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化骨绵掌-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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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现在开始，就真的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拼了。”周生仰头望着天空，语气中充满了兴奋。他历来都不是一个喜欢依靠别人的人。但潘半城的存在太过显眼和具有震慑力，使得很少有人胆敢找周生的麻烦。

　　　　可对于这一点，周生却始终保持着不乐观不悲观的心态。过度地保护会换来独立时的极速枯萎，周生不希望自己是温室里的花朵。

　　　　至于前几次潘半城对周生的帮助，那也都是建立在周生先拿出了实力或是付出了代价的前提下才成立的。

　　　　若没有给潘雅治病和找来百年根的野山参，潘半城就不会给周生引荐那些大人物。潘半城如果不知道周生跟半阎王有了师徒情分，甚至还让北方的那位王爷欠下了一个承诺，也不会在周生有麻烦的时候让贾成峰出手。

　　　　一切的一切看似是潘半城在帮周生，但本质却是潘半城在将周生当做一种投资。这个眼光毒辣的南方巨枭历来不会对有能力的人吝啬，周生不过是他看好的众多人当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一个。

　　　　从汤臣一品出来，周生拿着潘半城给的地址和电话直接去了市委秘书长贾成峰的机关小院。

　　　　贾成峰是空降而来的市委秘书长，这一点如果是混体制内的人知道定然会对贾成峰这个人颇为重视和忌惮。一般市委秘书长一职往往都是市委书记自己带的或是钦点的人。

　　　　毕竟这个位置实在敏感，不仅位高权重，而且随时都能知道市委书记这第一把手的情况。这样一个贴身的关键位置，自然需要一个最信任的人担任。

　　　　可偏生贾成峰空降而来，和现任市委书记有没有旧交周生不知，但单单就是“空降”二字，便足以让贾成峰在市委这套领导班子里鹤立鸡群。

　　　　对此，就算一向不怎么关心政治的周生也是颇为惊叹。

　　　　来到市委机关小院，周生先打了个电话给贾成峰。得到他的允许之后，他这才进院，上楼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来的保姆，贾成峰坐在客厅里抽着烟，皱眉凝神注视着一件摆件。

　　　　“你好，贾秘书长！”喊这话的时候，周生心里有些别扭。为什么呢？“贾”通“假”，贾秘书长听着和假秘书长没什么区别。这让周生响起了读书时候的一个笑话。

　　　　大学时候有个同学，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名职业经理人。可每次只要他提起自己的梦想，所有人都会笑他。到不是质疑他的能力，而是笑他的姓——付！

　　　　“付”通“副”，就算是当上了老总，也一辈子被人喊副总。

　　　　可见这投胎的确是个技术活，就连选个姓都那么重要。

　　　　心里正开着小差，贾成峰终于抬起头正视周生。对于这个年轻人，贾成峰其实没有太多的感受。若非要说出一点来，那也只有一个——潘半城极为推崇！

　　　　贾成峰这种混体制的人对于潘半城这样的商人，哪怕头上顶着“红顶”二字，也依旧有些不太推崇。这一次贾成峰也是有些被逼无奈，加之潘半城的反复推举，这才答应见一下周生。

　　　　只不过他心里一点都不觉得周生能替自己做什么，更别说帮上忙了。

　　　　“老潘一直让你来，但我一直没什么时间。其实也没什么事，老潘有些小题大做了。”贾成峰也不请周生坐下，而是轻飘飘地丢过来这么几句话。

　　　　这话的意思很简单，我是架不住潘半城的推举，你这才有资格进入这里。言外之意就是让周生走个过场，屁股都不用落下就可以走人了。

　　　　如此的轻视，周生却没有丝毫动怒。

　　　　贾成峰什么身份？整个杭城想巴结他的人不知道几何，但能踏进他家门的绝对不会超过十个。他这样的官场大人物能为了潘半城的面子而让周生走个过场，在情理之上已经足够。

　　　　但让贾成峰皱眉不满的是，周生竟然不请自坐，狡黠地笑道：“潘叔没说让我来做什么，只说还个人情。贾秘书长若是觉得人情已经还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语气不卑不亢，但所说的话却是有些得罪人。贾成峰也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忍不住动怒道：“既然如此，那就帮我看看这件沉香摆件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没本事，这人情可就难还了。”

　　　　周生微微一笑，目光早就盯在了桌子上的这件沉香摆件。

　　　　他之所以敢如此胆大妄为的说话，其实就是因为一进门的时候就扫到了贾成峰的举动。当时他抽烟皱眉凝视着沉香摆件，一脸的愁容，周生便猜想这就是潘半城让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

　　　　只不过对于潘半城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懂沉香，周生却是微微思忖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死胖子那张慈眉善目地贱脸让周生恨得有些牙痒痒。

　　　　“贾秘书长想让我掌掌眼？”周生问道。

　　　　贾成峰眉头皱的更紧，心里对周生越发不满。在市委，下头的人哪个敢在“秘书长”三个字前加上姓？可眼前这小子，已经连喊了三声了。

　　　　贾成峰很想提醒周生一下，但又觉得这样有湿身份，只好继续阴沉着脸，道：“你要自觉有这个本事，就先掌个眼吧！”

　　　　说让周生掌眼，其实贾成峰根本不在意周生的意见。原因无他，这件沉香摆件是由几位老资格的香客和专家鉴定过的，是上百年的水沉。

　　　　百年以上的水沉，那绝对是沉香中的极品。贾成峰费了不少手段和时间才寻来一块，让名匠雕了一个小摆件。随后他将此物送给了京里的某个权贵，本是想投其所好，感激这次空降杭城市委一事。

　　　　可哪知那个视沉香为命根子的权贵居然隔天就将此物送了回来。送来的人也没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让贾成峰寝食难安的话——这么贵重的东西，实在是消受不起。

　　　　这一下，贾成峰可谓是吓的不轻。这段时间以来，贾成峰天天为了这个事而焦头烂额。他实在想不明白那位权贵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自己送的这块沉香小摆件真的太昂贵了？

　　　　这个推断贾成峰那是打死都不信，谁不知道那位是京都里面出了名的嗜香如命。别说是一块百年的水沉，你就算是三百年、四百年，只要他喜欢，他也会收，绝不担心有人说他收受贿赂，更何况敢这么说的人估计还没出生呢！

　　　　本来这种送礼被退的事也不稀奇，可问题是贾成峰是去投桃报李，感激自己空投杭城市委秘书长一职的事情的。对方不收，贾成峰自然会联想开去，难道说那位权贵这边刚捧了自己，便已经准备踩自己了？

　　　　这对于一生都厮混在体制内的贾成峰绝对是场灾难！

　　　　周生慢条斯理地取过沉香摆件，煞有介事地看了起来。其实若非有化古绵掌，周生除了和普通人一样能闻到一点沉香味之外，根本无法鉴别沉香。

　　　　要知道，沉香的鉴别难度跟翡翠赌石的难度也就差了那么一点。

　　　　摆件雕的是一坐小山，形似笔架，应该算是文房之用。但东西虽小，却是精致丰满。整块沉香从中镂空，刻出蜿蜒山路和颗颗青松。小山上另有祥云、瀑布、飞鹤点缀，同样极尽刀工。

　　　　很难想象一个不过七公分高的小摆件能够饱含如此丰富的内容。而更让人赞叹的是，在这惟妙惟肖地雕刻中，居然不留一丝刀痕，宛若天成。

　　　　“师傅的刀工不错！”周生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贾成峰一怔，差点没气得跳脚骂娘。可一看到周生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贾成峰却突然镇静了下来，这小子似乎话中有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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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暴殄天物（）　
第一百零九章暴殄天物

　　　　周生的一句“师傅的刀工不错”让贾成峰忽然想起了一个故事。

　　　　有个酷爱书法的人在刚开始学书法的时候，因为技艺不精，所以一直在纸质和笔、墨上追求精品。每每他将自己刚完成的书法作品让其他人品论，大家都只会说“纸不错，墨挺高级，这狼毫笔也是佳品。”

　　　　同样的道理，周生的那一句话何尝不是这个意思？！

　　　　贾成峰脸色阴郁到要滴出水来，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块沉香是假的？”

　　　　“半真半假！”周生放下沉香摆件，接着道：“这块沉香应该是有人用某种特殊的方法切割成上百块方料，然后再跟劣质沉香重新粘合，这才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周生早在拿起这件沉香摆件的时候便以化古之力检查了一番，所发现的情况正如他自己所说。只是这件沉香摆件虽然是作假的，可单就这刀工和作假的技艺却足以称得上是登峰造极。

　　　　“你敢做担保？”贾成峰又重重问了一句。

　　　　对于这个沉香摆件，贾成峰可是花尽心思。找最好的雕刻师傅，找资格最老的香客和专家鉴定，目的就是不想有任何差错。这到底是要送人的东西，若是假的，还不得给人笑死。

　　　　可眼下，周生说的笃定，贾成峰已经信了一半。

　　　　“贾秘书长若是不信，我可以为你试验一下。若是我判断错误，我愿意陪你一块上好的沉香木。”周生说了一句，然后也不等贾成峰答应，便直接拿起沉香摆件狠狠砸向了地面。

　　　　“砰”，刹那间，沉香摆件四分五裂，一颗颗不过拇指大小地小方木虽轮廓模糊，但却清晰可见。

　　　　看到这一幕，贾成峰心头一阵抽搐。难怪京都里的那位权贵把东西送了回来，还特意加了一句“东西太昂贵了！”

　　　　这分明就是一种警告，管你是自己眼拙受骗还是真的想以假乱真，送出假货就一定会得罪人。

　　　　“你干什么？”贾成峰见周生蹲在地上，飞快地捡着地上的方木块。周生回头一笑，道：“挑几块真货留着做熏香。”

　　　　贾成峰一阵气结，最后无力地坐回沙发。他到不是气周生，而是气自己。自己花尽心思的送礼，最后却成了假货。而偏生自己从一开始就没去想沉香会是假的，这主要是那几位资深香客和专家的缘故。

　　　　一分钟不到，周生已经坐回了沙发。随后也不管一脸死灰的贾成峰，自顾自地取了两只玻璃杯，倒入水，将方木块随手丢了进去。

　　　　贾成峰恼怒的扫了一眼周生。虽然周生替他找出了问题的关键，可周生如此放肆的行为多少还是触怒了贾成峰。加之这厮从进门到现在就一直贾秘书长、贾秘书长的叫，贾成峰有所迁怒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就在贾成峰准备发火赶人的时候，却猛然站起身，双眼瞪直，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你怎么做到的？”贾成峰手指微颤地指着两只透明的玻璃杯，满脸不可置信。

　　　　只见两只玻璃杯内分别放着几十颗方木块，但比较扎眼的是，左边杯子里的方木块清一色沉入水底，而右边的正好相反，全部浮于水面。

　　　　对沉香有所了解的贾成峰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周生在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将沉香摆件中的真假沉香全部区分出来，丝毫不差。

　　　　这需要怎样的眼力和功底才能做到这个程度？

　　　　沉香木的品鉴难度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沉香木的大小。一般来说，越大的沉香木特征和香味越明显，越容易区分。而越小，这难度就越高。

　　　　周生能够在不到一分钟之内快速而准确的区分出近百块不过拇指大小的沉香木，这等眼力和功底如何不让贾成峰震撼？！

　　　　头一次的，贾成峰从内心里认可了潘半城对周生的推崇。

　　　　他快速思考了一下，道：“你刚才说你有一块上好的沉香木？”

　　　　贾成峰到底是混体制的人，立刻抓住了周生先前做保证的一句话。自己送的沉香摆件是假货，想要赎罪，最好的办法自然是送一件更好的真货。

　　　　可是上过一次当的贾成峰如今还真不敢从外人那里买沉香了。倒不是舍不得钱，而是真的怕再遇上合成品。

　　　　周生心头偷笑一声，装作为难的道：“贾秘书长，我刚才说的可是如果这东西是真的，我就陪你一个。”

　　　　贾成峰此时的心态有些乱，就像是溺水的人见到了救生圈，哪里还顾得了自己的身份，急切道：“你有这样的眼力和功底，我相信你手里的那块沉香定然不是凡品。只要你愿意割爱，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贾成峰也是真的逼急了。

　　　　送礼送出了假货，几乎就差点断送了他的仕途。之前他找不到症结所在，无从解决。如今知道了，自然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挽回自己在京都那位权贵眼里的形象。

　　　　“贾叔叔，我可是来还人情的。”周生忽然换了称呼，虽然这个称呼依旧让他别扭的很，但这一句话还是让贾成峰冷静了下来。

　　　　他再度认真的审视起周生来，好半晌才露出开心的笑容，大声道：“好，老潘的眼睛果然毒辣。”

　　　　“贾叔叔，东西是从哪买的？”

　　　　贾成峰脸色一沉，讲出了沉香摆件的来历。周生默默听着，最后道：“过几天我去那个店走一趟吧！”

　　　　贾成峰淡淡的嗯了一声，道：“留下吃饭吧！”

　　　　“不了，我还有点事得先回去了！”周生笑着起身，进一步解释道：“最近忙着注册一个公司，但折腾了一个月一直拿不到营业执照。这会快中午了，必须得去候着了。”

　　　　说罢，周生出了门。

　　　　后半段的谈话似乎显得非常生硬，而且也没再提及沉香和人情一事。但无论是周生还是贾成峰都很清楚，彼此之间已然达成了一个默契。

　　　　周生问贾成峰沉香摆件的来历，自然是要替贾成峰去出口气。同时，他还说了一句自己是来还人情的，那自然就是说自己手里的那块极品沉香不需要以购买或是交换的方式转让，而是直接送给贾成峰。

　　　　正是因为这一点，贾成峰才突然沉默了一阵子。

　　　　随后周生借着贾成峰留自己吃饭的话头，间接的道出了自己的难处。表面上周生是在抱怨，但实际上却是在请贾成峰帮忙。

　　　　可以说，周生虽然没混过官场，但对于如何和体制内的人打交道却是极为在行。几句平淡无奇的谈话中，快速的和贾成峰达成了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