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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我又闯祸啦!-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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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默数三声,接瓶,拿药,转手塞进怀中人的嘴里,再抬她颚,咽下
自始自终,程苒儿都空洞着双眼木然地盯着柳暮烟看,看着她矛盾,看着她一边泪如雨下一边喂自己药,没一点的挣扎。她这样乖,乖乖地任她们摆布着,甚至连吞药,都那么自觉的,那么麻木,仿佛就是个木偶,没有心,没有生命,不会痛。而这一切的一切,柳暮烟看在眼里,就越发的悲从心起,不可抑制。
“烟儿,不要再看了,走!”
终于,在柳暮烟忍到崩溃的前一秒,安阳蝶衣不耐烦地一把拉过她,强行带离。而程苒儿就这么顺势的,被狠狠地重新摔回了血泊之中,抽搐着咳了几声后,便再无动静。
“派两个人远远地看着,被狼叼了就罢,若是没有,七天后就自己动手把她那堆烂骨烧成灰后给本王妃送来!”
坐进华丽的轿中完全离开那片荒野之际,安阳蝶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身旁的贴身丫鬟如是命道。然后就此敛回脸上所有的暴戾之气,轻叹着瞟了身旁失神呢喃若癫狂状的柳暮烟,吩咐轿夫起轿。
红颜散,毒中之王,另类极端的续命药。服用的人不论伤残与否,都确保绝不会立即断气,但整整七日七夜,自脸部开始溃烂,由慢到快,由缓到疾,疼痛,抽搐,直至七日期满,剩一身残骨烂肉后方得以咽气。其毒性折磨人的程度,堪比凌迟,真真正正的至死方休。
一连三天,柳暮烟夜夜噩梦,日日无意识惊恐念叨,脑中,眼前,不停地播放着自己亲手将那至极恐怖而残忍的毒王之药喂入程苒儿口中以及小时候亲眼目睹吃了红颜散的一试验者死后惨状的画面。于是在这惶惶不可终日的无止尽痛苦忏悔之中,终于崩溃,于第三日夜,彻底失心。
第四日清晨,山间雾色沉重朦胧。
突然,凭空一只颤抖得吓人的枯槁血手如幽灵般捞住林间一个衣冠华贵但行色匆匆的赶路人的右脚。赶路人诧异停步,便听一个微弱如猫叫的声音似有若无的在林间响起。
第一遍,没有听清,赶路人不禁皱眉。
第二遍,有些模糊,赶路人总算想起应该低头。
接着,先是一阵明显受到严重惊吓的倒抽气声,然后是努力冷静的深呼吸。最后,赶路人终于决定俯身,就着那气若游丝的点点音量与勉强可辨的口型,终于拼凑出句完整的句子来。
“救我,我想活下去。”
127 千里传痛
“救我”
干枯沙哑如幽灵般诡异的颤声听上去虽然吓人,但还是博得了路人完全的同情。只见路人有些焦急地望了望前路,终是轻叹口气放下勒于肩上的重物,然后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与火折子,准备救人。却不想就在火光燃起的下一秒
“啊南宫辰,这里真的有鬼啊”
只听一声尖锐而凄惨的惊叫响彻苍穹,顿时鸟飞兽走,仓皇狼狈的拨草逃跑在这浓雾弥漫人烟稀少的荒野之中造出巨大惊心的响动。
接着,又是一片死样的沉寂。
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人无助而茫然地向前伸着手,似乎是想阻止那逃命之人,又似乎是想再做一番垂死挣扎的求救,总之力不从心,视线中依稀逃窜的人影模糊着模糊着,终于完全陷入黑暗
“哐当!”
“啊!”
“怎么了?!”听见主将帐内的异响,恰好路过的司楚南立即飞身掀帐入内,在见到一地的狼藉以及某只正在那幅巨大的军事地图旁来回翻滚的笨熊后,先是轻舒口气,然后走向另一头的桌案边,一脸见怪不怪道:“然,有没有搞错啊,这都第几次了?老这么吓唬人,到时就算敌军真有人潜入了我们也麻木了。”
半靠在桌案后,一手搭着自己的另一只手的手掌发呆中的慕容子然显得有些迟钝,就这么出神着直到不耐烦地司楚南又上前捅了捅他,方才恍然回神似的,将视线移向还在地上蠕动来蠕动去的笨笨,目露迷茫地叹道:“我也不知道它这几天是怎么了,只要一清醒,要么没防备的就狠咬我一口,要么东撞西翻搞得到处鸡飞蛋打。”
“吃错药了吧?”司楚南若有所思地托着腮踱至笨笨面前,蹲下,然后伸出右手食指在它暖呼呼懒洋洋的小肚皮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这小家伙不是一向跟你挺亲的么,怎么这会儿倒突然充满敌意了?诶,你说是不是想念那丫头了?”
“应该吧,昨天还差点偷溜出军营外,幸被右使及时拎了回来。”慕容子然点点头,不置可否。
司楚南扑哧一声笑了,索性抱起笨笨,将它塞自己怀里暖着:“切,它想回去你就让它回呗,到底也是那丫头养亲的,干嘛限制人家自由啊?”
“没见小家伙正病着?”白了某明知故问的白痴一眼,慕容子然随手撕了块布草草地包扎了手掌那道不算很严重的齿痕,然后揉了揉太阳穴,又重新坐回桌案上,开始翻阅研究军报。
“所以嘛,我就觉着你给它喂错药了,嘿嘿。”司楚南不知死活地调侃着站起身,笑嘻嘻而慢条斯理地踱回桌案边,大有将这难得的有趣话题进行下去的趋势:“诶我说哥们,这怕老婆啊,不是什么”
未料司楚南这“好习惯”三个字还没给咬清楚,便忽见一直埋头专心军报的慕容子然突然警惕地一个抬头,举手示意司楚南闭嘴。
静得只剩下呼吸声的片刻过去,慕容子然方缓了神情,一个眼神指示司楚南去关好帐门后,便抬手作了个暗号。
接着只听衣襟沙沙,瞬间便见一手执重型齿轮武器的黑衣人俯首单膝跪于桌案前前,那方蒙面黑巾之上,黝黑发亮的眼眸里投射着无尽寒光与凝重
深知训练有素的暗影不会无故现身,慕容子然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几天前自己因一阵莫名而撕心裂肺的剧烈心痛而昏倒的画面。那中状况,生平第一次,却不管自己与军医事后如何的诊断,始终找不到原因。
莫名的不安于恐惧,奇怪的预感。
“何事?”勉强压回心中那股意欲迸发的怪异情绪,慕容子然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开口问询。
而暗影则像是等候这两个字多时了似的,不等话音落定,便飞速掏出一个信鸽专用的小竹筒子双手呈上,沉声道:“主人,已经有四天时间没有联系上魅影了。这是方才隐卫头领传来的消息,属下怀疑,帝都有变。”
接过司楚南递来的信筒,慕容子然摊开字迹寥寥的小小字条,盯着简简单单的五个字,眼皮开始抽搐。
“帝崩,浩登位”字条上是这么写着的,司楚南探头看了一眼,略一愣,遂回身低声问道:“这字条是刚刚才收到的?”
“是!兹事体大,属下不敢耽搁。”暗影眼神坚定,没有一丝的犹豫。
司楚南点点头,兀自沉吟道:“看来,消息封锁得有段时间了。”
双眼失焦了数秒后终于开始重新找回焦距,一直沉默着的慕容子然神情淡定地收了字条,忽然盯向暗影,幽幽开口:“你刚才说,魅影音讯全无,已经四天了?”
“是!”暗影拱手垂头,目露些许的担忧。
司楚南倏然想到什么似的忽然转头看向慕容子然,声音有些虚颤:“丫头那,没有派隐卫保护?”
“一个魅影,抵得上一千隐卫。”慕容子然闭眼重重出气,眉眼间是说不尽的焦虑:“况且冠华居那里太后重兵把守关注,太危险,我不可能把人派到那去吸引视线”
正说话,视线无意间触及到桌案上连日反常的笨笨,慕容子然突然触电般的全身一震,然后霍然起身推开桌椅,开始疯狂地在自己身上找着什么。那一身泛着耀人银光的闪闪铠甲因着这一连串的剧烈动作,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
“喂喂喂,你干什么?”司楚南先是诧异,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走上前从容地从慕容子然的腰带里摸出一枚翠玉递到他面前,叹道:“龙玉你不是一直都小心地放在这的嘛,老兄,我拜托你不要一遇上那丫头的事就这么不冷静好不好?”
“”慕容子然没有回答,只是那么怔怔地望着司楚南手里那枚完好无损的龙玉,长舒口气。
“唉,暗影你先下去吧,让你主人缓缓。”
“慢!”失神中的慕容子然倏然抬手,及时地在暗影消失前拦住了他,然后郑重命令:“即刻通知帝都各队首领赶往冠华居潜伏,近期懒儿那的一切状况,全都给我一一详细报呈!”
“是!”暗影领命,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默默观察了一会儿慕容子然那张一变再变的脸,司楚南犹豫了许久,终是低声沉嗓,尽量委婉道:“然,帝都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不认为该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丫头身上。”
翻军报的手顿了一顿,慕容子然没有抬头:“你很闲?”
“我不闲。”这次,司楚南没有客气,相反,还有些平时少见的强硬:“慕容子然你听着,我并没有要你丢下老婆不闻不问,只是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了,帝都那场硬战在所难免,我希望你不要动不动因为个女人,就弃大局不顾。”
“”
“喂,我这么苦口婆心说的,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啊?这里就只剩最后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了,你不能也没有资本去分心。只有打赢了,你才有可能回帝都去继续作战,你才有胜算的把握!”
“不是。”
“嗯?”司楚南皱了皱眉凑近了点,似想进一步听清。
“不是一个女人。”慕容子然放下了手中所有的纸笔书简,抬头直直地看进司楚南稍露疑惑的眸底,一字一顿道:“是爱人,是这世界上我唯一的,爱人。”
填坑完毕~
128 可笑的命运
轻轻地一声“吱呀”,木门洞开,外界的光线一时间都争相涌入那昏暗的小屋之中,惹得门前之人下意识地抬手遮眼,迂回着适应门外那一片耀花他视线的灿烂世界。
明媚的阳光普照大地,当午后的骄阳将大地的最后一丝雾滴驱散,浓密翠艳的草地间霍的蹦出个手拿鲜花的活泼少女,蹦跳嬉笑着飞奔到不远处的一处屋舍前,天真无暇地摇手倾身对静坐于门前的白衣男子灿笑道:“南宫辰,那丑女人怎么样了?还活着么?”
名唤南宫辰的男子从容的把视线从面前的一大片蒲公英上移开,然后转向少女,宠溺却无一丝笑颜:“宁儿,不得无礼。”
“本来就是,全身烂成那样都快男女不分了,没尊称她鬼娘子算我嘴上积德了。真搞不懂你干嘛还要耗自己的珍贵的真气去救她,多浪费啊!”少女不屑地把头一撇,小嘴儿嘟得老高老高的像是有什么天大的不满塞在自己的玲珑小心肝儿里堵得慌。
南宫辰扬了扬眉不置可否,可却在视线转回蒲公英花圃上时,意味不明地轻声开口:“她会好的。”
“好什么好,都成那样了,就算你真医术高明举世无敌,也顶多能治好她身上的烂疮而已至于那张脸啊,我跟你打赌,铁定没救”少女逞自己口快,兀自叽里呱啦巴拉巴拉的穷开心,完全无所谓身旁之人是否有应和自己,又或许,她早已习惯身旁之人风轻云淡的无视。
就这样,时间和谐地流逝着不知过了多久,南宫辰终于收回他讳莫高深天马行空的无边视线,出声打断某个喋喋不休完全没有疲惫概念的小丫头:“宁儿,为何这许久都不见东儿西儿?”
“唉,那俩小屁孩儿你还不知道,一准又是蝶谷的蝴蝶整腻了,蹿哪跟虎狼厮混去了。”宁儿见怪不怪的一甩手,又想到什么似的眼中精光一闪,讨好地弯腰凑南宫辰耳边叽里咕噜一通,然后也不等南宫辰同意,便随手将身后的木门一拍,兴高采烈地推着他走了。
木屋再次陷入一片死寂,黑暗中,两只晶莹剔透的眼眸闪着忧郁的光芒,干涸,倔强。
这是失去意识后,她第一次清醒。没有好奇,没有探究,就那么静静的不动声色地躺着,无谓刚才门外的两人是谁,但有意无意的,还是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隐约知晓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毁容?
哼
程苒儿冷笑着想动动身子,却发现自己浑身僵硬,根本动弹不得。在连续试了几次都发觉自己换来的,不过是一波又一波更加剧烈的火辣酸疼痛感之后,程苒儿索性认命地放弃了努力,放松了全身感受着命运带给自己的,分分毫毫的苦痛。
噬血刺肉的痛,冰凉刺骨的药,缠缠绕绕的绷带
于是程苒儿又笑了,怎么怎么寻思着,都觉得自己像个埃及法老似的被包着供着呢?
呵呵呵,这笑话真冷
其实细细想来,毁容了能怎样,孩子没了又怎样,就算,真的就在那一刻断了气,她又有什么好留恋的?唯一的牵绊都没了,人,也就无所谓了。
真的,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既然曾经那么在乎最终都还是要失去,那又何必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
只是,兴许只是有点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就这么任人践踏,不甘心就这么乖乖死去,不甘心就这么听话的,让道给那些无耻的人逍遥快活。
一滴滚烫的晶莹沿着纱布滑下,刺得伤口生疼生疼。不代表伤心,不代表软弱,只是恨而已,就这么简单。
谁说一定要爱了才能恨的?真tmd经典!
谁说一定是狠狠的爱了并一直持续的爱着,才会持续坚定地恨的?真ed狗屁!
慕容子然,请原谅我的牵强附会,这下,不管你背叛与否过错与否了,我们这辈子,大概是再没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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