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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影--影子傀儡-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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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着急。”洪旭不慌不忙地说,目光转向年沐盈,“年小姐您别见怪啊。我们先抛开傀儡这事不说,光就谈这规矩,他们也实属秉公办事,怨不得他们。再说,这帮老人小孩的身份太敏感了,又不能靠签名去辨别,所以也别怪他们神经绷紧。”
他话音刚落,周围的老人无不嚷嚷起来,纷纷表示自己才是干净的。洪旭不胜其烦,喝了一声“闭嘴”,又说:“再瞎闹我把你们统统都毙了,反正你们这帮吃白食的家伙也没什么贡献,还省下我逐个排查的心。”说完,老人们果然就安静了。
“这才像话嘛。”洪旭又跟年沐盈说,“年小姐,说到这规矩,定下就是要让人去遵守的,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其实说到底,我们也是没得选呀。这年头谁不饿呀?要是谁都抢,那还得了?我们就是因为有规矩,大伙儿才能好好的聚在一起求生。年小姐,您还没见过人吃人吧?我们这里从来没发生过那种事,岂不是规矩的造化。所以一来抢食坏了规矩,二来抢食的人还有着难以洗脱的傀儡嫌疑,那发生些不愉快的事,就无可厚非了。”
他口若悬河地说了一大堆,在年沐盈听来也不过就是尤凤仪理论的啰嗦版。“人都让他给杀了,你们再怎么自圆其说都可以。”她说,“但这小女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被枪杀,我就想安慰她一下,难道这也不行吗?那家伙,竟然恐吓我,说要把我单独关起来!”
洪旭又问那看守的人,“有这么一回事儿吗?”
“是……是的。”他显然已经预料不到自己的答案会招致什么后果。
“这就是你不对了。”洪旭斥责着说,“为什么孩子你就一枪毙了,而年小姐就可以单独禁闭呢?他们同样有傀儡嫌疑,你这样做对孩子公平吗?你应该也直接把年小姐给一枪毙了。”听着他的话,年沐盈简直瞠目结舌,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守的人辩解道:“是严……”
“严什么?”洪旭截口道,“老严是说过,要发现有谁异常,就单独关起来。但你还不是把人家孩子毙了吗?”看守的人愣了半天,突然就拔出手枪上膛,要向年沐盈开枪。洪旭一手将他枪头摁下,“你是想等老严回来发现你毙了两个人,然后就把你也一起毙了是吧?我说了你多少遍,做事不能太冲动。其实呢,我觉得年小姐也没有错。这年头,像她这样菩萨心肠的人可谓死绝了。孩子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安慰一下也是应该的。小关——,”直到此时此刻,年沐盈才知道看守的人姓关,“年小姐毕竟是女人,母性你懂不懂?女人都有天生的母性。她们看见孩子受到伤害,心里会很难受的。”听了这话,年沐盈蓦然想起自己多年前堕的胎,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愧疚。
“你就让她安慰安慰一下吧。”洪旭继续说,“但是,规矩还是要守的。老严既然说了发现异常者就单独关禁闭,这事就不能不了了之。年小姐,您觉得这样处理合适不?”
年沐盈再一次愣了,她简直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原来说到底,还是要单独禁闭。“年小姐?”洪旭带着善意的语气问道,“您意下如何?”年沐盈意气攻心,朗声说道:“单独禁闭就单独禁闭呗!”陈华声忙劝,“小年莫意气用事噻!单独禁闭,不把人逼疯喽!”年沐盈没理会他,依然冲着洪旭喊:“咋样?我现在可以安慰了吗?”
“当然可以。”洪旭笑着说,“年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小关,给年小姐五分钟时间。还有,你也去学学该怎么安慰一个小孩。”
眼看着姓关的走了过来,年沐盈气得咬牙切齿。她强压着愤怒,用那全凭个人感觉而定的五分钟时间,和小女孩聊了些话。可小女孩明显不领情,只懂得把头埋在教她呕吐的男孩怀里。年沐盈也跟男孩说了些话,大抵是女孩的亲哥死了,让他接过哥哥的责任,保护好妹妹。然后,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小关带离了房间。
接下来,洪旭将她带到了所谓关禁闭的房间。那是一个只有五平米左右的杂物房,是地铁的清洁员用来存放清洁工具的地方,可现在已是一个满布尘埃的囚室。在送她进去之际,洪旭说:“其实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年沐盈斜眼睥睨着他,“你啥意思?”
洪旭伸手去抚弄她的头发。“您知道吗年小姐?您这姿色别说放如今这世界,就算是在以前太平盛世,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奇珍异宝。”自洪旭抚弄自己的头发那一刻起,年沐盈便已知道他想干什么。她不马上反抗,就是想听听他要说些什么。“规矩这东西,其实我可以随时加上一两条。但问题是,我需要一个理由。”
年沐盈故作妩媚,“哦?是吗?虽然我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但按时间去算,我今年也快将五十岁,恐怕当你妈也够火候了。”
“妈……”洪旭一脸享受的样子,“我就是喜欢那种感觉。”他说着,那抚弄头发的手也开始缓缓下滑。
年沐盈突然“呸”的一下,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但他人长得高,唾沫只吐在他的脖子上。“你们统统都不得好死!我在这三天里竟没看出你们的嘴脸,我真是瞎了眼了!”
“你这话说得可真没良心,”洪旭说,“好歹是我们救了你,你不感恩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咒我们不得好死呢?”他一面说,一面用手指蘸了蘸脖子上的唾沫,闻了一下,竟然还放嘴里舔了。
年沐盈只觉得恶心至极,再也不想看见他的样子,随即大步走进杂物房,“呯”的一下使劲把门关了。
她在房间里听着洪旭把门上锁,还意犹未尽似的哼着小调离去了,满腔愤怒化成一阵阵挥之不去的悲哀,眼泪像断线珠链般,一颗接一颗滚下。杂物房里伸手不见五指,漆黑和死寂让她的视觉与听觉与外界失去了联系,触觉随之变得尤其敏感。她感到自己滚烫的泪珠沿着脸颊下滑,每滑下一滴泪,都仿佛留下一道灼痛无比的疤痕。
她不知道这一哭到底是为目前的处境而感到凄凉,还是为人性的沦丧而感到难过。她只知道,人们在太平盛世的时候还会戴起她曾经极为不屑的所谓面具去做人——不屑,是因为她觉得那样做人不够真诚——可到了天下大乱的时候,人们都如她所愿的摘下这无关紧要面具,做回自己,谁知在面具之下,竟是一张张丑陋得让她发指的脸。她才顿然觉悟,原来这面具的意义根本不在于假装,而是在于是否有人会将它戴起。
“你终于明白了。”黑暗中,竟再次传来老妇人的声音,“就好像照镜子的时候,人总会对着自己的影子练习出最好看的表情,好在日后以之示人。但现在镜子没了,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长得丑还是长得美了。”
“你……你在哪里?”年沐盈大惊失色,全身毛管不禁倒竖。因为她进入这间不足五平米的杂物房之前,早已确定此间没有别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在哪里?我是什么人?”老妇人的声音如像洞穴中的回声,“我就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你。”
(本章完)
第65章 独角戏(一)()
你的心里有着另一个灵魂,或许你从不察觉她的存在,但她却对你了如指掌。
她就像一面镜子,反映着你的所作所为,也是你亲手赋予她审视你的能力。
这个灵魂没有既定的形象,她的一切皆由你去赋予。她或许会与你志同道合,或许会与你背道而驰,这也是源自于你的希望。
但你选择了让她不认同你,选择让她无情地撕毁你的一切伪装,并用最残忍的词汇来对你进行控诉。然而你又选择了逃避她,埋藏她,可你却不知道,你永远不能摆脱她。
或许你会在某个的时刻,在无意间与她打了一照面,她将以你反映在她身上的样子和你见面。她或许就是你的自我认知。
这个她就是我——一个干瘪丑陋的老太婆——而这个我就是你,你内心深处所认为的你。
你深信拥有足够能力与现实抗衡的你。
==========独角戏==========
“胡说八道!”年沐盈伸出手在黑暗中胡乱探索。她真的害怕了,为了让自己不被恐惧所吞噬,她选择了愤怒。“要是让我逮到你,看我不大嘴巴大嘴巴抽你!”
“难道你就这样狠心地对待一个可怜的老人家吗?”年沐盈越发察觉,老妇人的声音并不来自任何地方,而是来自自己的身体。她吓坏了,以为自己碰上鬼了,狂乱挥舞着双臂,就像黑暗中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向她逼近。“滚!”她撕心裂肺地叫喊着,“你滚!”
“唉——,”老妇人叹了口气,“可怜的人啊。”
年沐盈拼命捂住耳朵,但老妇人的声音依然徐徐而至。“我说过,你是这里唯一一个能听懂我说话的人。你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自己。”年沐盈再也忍受不了,拼命拍着门,“放我出去!我不要跟这疯婆子困在一块!快放我出去!”她为了让自己相信此间不止自己一人,哪怕再异想天开的自欺欺人的事也会做。
她甚至认为那扇门就是老妇人,抡起拳头就一顿猛打。“我打你个老婊子!”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害怕还是在生气,直把门打得砰砰作响。但那毕竟是一扇厚实的铁门,没打几下,她便觉得一双手痛彻心扉,仿佛骨头都碎了。
她喘着粗气,疼痛让她清醒了不少,理智也逐渐夺回大脑的主导权。就这一顿发泄,让她至少明白到两件事:一、这里确实只有自己一个人;二、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老妇人,似乎对自己并无恶意。
她并不相信鬼神一说,但此刻却不得不怀疑对方是不是鬼——对于人类来说,“鬼神”是万能的解题公式,任何解不开的迷题只要套上这套公式,一切就会变得那么容易理解。但是,自己堂堂一名航天机械工程硕士,好歹也是吃科学饭的人,若碰上什么解释不了就诉诸鬼神,颜面终是说不过去。
“好吧。”冷静过后,她显然镇定了许多,“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你既然来找我,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就爽快点,告诉我你到底想怎样。”
“你为什么不先问问自己想怎样?”老妇人说,“你连自己想怎样都不知道,又怎能理解别人想怎样?”
“好笑!”年沐盈反唇相讥,“现在可是你来找我,又不是我来找你,你反倒问我想怎样?好,那我就告诉你,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请你马上滚!”
老妇人咭咭笑着。“你把主被动的关系掉转了。并不是我来找你的,而是你三番四次来找我。”
“这个更好笑!”年沐盈说,“我连你是人是鬼都不知道,说什么我找你?”
“你已经忘了。”老妇人不紧不慢地说,“打从你出娘胎至今,你就不厌其烦地来找我,求我帮你。我甚至能说出你在什么时候,为了什么事来找过我,你信不信?”
年沐盈轻蔑地笑着。“好!别说我不给机会你吹牛。你倒是说来听听。”
“第一次,在你五岁的时候。你因为布娃娃让你表兄弄烂了,然后哭着来找我,说要让他赔你。是不是?”
虽然年沐盈对儿时的记忆已经所剩无几,却记得有个表哥老是喜欢欺负自己,不是撕烂自己画的画,就是拿颜料涂自己的衣服,而最让她伤心的那次,就是他把自己那不管昼夜都喜欢抱着的布偶给剪成布渣,害自己足足哭了一天。这件事算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受到的打击,故而至今仍历历在目。
现在,她听到老妇人如此说,突然觉得对方似乎有些门道,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老妇人见她久未回话,便再次问道:“是不是曾经发生过这件事?”
年沐盈既不想回答“是”,也不想回答“不是”,便只好说,“你接着往下说。”
“好。”老妇人的语调也渐渐慈祥起来,“第二次,在你八岁的中秋节。你因为功课没做好,被班主罚抄课文。你看着别的小孩都在街上玩灯笼,气得要哭,然后就来找我,让我代替你罚抄。”
老妇人说的第二件事,同样是年沐盈为数不多能记得的儿时记忆。这让她既惊又奇,琢磨不透这如鬼如魅的老妇人怎会连这些也知道。
“第三次,是在你小学毕业考试的时候。那天你正考着语文,碰上一道不会做的题目,然后你就来找我帮你做。
“第四次,是你在初二喜欢上同班一个男生的时候。你天天偷瞄人家打篮球,却不敢跟人表白。然后你就来找我,让我去替你一诉心中情。
“第五次,是你在高中的时候。你的初恋男朋友因为你而跟另一个男生打架,然后你就来找我,让我去替你男朋友助拳。
“第六次,是你高考的时候;第七次,是你上大学的时候;第八次,是你参加工作第一年的时候;第九次,是你结婚当晚;第十次,是你想升迁的时候……还有你堕胎的时候、离婚的时候、再婚的时候、快死的时候和多得数不清的自责的时候。直到今天,在你百无聊赖,感到压抑、空虚,觉得再不找个人聊聊,自己就会疯掉的时候,你都曾经来找过我。”
年沐盈越听越惊。即使是父母,也从未如此深入了解过自己的内心世界,而这个素未谋面的老妇人竟说得头头是道,甚至比自己更清楚自己。她感觉自己在老妇人“面前”就如一块玻璃,人家只稍一眼,就已经把自己看个透彻。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已经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
“我说过,”老妇人说的每一个字,在年沐盈听来都如此铿锵有力,“我就是你,一个能包容你犯错,容忍你逃避问题、逃避责任的你。”
年沐盈被她说糊涂了,脑筋根本转不过来。她苦笑着,觉得这一切都荒唐之极,一个陌生的老妇人把自己的心路历程如数家珍般陈述了一遍,为的竟是证明她就是自己。这可笑透了,“如果你是我,”所以她不得不问,“那我又是谁?”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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