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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修正系统-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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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妧带着张伯和苏意娘去了书房。
余下的人去了客厅,两方人各占了一边的椅子,壁垒分明。
没有人开口说话,好像先说话的那一方就输了。
然而,谁也没想到,书房里竟是另外一副情景。
“她让你们留在湖州做什么?”王妧手里拿着苏意娘交出来的账簿、重要书信和买卖契约,粗略翻看着。
苏意娘没有隐瞒。
靖南王留着如意楼,是为了安皇上的心。王姗一死,如意楼对皇上和靖南王府都没有用处了。
这就是如意楼如今的处境,可有可无,不值一提。
他们今天算是赶上了。王妧遇险,他们出现合乎情理。往日避而不见的理由似乎也被淡化了。
“也不是没有用处。”
王妧挑出一张没有落款的信笺,信上是周充的笔迹。
苏意娘也没有感到十分意外,只是在心里印证了王妧是个心细的人。
“周充也要你们,你们可以投靠他的。”王妧轻轻地说。
苏意娘却笑了。她是周充的姨母,王妧不可能不知道。
她拒绝了周充的招揽,王妧自然会怀疑。
“因为我们这些人,都是弃子。”
她是望族田氏的污点,沈平是征北大将军的污点,庞翔他们是南沼鲎部的污点……
他们也想浮出水面,堂堂正正地活在别人的目光里。可是有人不容许。
她这个质疑家族陷害她的丈夫的人,田氏一族想除掉她。
沈平这个征北大将军的嫡出长子,大将军为了继妻想除掉他。
至于庞翔几人,冒着巨大风险解除了厌鬼的威胁,在南沼旧部的人眼中却成了不详之身。
还有一些只要暴露了身份就必死无疑的人。
他们只能躲在阴影后,苟延残喘。
直到有一天,一个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姑娘对他们说,他们不用再做弃子了。
可是她却死了。
她的姐姐代替她站在他们面前。
“我们相信,大小姐不会让我们再做弃子。”这天下除了王姗,只有一个人能让他们相信了。
苏意娘眼里的憧憬不是假的,她也会为了王姗守着他们这些人不至于离散。
“我不需要这些。”王妧把手里的一叠账册信笺推了回去。
此言一出,苏意娘惊得目瞪口呆。
王妧还是不相信他们吗?
“大小姐,我……”
苏意娘刚开开,却被王妧阻止了。
“你把如意楼打理得很好,阿姗的眼光也很好。”王妧说,“可惜她死了,再也没有人能把你们庇护在羽翼之下。我做不到,我也不想这么做。我只想为她报仇。”
她说到这里,看了一旁静默不语的张伯一眼。
“你们能把如意楼经营下去也罢,不能也罢,好自为之吧。”
王妧已经说完了。
愣愣地接过她亲手送出去的事物,苏意娘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她没想到今天见面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王妧不要如意楼,如意楼对她来说也是没有用处的。
怎么会没有用处呢?
苏意娘失魂落魄地走了。
“我还以为你想通了。”张伯幽幽地开口了。他还以为,只要说动苏意娘,如意楼的归附就能顺理成章地发生。
谁知道,他还是算少了一步。
真是个任性的孩子。
“我没有想不通。”王妧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如意楼也是一身麻烦。我自量没有余力解决那些麻烦,凭什么要求他们帮我呢?”
张伯叹了口气,转念一想也就放下了。他笑了笑,站起身来说:“姑娘这么有自知之明,还算是我教导有方。”
如意楼的事就算作过去了,眼下,他们就专心对付靖南王府的事情。
张伯正要离开,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洪亮的男子嗓音直冲进来。
“王妧,谁说我们是胆小鬼!量我们不敢豁出去吗?”
112 靖南王(四十)()
来人正是如意楼的沈平,也就是张伯在如意楼见到的那个年轻人。
他来势汹汹,脸上涨得通红,显然是气急了。
王妧按着在她怀里挣扎的小白猫,就是不放手。
沈平进来就看到这样的情景。
王妧若无其事地安抚她的猫,对他在门口大呼小叫的事一点反应也没有。
也不能说是没有,至少她还抬头看了他一眼。
但也就是这一眼,让沈平的心情瞬间跌落。
她的脸像极了王姗,可她看着他们的眼神却只有陌生和防备。
她说她要替王姗报仇,如意楼没法帮到她,反而还会连累她。
他也对苏意娘说过,要为王姗报仇,可是苏意娘说,如意楼出了南沼寸步难行。
她就算骂他们是胆小鬼,那又有什么不对呢?
他沈平就是个胆小鬼。
这就平静下来了?王妧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沈平好像有一肚子的话,可张了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征北大将军在年初的战事里立了大功,已被封为平裕伯,他的继妻方氏出身翼州豪族。
这就是王妧所知道的了。
“你要是还没想好说什么,那就回去想好了再说。”她看着沈平,心平气和地说。
她并不喜欢吵嚷,更不喜欢别人在她的地盘上吵嚷。
沈平心情平复不少,可脸还是涨红的。
“我当然想好了。你不是想为她报仇吗?谁害了她,人在哪里,这些你都查清楚了?老大是为了如意楼的大家才瞻前顾后,我不一样,豁出去不就是一死吗?三年前我该死了。”他说着,眼也红了。
王妧听了他的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沉默了一会,她才叹气说:“她为了你们,真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即便这心意得到的回报寥寥,但也不是全然没有。
一时之间,她看沈平也有些顺眼了。
“我知道了。那你就留下来吧。”王妧说。
沈平愣了愣,他还没想明白王妧前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还想问,王妧不怕被他的事连累吗?那么如意楼的其他人呢?
可是今天他已经没有机会问了。
王妧让张伯安排沈平住宿,又问了黄三针的下落,随后离开了书房。
一直以来空荡荡的西厢此时竟显出几分热闹。
廊下的灯都亮着,高侍卫缠着六安往西厢搬东西。
昏昏点着一盏豆灯的那间住着受伤的姜乐,隔壁那间又不同,窗下的蜡烛映着一道安坐着看书的清瘦的人影。
王妧认出了那就是黄三针。
她犹豫了一会,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走上前去敲门。
窗边的人影动了,来到门边。
王妧见到门打开后,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黄三针脸上几乎没有血色,也没有带上路途的风霜。他只是探究地盯了王妧许久,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回走。
不过他没有关门,这是让王妧进来说话的意思。
“你怎么会来湖州?”王妧原本还有些忐忑,可看到黄三针一点也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她又没那么紧张了。
重新拿起书册的黄三针移动了目光,望着王妧发愣。
就在王妧准备用别的问题撬开他的嘴时,黄三针却开口了。
他比划出一根手指,说:“来找髓珠草。”
接着又加了一根:“来救人。”
最后共伸出三根手指,说了一句:“来杀一个人。”
他的声音发哑,像是吃坏了东西。
“救谁?杀谁?”王妧问。
黄三针仍是直直地望着她出神。
不过他把问题听进去了。
“我欠谢希一条命,所以要还他一条命。”他说完停顿了一下。
这一顿,也让王妧想起了谢希这个名字对上的那个人。她问出了先前就有的一个疑惑。
“赵玄身边的那个谢希?你在京城住的地方也是他的?”
黄三针点点头,又摇摇头。
“谢希是周充的人。”
短短的一句话,又让王妧吃了一惊。
谢希是周充的人。周充安排谢希带赵玄南下。
黄三针说要还谢希一条命。
他的身份被赵玄发现了?赵玄要杀了他?
不,赵玄已经动手了。
她要不要插手?
王妧看着坐在她面前黄三针。她已经非插手不可了。
“是周充让你来的吗?”她必须确认这件事。
黄三针摇了摇头,说的仍是那句话:“我欠谢希一条命,所以要还他一条命。”
王妧听得一头雾水,但想到黄三针如此老实地配合她、几乎有问必答,她又觉得没什么理由生气。
“为什么?”她无奈地问。
“他的女儿得了一种怪病,用了我的药,死了。”此时的黄三针格外沉静,褪去了阴沉和古怪,反倒和常人一样。
要不是他的话太令人震惊,王妧都要误以为眼前人不是黄三针了。
这就是周充能说动黄三针来湖州的理由?
要不是谢希性命垂危,周充也不用黄三针来此。
王妧心神已乱,没有注意到黄三针从书册抽出了一张字条。
他将字条平铺在二人之间的茶几上,郑重地做完这件事后,他又盯着字条不说话了。
“这是什么?”王妧终于发现了黄三针的不对劲。是因为这张字条吗?
粗略看去,字条上写着“黄三针杀”这四个字,可细看之下,这分明是王妧熟悉的字迹。
“这是阿姗的字。”她惊呼出声,同时将字条拿在手里。这是半张字条,被撕去的另外半张上面又写了什么?
黄三针没有阻止她,还点了点头表示承认。
“你要杀的人,是阿姗让你杀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连手里的字条也拿不稳。抓得太紧,她怕弄皱了它。
王妧放下字条,她忽然害怕听到黄三针的回答。
她站起来,有些失态地向门外走去。
黄三针却叫住了她。
从刚才开始接连走神的他,此时眼里带上了锐利的神采。
“另外半张字条在周充手里,写了一个人的名字。”他说到这里,话题急转,“你是不是要我帮你救一个人?”
王妧闭上双眼,心里震骇到了极点。
抹黑走了这么久,她竟一直走在悬崖边上吗?
113 靖南王(四十一)()
“笑话!拿出一张字条来我就信了你?”王妧头也不回,“天一亮,你必须离开。”
她心里没有一点把握,但她绝不会让黄三针看出来。
黄三针是雀部的人,雀部现在又在周充手里,周充一定又在谋划些什么!
她只是遗憾,没问出最重要的殷泉的去向。
但是,就算黄三针此时说了,她也不会相信。
同在西厢的六安和高侍卫听到动静,过来一看,又被王妧赶走了。
她回到居所时,身心俱疲,几乎忘了还有一事等着她处理。
门窗关得好好的,灯烛将她的卧房照得通明。
小白猫已经长成了大猫的样子,王妧对它的称呼却一直没有改变。
它窝在桌上的茶盘边,睡得正好。
那个聒噪的声音,好像几辈子没说过话一样,得到她搭理一句就没完没了。
他说,只要借用她的眼睛二十天。
“我去赴颖江之约,你也跟了去;我只身去试探马有才,你也跟了去。哪里危险,你就往哪里凑。对于一只猫来说,你这么做像话吗?”
她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你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开始起疑的?在滁州,暗楼有人送来了一片槭树叶,那个时候你也觉察到危险了吧?六安再厉害,也没办法把一只猫训练得像一个人。还有这个,”她说着,从袖子里掏出六安给她的那个香囊,“头一次,说你对这味香粉的味道十分敏感,适用于追踪,我信了。可是今天……”
她打开香囊,开口朝下:“里面什么也没有,你是怎么追踪到我的?”
小白猫看上去仍睡着,可是它的耳朵轻轻动了一下。
今天它在靖南王面前的表现,才是她豁然开朗的原因。
“无咎,这次任务我完成不了了。”
她伸出手,习惯地想摸摸它的头,可最终却没有这么做。
她把手放在它的前爪边:“我也没剩几天可活的了,我死了,你也会消失的,对不对?”
她说完便沉默了。
装睡了很久的小白猫翻身坐直,伸出了一只前爪,贴放在她的手指上。
“不会死的。”
…………………………
天亮了。
王妧睁开眼,脑中一片清明。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仔细看,就能发现她两只眼睛的区别。
她先伸手捂住了右眼,过了一会,又换作捂住左眼。
就这么轮换了几次,像是发现了什么乐趣一样。
动静传到外间,很快有丫环打了水进来。
王妧梳洗了一番,让人去找莫行川来书房见她。
谁知道,高侍卫却先带来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
丁美病了,病得十分严重。
靖南王府昨天夜里闹腾起来,应诊的几位大夫都束手无策。
“怎么是在王府?”王妧问。
要是事情发生在别院,根本掀不起这么大的波澜才是。王府和王府别院到底是有区别的,这一点,高侍卫自然也清楚。
只是这背后的理由,不是他一个小侍卫能够说三道四的。
“公子只传了这些话,其他的,还请姑娘去一趟王府。”
这是他来到这边后,公子吩咐的第一件事。高侍卫提心吊胆的,要是王姑娘不过去王府,他怎么把人哄过去呢?
王妧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但在高侍卫看来,王妧的心情还是不错的,至少比昨天见了那个住在西厢的古怪大夫后的心情要好得多。
不知道王姑娘会不会把那位大夫请过去给丁姑娘看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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