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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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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步那时就站在护栏前,被弦贬低到“只会盯着女生裙子”的地步,自觉人生无望,转身向着江面,说:“我跳下去好了。”“你看,全市为你庆祝,场面够大了。兄弟,死得值了。”尚泽拍或着夏步的肩,故作沉重。夏步想掐死他。弦却把夏步拖离护栏,夏步正欲作感激涕零状,却听弦道:“市政府正加大力度治理污染,你不知道吗?”弦的声音亦是一向波澜不惊,冷冷的,却不由得被说的人波澜不兴,尚泽又笑得放肆,夏步就当真有跳下去的念头了。
天上的烟花正开得绚烂。每时每刻的繁华,每时每刻的凋零。绽放的烟花造就了这天幕的绚烂,绽放的烟花又在这华丽的天幕中黯淡,谢去。
转眼间,夏天就过去了,现在已是冬天。
天国什么样子呢?青战仰头望向烟花背后沉默的幽暗的夜空。
弦将青战往怀中揽了揽。
公交车上没什么人,司机只开了前门和后门的灯。
青战困了,偎在弦怀里睡。睡在弦的身边从来都没有防备,均匀的呼吸贴在弦的胸口,温暖的湿润的气息透过制服和衬衣,传达到胸前的肌肤。
弦伸出纤细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落上青战的眉心。
虽然小时候练过琴,但也许是托了聪明的福,早在初二就就过了十级,只也只是认真,努力,并不至于刻苦。弦的手指上也没有坚硬或粗糙的茧子。
眼中含着深深的,不可见的忧伤。好看的食指温柔地抚过怀中人儿闭着的眼睛,从眼角滑到脸庞,在柔软却略微泛白的唇上徘徊,勾勒过瘦削的下巴,手指向下滑去。
青战身上的衬衣是弦的母亲送的,还记得当初她就是看中了这件衣服的可爱才买下来送给青战的。可这样的衣服穿在司空青战身上居然都没有可爱的感觉,倒只像是高傲的公主。不过,有着繁复花边的衬衣领倒确实是抹去了些戾气。
弦温柔地笑着,手指轻轻拉开衣领上的丝带,在手中玩着。丝带在灵活的手指间扭动,睡梦中的青战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是一副在她醒时永不可见的依赖的模样。
司空弦忧伤地看着她,搂得更紧了些,低下头去,伏在她的脖颈间,微眯起眼。
“就算是你丢了整个世界我也会守护在你身边。——就以这样的姿态在我身边,哪怕,只是在无意识的睡梦之中。”
司空栎顶喜欢和弦下棋。青战家有一盒貌似挺贵的国际象棋,简直就是为司空弦准备的。
“还好有弦在,你看,青战都不屑和我们一起玩。”郁芷开玩笑地说,刚洗完盘子从厨房里出来的青战扬扬眉,一个“有吗”的表情。
“也是呢。”靠了沙发坐下,青战拿拳头撑着下巴,认真地说。“好像真的是个刻板无趣的人呢。”这么想着,拿过几上那本唐宋词鉴赏。
郁芷在看司空栎和弦下棋,完全不遵“观棋不语”的原则。听起来好像很精彩,然而青战却不为所动——她连那些棋子是什么都不知道。
晚上弦睡他以前来时睡得那间客房。
青战推门进来,坐到床上。“放假都不带书回来吗?”——确实,别说是书,司空弦就连支笔都没带回来。“啊。放假嘛。”司空弦倒也回答得理所当然。
青战颇为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双手撑着床沿,垮垮地坐着,道:“聪明的人就可以这样轻松地说话。我高三的时候可是断然不敢说这种话的。”——可是仍然考得不理想。
高考第一场的时候还好。第二场的时候突然就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心里慌慌的,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发生什么,有些坐立不安。直到考试结束。
果然就发生了什么。尚泽死了,青战整个人就沉沦下去。成绩出来,毕竟有实力在那里,考得不差,然而对于高考前的青战,那样的成绩却是难以理解的。然而对于高考后那段时间里失语的青战,一切都无所谓了。连说话都放弃了,还在乎那些事吗?
因为那么喜欢的,那个亲近的人——死了。
想到尚泽,青战的眼睛便又暗淡下去。颓然地向后倒去,倒在床上。
弦转过头来,看到青战那灰暗的表情,便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俯下去,一手撑在床上。低面俯视着仰面朝天的青战,另一只手抚上她微眯的眼睛。
当他俯下身时,清爽干净的头发垂下来。——还好,还有弦在。青战便从苦涩中生出一丝笑来,伸手去玩弦的头发——那么柔顺,真是让人嫉妒得想给他弄乱。
弦却一口咬住她的手指。
青战先是睁大了眼睛,继而眯起眼睛一笑,道:“诶呃,没有洗手呢。”弦挑起一缕她尚未干的头发,眼睛微眯,嘴角扬起,满满的邪气,道:“都洗过澡了居然还没有洗手哦。”
青战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便抽离了自己被他含在口中轻轻吮吸过的手指,瞅了他一眼,道:“白刃小时候也喜欢这么吸我的手指呢。”
弦变了脸色,“你把我比作那个畜生。”
“诶呃,它可蛮喜欢你呢,似乎甚过喜欢我哩。”青战翻着白眼假装认真而烦恼地说了这番话,又偷偷观察弦的脸色。而司空弦却微笑着,慢慢俯下来
青战便听得一阵“咚咚”的心跳声,余光中自己的睡衣也随心跳一抖一抖的。
弦迷离的眼睛突然清晰起来,支撑在青战身体另一侧的手臂拿开,翻身躺在床上,与青战并排着。
“高考不远了。”弦的声音里竟听不出丝毫异样。
“呃。”青战只是应一声。
“去你们学校怎样?”
“你疯了!”青战一下子从床上弹起,弦只微笑着提醒她:“冷静。”青战便冷静下来,道:“以你,什么样的学校去不了?”
“可你也留在了川上啊。”
“我是成绩不够好,去不了理想的学校。”青战别扭地扭过头去。——其实,尚泽也永远留在川上了,不是吗?
“听你的口气好像你们学校很差劲似的,在学校里这么讲会被别人骂的罢。”不及青战说什么,弦便接着说下去,“而且离开川上,我会想念家,想念你的。”
“诶呃。想家?”尽管听到弦说会想念自己时心里是感动而且欢喜的,可青战还是摆出了一副嘲笑的表情,“男生吗?居然会因为想家而选择市内的大学。”
“当然是男生了,”弦支起身子,坏笑着,“要证明给你看吗?”
“啊?”青战先是一愣,但她毕竟不是白痴,瞬间便明白过来,红着脸低吼:“司空弦,你这卑鄙龌龊的小人!”一拳挥上去。弦灵巧地避开。
“抱歉。我不该开这种玩笑。”司空弦很认真地道歉,但是青战却因为又被他轻易避开了而有些恼,不打到弦是不肯罢休了。
司空弦索性坐在床上由她打,青战倒觉得无趣了。起身出去,走到门口又心有不甘地折回来,伏在弦肩头,扯开睡衣狠狠地咬了下去。
弦咬着牙,不吭声。待青战出去了才长舒一口气。看自己肩头,血红的牙印。这时青战又回来,弦便紧张起来,这回却是拿来了医用酒精和纱布。打一拳再给个甜枣吗?弦哭笑不得,却道:“不管用的,要注射狂犬疫苗才行。”青战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弦便乖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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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七节]
夏步送半夏会宿舍,想要说什么,可是半夏却只是沉默,倘只有他一个人在讲,就显得聒噪了,只是沉默地走路似乎又不太合适。半夏也是想要说什么的,却找不到话题。
“送女生回家,真是老套的招数呢!”半夏其实想要这么说的,可是,当真这么说的话,万一夏步只是单纯地对她比较好而已,并没有喜欢的意思的话,那便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未免会尴尬。——确实,夏步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的话呢。这样暧昧不明的态度让人烦恼。然而,她觉得,夏步的确是喜欢她的,因为她看得出,夏步看她时并不是“看小学识字课本半的眼神”——这时她在某处听别人说的句子,觉得写得很好,就这样记下了。
可是夏步没有说过喜欢她,这却是事实。
夏步半夏想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心里好痛。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入心中。
当青战拿起纱布和酒精往外走时,司空弦终于叫住她:“青战。”
青战转过身,看向司空弦。虽然还是平素里那平静的面孔,但那有些紧张的,还有些期待的眼神却是从没见过的。看到那样的眼神,青战竟也隐隐地有些紧张。
司空弦却不说话,只是在等。青战于是放下手里的东西坐下来。
“你,是喜欢尚泽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司空弦居然会问出这问题!还是以这样认真的态度。青战震惊之外觉得好笑还有些生气。弦怎么能和尚泽——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他的弟弟在这种事情上计较?
守护了青战这么久,太熟悉了她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就算别人都看不出青战有什么情绪,弦都能够准确地了解到她的想法。弦本来就是一个敏锐的人,对于青战,更是格外上心,所以尽管青战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弦还是知道了她的想法。微微低下头去,轻笑着,却更像是自嘲。
是呃,尚泽毕竟,已经死了。
有些事,就让它永远沉默罢。也许无知反而是幸福的。
弦低下头去笑,是为了不让人看到他的眼罢。青战也有这样的习惯,又怎能不知道那样轻松无意的笑只不过是伪装而已?青战坐到床边,靠着床头躺下,双手交叉叠在脑后,关了灯。弦便也在旁边躺下,把被子给青战盖上。
“好多年了,距上一次这样谈话。”弦轻声道。小时候尚泽和弦就常常在青战家一住好几天甚至一整个假期,那时三个人常常熄了灯在床上聊天,聊到最后睡了,郁芷和司空栎就来把他们抱回各自的房间。后来再大些,三个人还是常常在一个房间里关了灯聊到夜深困到不行才各自回房,但青战常常因为白天太累而在谈话途中就睡了,而且假期中她在自己家里一睡着了就很难叫醒,每次都是弦将她抱回她的房间,尚泽也和他一起过去。
青战亦只是轻声应,良久,缓缓道:“弦,对于尚泽,你是什么感情呢?”
黑暗中司空弦一惊。“很复杂。”——多半是愧疚。“其实他的心里也不好过,我们都知道,只是,他总是那样无谓的样子,很难让人去同情他——他就是不想被人同情才那样的罢。”
“可是,越是想到他那快乐的样子,越是忍不住心痛。”青战的声音微微颤抖,弦想要抱她在怀里,可是既然她关了灯,就假装不知道罢。
“其实只是想要告诉他,我们是和他在一起的,可是他却用那么纯粹的笑容残忍地把我们的话堵回去了呢。然而弦,应该表达过这样的意思了罢。我想你应该知道得更早一些罢——关于尚泽的痛苦。”
“嗯。”
“那么,是什么时候呢?”
还在读高一的时候罢。那次在篮球场上打球,有个男生很白痴地把球丢到了围墙外面,是弦翻过围墙把球取回去的,但放学的时候发现校园卡不见了,想必是掉在了围墙外,于是又翻了一遍。那时天色已经暗淡了,翻过去时看到一明一灭的火光,就猜到是犯烟瘾的学生,只是找到那人身边时,抬头,惊讶地发现,那居然是尚泽。司空弦愤怒地一把夺过尚泽手里的烟狠狠地丢在地上,尚泽似乎一直都没有去看那人是谁,直到他夺走了自己手中的烟,才愤然地举起拳头挥过去。
弦是愣了一下的。尚泽丝毫不会功夫,居然那样迅速地挥起了拳头,仿佛是潜意识的行为。
——为了一支烟吗?
在弦将尚泽的拳抓在手里钳制住他的时候,尚泽才看清对面的人就是自己的哥哥。暮色掩盖不来他脸上的羞愧,尚泽扭过头去。说:“你打我罢。”
原本就要问出口的“多长时间了”被尚泽这一句话给憋了回去,弦愤怒地举起拳,尚泽只是闭紧眼。
弦没有打下去。那双拳头曾经为了眼前的人而向混混们挥去,难道还会反过来打自己保护的人吗?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尚泽转过头去,看见弦站在那里,满眼的无奈和疼惜。
“不要告诉别人哥。”尚泽一向只叫他弦,就像他们只叫青战名字一样。
“不会的。”就算他不说弦也不会说的。弦让尚泽和他一起回去,尚泽却拉住了弦的衣袖——渡晟中学实验班的制服,把实验班学生和其他人,也是把弦和尚泽划分到不同级别中去的、尚泽一直很讨厌的制服。
“像个男人。”弦的话尚未落音,尚泽就抓着弦的胳膊哭了。
伤心得像个在森林里迷了路的小小的孩子。
“尚泽都没在我面前哭过。”青战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关了灯就很难准确地把握她的情绪了。
“男生怎么会在女生面前哭呢。”弦只是说如此。——尚泽也喜欢青战啊。只是既然已经决定了让那些事永远沉默,怎么能让她知道呢?
“可是半夏说,男生在女生面前哭的话,那个女生就会觉得很有安全感呢
青战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真是一动感情就会累呢,高兴也好,悲伤也好,愤怒也好,思念也好,不论是任何情绪都不能太强烈了,否则就会累。这么多年了,一直如此。
弦轻轻唤了一声青战,没有反应。是睡了。弦便宠溺地微笑着,抱起她来。
放她在她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青战却转身拉住弦的胳膊,抱在怀里睡得香甜。——从小就不枕枕头,却把枕头抱在怀里,跟弦一起睡时就抱着弦的胳膊,真是小孩啊。弦将被她抛弃在背后的枕头拿过来塞进她怀里替下自己的胳膊,又替她把被子重新掖好。起身,却看到了枕头拿开后露出来的匕首。
匕首。
无论怎样都没有安全感吗?
弦在青战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关灯,轻轻把门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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