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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那罗-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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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人是可以相信,是件可怕的事情,相信什么别人,同样也是件蛮可怕的事情,左右为难中,也真是一件难以衡量的事情。
他是她的同伴,不多语的同伴,也是雇军,她的。
象月光辉一样素白的面孔,血色在上面也是多余的。
他们的车子终于在一路急驶后到达‘塔罗’基地,进入基地的大门时,站岗的卫兵仔细的打量了他们一下,并用很刺眼的手电在他们的脸上晃过,好象非要把强光打在他们的脸上都能看清他们的模样似的。她半眯起眼睛,抵挡住光线的强光,她的同伴却象是早已习惯了一样不动声色的直视着拿着他们证件的卫兵,他目光很强硬的落在卫兵的身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丝毫连本能的躲闪的意思都没有过。“机修师?”卫兵看了她一眼用一个疑似问词说,“应该称呼,中尉”不等他再去说什么,坐在车子中的她看着他出言冷冷的反击道。“是,中尉,请通过。”卫兵敬礼将他们的证件递了回来,他伸手接过放在了自己的制服口袋中,看都没有再多看对方一眼摇上了车窗。
随着栏杆的徐徐升起,他们的车子正式驶进‘塔罗’基地。突然在半黑暗的车子内她发觉她的同伴已是面带微笑,一路上第一次,她看到他在微笑。“为什么微笑?”她很直接的问自己同伴,这是一路上,她的第一次发话。在‘塔罗’基地地勤的指挥下,他在基地固定的停车位上泊好车子,“中尉是从来不这样说,应该称呼中尉这样的话”他更直接的用很礼貌的语气说。他们一起下了车子,是他为她打开的车门,并快速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地势环境。“为什么,是个职位的职称么?”她依旧着她的话题没有要放弃的意思,“这是很私人的原因”微笑还在他有点严肃的脸上,看上去就象是认真中有着半认真的成份。她笑,又是浅浅的微笑,“只有朋友部下才叫中尉,只到此,不再去前进一步”他轻轻向她一欠身说道,就不再做任何的解释。
先期大量的工作做得很到位,一切顺利,直到他们的飞行器从‘塔罗’基地起飞时,她的心才将将平复了些起伏。
她转头侧目,飞行位置上的同伴正专注于自己的工作,除了那段简短的回话外他几乎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不喜欢这封闭空间中沉闷的气氛,虽然她自己就是一个偶尔会让人觉得难以去接近的人。
一道绚烂的烟火,不知在何时悄无声息的爬升上撒城寂寞的夜空,在距离他们很遥远的地方快速的一绽一现,随之就无声无息的消失掉了。她轻轻的为之发出一声新喜的惊呼,随即,一抹难以掩饰的纯净的微笑绽现在她柔和的面容之中。
“那是,撒城的烟火”她自语道,双目闪闪的凝视着那道壮丽的烟火在黑空中绽放,然后就是拖出一条唯美的下滑线陨落,“是的,撒城今夜的烟火会格外的壮丽”身傍的同伴自信满满的讲道,反尔让她几分的意外。
“怎么?”她并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我们的中尉会在那里”他微笑,她可以听得出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特有的感情在里边。‘是他的伙伴,朋友,爱人,还是别的什么重要的人那,连说话时都带有着如此深厚的感情’,她在心底暗暗的笑了笑,为了尊重对方,她没有将那份窃窥别人心意后的微笑带到她的容颜中。“还以为,同伴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看来,我该开始认识此行的同伴”她的心情很好,用半打趣的口吻说着,一时忘却了自己的处景与身份。
“拉法拉,殿下”
九十二章 —一路走漂移—溜出()
风之残痕,月之魅影
风影摇曳,那个房间内的灯光一直通彻明亮,窗内侧透薄的白色窗纱帘上印着来来回回的身影,辗转徘徊。这是一个很艰难的时刻,对于她来讲,更是如此焦虑优柔。
夜在重重加深,从日落,到星光爬上暗色苍茫的天空,至皎白月光撒满窗棱。街道上桔色的街灯升起渐亮,照着绿色的绿树荫如幕,又撕裂夜雾透过绿叶的间隙,安详的再一次的渗透投影,幽暗之中,染绿了地面。
晚风,被隔在了窗子的玻璃外,无法倾听窥视房间内的风景,只有窗边晃动的身影优雅的拖着长长的裙摆,挺着修长的身材,顶着高高的束发,象木偶剧中的人像,成一条直线在窗帘后反复来回的走动着。透过纱帘她薄薄的身影微微的抬着头,高高束起的秀发拉长了她在窗帘上显现的身影,在每一个或缓或快的转身中,似乎都藏满了主人的焦虑与不安。
很长的一段时间,她一直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只是偶尔会拿着杯子站在窗边象是在思考着什么,呆呆的站着。那是一个寂寞的人,窗外的撒城,仅隔着薄薄的窗帘,却是另一般的景象。欢歌,就要交织起烟火,他们在庆典,为一个伟大时刻的到来,艾撒最重要的一个时刻,他们的艾撒王将在今晚加冕成为陛下。
很多主角,很多幕后的主谋,将在未来岁月中步步登上舞台的重要人士,就会在今晚正式华丽的登场,从此要么是巅峰之上要么就是默然陨落,这样的时机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窥视、等待了许久
她并不容置疑这些,甚至是,就是如此罢。
她想起了不久前的一幕,不自觉的微微的笑了,在困难的岁月中微笑是很宝贵的东西,宝贵到不知何时我们已经将它遗忘而去了。“你这是什么表情,要有质疑吗?”卡伊西底气并不是十分足的说着,语气中却并没有生气的意味。“大人现在离开,这叫非战斗减员”对方,也丝毫不让的不客气的讲。
靠得住的人,似乎,越来越少了
红色的没有养分土壤,赤红色的天空,远远的随光线起伏的地平线看上去暗哑得有些失色。模模糊糊半睡半醒间就象是快要被干燥的红色渐渐吞食掉似的,连迎面吹过的暖风,都象被抽去了水分一样无力。人的思维有时多多少少的会受环境的影响,她并不太明白他目光中为什么会有欢乐的光芒闪现,一抹象孩子最纯粹的欢乐。她不会在这样的时候破坏他的心情,这也是一个享受时光的过程,他只要开心就好,她这样简单的想。他失败了,理论上讲,是这样的,在他带领着他的‘凡那’舰队离开‘卡特’时起。可她总是有某种奇妙的感觉困扰着自己,这不是真的,那种直觉一直在告诉她,无论那些过程看上去是多么的复杂。那不是真的,这不是她的任性,也不是靠不住的直觉,某种一定要说是‘阴谋’的东西一直潜藏她的头脑中,并时不时的困扰着她。她怀疑他,虽然她知道自己并不该去怀疑他,不是没有理论,而是他没有可以让自己去怀疑的必要。
他的心情很好,可她却无法轻松,心事重重。
他可以透视她的心情,‘迪玛,有什么心事?’他没有看向她,依旧又目盯着美丽的地平线在红色的海洋中挣扎,乃至世界都在崩溃,濒临绝望。假话都已经不在犹豫,难道这就是成长吗?‘我们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你是在想这些吗?’他几近不动声色的说着,双眼中的血色开始因天色变得炫烂。‘是的’她又一次的直白,令他的唇角微微泛起一线淡淡的微笑。‘天空与大地都是红色的,只有地平线是一线障碍,那是它们想却无法逾越距离,无论它们怎样的厮杀,怎样的燃烧,这一线的障碍却是永远都无法动摇的距离,为什么迪玛,回答我?’他心情悠然惬意的讲,‘都会消失,我想是这样,无论多么大的野心,终是如此’她冷冷的讲着,问非所答的回答,连姿容中了满是这种冷冷的不近人情味道。他笑了,那是被人查觉心意后的会心的笑容,象他那样一个并不喜欢让人查觉心情的人能用微笑来承认对方的判断,是不极容易的事情。
风景中的施泰德这时都转过头来看着这个一路跟他走过来的女孩,他的迪玛,她严肃的表情无法掩饰她的心事,她还是孩子,要是她再成熟些,成熟到什么时候会不动声色的讲出她的想法,什么时候她才真正的能明白他,明白他为什么看着这红色的天空与大地会露出欣慰的笑容。
‘只有故意的输掉,我们才能来到这里,如果我们认真对待‘斑’与‘卡特’中心的力量,我们不见得会输,但是,我们需要的不是单纯形式化的胜利,那没有意义,对于‘凡那’。’他的答案永远就是那么的简单,他不会去回顾以往,他只会向前,不是他不愿回顾以往,更恰当的讲他是对以往以失去了兴趣,在他的面前,永远,永远,是没有边际的,象前方无尽的天空与光影炫烂的世界!
早燃的烟火开始爬上撒城的夜空,星星点点的,这预显着更加精彩的表演将隆重的上幕。
夜是一种很纯净的且单调景色,直到,它从纯色的暗蓝开始变得有些灰色笼罩时,一切好似还是平静正常的。一直处在不安中风将灰色的薄雾托起,几乎是卷着向上升再向上的升,原来晴朗的夜色也会被更深的色彩染得变了颜色。起先,并没有注意到渐渐升起的灰色烟雾,当发现它们并不属于这个夜晚时,它们已快乐的占据了半个夜空位置,突如其来的以无形之躯渗透进撒城的夜中。
房间中,她还在缓慢的在窗前红色的地毯走动着,刚刚她喝去了半杯温水,润了润因为紧张有些发干的双唇,放下杯子的那瞬她又一次的扫视了下华服束袖下的腕表。时间是这样的慢,这夜,分分秒少,都是这样的缓慢,压得时间与自己都呼吸艰难。
房间的矮桌上,有一束新鲜的百合花被放在水晶的花瓶中,它们怒放的样子就象刚刚从花园中采摘下一样。从她走进这个房间中时,最先吸引她目光的就是它们生命的色彩。在不久前,就在房间主人离开前,她一定刚刚打理过它们,水晶花瓶中的水是才加满过的,在矮桌光洁的表面还残留着少许水滴。那不会是侍者的所作所为,他们只会将花瓶中的水加到三分之一不到的浅浅一层满,并且会在加水后用随身的抹布擦干净矮桌的表面。因为要不了多久,也许,就是明天吧,会有新的鲜花被送来代替掉花瓶中前夜过气的百合花。他们的做事风格,只是要让房间中的百合能活过这简短的时间就好,在新的鲜花到来后,它们的使命就将会就此结束。房间的主人,亲自细心的给水晶花瓶中的百合花加了水,加了多余侍者加水的份量,她并不希望它们马上的干渴枯死,也许,就在她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往这个房间中送来新鲜的花蕾,也许,那被遗落的百合会在花瓶中静静的不被打搅的渐渐的自然枯萎凋谢。她注视着它们,房间中还残留着女主人离去时的气息,淡淡的一种很好闻的熏衣幽香,百合自身是没有气息的,她散发出的幽香潜移默化的渲染着它们,将它们涤染成她的气息,她的味道。
站立在房间中,难道,这就那个人她潜在的力量吗,她想。
一页失去主人的纸片,轻薄的坠落在地毯上,藏身于桌椅的暗角尘垢处无奈的张开着,象是想述说的心愿在无法达成后的无望就人就此的遗落。皇室显贵的纸张质地表明它曾经同样出身高贵的身份,只是下场,却远远没有矮桌上水晶花瓶中的百合幸运。‘好好休息,祝早安康’同样出身贵气的字迹霸道且工工整整的跃然纸上,它也一定很无奈吧,它与纸页绑定在一起同时就被遗弃掉了,不管它曾经出自谁显贵的手,只是,接收它们的人并没有那么看重它们,还有它们背后的主人。
她俯身,拾起它,微微簇了下眉,上面的笔迹,是艾撒王格贡?艾撒的口吻。这是一个无端的笑话吗,她思量着她的做事风格,颇有几分这样的味道在里这。她拿着纸页将它完全的展开,一瞬,她就将随手的放在矮桌上,放在水晶花瓶边,让它与那束盛开着的百合放在一起。莫然,她停止的了自己的举动,将伸在半空中的手打了一个空旋又转将回来。半天,她如释重负的郑重的将拾起的纸页又一次的放下,放归原处。
厉害,这个厉害的女人,与施泰德都可以有得一拼,她暗想。
灰色占领了天空,视线开始被隔断,变得模糊不清。开始当它还并不清晰薄弱时,人们仅以为那是雾色或是云挡住了月光。当灰色开始浓重加剧时,一种恐慌的不安开始渐渐扩散,不自然的烟灰色开始吞食远处‘帝政山’,将它在放色中的嵌影也吞没在灰色的烟雾之中,消失了。
‘所有预进场飞行器禁止进场,‘中心’机场已暂时关闭,不允许再起降任何飞行器,请在远离机场航道空域作无限期盘旋等待最新指定’在撒城不远处的‘中心’机场的塔台上,一遍遍的命令正在反复的重复着,灰色的浓烟伴着火光正在它的四周燃烧升起。
乱了,就是刚才,不知在什么时候,当他们发现烟起来的时候还没有弄明白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星星点点的,在撒城‘中心’机场的周围开始有微弱的火光燃起。这是一个并不易起火的季节,前几天还下过几场不大的雨,周围草地的枯草下已经开始萌生出嫩绿的浅草。他们从来不视这种连人都藏不下的草地会给机场带来什么威胁或是麻烦,草地的草叶的深浅度是连飞鸟都不愿意做窝的深度,而在潮湿的季节它们着火起烟的情况更简直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它们也是会着的,也是会起烟的,不过只是小面积几乎是不用扑救就会自灭的燃烧力。在开始他们只是希望那是小小的意外,但是当成片成片的烟火开始连到一起燃烧时,那就已经不是意外可以解释得了的了。他们,已经被浓烟包围在其中,快的连他们还没有完全的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从最高视线的塔台望出去,外边的一切都已经罩在了烟雾之中。于是他们一面用最快的速度开始下达暂时关闭机场的命令,一面开始派出大量的工作人员清理机场周围起烟的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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