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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我要在上面!-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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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这几个月坚持练功扎马的成效,安语然很快适应了小跑的马背。她松松地拉着缰绳,按照游逸的指点,放松全身,凭着腰力保持在马背上的平衡。
游逸放开手,让她自己握缰驭马,他在旁边陪着。
安语然脑后的发辫随着马背的起伏而左右甩动,额前的碎发都向后飞起,露出光洁圆润的额头。她看着远处的原野,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双眸神采飞扬。
看着她的侧脸,游逸却露出一丝苦笑,想起她曾说过,她来自于一个“不同的世界”。
她也确实与众不同,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她比他见过的大部分男人还要聪明,天生有种傲骨,却不骄纵,说话行事都特立独行,大胆妄为。她不屑于被温柔圈养的生活,她的双眸看着天空,要的是自由飞翔!
遇见这样的女子,是他之幸还是不幸?
又练了一会儿,差不多要回车队了,游逸便开始教她如何通过缰绳来控制方向:“拉左边缰绳,马就会向左跑,拉右边就向右跑。”
安语然轻轻拉动左边缰绳,马压根儿没理她,继续向前奔跑。她稍微加大了力量,马儿听话地向左跑去。初尝成功滋味的安语然,兴奋地一拉右边缰绳。这次大概用力过猛了,马突然向右急转。安语然措手不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已经被甩下马背。
缰绳从她手心里狠狠地扯脱,她身在半空,无所依凭,眼看就要摔得狼狈不堪!
然而预期中的疼痛并未出现,她落入一双有力的臂弯中。
游逸一直在边上护着,当然不会让安语然摔到地上。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见她发辫散乱,脸色也微微发白,双眸中却流露出不服气的神情,粉唇还微微嘟着。
他不由得心中一荡,有种想要低头亲下去的冲动,但心知她的性子吃软不吃硬,终究强抑旖念,把她轻轻放下。
安语然全然不知游逸心中转过的念头,她站直了身子,感觉自己的心脏仍怦怦地剧烈跳着,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对游逸说:“我再试试。”刚才她拉疆用力太猛,也没有与马配合好,若是向右转弯,自己也应该向右侧倾斜身子,并且双腿夹紧马腹才对。
游逸却道:“先别练了,晚上宿营后再试吧。我们还要赶路,而且你第一次骑马,也不要太久了。”
安语然只得作罢。她向车队方向走了几步,才发现刚才虽然只骑了小半个时辰,却比坐了半天的马车还要累。双手手心也在摔下马时,被粗糙的缰绳擦破了皮,此时火辣辣地疼起来。
游逸见她走路样子,知道她累了,让她骑坐在马上,他牵着马走回了宿营地。
中午他们吃得是烤饼和肉干加上蔬菜干煮成的汤。
安语然咬了口烤饼,入口酥软,外层脆香,食物虽然简单,烹饪却极为用心。肉汤则被盛在一只银碗里,热乎乎地冒着诱人地香气,看起来也颇美味。她睨了眼游逸,就算是这种情况下,他也带着个好厨子?
她伸手去拿肉汤时,游逸见到了她手心的擦伤,一把捉住她的手仔细看了看,眉头微皱:“六福,去拿清水和外伤药来。”
安语然抽回自己的手:“我刚才已经清洗过了,一点小伤,不用上药了。”
“野外风沙大,伤口若不上药,容易恶化。”游逸自从在游家独当一面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好声好气地劝人。
“上了一手药我还怎么吃饼?”
游逸勾起一边嘴角:“我喂你吃。”
安语然把手中剩下的烤饼几口吃完:“不用,我吃完了。”
·
接下来几日,安语然只要有空便练习骑马。因为练起来大胆,她又坚韧努力,渐渐地已经能比较熟练地驾驭马儿。她还给这匹白蹄浅栗色的马儿起了个名字,叫做小栗子。
十一月十四日,车队顺利通过了韻国与岷国的边境,以韻国客商李胜福的商队身份继续向北。第二天他们就能进入山区。
自离开扇城之后,天气一直很晴朗。走在空阔湛蓝的天空下,晒着冬日温煦阳光,比坐在封闭的马车里要舒爽许多,所以安语然就骑马与车队同行。
今日她穿着件月白色立领斜襟窄袖夹袄,同色马裤,脚上一双驼色的鹿皮翻毛长筒马靴,披着雪貂皮裘,脸颊被冷冽寒风吹得有些微红,金褐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粉润的唇瓣微微弯着,带着一丝浅笑。
游逸则穿着鸦黑色对襟扎袖射箭服与马裤,黑色鹿皮长筒马靴,披银灰色织锦带帽鹤氅,骑着匹健硕高大的银鬃黑栗马,与安语然并肩骑行。
他俊逸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个多月前的憔悴阴影,只是仍旧有些消瘦,脸庞的轮廓比以前更为深刻分明。一对幽黑的凤眸也恢复了以往的神采,深邃依旧,修长的眉毛飞扬入鬓。
渐渐地,他们走在了车队前面,离最前一辆车有着数百尺的距离。
安语然仰头望天,感叹道:“这蓝色真好看,这么看着就好像会被它吸过去一样”她突然有种想把这天空画下来的冲动,可惜最近一直在赶路,根本无暇坐下来静心作画。
游逸瞧着她娇美的侧脸,微笑道:“北方的天空确实比之南方颜色更深,空气也更干燥寒冷。”
这时后方车队有两骑疾驰而来,很快追上了他们。安语然认出其中一个是邹铉。
到了近前,邹铉拉缰让马速降低,急急说道:“少爷,哨探发现后面有大批人马,马数还不清楚,但至少在五十匹以上,现在离我们还有十五里左右,驰马速度大概是一个时辰一百多里,按目前的车队速度,两刻钟就能追上我们了。”
游逸微皱眉头,老狐狸还是发现了吗?他面向邹铉,冷声道:“马上弃车骑马,按一个时辰一百二十里的速度行进。”
邹铉道:“是!属下立刻安排!”掉转马头,疾驰回车队。
游逸再一指另一个骑者:“再派哨探继续在后观察对方的动向,如对方驰马速度有变,随时来报!”
那骑者领命,疾驰而回。
安语然一惊:“现在就要弃车?”
游逸道:“带上必要的水粮就行。我们先走,你要跟紧我!”说完便准备催马疾驰。
安语然急道:“等一下!我要回车上拿我的画。”
游逸略一犹豫,道:“我陪你去,速度快些。”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论求花花,各种求喵~
韻国——韻(yun)第四声,通“韵”。
昰国——昰(shi)第四声,同“是”音。
岷国——岷(min)第二声,同“民”音。
☆、第六十章 · 洞中争执
安语然与游逸调头催马回到车队。此时车夫与护卫都已经动作迅速地解下马身上的车辕,再给马佩上马鞍。水粮药材等物资事先已经打包备好;直接就可以拿走。
安语然收缰让小栗子停下;也不等它站稳就跳下马,又跑着跃上马车。她在储物的箱子里急切地翻找着;把里面的东西都丢在地下;终于在箱底找到一叠油纸包裹严密的画稿,还有一个用布包着的长方形的东西。
她找了块包袱布把画稿与这个长方形的东西卷起来;斜系在背后,又跃下车;重新上了马。
此时游逸已经拿好了两个装着水粮等物资的背囊;一个背着;一个系在安语然的马鞍后;在车外等着她。见安语然上马;他也飞身上马,问安语然:“东西拿好了?”
安语然点头:“好了。”
“那就立刻走吧!”
安语然一夹马腹,催着小栗子跑起来。游逸稍稍放慢马速,让她跑在他前面,自己跟在后面护着。其他护卫也都上了马,疾驰在他们前后。
游逸注意到安语然背着的那个长方形物件,这不单单是画稿他默默思忖还有什么东西如此重要,让她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还要回车去取?
纵马疾驰了一个多时辰,马儿都有些疲累,速度渐渐缓了下来。安语然其实已经腰酸背疼,双腿内侧也磨得生疼,只是一直咬牙忍耐着。
游逸知道她刚学会骑马,这么长时间疾驰,肯定受了不少罪。但现在是生死关头,根本无法停下休息,再心疼她也只能等脱离险境之后再说。而一匹马若是负重两人,根本就跑不了多久。
好在他们很快到了山下。后面的哨探回报说:“少爷,对方有八十多人,还带有备用马匹,所以速度不减,仍在我们后面十五里左右跟着。”
邹铉看了下周围环境,冷声道:“少爷,我们留二十人在上山道口两侧密林里设伏,等对方到达射程内就放毒箭,对着马射,然后分散进山,如果没有敌人跟踪,就到第一处宿营地汇合,如果不能及时赶到第一处宿营地,或者我们已经离开,那就到第二宿营地汇合,依此类推。”
他们仅有五十多人,人数少于对方不说,马也基本就是一人一匹,没有备用更换的马匹。马驮着人长时间疾驰后会疲惫,若无法休息,甚至会累死。为今之计,必须要先消耗对方的马,拖慢追击者的速度。邹铉的建议很明智。
游逸道:“好的,就这样办!”
邹铉立刻布置人手设伏,除了设伏的二十人以外,其余人继续驱马上山。
小跑了一个时辰山路后,马匹都疲累至极,再骑恐怕就废了。他们只能牵马而行。好在哨探报告,追杀他们的人,马匹损失惨重,几乎只剩半数,剩下的也跑不快,此时也只是缀在后面约三十里处跟着。追杀者之中,还有数人受伤留在了山下。
又行了小半个时辰山路,天色渐黑。他们路过了第一个宿营地,却仍不能停下。追杀者就如狼般远远跟着,渐渐逼近。设伏的人回来了十几个,多少都带着点伤。邹铉又布置了另外二十人趁黑埋伏在一处山道弯处,一方面继续消耗对方的人马,一方面让他们不敢过于追近。
从发现被追杀开始,已经过去三个多时辰。
游逸瞧了瞧身侧仍勉力疾走的安语然:“你上马吧。”
安语然摇头:“你们都不骑,只我一个人骑不太好。”
游逸冷冷道:“这里除了你以外都是习武多年的人,你勉强走下去,只会拖慢速度。”
安语然瞪了他一眼,却心知他说的没错。默默跨上小栗子的马背,她拍拍马颈:“小栗子,要辛苦你啦!”
游逸把小栗子和自己的黑栗马缰绳并在一起牵行:“隔段时间换匹马骑的话,马不会太累。”
·
最终第二次设伏的二十人只回来十个,但却成功地让追杀者不敢再乘夜追击。追杀者找了一处山坳宿营,没有生火,哨探远远看着不能确定对方剩余的人数,马匹则应该只剩下十数匹没带伤的了。
哨探回报追杀者情况时,安语然他们也到了计划中的第二宿营地——一个巨大的山洞。
邹铉走到游逸面前说:“少爷,后面追的马只剩五十来匹,人数还不能确定,他们此刻已经停下宿营了。我们的人也都累了,马更是需要休息。既然他们停下了,我们也停下休息吧?”
游逸也知道他们的人马都需要休息,不然明日根本就走不动了,便道:“休息可以,但要防止他们夜袭。”
邹铉道:“属下会小心安排!”
说完他便走出山洞,命令白天的哨探休息,再派出多一倍的哨探监视对方,如果有异动,马上会知道。接着他又命令护卫在山洞口向内十数尺的地方,推上一人高的石块泥土,建成一道临时的土墙,只在右侧靠洞壁处,留一道缺口作为出入用。这道土墙既可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也可挡风御寒。
为防备对方在远处以弓弩夜袭,他们不能生火,不能搭起帐篷,只能吃冷食喝冷水。虽然洞口有矮墙,避免了山间寒风直接吹袭,洞内却仍然寒意沁人骨髓!
把马匹牵入洞中,吃过干硬的烤饼和肉干后,除了哨探以外,所有的人都靠在一起,很快就沉沉睡着。
安语然独自躺在洞内较深处,地上铺着大张毛皮褥子,身上还盖了两件裘皮。即使如此,她还是觉得很冷,不由得蜷缩起身子,不小心擦碰到大腿内侧,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她伸手摸了摸,因为长时间疾驰,在马鞍上摩擦,大腿内侧磨出了好几个水泡,而且已经磨破了。这伤处颇为尴尬,她想起背囊内应该有伤药,便轻轻起身,打开背囊翻找,想自己摸黑把药上了。
山洞深处有极暗淡的月光映入,双眼适应了黑暗之后,就能渐渐看清洞内物事,但却看不清背囊内部。她只能把背囊内的物件一样样取出,放在旁边地上,拿出其中一包东西时,不小心捏着另一个布角,带出一个长方形的东西来。这正是她白天从车上带走的,与画稿一起包着的东西。
外面包裹着的布散开了,那长方形的东西落在地上,发出“笃”的一声脆响,原来是那个老旧的狭长木筒。木筒一落地便顺着地势向洞外方向一路滚了出去,滚到游逸睡的地方,撞上毛皮褥子,停了下来,从里面掉出一个首饰。
在极暗淡的月光里,那个首饰反射出些微光芒。可以看得出,这是个环形发饰,上面镶嵌着数片大大小小的玉雕叶子,叶边儿有些微卷,叶间点缀着小指头大小的圆形宝石。
安语然赶紧爬起来去追,游逸却已经把那个发饰捡了起来。他在月光中玩味地看着手中的发饰,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丝寒意:“你白天回车上去拿的就是这个?”
“还给我!”安语然伸手去夺,游逸却伸臂挡住她,不让她抢到。
她皱眉道:“这是我的东西,你拿着干嘛?”
游逸冷声道:“在今天这么紧急危险的时候,晚走一刻就可能会丧命,即使这样你也要回去拿这东西。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轻重缓急?!”
安语然道:“我是为了回去拿画稿。”
游逸将茱萸金环举在她眼前:“这是画稿?”
安语然趁机把金环夺了过来,吹去上面的尘土细砂,又捡起地上的方形木筒:“这于我也是重要的东西。”
游逸眯起凤眸,声音更加阴冷:“因为是容问离送你的吗?”
安语然没有回答,只暗暗捏紧了手中的木筒。提到这个名字,让她心中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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