,吩咐家丁给云妆备了马车,亲自送云妆出了扈家庄。
  马车一路向中州城疾驶而去。
  已经是秋天了,官道两旁的杨树叶有些正随风飘落,一片寥落景象。
  云妆撩起马车华丽的紫色垂帘望着路旁的枯叶,潋滟水眸中渐渐溢出了泪水。
  好一会儿,云妆放下垂帘,从怀中拿出那封扈虎交于她的密信,双手摩挲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打开它。
  云妆双手抖索着打开信封,抽出一张已经略微泛黄的信笺,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信笺看了起来。
  渐渐的,云妆的面容变得惊骇,悲痛,愤恨,拿着信笺的手也剧烈的颤抖起来。
  傅将军戎马一生,为北狄立下战功无数,深受百姓敬仰,可到最后,却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
  罪魁祸首竟然是是太后,她亲下懿旨,制造了这骇人听闻的血案。
  “腊月二十,血洗傅将军府,务必斩草除根,做得干净利索!”
  云妆紧盯着信笺中的这一行字,泪如泉涌。
  她的脑中此时就只有一个念头:报仇,报仇,报仇
  此时再回头想想发生这件惨案以后,朝廷悬赏一万两白银缉拿凶手,派出数位官员全力调查此事,结果却连凶手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
  是太后下得懿旨,就算他们查到了又能怎么样,怪不得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可太后究竟为什么这样做呢?
  当真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云妆不由得凄惨一笑,绝美的面上一副悲愤神情,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
  这时候,马车急拐了个弯,云妆差一点从马车座位上摔了下来。
  她一手扶着座位坐稳,一手紧紧把信笺攥在手中,好一会儿,才算从这沉痛的打击下平复过来。
  最后,云妆抹干眼泪,把信笺收好放入怀中,恢复了沉静如水的样子,再次撩起垂帘,落寞的望着一片片随风轻飘的落叶发呆。
  马车驶进了中州城,在离皇宫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云妆下了马车,转过街角,乘上了另一辆马车向益州城的方向驶去。
  胡亥被杀后,一个叫梅常伟的四十多岁的中州人坐上了益州知府的位子,据说他曾是齐王云轩的手下。
  扈家庄属于益州府衙管辖的范围,云妆此次去益州的目的就是请梅知府派出官差捉拿扈家庄一干人等。
  太后是云逸飞的生母,想来云逸飞就算知道此事是扈家庄所为,但为了皇家颜面,他是决计不会帮自己报仇雪恨,只会尽量掩盖此事,以免把太后牵扯进来。
  毕竟,阴谋杀害一个有功之臣的行为会招致天下人的诟骂,又何况是一夜之间残杀了一百零三口鲜活的生命。
  云妆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又担心夜长梦多,只得手持金令,假传圣旨请官差出动,到时候,凶手认罪,真相大白于天下,他就不信云逸飞会不顾天下悠悠众口,包庇凶手。
  云妆持着金令,很顺利的见到了梅常伟。

☆、醉心花

  知府衙门内,云妆连梅知府亲自奉上的茶水也顾不得喝一口,沉声对梅知府说道:“在下云清,奉皇上口谕,来益州面见梅大人,朝廷现已查出七年前血洗傅将军府的凶手就是以扈家庄庄主扈虎为首的一干人等,为免走漏消息,使凶手脱逃,皇上特命梅大人亲率官差速将凶手缉拿归案,切记要谨慎行事,务必要全数捉拿,不得放过一人。”
  梅常伟为官数载,对傅将军也甚是钦佩,七年前傅将军遇害,他着实震惊,唏嘘了一段时日,此番见云妆手持皇上金令,说是奉皇上口谕要他捉拿真凶,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请云公子放心,梅某定不负皇上厚望,必定将这群凶残之徒悉数捉拿归案。”
  已至午时,云妆在梅知府的殷勤招待下在知府衙门内用了午饭,午饭后,梅知府与几名手下商量了一下捉拿凶手的对策。
  扈虎武艺高强,扈家庄的那群家丁也不是等闲之辈,当年傅将军也算是神勇无比,在北狄鲜少敌手,尚且没能在那场惨烈的厮杀中活下来,更何况这些平日里疏于训练的官差们!
  所以,即便是此次行动安排了二百多名官差参加,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最后,云妆给梅知府出了一个不入流的点子,梅知府愕然了好一会儿,才点头笑道:“只要能擒住凶手就好,就这么办了,本官马上差人去准备。锎”
  扈家庄离益州城不过六七里路,梅知府特意等到天黑才亲率二百多名官差上路,因为两地相距不远,所以所有人一律步行,云妆和梅知府走在队伍的最前端。
  月色如水,晚风清凉,落叶铺满了秋天的道路。
  是非成败,在此一举,云妆的心中像有一团火在燃烧,这火越烧越旺,以至于她走起路来步履生风,丝毫不觉得疲惫。
  也不知行了多久,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前方苍茫夜色中安然静谧的扈家庄。
  云妆走到路旁,弯腰抓起一把尘土随风轻扬,尘土向着扈家庄的方向飘洒而落,云妆的唇角扬起一丝诡异笑容。
  道路两旁是成片的杨树林,这个季节杨树林里的落叶已经落得很厚,梅知府指挥着这些官差隐蔽在杨树林里。
  夜已经深了,月儿高挂在树梢,偶尔几声鸟鸣给这寂静的深夜平添了几许苍凉。
  待扈家庄里最后一盏烛火熄灭,梅知府按照云妆所说的方法派出几十个官差搜罗了许多落叶和枯树枝堆在扈家庄的黑漆鎏金木门前。
  没多大功夫,枯枝和落叶已经堆得有半个木门的高度,梅知府摆手示意已经够了,其中一名官差麻利的点燃了那堆枯枝败叶,接着这群官差快速的折返回来隐蔽在树林里。
  火借风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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