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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影--影子傀儡-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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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广播又再传来哈葛托的声音。
“好啊。我终究还是高估了你的道义和良知了。”
吕湘英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右脚已悬停在油门上方,随时准备着应对哈葛托宁为玉碎的攻击。他之所以不马上离去,是因为他很想知道,哈葛托是否真的会下令枪杀严黄和洪冬梅。
“听着吕湘英,”哈葛托说,“我会让你的余生都活在无比痛苦的愧疚之中。”
吕湘英下意识往严黄和洪冬梅的方向望去。然而还没看得仔细,暴雨中便传来一声枪响!
子弹穿过严黄后脑,从他脸庞射出,一张胖嘟嘟的脸颊上,就此多了一个硬币大小的血洞。然而枪声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接二连三地响起!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就此一样接一样从他脸上消失,直到一张胖脸变成一个偌大的血窟窿。
吕湘英大脑休克似的顿时失去了所有知觉,对洪冬梅的痛哭和惨叫都浑然未察。当他回过神来去看洪冬梅的时候,他发现她已被开膛破肚,血肉模糊得分不清哪是她的内脏,哪是她未及出生的孩子。她挣扎着去靠近严黄,想去蹭一蹭他或者依偎着他,但由于伤势过重,她身体只稍稍倾斜,便即连人带椅摔倒在地气绝身亡,至死也未能触碰到严黄一下。
亲眼目睹严洪二人惨死,吕湘英失魂落魄似的掏出枪,指着与自己同车的惊惶失措的潘德念。
他要以牙还牙,要用极尽残忍的手段杀死马百拉,他要哈葛托感受与他程度相同的痛苦,他要让整个疾游氏族与立宪派决裂,他要他们自相残杀,血流成河。
但是,这个在自己枪下瑟瑟发抖、用他唯一一只眼睛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年轻人,无论是在广袤的太空中还是在地球上,都未曾离弃过自己。他之所以会沦落到被窃脑的地步,都是这种不离不弃的情谊所致。他们经历过九死一生的磨难,是真正出过生入过死的朋友,是兄弟,是亲人。吕湘英纵使能有一千个理由要杀死他,也绝无一个理由让他付诸行动。
“你不会开枪的。”哈葛托把他看穿了。
确实,吕湘英不会让潘德念给马百拉陪葬的,相反他要用尽一切办法把潘德念救回来。他放下了枪,颤抖着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报以一个微笑,“你的屠杀节目演完了是吧?那我就先告辞了。”说罢,便即驱动车子,没入滂沱大雨的黑暗中。驾驶轿车的尤凤仪亦马上驱车跟了上去。
直到两部汽车在监控画面消失之后,哈葛托才用颤抖着手将画面关掉。他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他不该下令杀了严黄和洪冬梅,这除了对吕湘英的狡猾作出泄愤性的报复之外,毫无意义。尽管他确实感到某种程度的泄愤,但后续问题会让他十分头痛,那就是拯救马百拉和纳查瓦的行为将会更加困难和凶险。
哈葛托确实低估了吕湘英的理性,同时亦貌似高估了他对严洪二人的感情。他满以为,吕湘英一定会在感情的驱使下作出不理智的选择,才会在严洪二人身上压下“要么救要么杀”的赌注。不料赌桌对面的吕湘英拒绝这一场豪赌,这让他无法下台且十分被动。为了证明自己说得出做得到,他只能杀掉严洪二人。
然而,还有另一样麻烦事接踵而来。紧急会议的与会者,那些不论是政敌还是政友,同氏族还是不同氏族的海婴,如今无不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他知道,杀了严洪二人,吕湘英遵守承诺的可能性已是微乎其微。他现在不得不为可预见的结果提前部署好四件事:
一、紧急安排一支小队尾随吕湘英等人,并寻求机会救下马百拉和纳查瓦,但行动的底线是将包括人质在内的所有人全部击杀。这是扯损方案,即便救不了人,也断不能让吕湘英带着立宪派的信息活下去;
二、向主席酋长申请应急镇压行动授权,因为如果马百拉遭遇不幸,基本可以预见蜂巢里的疾游海婴会立即哗变,除了武力镇压,他想不到任何可行的方案能让疾游海婴冷静下来;
三、封锁蜂巢对外的一切信息联系,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不能让蜂巢以外的其他海婴得知马百拉遇害,尤其是不能让宗氏派知道,否则他们会乘机笼络全世界的疾游海婴;
四、亲自向自己的岳父,马百拉的父亲,疾游氏族的酋长请罪,并做好以死谢罪的心理准备。
至于兄长纳查瓦,那只能说是他贪功心切,咎由自取。作为弟弟,哈葛托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为他做的了。
他盘算一番之后,只向一众海婴简单地说了句“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便关掉了所有与会者的视频连接,只剩下代巢监奎迪勒的画面。
独自面对蜂巢中资格最老的海婴,他的目光黯淡得几不可见,并将颊毛全部捋到背后,——那是听涛海婴晚辈面对前辈时的敬态,以表达自己的谦逊,但此刻他更像是一个没了主意的孩子。
“我想跟您单独谈一下。”
吕湘英驾着车,在杂草丛生和泥泞遍布的地方行驶着。他前方根本没有路,或者说曾经有过路,但现在已经看不到。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方位,只能凭感觉去开。一路上,他都枪不离手,为的是提防同车的潘德念突然有什么动作;他也时不时窥着后视镜中身后的轿车,但黑夜和暴雨只能让他看见轿车的两盏车头大灯。
该往哪里去?——他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时候,副架上的储物箱突然传来了声音。
“吕船长,你要是再往前开,就会掉到一条深沟里。”说话的正是邓冠勋。他连忙刹住车,并命潘德念打开储物箱,这才知道原来里面放着一部对讲机。
他将对讲机取出,冒着大雨霍然下车,并狠狠将对讲机掷在地上踏个稀巴烂,然后将潘德念从车上揪了下来勒在身前,再咆哮着命令轿车上的人下车。
邓冠勋缓缓下了车,走到他跟前,不料未待分说,脸上便挨了他一拳。
“说!这车上还有什么无线电设备可供你们追踪的?”吕湘英瞪着眼问。
邓冠勋仍是面无表情地用腹语说话,“我跟你一样,都是头一回坐上这车。再说,定位需要卫星,而现在我们头顶的卫星,控制权大多在宗氏派手里。”
“那你怎么知道车上有对讲机?又怎么知道无线电的频道?”吕湘英追问道。
“对讲机是标准配置,频道是预先设好的。你可以怀疑有人偷听,但凭这对讲机,根本起不了追踪的作用。”
看着邓冠勋说话的样子,吕湘英只感动一股莫名的愤怒,“你给我好好说话!嘴巴一动不动的玩什么腹语。”
“这是我们‘隔墙耳’对情报人员的基本要求:在交流中尽量使用腹语,以避免被人读出唇语。”邓冠勋不疾不徐的回答,让吕湘英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什么极其幼稚的问题一样,一时间竟接不上话。
“这附近其实是一片荒郊,没走过的人很容易分不清方向。”邓冠勋说,“这样吧,你跟着我的车,我把你带到一条公路上,你再决定往哪个方向走。”
“天晓得你会把我们带到什么埋伏圈里。我脑子里的纳查瓦告诉我,就算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也不要相信你半句话。”吕湘英反唇相讥。
“那你就只能等天亮再走了。”邓冠勋环顾了一下四周说,“不然你极有可能冲进某条深沟或水塘里。”
吕湘英深知这不是个办法,毕竟现在仍离蜂巢不远,立宪派极有可能在反应过来之后,作出宁为玉碎不作瓦全的决定。所以与其在这里耗着,还不如相信邓冠勋一次,毕竟他和车上另一名傀儡尤凤仪都是疾游海婴,想必不会拿自己少主安危来耍花招。
“行。”他说,“我已经在那鬼地方赌了你五六十层,也不差再赌你一段路。”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明白到,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即便是人类也没有疾游海婴来得可靠。这实在颇为讽刺。
方案谈妥,众人又再重新上车。尤凤仪把车开在前面为吕湘英开路,一路磕磕碰碰,东拐西绕,好不容易才开到一条乡道之中。吕湘英想不到,开车时眼前根本没有什么建筑物之类的东西挡道,却还是得绕来绕去才绕到乡道上,他自问仅凭自己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到了乡道,尤凤仪停下了车,让吕湘英超过她。吕湘英缓缓将车驶入乡道,在车灯之下,他发现道路两旁的树木已经长得非常茂盛,枝叶繁杂,道路上铺满了湿漉漉的落叶,显是多年没经修葺和打理的缘故,而树下的杂草杂花,更是长可及腰,再加上路面龟裂,以致有不少顽强的植物从柏油路面破土而出。
长期徒刑刑满释放的人,在重新踏入社会的时候总会产生无法抵抗的不适感。因为社会的发展已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他们再也追赶不上,适应不了,对当前社会无比陌生,犹如到了另一个星球,即便如何努力,也再难融入。吕湘英如今也有类似的感觉,但造成他不适应的并不是社会的发展,而是文明的极速倒退。
面对眼前巨大的荒凉,他只觉得这天地虽大,却已无他的容身之处,以致有那么一刹那,竟萌生了返回蜂巢的念头。——他已经无家可归到要将敌人的家看成自己的家。人生最可悲的,莫过于你根本不知道未来的每一天自己会在何处醒来。
他对这颗星球的归属感就在这深夜之时,暴雨之中,大树之下,顷刻荡然无存。他觉得自己再也不属于这颗星球,而这颗星球上也再没有什么是属于他的,他不仅谈不上是这颗星球的主人之一,甚至谈不上是一名客人。
深呼吸了一下,他努力摆脱顾影自怜的思绪。反正路就在眼前,浪迹一天是一天吧。
(本章完)
第135章 最后赌局(完)()
吕湘英出发了,沿着这条不知去往何处的乡道疾驰,尤凤仪驱车紧随其后,若从高处俯瞰,两辆车就像两只在蔓藤上攀爬的萤火虫。
如果还有什么比选错方向更糟糕的,那就是没有方向。乡道每隔一段就会有分岔路,吕湘英也懒去选择,随性地驶进其中一条。但是,并非每一条路都是顺畅无阻的。吕湘英发现,他的前路要不是被断木所拦,就是被一个个灌满雨水的大坑所隔,他只能迫不得已再三再四地沿路返回,才得以继续他没有目的地的行程。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终于泛起鱼肚白,这才让吕湘英分辨出东西南北。他继续沿路驱车,以寻找能为自己定位的标志物。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从乡道驶出,来到一条更加宽敞的公路上,但仍没有看见什么可作定位的标志物。他又下意识驱车朝东而行,约莫开了十来分钟,在晨曦初露的天色下,他终于远远看见一片低矮的建筑物坐落在公路旁。他驱车驶近,发现是一个高速公路的出入口,于是取来手电筒东照西照,看有什么东西可以说明这是哪条高速公路。
果然,他在其中一个收费亭的玻璃窗上,找到了一张仍贴在上面的泛黄的通知。他举起手电筒照去,发现通知上面的墨迹已褪得几不可辨,但他还是看到了两个关键字——
沪和芦。
虽然他就读复旦大学时在上海生活了好几年,但由于时长日久,早就将上海的道路名称忘得所剩无几,故连忙取来地图,看看上海有哪条高速公路的名称是带有这两个字的。不稍片刻,他便找到了铺建在上海东南面,与东海大桥相接壤的沪芦高速。
他在地图上沿着沪芦高速向北索去,不禁眼前一亮。——他找到他认为能去的地方了。于是放下地图,驱车碾过几个歪歪倒倒的路锥,径直驶进沪芦高速。
车子一路朝北行驶,但由于高速公路上有不少废车挡道,且路面旧未维护,长满了被雨淋湿的野草和青苔,再加之暴雨滂沱,吕湘英只能以时速低于三十公里的车速行驶。——这条高速公路早以名存实亡。
太阳缓缓从东边升起,阳光被层层乌云渲染成阴沉的色调。吕湘英看着车窗外的景象在雨刮器富有规律的摆动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渐渐茫然出神。
年沐盈、陈华声和吴翠莺现在怎样了?还在人民广场地铁站里吗?自己被囚禁在蜂巢里到底多久了?现在闹了那么大的动静,消息应该早就传到那边了吧?傀儡会怎样处置他们?
沐盈——他的思绪停留在前妻的一颦一笑之中——我真不该把你留在那里。
“你真的会信守承诺,放了我和纳查瓦吗?”潘德念的话唤醒了他逐渐凝固的目光。
吕湘英睃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你恨死我们了是吧?”潘德念又问。
“闭上你的嘴,别给我套近乎,我不吃这一套。”吕湘英说,“你不配用我朋友的身份说话。”
“我知道,在我离开你朋友的大脑之前,你是不会杀我的。所以现在我既是你的人质,你朋友同样也是我的人质。”潘德念说。
吕湘英冷笑一声,“难道你也想跟我讨价还价些什么吗?”
“不完全是,也不完全不是。”潘德念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想尽办法把我从这大脑里排出去,哪怕我一时不肯,但只要时间长了,这身体的主人终会有排斥我并重新掌握主导权的一天,到那时就算我再不愿意,只要你有木马仪在手,就可以轻轻松松将我排出大脑。”
他一面说一面吸了吸鼻子,就像孩子快要哭的样子,“或许我最终的命运,就跟老一辈所说的那样,成为‘窃空之灵’吧。”
窃空之灵?吕湘英心中有疑,纳查瓦的记忆马上就告诉他,那其实就是指在投射意识时没有命中目标的海婴。他这才想起了那天晚上,在旅馆外看见那些被火焰烧着的傀儡由于极端痛苦而将自己的意识排出大脑的情景。他当时就琢磨,那一束束代表着海婴的意识——或灵魂——的青黄难辨的光束就这样飞散在黑夜之中,没有任何东西承接他们,那他们将会怎样?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就是没了,从今世上再也不存在这个意识。很简单的概念。
“所以你是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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