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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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全事务所的人都知道了陈尘与卞随成为情侣的消息，一片恭喜声中，事务所倒象是添了许多喜气，很多人开始在冬天里春情萌动，陈尘也笑眯眯地配合做出一付甜蜜情侣的模样满足大家的窥伺欲。
这一日，临下班前，跑了一天的陈尘来到杜麓的办公室交仲裁报告。
〃听说，卞随成你的女友了？〃杜麓的声音清冷，翻了翻手上的报告，头也不抬地问道。
〃嗯。〃陈尘应了，过了一会儿，却看杜麓没有反应，好象是定在了办公桌后面的一个完美雕像，这样的沉默似有实质，让陈尘非常别扭，于是又讷讷加了一句：〃卞随是个好姑娘，她应该适合我。〃
杜麓慢慢抬起头来，看了看陈尘，突然笑了起来，道：〃你小子手脚倒快。你说的不错，卞随这小姑娘不错，你好好和她相处吧。〃
陈尘看着杜麓，毫无做伪的笑容，真诚的话语。这个样子，真象一个正常的学长，可陈尘还是有些疑惑，杜麓不正常惯了，突然正常起来，倒好象有什么问题一样，他怎么可能不嘲讽自己？还这样爽朗的祝福？
没等陈尘反应过来，杜麓又开口了，声音平平，道：〃这个CASE完成得不错，我又新接了两个商务律师的CASE，你拿去看看，努力努力，在年前赶赶进度吧。〃
陈尘看着丢过来的两沓资料夹，一时目瞪口呆，还有两周就过年了，年前人心浮动，求人办事最是难为，杜麓竟然还接新CASE，而且还是这种一看就是繁琐的CASE，让自己赶进度？自己又没有律师资格，赶来赶去，无非是跑腿呀，求人呀，杜麓是不想让自己过好年呀。。。。。。
可是这是工作的事，陈尘虽然有些郁闷，却也半句推辞的话也说不出来，苦命地接过手来，又问了些与CASE相关的问题，皱着眉准备走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杜麓心情很好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你说请我吃饭的，今天怎么样？〃
陈尘差点一个踉跄，刚才给了大量工作，就让人请吃饭，扮恶魔也不是这么扮法的吧？无奈转身，假笑眯眯地说：〃学长，你说地儿，咱们这就去。〃
陈尘与卞随解释了一下，在卞随满含柔情的目光中与杜麓相偕离去。
坐在杜麓的车里，杜麓见陈尘不言不语还皱着眉头，用不屑的语调说道：〃你不会是在怨我年前给你安排太多工作了吧？〃
陈尘没吭气，看着窗外。杜麓也沉默，陈尘终是没有杜麓能沉住气，过了一会儿，有些不情愿地开口道：〃年前安排这样的工作，还要赶进度，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专业的部分倒好说，与人交涉的事儿，这种时候哪能办成事？〃
杜麓闻言，斜觑了陈尘一眼，撇了嘴道：〃笨蛋！我安排你在年前忙些，也是想给你多送钱。你恋爱了，过年也不再是一家人的事儿，总要多花钱，你小子倒半分不领情，给我耍起脸子来了。〃说完，就给了陈尘脑后勺一个爆栗。
手劲真大。陈尘捂着痛得不行的脑后勺，心中因为这番话，又开始觉得杜麓不愧是学长，这么为自己操心。可，工作的事，没办法让步。转过头来，道：〃话是这么说，当然是对的。但工作上，这件事确实难办，你也知道的呀。〃
陈尘只听到杜麓先小小地嘟哝了一声：〃白痴！〃然后才开口说：〃你以为我们天天跟相关部门做熟，是做假的么？该他们办事的时候，他们当然得办，我们又没有徇私枉法，你怕什么？！再说了，你以为我们的工作只有专业的部分重要么？你又不是活在象牙塔里，当然应该知道国情人情，我让你在这个时候去跑，最能锻炼你，你不赶紧谢恩，还做什么委屈状？〃
陈尘早都学会了从杜麓的冷言冷语中找重点，听这番话，也不禁觉得自己的马达转起来了，恨不得马上开始工作，凭着自己一个多月的徒步旅行，一个人在陌生人中间生活的经历，陈尘早就不再怕什么陌生人了，陈尘笑了笑，道：〃谢谢学长。〃
杜麓腾出握方向盘的一只手，摸了摸陈尘的头顶，笑眯眯地说：〃乖，你这样的表现，我一会儿会捧场多吃点的。〃
怎么跟拍小狗一样？陈尘一把拍掉杜麓的大手，不太满意地警告：〃注意开车安全。〃
〃怎么？怕跟我死在一起？〃杜麓调侃地问道。
〃跟谁在一起都不想死。〃陈尘暗暗翻了个白眼，什么人呀，开车的时候尽说些这个。
〃和卞随一起也不愿意么？〃杜麓继续笑着说。
陈尘闻言，侧头看了看杜麓，只见他微微笑着，嘴角习惯性地保有淡淡地嘲讽的弧度。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得有些过于深入了呢。可陈尘也不好不答，撇了撇嘴说：〃当然不愿意，卞随是我的女朋友，我怎么会舍得她在我面前死掉。我会保护她的。〃
杜麓回头看了陈尘一眼，扑哧笑了出来，道：〃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是个痴情种子，真以为自己是杨过呀？在一起没几天就到这情份上了？呵呵，也好，你努力吧，赶紧结了婚就。。。。。。也人省了心思。〃

第　9　章

吃饭的地方，离杜麓住的地方不远。
店不大，看上去挺干净，还没到正经吃饭的点，人不太多。二人坐在了角落的位置，啤酒小菜，上菜很快，味道也不错，二人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主要在聊天。
开始尽说些工作上的事，二人对于工作都非常执着，经常各有各的观点，互不相让的时候也多，谈话间虽然时有争执，却也融洽。杜麓要开车，不敢多喝，陈尘是一口酒，一句话，过了大半个时辰，二个大男人都酒足饭饱，结了账出门。
来到门外，冷风一吹，酒劲有些上头，杜麓看着陈尘脸颊有些晕红，不禁兴起，说，〃走，到我家续摊，今天来个不醉不归，我们俩兄弟一次喝个够。〃
〃好，不醉不归。〃陈尘趁着酒劲，扶着杜麓的胳膊，上了车。
杜麓的家还是老样子，只是陈尘没有想到，杜麓家里竟然藏了那么多的好酒。陈尘打开酒柜的时候只能发出啧啧的赞叹声，这些酒，让自己这个不太会喝的人喝掉，还真是浪费呢。
最令陈尘惊讶的是，杜麓竟然会做菜，看着杜麓系上围裙，速度很快地弄了几个菜，摆上桌，陈尘嘴都合不起来。
二人坐在餐厅里对饮。
〃学长竟然还会做菜，太让我吃惊了。〃陈尘夹了一筷子豆腐皮拌菠菜，真是好吃。
〃让你吃惊实在太容易，没什么成就感。再说了，你又了解我多少？我会做的菜还多着呢，今天时间紧，只能弄这些，将就吃着。〃杜麓对于这样的夸奖不以为然，开始自斟自饮。
陈尘看了一眼眼前色香味俱全的番茄排骨汤，青豆虾仁，还有豆腐皮拌菠菜，（别怀疑，我一列菜名，就是表明我饿了。）心中不禁感叹，杜麓这人，到底有没有哪一方面可以让人不那么自卑的？
〃明年你有什么打算么？〃杜麓喝着酒，闲闲地问。
〃工作呗，还有把证考下来。〃陈尘想了想，答道。
杜麓闻言，停了筷子，一挑眉，问道：〃怎么你的计划里没有卞随的影子？卞随现在可是你的女朋友。〃
〃啊？〃陈尘被问愣住，缓了缓神，才道：〃她天天跟我工作在一起，当然是我做什么，她做什么，有什么可计划的？〃
〃白痴呀！〃杜麓拿着筷子就给陈尘的头上来了一下，道：〃卞随是个人，当然有自己的意愿，你不问问她，也不为她想想，就做决定？你这样不把她放心上，到时候跑了，你就后悔莫及了。〃
〃嘁～〃陈尘不以为然，道：〃男人当然以事业为重。你不是也一天到晚工作，不陪女朋友，也没见她跑掉呀。〃
杜麓闻言，放下筷子，盯住陈尘问道：〃你从哪儿知道我有女朋友的？〃
〃呃。。。。。。呃。。。。。。〃陈尘不知怎的，不想说出自己在咖啡馆外面看见他的事。挠头半天，才道：〃我猜的。学长你这么优秀，如果不是有了女友，应该会有很多桃花的。〃
〃哦？你这么会猜，你猜猜我女友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陈尘努力想了想当日里看到的咖啡馆的女子的样子，却非常模糊。只能傻笑两声，说：〃不知道。。。。。。学长的眼光，我这样小人物哪儿能猜得出来。〃
〃不知道你瞎猜个P呀！〃杜麓突然有些火大，皱着眉盯着陈尘，这话说得声音有些厉。
陈尘不明白为什么杜麓突然这样生气，莫名其妙突然被这样厉声喝过来，不禁也有些气闷，冷下脸来，道：〃学长，你不喜欢人刺探你的私生活，你直说就是，我也没那个闲工夫天天八卦这个。这么疾声厉色地做什么？〃
杜麓闻言愣了一下，平了表情，坐直身子，道：〃我说的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停了一会儿，似乎有些心灰意冷地摆摆手，声音低低地，没有力气了一样地说：〃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
杜麓这般示弱，是陈尘没有见过的，一时也觉得自己好象哪里做得有些过份，虽然回想了半天，也没觉得自己哪儿错了，但心中硬是被杜麓这样心灰意冷的表情给烫着了，生出些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愧疚。
陈尘看杜麓停了筷子，只喝酒，一声不吭的沉默。心中有些不安，给杜麓夹了两筷子菜，道：〃学长，吃点东西，光喝酒对身体不好。〃
杜麓看了眼夹过来的菜，又抬眼看了看陈尘，突然笑了笑，声音悠悠地问道：〃陈尘，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学校把我撞到湖里之后，照顾我的时候，也是经常这样给我夹菜，这样跟我说话。〃
陈尘一听，也想起了从前，不禁也笑了笑，道：〃记得，学长那个时候就和现在一样，脾气不好，生气就不吃东西，所以病才拖了那么久都没有好。〃
杜麓眼角含笑地瞟了陈尘一眼，道：〃还说呢，也不知道哪个笨蛋，把我撞下去之后，明明自己不会游泳还跳下来救我，差点把自己淹死，结果还是我这个受害者忍着被撞的背部生疼，费了吃奶的劲救人上来，不然，以我的体质能病得那么重？〃
陈尘闻言，脸一红，话都说不利索了，道：〃我当时一急，没想到自己不会游泳。。。。。。〃只听他声音越来越低，道：〃所以我才尽心尽力侍候了你大半个月呀。〃
杜麓听着，眼光迷朦起来，象是陷入了回忆，喃喃自语道：〃是啊，湖边那么多人，你怎么会就撞到了我呢？〃
陈尘也从杜麓低低的声音中想起了当时觉得枯燥，现在想来甜蜜的大学生活，室友，女友，那些个快乐伤心的事，全都想了起来。一时间，二人都低头不语。
〃你那个时候，又愣又傻，被人训了就只会发呆，都不会回嘴的。哪儿象现在呀。〃杜麓笑笑的声音响起。
〃啊？不可能！除了你，从没别人这么说过。〃陈尘有些不服气，心想，〃也就在你面前吧，当时是觉得欠你的，才会忍气吞声，慢慢也就习惯了。在别人面前才不会那样，如果真那么傻，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追到女朋友了。〃
〃跟傻人说这些有什么用？人哪，别的都能改，只有傻，是改不掉的。〃杜麓越发笑得明显，眼睛晶晶亮。
得，又来了。只要能损到自己，杜麓从来都是这样不遗余力。陈尘只能不理他，埋头狂吃菜。

第　10　章
那一夜的后来，二人温馨地说着往事，陈尘越喝越醉，开始还撑着自己不要失态，谁知越说越开心，越说越动感情，到最后，渐渐控制不住自己，后面与杜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全不知道。
次日，陈尘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身清爽地睡在一张大床上，愣了半天，环顾四周，看到了大片大片的普鲁士兰，才反应过来，这是杜麓家。坐在床上回想昨日情况，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怎么到的这张床上，谁帮自己脱的衣服。想不起来就算了，两个大男人怕什么？陈尘为了清醒地拍了拍脸，穿上放在床边洗好折好的衣服，走出房门。
走到餐厅，见到了坐在餐桌前边看报纸边喝粥的杜麓。陈尘见杜麓虽然穿戴整齐，却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不禁诧异，不会是昨天自己喝醉了，耍酒疯，让杜麓没睡好吧？
〃学长，呃。。。。。。我昨天喝醉了。〃陈尘想问问自己昨天有没有失礼地方，又觉得有些尴尬。
〃嗯，我知道。〃杜麓语气平静，眼睛看着报纸，用下巴示意陈尘一切自便。
看到这个样子的杜麓，陈尘放了一半心，杜麓那个睚呲必报的性格，如果自己昨天很失礼的话，就不可能得到这样安详的对待了。陈尘放下了心思，才觉得肚子有些饿。快手快脚地给自己盛了粥，开始吃了起来。
粥熬得糯糯的，喝到宿醉的胃里，陈尘觉得有说不出的熨贴，满足地叹了口气，夹了口小菜，边吃边客套地问道：〃学长，我昨天喝醉，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杜麓头也不抬，平静地答道：〃怎么没有？你喝醉以后完全是个无赖，不让我睡觉，一直缠着我不停地说心事，又哭又笑地象个小狗，最后还吐得一塌糊涂，最离谱地是，你还强吻我。害得我一夜没睡好觉。〃
〃啊？！！〃陈尘闻言惊地筷子都掉在了桌上，瞪着面无表情的杜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强吻杜麓？陈尘听到前面的话语只是尴尬，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怎么可能？！
眼前的杜麓虽然顶着黑眼圈，但眉眼倦倦，骨子里透出一股慵懒劲，别具风情，陈尘在脑中描画着昨晚自己强吻杜麓的画面，当时杜麓是闭着眼睛顺从还是睁着眼睛挣扎？他的脸红么？手放在哪里的？唇柔软么？。。。。。。陈尘想着想着，脸红心跳，突然理智闪了回来，打了个机灵，自己在干什么？！心中大叫，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同一时间又觉得，刚才喝的粥，实在太稠了，喉咙好干。
杜麓放下报纸，抬起眼，见陈尘脸红红地直瞪着自己，嘴还张着，一付傻相。杜麓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开心地说道：〃好了，好了，逗你的，别尴尬了，把脸红收起来吧。你昨天只是吐了，害得我连夜洗衣服，别的都很乖。我骗你一下，看看你的傻样，算是补偿，你也不算亏吧。〃
陈尘闻言，完全愣住，心中象打破了调味罐，又酸，又苦，又辣，又呛，有庆幸，有委屈，什么滋味都有，感觉眼泪都要逼出来了，所有的情绪最后全化成一股怒火，陈尘竖起眉毛，瞪圆了眼睛，拍桌子站起来，语无伦次地大叫了一声：〃你，你，你不可理喻！！〃
说完，陈尘转身风一样地跑出了杜麓的家。
杜麓被此情景搞得一头雾水，呆怔在当地，半天没缓过劲来，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随和的陈尘为什么会为了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