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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我又闯祸啦!-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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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程苒儿还是狠狠地硬起心肠推开了慕容子浩。
“宝儿”慕容子浩怔愣,满面不可置信的悲痛。
“陛下,臣妾只问你一句。”程苒儿顿了顿,决定摊牌:“母后的宁心宫地下藏着的那些枉死的孩子,你知道么?”
“你”仿若一盆冰冷刺骨的清水在寒夜里从头淋到脚,慕容子浩瞬间清醒。
168 毒女人
没有人能够质疑西宫萧太后在当今慕容氏皇族里不可撼动的地位。
自尤熙帝驾崩后便从此心灰意冷卧病难起的东宫老太后便将整个后宫乃至整个家族的执掌大权全权交给了萧太后,从此不肯也无力再过问世事。于是理所应当的,在新帝政权从初步到稳固的漫长而艰难的过程中,垂帘后方的萧太后自是毫不客气地运用手中的生杀大权,为儿子保驾护航.安定后院。可以说是雷厉风行,冷艳果决,全无一点当年尤熙帝在位时那个温顺纯良的萧后影子。
或许有人会偷偷地抱怨抑不满先前的欺骗,但之于当朝天子慕容子浩来说,明的萧太后是皇母在上,百行需孝为先,暗地里说,他的生命他的皇位他的一切,皆她赐予。
可以说在慕容子浩一生至此三十多年的光阴里,她是主宰,她是神明,她就是那最最至高无上的掌控者。这对在日曦王朝地位至尊的母子俩,提线木偶与操纵者,无爱痛苦却难以割舍的亲情与因转嫁而变质的独占欲,从未改变。
好歹也明的暗的在慕容子浩身边纠缠了有些时候了,这些程苒儿当然都懂。可是还是会失望,在那天夜里醉醺醺的慕容子浩在自己的一再逼问下仓皇而逃的时候,无可否认的,她的确是失望了,可更多的,却是茫然。
其实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到底具体的期望慕容子浩在秘密揭穿时有何反应有何作为,程苒儿自己心底也是空白一片的。一边是给了自己一切并今时今日仍然与自己的统一战线上并肩作战的母亲,另一边是已然退无可退犹残留最后一点人性的道义,若换她来选,似乎也未必能够得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只是耗子大叔啊,你知道么,你是皇帝,是整个王朝的天。今天你这般无条件无限度地纵容你的母亲残害那些崇敬你信任你的子民,来日你又将拿什么样的脸面去面对地下那些曾经为这个王朝而热血奋斗过的列祖列宗,你又怎么对得起你处心积虑耗费心机牺牲一切才换来的这个皇位,对得起你的坚持?
天边的启明星再一次照亮了这个黑暗的世界,程苒儿因余光处忽闪而灭的烛光而回了神,愣愣地望了望身边犹在熟睡中的桃太郎,一直苦涩着的表情终于略有牵强地裂开了条缝,干干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来。
凭着本能的母爱弯腰给了那沉浸于香甜睡梦中的可爱小家伙一个香吻,程苒儿紧了紧身上的披肩,尔后轻手轻脚地出了寝宫,漫步至后院里一棵盛开的桃花树下,仰面安静地见证黎明的到来。
慕容子浩已经三天没有来宝福宫了,他的逃避,她看得见,也想纵容,却无能为力。在事态发展到更糟地步之前,扳倒西宫太后已是势在必行,日曦王朝的百姓不光是他慕容家族的子民,同样也是她长圣女的子民,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遭难却袖手旁观。更何况这种事早晚都是纸包不住火的,一旦秘密外泄民愤激起,那些原本就因一年前的宫变蹊跷而蠢蠢欲动的藩王们难免会借机搞什么清君侧,而慕容子浩又像现在这般迟疑不决,倘若再加上早已逼近的百年大祸,那到时的局面根本不堪设想。
没有时间犹豫了,这是程苒儿在两个时辰后见到萱慈宫不请自来的来使时,暗自裁定的决断。
这是自她以宝妃身份进宫后第一次来到萱慈宫面见太后。
再一次站在那扇不算陌生的红漆大门前,望着这座昔日喧嚣如今却冷清异常的宫殿,程苒儿突然就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是啊,曾几何时,也是这般带有些许茫然地站在这里,只是那时的她年轻、美丽、不谐世事,多了几分活泼、幼稚、忐忑,少了现今这种,只有经历过沧桑才可能有的从容、成熟与平静。彼时大不相同的心境与此时此刻遗憾的叹息觥筹交错,复杂而纠缠,难以承受,无法细究。
时过境迁,也就只剩这里未曾改变了。
程苒儿最后一次深吸了口气,然后昂首挺胸,领着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冰香,走进了这座华丽依然清幽殿堂之中。
“你来了。”老太后果如意料中的那般老态龙钟,只是精神头似乎不错,程苒儿刚跟着嬷嬷踏进侧殿半步,原本歪在一白毛厚铺的贵妃椅上似在浅眠的她便睁开了清明的双眼,淡淡而有神地盯向程苒儿还未及收回的视线。
莫名的,程苒儿感到有些慌乱。
嬷嬷屈了屈膝便退了出去,冰香也在经过外殿时被告之留步,如今的程苒儿只孤身一人与这个年迈体衰形容枯槁的深宫老人独处着,无法言喻的,产生一种阴森之感。哦不,不算独处,在程苒儿的仔细凝神下,果然在老太后人影晃动的左后侧,发现了一个身着艳红宫装却背对着她们不知兀自在玩些什么的女子。
不会是哪个寂寞的小公主来陪祖奶奶解闷儿吧?可见到自己来了至少也该回身点点头招呼一下的啊?还是这皇宫里的规矩改了?
程苒儿虽心存疑问,却还是在老太后犀利的逼视下迅速地收回了好奇的目光,以乖巧而温顺的姿态低下头行出标准的宫礼。
老办法,在未试探出老太后找她具体为何之前,卖乖装傻,是最好的应对之法。
“咳咳咳”突然一阵急促的猛咳,老太后深皱了眉捶了捶心窝,又抬手制止意欲上前的程苒儿,然后干哑着嗓子幽幽开口:“孩子,是你吧?”
“?!”程苒儿一惊一愣,不自觉地伸手抚了抚犹在脸上好好蒙着的面纱,不安在心底里蔓延。
“咳咳唔,不会错的,哀家绝不会忘记你那双眼睛”老太后一面断断续续地咳着,一面上气不接下气地艰难说着话:“打从知道多了个宠冠后宫的宝妃存在时哀家就怀疑了,果然是你,你没死”
“”沉默了一会儿,程苒儿索性不再作无谓的挣扎了,缓缓走上前,然后伸手轻轻地抚上为老太后的背为她顺气,直至她的呼吸稍稍平稳了,方才表情淡漠地说道:“妾妃是谁并不重要,太后凤体抱恙,还是注意些的好。”
“唉”莫名的,老太后神情隐忍地轻轻推开了程苒儿的手,整个人软了身子重新窝入那毛茸茸暖烘烘的躺椅之中。
“太后您”程苒儿渐渐看出了什么不对,猛地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拉开老太后的衣领,当她脖颈上那个火红而诡异的妖娆图腾出现在视线中时,程苒儿惊讶地捂住了面纱后张到了极致差点就失声尖叫的嘴,一个踉跄后退,不可置信地瞪向了前一刻精神明明还很好,此时却突然面容憔悴的老太后:“毒蛊!”
老太后僵硬地弯了弯嘴角,既没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抓住程苒儿尚未收回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然后转头朝身后的女子努努唇,似笑非笑:“她,你还认识吗?”
“”程苒儿机械地转头,很努力的盯着那袭红艳的背影猛瞧了半天,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太后这回是真的笑了,直了身子对那名背对着她们的女子招了招手:“烟儿”
“嘻嘻”女子应声回头,笑得灿烂,笑得痴傻。
程苒儿随之在瞬间漏跳了半拍。
那是怎样一双迟滞的眼睛啊嵌在那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上,多么的不协调,多么的凄凉绝望。
169 达成共识
“她是柳暮烟?”带着十万分的不确定,程苒儿还是犹犹豫豫将信将疑地问出了口。
面前几步开外坐在冰凉的地上正一边咬着手指头,一边朝自己眨巴着她那双大而呆滞的大眼睛的红衣女孩,无论是那习惯性嘟起的纤细娇媚小粉唇,还是举手投足间的那种似曾相似的盈盈柔弱态,抑或是她那眉眼之间,倘若仔细认真观察了,偶尔还能够捕捉到的习武之人所特有的锐气,怎么看都是柳暮烟没有错。只是,怎么就痴了?
“哼”老太后似笑非笑,摆脱程苒儿伸过来的手,兀自颤颤悠悠地挣扎着起了身,再缓慢而有些笨拙地挪到柳暮烟身旁,像抚小狗般亲昵地抚抚她一头因缺乏整理而干枯的发丝,然后抬头朝程苒儿微笑,意味不明:“哀家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忘了她。”
“我”过大的震撼使得程苒儿的思维一时有些迟钝,愣愣地瞪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画面,好半天才整出个完整的句子来:“她,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嗯,这问题问得好”老太后挑挑眉,唇边浅笑愈加的深沉:“哀家也一直都很想知道呢。”
说罢,老太后突然猛的一个用力,一把抓起柳暮烟还放嘴边啃着的手便将她整个人拉着冲向程苒儿,一个年迈无力一个智如幼孩,所以电光火石间,两人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就往程苒儿这儿猛扑过来。惊得一个踉跄,手忙脚乱地扶住眼前东倒西歪的两个人,失声大叫:“太后娘娘!”
“呼呼呼”老太后到底是老了,几步路就喘得几乎背过气去,可此时此刻她依然硬拼着一口气狠狠地攥住程苒儿,尖锐的指尖甚至都深深地掐入了程苒儿柔嫩的手背,声音虽弱却气势如虹:“程苒儿你听着,哀家清楚你这次回来的目的,哀家也老了,太多的事不想再管也管不起,只要你有分寸,哀家可以不揭穿你的身份,睁只眼闭只眼地放你在宫中呆着”
“嘻嘻嘻,哈哈哈,奶奶您怎么了,嘿嘿嘿,喘成这样,好像狗狗哦哈哈哈哈..‘”
“呀,暮烟乖,先坐下,不要打岔哈。”程苒儿赶忙一把拉开正不适时宜地挡自己面前一个劲儿朝老太后嬉皮笑脸的柳暮烟,稍微哄了下以后又忙不迭地回身直面老太后那双敏锐不减当年的慧眸:“恐怕,老太后今日这么大费周章地引苒儿来萱慈宫,不仅只是为了这一声警告吧。”
一开始是有些被老太后莫名其妙突然就激动起来的情绪给吓到,但被柳暮烟这么一搅合,程苒儿倒是趁着那会子给回过味来了。之前的疑惑,霍然明朗。于是下意识的,周旋展开。
“呵呵,你很聪明”老太后笑笑,不置可否。气息也算平稳,估计是借着刚才的空当,也稍微缓过些气儿来了:“既然这样,哀家也就不浪费时间和你拐弯抹角了哀家如今需要你的帮助,事成之后,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这姜果然还是老的要辣些。
程苒儿心下敬佩,表面仍不动声色:“我想要什么?”
“圣杯。”老太后也不跟她客气,单刀直入。
“在太后这?”
“不在,但只有哀家能帮你找到它。”
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程苒儿微微一愣,随即轻笑:“这不是我来这的唯一目的。”
“但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目的,不是么?”老太后笑得从容,重新步回贵妃椅歪身坐下后,还得出空子逗了逗正拿着个空茶杯瞎玩的柳暮烟:“烟儿乖,奶奶渴了给奶奶倒杯茶喝喝,嗯?”
程苒儿冷眼看了一会子,突然答非所问:“您这么收留她,是出于同情
“也是,也不是。”老太后答得暧昧,神态自若地接过柳暮烟捣弄了很久才泼泼洒洒递过来的颜色古怪的“凉茶”一口子喝干,尔后微眯了眼仰头靠着椅背,状似全身放松般的舒爽:“自古宫斗第一个牺牲的就是女人,要一一同情过来,十个哀家也不够用。”
“那”
“风烛残年,斗了大半辈子,赢了大半生,却末了末了马失前蹄,竟在身边养了头狼哀家到死都要记住这个教训。”说着,竟有一滴透明的晶莹沿着老太后紧闭的眼角滑下,滑过眼尾一道道岁月的印记,随之消逝不见。
程苒儿心莫名的一揪,突然有些堵得慌,想了很久,终于嚅嚅开口:“太后娘娘,或许或许我能有办法解您身上的蛊”
“不需要。”老太后倏地把眼一睁,几乎狰狞地瞪向程苒儿,怒吼道:“哀家活了这么大把年纪,早活够了!够了!若不是大仇未报,国家危难未除,哀家恨不得下一刻就立马死去!”
“仇?”程苒儿有些意外:“太后是指”
“不要告诉哀家你听不懂”老太后余怒未消,抬手象征性地随便安抚了几下身边明显受惊了的柳暮烟,随即便重新看向程苒儿,眸光狼一般地闪烁:“好歹在这深宫之中摸爬滚打的也几十年了,哀家就是到老死的那一刻都绝不会糊涂,你们谁,都别想拿哀家当傻瓜!”
“是,苒儿懂。只是”于是程苒儿释然了,索性放明了态度,坦然点头,却谨慎地没有立即松口:“太后怎么就那么肯定,苒儿愿意出手帮您?
“你什么意思?”似乎从来就没有想过程苒儿会拒绝,老太后此时的表情很是精彩。
程苒儿心中暗暗好笑,越发从容道:“各人自扫门前雪,公开对付皇后对如今苒儿这朝不保夕摇摇欲坠的处境来说,根本就是百害而无一益,况且想当初苒儿孤立无援的时候,老太后不也一直心知肚明地袖手旁观着的吗
程苒儿不是圣母,说全然不记仇是不可能的。想当初被人轻易地从冷宫骗出从而开始了一场此生绝不敢再回想第二遍的噩梦,老太后究竟是有意的放任抑或是真的全身心关注尤熙帝而无意间忽略了她,程苒儿不想再去深入究追责怪,但心里总归是有点疙瘩的。
老太后自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尤其是当程苒儿一面冷冷地将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顿地吐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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