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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空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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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到前院里,扩了下胸。抬起头,立时被震撼住了。
巍峨的大山亘于眼前,放眼望去翠绿一片。
这是秦岭山脉,西起于甘肃省境内,东到河南省西部,主体坐落于陕西省中南部,是关中地区与陕南地区的分界线。东西延绵三千多里。
秦岭之中多名山。险峻奇特的华山,历史底蕴丰厚的骊山,景色秀丽的麦积山等等都是其中的一部分。
其中最高的太白山高三千七百多米,是中国大陆东半壁的第一高峰,号称群峰之冠。
而眼前的这座山少说也有一千多米高,对于一直藏在城市小楼房里的张太平的冲击可想而知了。
虽然记忆力有秦岭山高的概念,但却没有这种直接面对的震撼。
这里叫小丰裕口村,就居落于大山环绕中。站在山脚下,像一只小蚂蚁,有种蚍蜉撼树的感觉。
不知城里那些看到小土丘都要拍半天照的驴友们,见到如此震人心魄的大山会不会惊得嘴都能塞下颗鸡蛋。
张太平回过魂,呼着早晨山间清新中略带些泥土气息的空气,心中一片开阔。这种自然地味道,比城里那些所谓的最适合人居住的小区,所谓的氧吧,不知道舒适了几百倍。
望着稀疏坐落的房顶袅袅升起的炊烟,张太平明白自己是一辈子都不想回到高楼林立、空气污浊的城市了。
初秋的天气不是一下就可以凉下来的,按劳动人民长久总结的经验来看,夏末还有二十四只火老鼠。
火老鼠的说法是农村的俗语,意思就是初秋炎热还会持续二十多天。
所以五点就能听到鸡叫,六点左右天就亮了。现在七点多,坡上梯田里零星的散落着些早起劳作的人们。初升得太阳将万物染成金色,在他们身上投下圈淡淡的光晕。
张太平自嘲地笑了笑:“刚才叫明的一定是只懒鸡,太阳都出来了才睡醒。”
在门口稍稍活动了会儿身体,这才开始打量这座坐西面东的院落。
前院平平整整,边上放着一块石磙,想必就是用这个碾平的。
农村,尤其像这种处于大山深处的小村庄,水泥地很少见。门前碾平,平时可以用来晒晒闲暇时采摘的野菜、蘑菇等山上的副产品。农忙时又可以晒小麦、玉米、大豆谷子等主产作物。
前屋分为三间。最南间是卧室,就是张太平休息了半天一夜的那间。最北是厨房,中间是大客厅。
张太平打开前屋的大门,阳光洒在空荡的客厅。随着空气的流动,金色光影像烟霞弥漫荡漾开来。
南北两墙靠近大门口处各开着卧室与厨房的门。靠里的南墙上依着张红椿木割制的八仙桌。除此之外,再也别无他物。
客厅的最里头又是一道门,通往中院。
拔下长条形的木门杠,在木门缓缓推开的吱吱声中,迈进了中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株一只手合抱不圆的桂树。身体的记忆中,这棵树是爷爷建院时亲手栽种的,距今少说也有五十多年了。
据张太平前世对花芬树木市场的了解,这么一株上了年纪的桂树起码也值个十几二十万。
桂树下支着一张石桌,桌上刻有象棋谱,圆圈围着四樽石凳。桂树繁荫如盖,棋桌旁是夏天乘凉聊天的极品处所。
南北两边是缩向外面的客房。放在古代就叫作厢房。房前檐和前后两屋的南北边墙齐平。四座房子,刚好围成一百五十多平米的中院。地上用青砖铺着交错的花纹。
掰开南厢房门檐上得铁扣,刚推开门,一股霉土味迎面扑来。显然无人居住多年。
房中只有一座土炕和一架大柜子。退出来,从窗户往进望了望,北房的摆设也如是。
踏着桂树缝隙间透下来的光点,来到后屋门前。
张太平感觉这扇门不应该藏在内屋里,而应该摆在前院。因为这扇门显得更体面更大气。
也许这是不同年代不同思想的表现方式。现在的人往往将好的部分晾堂在最显眼的地方,不管内里是美玉还是糟粕。而经历过野蛮年代的上上辈人却喜欢给悠远精致的内涵披上暗淡平凡的外衣。
经历不同,思想就不同。他们竭力的是保护,和平年代的我们,彰显的是个性、张扬。
后屋也分为三间。
南间放着两个大方柜,储存粮食。其余的空间排放着各式各样的农具。
北间即像书房又像药房,背墙上靠着三米多高的药柜。药柜正前方还有一张书桌。桌上一角放着竹笔筒、笔架和积了一层尘土的砚台。
桌子上挺干净。拉开面向药柜的抽屉,里面躺着一叠小本子和一根铅笔。
拿起本子翻了翻,共三个。一个拼音本,一个算术本,再加一个小字本。记得是上次丫丫小姨回来时送给她的。
拼音本上规范的写着拼音字母,算术本上写着1、2、3、4。。。。。。小字本上写着大写的一、二、三、四。。。。。。看到这里,不觉一笑,一定是丫丫将这里当作了写字台。
桌下还有一个木箱,放着爷爷的医书和多年的行医心得。张太平随便地翻看了会儿,有年代久远的,也有不远几年前才写的。
西墙窗下是屋里唯一的一架木床,床头紧挨着立式衣柜。
中间靠西墙也有一张看不出什么木质割制的八仙桌。两边对称着弓背木椅。
桌上的墙上挂着幅峭壁奇松图,左右两边配副对联。上联:福如东海长流水。下联:寿比南山不老松。很是俗气大众的句子,却很受广大农村人民的欢迎。
逢年过节时,就会将图换成族谱。桌子用来摆放牌位、贡品以及蜡烛、香台。
挨着背墙有一扇小门通向后院。
进了后院,张太平还以为进了菜园子。
后院用石条堆积起来的石墙圈起来。中间有条七八十公分宽的小路,两边被分成一块块的菜畦,整齐地栽种着各种蔬菜。
路南是时下正吃着的夏季的喜热性蔬菜。
西红柿还没有下架,上面挂满了清白不一的果子,顶上还继续开着黄色的小花。
找了颗红彤彤的,也不洗了,只是用手擦了擦。农村讲究“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也就入乡随俗了。况且自己菜园子里上的都是农家肥,也不曾打过农药,有什么好担心的。
轻咬一口,酸酸甜甜的汁水溢的满嘴都是,清晨还带着些凉丝,还真是挑战人的胃口。
三两口解决一个,又找一个大的,边咬边参观起来。
还真是不少。拳头大的黑紫色的茄子,北方的茄子多是圆短形,而南方的多是长条形。
扁豆角和豇豆缠绕在竹竿搭起的架子上,一根根、一条条垂得满架都是。
辣子分短胖形状和长线形状两种。线状辣子采摘以后会用线穿起来,往往就挂在门前的墙上。等风干后,炒熟再碾碎,作为调饭用的调料。短辣子直接平时就炒着吃了。
葱和韭菜排的整整齐齐的。这两种菜都是四季长的。冬天拥后,一直可以吃到来年冬季。韭菜刚长出来时,有些像冬小麦,所以好多城里的孩子到乡下会闹笑话,误把小麦当韭菜。
路北是耐寒型蔬菜。
明显栽种不久。萝卜白菜刚冒出两个芽,香菜、菠菜、生菜之类的也都还不能吃。
还有一小块地被翻新了表面用铁耙粉得很碎。这块地可能已经,或者将要栽种大蒜。
转了一周,还真被惊到了。虽然都是些家常菜,但林林总总竟有十几种。
厕所在院东南拐角放粮食杂物那间房背后的屋檐下,用木板围成的。紧挨着厕所还有一个用木板和茅草搭建的棚子,是羊圈。圈里竟还放着鸡笼。
圈里没羊也没鸡,想必拉出去放养了。
第006章果园
推开门,与后院毗邻的竟然是处小山谷,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其中忙碌着,一条黄灰色的土狗在两人身旁蹦来蹦去。
这条小山谷是自家的,其中还有自己的功劳在里面,张太平一阵自嘲的想到。
村委会把村子周围的土坡和低点的山头都分给了每家每户。这些地土少石头多,或者是因为坡太陡,没法子种庄稼或正常耕种,便划分给每家每户,用来种些果树。
当初划分时,村子也就百来户人家,村头放个屁,村尾都能听得到,张太平的为人大家都清楚,地里的活都是哑巴妻子担着的,没有什么劳力。
可怜她,直接将屋后的山谷划分给她了。栽上果树后便于管理,便于劳作。而其他人是抓阄,抓到那里是那里。
果树苗是政fǔ免费发放的,栽到地里后,每棵树每年还能拿到国家两块钱的补助。
其实在大多数村民的观念中,果树是赚不了多少钱的。
自然的因素先不说了,初期投入高,生长周期长,还需要人长时间的忙碌护理。再说了,即便风调雨顺,无虫病灾害,结到好果子,也不知道买给谁呀。
还不如外出去打工,稳定。如果不赌博,不胡搞,除过吃住,一年下来还能落下个一万多。
大多数人全种的是核桃树或者板栗树。往坡上、山头一栽,只是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拿每年一两千元的补助。
而自家里妻子雅芝听取了上大学妹妹的建议,属于那部分少数人。指望着果树能赚钱,在上面投入了不少的精力和期望。
张太平顺着小路进了小山谷。
谷底是一片平地,面积还不小,有五六亩的样子。
中间土质较好的大约两三亩的面积栽种的是矮化葡萄树。看树的长势,有两年的树龄了。树枝茂盛的过了头,一枝枝细心地绑在扎在旁边的竹竿上。可也暴露出,管理的人缺乏技术,没有修剪多余的繁枝,使树的营养过于分散浪费。
两边靠近坡的地方各栽种着樱桃树,合起来也有两亩多。
两边低坡处,土质还丰厚的位置栽种着桃树,隐约记得还是水蜜桃。
更上面,沙土地,只能栽种着些核桃树。
妻子正拿着䦆头挖套种在桃树巷里的红薯,丫丫坐在旁边用小手捋着红薯上带起的泥。
土狗阿黄看到张太平过来了,立马夹起尾巴,绕个大圈,从张太平来的小路跑回屋去了。
以前张太平每次回家时阿黄都会摇着尾巴欢迎,可是输了钱的张太平满眼都是气,直接给阿黄一脚。久而久之,阿黄一见到他立即夹着尾巴就跑。颇有敌进我退之意。
张太平伸出手想要摸摸小丫丫的头,却看到小丫头缩着脖子,额头上吓出密密麻麻一层细汗。
张太平停在空中的手无法落下去,仿佛自己罪大恶极似的。心中一阵怜惜,一阵疼痛。
妻子回过身,看到张太平,眼中的惊讶怎么都掩饰不住。
按照以往的张太平,从来都不下地,只是像个老爷似的在家里指手画脚。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怎能不让妻子惊讶。
张太平张了张嘴,想要喊声雅芝,闭口时却是:“哑巴,把䦆头给我。”
因为张太平以前都是这样叫妻子的。
妻子一愣,然后连忙用手比划着。
这回张太平却是看明白了,意思是他前天晚上流了好多血,爷爷说身体很虚,要好好歇息。
这让前世看惯了人情冷暖的张太平即是温暖又是惭愧,这么一个大老爷们还要一个女人家家来养活。
一把夺过䦆头,闷头就挖。不管以前还是今生的张太平都没下过地,更别说挖红薯了。
一䦆头下去,只听咔嚓一声就挖在了一颗大红薯上。用力一刨,_成_人拳头大小的半截红薯被提了出来,还有半截镶在土里,分泌着乳白色的汁液。
看了看妻子挖的各个完好无损,张太平一阵尴尬,又埋头苦挖。
妻子只好拿镰刀割掉藤蔓,显露出根茎部。然后和丫丫坐在一起捋着泥。
小丫头明显心不在焉,不时拿眼睛瞟呼哧呼哧蛮干的张太平。
男人总比女人劳力大,不一会就挖出一大堆。在妻子拉了拉衣角后,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
妻子赶紧寄给她随身携带着的手帕。
接过绣着不知名小花的手帕。在九点中的阳光下,看着不经意间用手拂过鬓丝的妻子,虽然不是风华绝代,却也有着一份别人无法懂得的妩媚。
他心中泛起一丝悸动。
将红薯装完,满满一蛇皮袋子,够吃一段时间了。
妻子又取出根绳子,将割掉的藤蔓捆起来。拿回去既可以喂鸡,也可以喂羊,还可以晒干当柴烧。
在张太平疑惑的眼神中,妻子利索地爬到坡顶,把拴在坡顶老槐树上的羊牵了下来。
是一头母羊,竟然还怀着胎。
羊奶每天挤一次,大概有三四斤。
以前的张太平是不喝羊奶的。一是嫌有股淡淡的膻味,二是喝了火气太旺老流鼻血。
羊奶不同于牛奶。牛奶属凉性,性子温和,喝了后对身体的反应不是很明显,适合长期饮用。而羊奶属阳性,太过火烈,有壮阳的功效,一般人还真受不起。不适合年轻力壮的男人饮用。
但羊奶营养却远超过奶。牛对草比较挑剔,喜欢吃一种类型的草,尤其现在由饲料专门饲养的奶牛,产的奶质量更差。而羊对草没什么挑剔,吃百草,产的奶营养比较齐全均衡。
三四斤的奶除留半斤给丫丫喝,其余全部订出去。每斤两块,一天也能收入个七八块。
羊下坡后自动沿着小路往回走,妻子用䦆头挑着红薯蔓牵着丫丫跟在后面,张太平单手抡起六七十斤的蛇皮袋扛在肩上走在最后。
路过葡萄树时,张太平问道:“你怎么不剪枝呢?”
在妻子惊讶疑惑的表情中,张太平拍了拍额头解释道“果树都是要定期修剪的,枝条太过繁多就会分散营养。而且好多都是桠枝,是不结果实的。需要将这些剪去,让主枝长的更粗壮。尤其是这种矮化葡萄树,主干留两条就够了,上面每干上再分两支,分三次就可以了。”
“明白吗?”
妻子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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