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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我要在上面!-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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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漆黑的水面探出一个脑袋,微弱火光下,柯岭看到了那人小巧的脸庞弧线和脑后扎成一束的发辫,便欣喜地弯下腰,向她伸出手。
安语然划着水靠近柯岭,伸手握住他有些粗糙的手掌,便被他用力拉出水面。刚一站直,她便连打两个寒颤:“好冷!”
柯岭赶紧将手中的弩机换到左手,想脱□上皮衣给她披上,却瞧见安语然身后的水面突然绽开,一条黑影跃出水面,带起一道淋漓的水帘,向着安语然的后背猛地扑了过来!
在这瞬间,柯岭把安语然用力向身后一拉,自己往前一站,用身子护住她。
这么近的距离,他来不及把弩机换到右手,而用左手射击,他并无把握一击射中对方要害。万一偏了或是被格开,灰衣人就会伤到安语然。而为了把安语然护在身后,他迟了一步举起弩机,还未来得及瞄准,灰衣人已经跃至他身前数尺。
也许,最终结局都是一样的。
但是她没有抛下他独自离开,这就够了。
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灰衣人堪堪扑到柯岭身前时,柯岭头顶再一次飞下一物,将那灰衣人撞得倒飞出去,摔入深沟之后的浅水中。灰衣人挣扎着起身,柯岭如何还会给他机会,立刻把弩机换到右手,瞄准,扣动扳机,一箭射穿了他的左胸!
这是刚才意外落水的灰衣人。
他刚落水时,一时慌乱吞了几口水,水下漆黑又不辨方向,待他定下心神正要上浮时,被安语然刺中的灰衣人摔入水中,要巧不巧地一起撞在他身上,害得他后脑猛地敲在深沟内突起的岩壁上,好一阵头晕目眩,又连喝了好几口水。
等安语然刺伤他的同伴之后上浮时,他跟在她的后面,悄悄浮上,只把口鼻露出水面换气,这会儿气喘得匀了,便一蹬岩壁,跃出水面扑向安语然,却没想到会再次被不明物体撞飞,实在是倒霉到了家!
那不明物体也落入水中,却不沉下,得意洋洋地刨着四爪,优哉游哉地自己游了回来。
狗二出场,谁与争锋!
?
安语然与柯岭沿着这个山洞快步走了百尺,寻到一处洞壁有些内凹避风的地方,停下休息。安语然从头到脚都湿透了,虽然裹着柯岭的皮衣,此时也是冷得瑟瑟发抖,嘴唇发青,需要立即把湿衣服都换掉才行。
柯岭便取碎石在地上围成一圈,把之前灰衣人掉落的火把折断,生起一堆小火。
安语然脱下皮衣交给柯岭,让他烘干,再脱下鹿皮长靴,倒出里面积水,斜搁在洞壁,让里面残余的水流净。接着她右手去解外衣的衣扣,但是因为寒冷,她手颤抖得厉害,这衣扣又是布纽,湿了更是难解,她解了半天也没解开。
安语然心中急躁,担心之后还有灰衣人追踪而来,便抬头看向背对着她,正专心看着火烘衣服的柯岭:“帮我解一下扣子。”
柯岭略带迟疑地转过身,他从小跟着师父长大,除了偶尔下山出售猎物皮毛外,几乎未接触过年轻女性,更不用说与年轻女性肌肤接触了。
这二十多天里,他替安语然换过多次伤药与绷带,因她单手不便,也替她梳过发辫。但是现在要替她解衣,那绝对是再一次超越他的极限了!
他不敢正眼看她,用眼角余光看着她领子,慢慢地伸手摸到她衣领上的第一个布纽,指节背面刚一碰到安语然有些微凉的柔软脖颈,黝黑的脸上便泛起一阵红色。
安语然却只当是火光映红了他的脸,见他慢吞吞的还催促道:“快点解开啊!很可能还有其他灰衣人会追来。”
这山中洞穴,岔路甚多,灰衣人会分队探路,寻到这个溶洞来的只是其中一支而已。其他灰衣人若是遇上死路,便会退回继续往这个溶洞寻来,因此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会很多。
柯岭只觉得自己的手也抖得厉害,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她衣领处两个布纽解开。第三个布纽已在她胸前,他犹豫了片刻,才伸手去解,解时小心翼翼,尽量不碰到布纽以外的地方。为了不碰到那隆起的曲线,眼睛却不能不看着她随着呼吸而起伏的前胸。
好不容易解开胸口两个布纽后,柯岭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接下来是腰腹处的布纽,他略略松了口气,加快了解扣的速度。总算解完外衣布纽,柯岭帮着安语然把外衣脱下,小心不碰着她左臂。
里面夹袄是斜襟的式样,只有领口与腰侧有扣,只要脱去夹袄里面便是贴身的中衣了。白色的中衣湿透后几乎就是透明的,紧紧贴着她的肌肤,和没穿差不多。
所以,柯岭帮她脱下夹袄后,便冲击性地看到半透明的中衣下,浅黄色抹胸紧紧裹着的两团隆起,因为年轻,不是太丰硕,却饱满挺拔,更显精致秀美。
他顿时满脸通红,急忙闭紧了双眸,颤声道:“抱,抱歉!”说完便赶紧背转身,取过一边沥净水的长靴放在火旁烘干。
安语然脸也红了,她没想到中衣浸湿之后会这么透明,一不小心泄了春光!
好在中衣只是腰侧有系带,她便快速脱去剩下的湿衣,匆匆擦干身子,自己换上了干净的中衣与裤子,捋起左袖,露出夹板与绷带固定着的手臂,有点不自然地说:“柯岭,你还得帮我个忙——换绷带。”
这会儿柯岭别说是脸了,连脖颈处都开始发红发烫起来,背对着她只顾烘干长靴,根本没听见她说什么。
安语然虽然也有点窘,但她更担心之后的追杀者,不得不劝解道:“柯岭,我们时间不多了。刚才那事儿就当没看见吧。”
他喵的,她是被看的人,现在该被安慰的人是她啊!怎么还得要她去劝解看她的人呢?
柯岭也不是迂腐之人,知道此时并非一味害羞之时,回头用余光扫了她一眼,见她已经换上了干净衣裤,才涨红着脸替她更换了左臂的绷带。
少了柯岭帮忙,靠着自己单手,直折腾了一刻多钟,安语然才穿好所有衣物,将头发烘得半干之后,再穿上柯岭替她烘干的鹿皮长靴:“走吧!”
柯岭熄了火堆,用附近碎石掩埋了残余的木炭与灼黑的石块,再用磨碎的石粉把洞顶烟熏的痕迹小心抹去,尽量让人看不出他们曾在此生火,抹除掉一切人为痕迹。
离开烤火处,沿着这条山洞前行,竟渐渐向上,而且山洞变得越来越宽,空气也更为新鲜寒冷。
安语然心中欣喜,知道他们多半是走对了路。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前方火把照不到的地方不再是一片漆黑,隐约可见嶙峋的岩壁。安语然与柯岭不由得都加快了步伐,狗二更是兴奋地跑在他们前头。
转过一道弯,安语然突然止步,柯岭差点撞到她,赶紧也停了步子,不解地问:“怎么?”
安语然回头对柯岭露出一个灿烂微笑:“我们可以出洞了!”
前方数十尺的地方,可以看见一枚橄榄形的湛蓝色天空,竟然亮得有些刺眼!
☆、典当金环
安语然与柯岭在山腹中整整穿行了将近七个时辰,从这座山的南端;直接穿到了山的西北端。当他们走出洞口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这个山洞离山脚不远,站在此处能看到山下有个不小的市镇。
安语然仔细寻着踏脚处;向山下市镇走去:“柯岭;这里应该还是岷国境内吧?”
柯岭在她身后道:“是。”
“这镇叫什么名字?”
“榆云镇。”
“好像还挺大的?”
柯岭点点头:“嗯,此镇是昰国入岷国必经之处;经常有往来车队。”
安语然绕过一块半人高的岩石,寻到了一片较为平坦的山坡;一边往下走;一边问道:“那镇上有没有租马车的商行?”
柯岭回忆了一小会儿后答道:“有。”
他平时多去山南小镇卖掉猎获物;再购买些日常用品;但若有时猎获了比较好的皮毛;比如狐皮或貂皮,就会到榆云镇来卖,比之山南的小镇能多卖不少钱。他记得曾在榆云镇上看到过租车行。
下山不久,他们便到了镇外大道上。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眼看快要到镇口了,安语然突然冷冷道:“到了镇上,你我便各奔东西吧。”
柯岭只是走在她后面,并不回应她这句话。
安语然吸了口气,又道:“我现在手臂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到镇上租辆马车就可以去莲国寻回家了,我不再需要你了。你一个男子总和我住一起,在山里无人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到了人多的地方,一男一女没名没份的老在一起,于我名节不利。”
她回头看了柯岭一眼,见他低着头,嘴角紧绷,浓眉紧紧皱起,心里突然有些不忍,但还是狠狠心继续说道:“你也不要再回自己原来住的地方了,那些灰衣人可能还会回去寻找。岷国反正多山,你另外寻个山谷住下,还可以继续狩猎为生。你曾为我受过伤,我不会让你白白受罪,会给你银子作为这段时间你保护我的报酬。”
说完她站住了,把背囊放在地上,右手取出里面一个藏青色小布包,递给柯岭:“这里有四十多两银子,足够你另外找个地方住,就算不去狩猎,也可以过好久了。拿着!”
柯岭摇摇头,并不伸手来接。
“就算你嫌这些不够,我现在也没有更多的银子可以给你!”安语然板起脸把小布包往地上一扔,拎起背囊往背上一甩,转身便走。她并未回头看,大步地往镇口方向走,走了几步,没有听到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这之后的路,她就要一个人走了。
?
榆云镇上居民本来不多,算不得繁华,但因为经常有往来车队、客商旅人,安语然一路上边走边看,倒是瞧见不少客栈酒馆。她找了个老伯问路,寻到了镇北的一家租车行。
车行里只有个六十来岁的老掌柜在。他坐在柜台后面,细眯着眼,把双手笼在袖子里,一付还没睡醒的样子,见安语然进来了,赶紧站起身热情地笑着问道:“姑娘是要自己坐车还是运货?”
“自己坐车。”
车行掌柜从柜台下取出一本厚厚的黄封皮册子,从中间翻开,又取了毛笔,抬头问道:“那姑娘是要租车去哪里?长途还是短途?要舒服一些的还是普通些的马车?”
安语然习惯了现世的出租车,都招手就能上车,上车才说目的地,就算是让司机先往前开起来,最后再说目的地也行。她本想先尽快租辆马车离开此地,路上再细想该去何处,这会儿倒是被车行掌柜问得愣了一愣。
她稍想了想,然后问道:“可以租你们的马车去其他国家吗?比如莲国?”
“当然可以。我们的车夫都有路引,莲、韻、昰这些国家都可以去。”
安语然点头:“我要去莲国都城,舒服些的马车。”长途坐车,她可不想天天颠簸颠得脚软。
车行掌柜并未下笔记录,反而提醒道:“那很远啊!路上过去就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还要算上马车回程的费用。再加上现在离年关没几天了,要是跑这么一趟,出车的车夫就要在路上过年了,总得要再多加些钱给车夫。这样算下来姑娘,车资可不少啊!”
“要多少?”
车行掌柜拨起算盘,一阵“噼里啪啦”后道:“需要三十一两银子另二百钱,零头我就替姑娘拉去,只要三十两银子,如何?预付三分之二,另三分之一等到了地方再付给车夫就好。”
安语然心中暗道还真是够贵的,但考虑到毕竟是远途,还有回程,再加上让人家没法在家过年的加班费,摊到每一天,其实不超过五百钱的车资:“行,不过我要先去办点其他事。你先替我把车和人都备好,过会儿我就回来,要马上出发。”
车行掌柜点点头:“姑娘请放心。”
安语然转身出了车行,回头向来路走去。刚才来车行的路上她就注意到一家挺大的当铺,有三间门面。之前她的银子全数给了柯岭,此时自己身无分文,只能去当铺当东西换钱。
当铺的门外挂着棉帘子挡风,里面还烤着火炉,比之刚才的车行要暖和了许多。但或许是因为柜台陈设都是黑沉沉的颜色,反而感觉更为阴郁压抑。
柜台后面歪坐着个伙计,正剔着牙,听见安语然进来的声音,瞟了她一眼,便怔了一怔,呆呆看着她走近柜台,才突然回过神来,扔掉牙签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道:“这位姑娘,要当什么?”
安语然把背囊往柜台上一放,顿时飞扬起一团薄尘。
伙计赶紧站起来往后边让了一让。
安语然心说,对不住了,这背囊跟着我钻过林子,蹭过山洞,地上随便放,从来未洗过。她伸手从背囊里摸出一个长方形物体,解开外面包着的布,里面是个长方形半黄半黑的老旧木筒。
伙计看着她把木筒倾斜,从里面滑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这东西在桌上滚了一圈后停下了,原来是个金环。
金环上镶着十数片翡翠玉叶,片片水润莹滑,色泽翠绿,叶片更是舒卷错落,雕得栩栩如生,叶片间缀着小指头大小的火珀,随着金环的轻轻晃动,映着室内灯火的光芒,如一颗颗圆形的火焰般熠熠生辉。
他顿时就把眼睛瞪大了,他平时守着这柜台,大多就是碰到些日子过不下去的人,来典当些家常用具,或是粗糙的金钗银镯之类的首饰,不过现在这个首饰可不是他这个小伙计能评估出价值的货色。
他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脸道:“姑娘稍等,我去喊掌柜的来给您瞧瞧这东西。”
伙计进去后,安语然静静等了片刻,就见里间的门帘一掀,有个瘦小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刚才那伙计跟在他身后。
那中年人和气地笑着:“姑娘,这金环可否给在下仔细瞧瞧?”
安语然把茱萸金环向他的方向推了推:“当然可以。”从她本心来说,有些不舍典当这个金环,然而此时此刻,这却是她身上唯一值钱且又不具实用价值的东西了。
当铺掌柜示意伙计去门口拉起棉帘子,好让更多光线进入室内,随后他把一块细棉布盖在金环上,用三指隔着棉布捏起金环,放在眼前仔细看了又看,数分钟后,他轻轻放下金环,抬头对安语然道:“四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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