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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嫡-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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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
偏还打在脸上,是有多不待见她。
薛茹只是咬紧了嘴唇低头,并没有想哭的意思。薛铭再了解她不过的,只怕这窘态叫薛铭瞧见了,她这么好强的一个人儿,死的心都有了。
薛铭对她不耐烦,瞧见春蚕带着的包袱。冷声问道,“三妹妹要搬回娘家住?”
这样的询问,叫薛茹恨极了的。可她也怕极了丈夫的打骂,于是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薛大奶奶林氏听了。有些不乐意。脸上的神色很明显,这个庶出的小姑子做姑娘的时候没少惹祸。婚事也是自己想要算计,却算计不成栽了车的。她是薛家的耻辱,现如今连薛老爹都不待见。薛夫人却如此不计前嫌,叫薛大奶奶都气闷。别说是薛铭了。
薛夫人哪里能明白女儿和儿媳妇的愤慨,一副慈母相的拉着薛茹的手。“叫你大嫂将你从前住的院子吩咐人打扫了出来,你就在家里住着。咱们薛家的姑娘如何能叫人这般欺负了?”
薛茹没有一点感激。只觉得嫡母实在是脑残的可以。面上却是恭敬的点了点头。
薛铭抿了一口茶,问春蚕道,“你家姑爷为什么对姑娘动辄打骂,来龙去脉都详细的说了。咱们薛家的姑娘不能叫人平白欺负了,可却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去婆家吵闹。”
春蚕抬头见薛铭金簪璀璨,身上还穿着大红团花的锦缎长衫,面容娇美,雍容华贵的叫人睁不开眼。倘若不是她,自家姑娘哪里会过的这样的日子。她是厌烦薛铭的,可还是很恭敬。道。“姑爷缕不得志,近来又不知外面交了些什么朋友。镇日里花天酒地的。日日都要深夜了才回府,一回来就是醉的不省人事,折腾到快天亮才能睡下。姑娘每每劝他,他都说姑娘不贤惠。倘若不是他。自己也落不得今日下场。姑娘委屈辩驳几句,他便要大打出手。以至于后来,但凡是醉了酒,回来就要打姑娘出气。”
薛茹听了伤心,忍不住哭了起来。
丈夫打她时。自然是要扯出当年爬床事件来的。最里头不干不净的骂的难堪,她气不过就要骂上几句。而后夫妻两个就动起手来,她是弱质女流。哪里拼得过男人。每每被打成猪头样,便躲起来不见人。
昨夜里丈夫又喝多了酒,越发骂的难听,她再不能忍受,便回了娘家。可谁料想,竟见着了死对头薛铭。
薛夫人听了,啐了一口。“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瞧着多好的人,竟做这样的事情。”
样子很是愤慨。薛铭侧头看她,深深的表示无奈。
薛大奶奶也险些吐血,扶额叹道,“总得有个缘由,我瞧着三妹夫不是那无理取闹的人。莫不是因为从前的事儿吧?”
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不检点,而薛茹不检点就算了,还叫自己的丈夫知道。这的确是个悲剧。
薛茹听了这话,一下子就止住的哭声。有些慌张的看了一眼薛大奶奶。薛大奶奶却笑得温柔,“好了,三妹妹,别哭了。回头把三妹夫叫来,大嫂给你撑腰。欺负咱们薛家没人吗?且不说你爹爹和兄长们的官职如何,就你二姐姐和二姐夫的身份就压的她穿不透气来。”
薛茹抬眼去看薛铭,越发眼热她的富贵。
薛铭笑着嗔怪薛大奶奶,“我们还有什么身份?侯爷可都是请辞归老的了。”
薛大奶奶挑眉,“圣上不是说了,爵位还给留着。早晚还不是你们家三个哥儿的?况且,你这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可是去不掉的。寻常人家,瞧见了还不是惹不起的?”
没错,薛铭即便是离了京都,那也是富贵人家。薛茹永远比不了。心头的妒火灼烧的她这个难受,恨不能掐死一唱一和的姑嫂俩。
薛夫人也仿佛忘记了薛茹的委屈,去拉薛铭的手。“好端端的如何要请辞,去那么远的地方住着。一年也见不到一面。岂有不叫人想的道理?”
薛铭垂了眼眸,也是有些舍不得的。薛大奶奶林氏上来打圆场,“哎呀,娘。官场的事情,哪里是咱们内宅女眷懂的?侯爷请辞自然是有道理的,过不到几年铭姐儿还是得回来的。你就当像我们前几年出去赴任一样的。”
薛夫人还是黯然,“那赴任三年一期,有个盼头,我哪里知道铭姐儿什么时候回来?”
薛铭也有些难过,舍不得的不是薛夫人而是前世自己的妹妹薛大奶奶林氏。
薛大奶奶又宽慰了薛夫人几句。众人这才想起来,他们应该安慰的是薛茹。
到了晚上,薛茹被打的事情就在府里传开了。薛老爹还是很恼怒的,于是便叫人去请薛三姑爷。只说是二姑娘和姑爷回了娘家,叫一起回来吃酒。
而后便是众人的批斗会。
最是愤恨不平的自然是薛茹的胞兄,薛三爷。
旁人不过是看着而已。
薛大人这个岳父不好插嘴,顾长平这个姐夫更是不应该出面。于是两人索性就在书房里对弈起来。
薛夫人怕薛三爷闹的太过了,叫薛大爷在一旁看着。薛大爷便帮了薛三爷的倒忙,“我妹妹是有不对的地方,可你也不能动辄打人。倘若是觉得这门婚事委屈了你,休了吧。”
薛三爷被唬了一跳,薛三姐夫却是舒了一口气。“大舅兄明理,妹婿这便回去拟一封休书。”
说着便转头去了。薛三爷气的跳脚大叫,“大哥、你你,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宁拆一座桥不毁一桩婚。你你怎么?”
薛大爷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一副懊恼神情。“我我也只是怕妹妹受委屈啊。”
薛茹被退了,嫁妆便要全被退回来。等着要想将她打发出去的时候,嫁妆可就少多了。如此一来,薛家算是赚了的。
薛铭听了哥哥的举动,噗嗤笑出声来。顾长平在一旁捏了她的鼻子,“有你这么做姐姐的吗?竟是幸灾乐祸?”
薛铭将头一扬,“当初她还算计着我的男人呢?把我当姐姐了吗?活该她。”
顾长平看着她的样子更是哈哈大笑,搂了在怀里。“原来竟是这么个小气鬼?还好我没有纳妾,否则不叫你折磨死?”
“照这话儿说吧。你还想有三个儿子?叫你一个也捞不着。”薛铭挣脱他的怀抱,伸出葱白玉指戳他的额头。两人笑成一团扭在一起。
每当两人扭在一起,想要继续繁育下一代的时候。锦哥儿似乎是能感受到自己小老幺儿的地位要受到威胁,于是便会猛不丁的出现在门口。不等父母反应,便爬上床去。“爹、娘。我要跟你们一起睡,二哥他欺负我。”
荣哥儿被冤枉的无处申诉,顾长平和薛铭也扭着青红交加的老脸按住身体里的小火苗。叫儿子在连根中间睡下。
顾长平的脾气是再好不过的,也再宠爱孩子不过的。可奈何这小子每个眉眼高低,日日前来耍宝。
最后,顾长平到底忍无可忍。怒吼着将儿子提溜了回去,转身吩咐了秦妈妈和碧丝,绝不准再叫那小子再混进来。这才提枪上阵,收拾了孩儿他娘。而后,心满意足的睡了。
在京城中的日子,就在各种辞别聚会中过了两个月。先行去南下宅子打点的下人应该已经准备的差不多,薛铭和顾长平一家人,便起身南下。
那一日圣上亲自相送,场面很是隆重。
薛夫人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很是悲催委屈。
而被休了的薛茹是不好意思出门的。
很多年之后,薛铭听说薛茹又嫁了一个小官吏。日子过的还不错,生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还算是得宠。
只是,不知道还会不会遭丈夫的暴打。这一次倘若是被打了,她也不会再回娘家诉苦了。谁知道,现如今越发老奸巨猾的薛大爷会又一副无辜神情的抛出一句怎样的话。
到了江南后,薛铭猛然发现,自己有一个新邻居。竟然是故人。忍不住感叹,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088 母子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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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铭和顾长平在扬州置办的宅子并不大。在城里比较僻静的一隅,三进大的院子,小巧却雅致。江南水乡的亭台楼榭多了几分婉约,少了几分京城里的庄严。这样的院子更适合女性的审美,顾长平以为薛铭定是极其喜欢的。可其实薛铭是比较喜欢北方的红砖碧瓦透出了凛然之气。但她却也乐得承顾长平这个情,制造些美丽的误会,也未尝不是一种情调。
住下之后,薛铭又前前后后忙碌了几日,这才算一切都稳定了下来。
整日无事,要么就是教绾姐儿女红、练字,要么就是拿了棋谱研究起居,或是有时候来了兴趣自己下厨房做两道菜。
从前她在京城时也有这么清闲的时候,只是如今身边总跟着一个时刻都要插一句话的前侯爷。
这一日薛铭正一手举着棋谱,一手执着棋子,对这一盘难解的棋局发难。顾长平歪着身子倒在榻上看书,时不时抬眼瞧瞧墙上挂着的自鸣钟。此刻见薛铭还是完全没有解出来的意思,一撇嘴起了身。握着她的手,将那棋子置于棋盘之上。原本陷入绝境的棋局,却是绝地逢生。叫薛铭好一番的赞叹。
还没等顾长平脸上得意的笑容浮现出来,碧丝便在外面挑了帘子。进门给薛铭夫妻两个行了礼,道,“老爷,太太,邻居自称林太太的来拜访老爷和太太。”
说的。正是住在顾府对面的一户人家。
民间乡里乡亲都是习惯互相走访的,薛铭久居侯府,竟是将这礼数忘记了。原本该他们新来的去探望老住户,却叫人寻了来。的确有些尴尬。
又听说。那对面的人家是一个年轻母亲带着儿子独居的。顾长平自然是不好贸然相见,便有些兴致缺缺的起身往里面躲了。一手揪着一个才下了学回来的双生子,扮成严父模样去考校学问。
薛铭回头瞧了瞧两个小家伙八爪鱼一样的乱踢。忍俊不禁。叫碧丝将人引到正厅里,她这就去。
待薛铭出门的时候,见一荆裙布衣的年轻妇人正坐在堂内铺了姜黄色椅搭的堂椅上,接过碧柳上的茶,频频点头道谢。态度恭敬,却并不谦卑。
薛铭正挑了帘子出去,此时只瞥见她一侧粉白的侧脸。便是心中一惊。竟是她?心中有些难掩兴奋,稍稍缓和了情绪,这才缓缓向那妇人走去。
那妇人听见响动,侧头瞥见薛铭,忙将手上的汝窑三清虾茶杯放下。起身来给薛铭行礼。
见到薛铭后,显然是也有些吃惊的。
原本她进了顾府时,瞧见这院子内的布置以及屋内朴素却典雅的装饰,想到这新搬来的住户定是个有些来头的,竟不曾想是宁远侯夫妻。当即便是显得有些局促了。
薛铭将那神情都看在眼里,浅浅一笑,“林太太快请坐。”
薛铭竟是不记得自己了?这话极大程度的宽慰了怀瑜的心,屈膝行了一礼,见薛铭在主位上坐下来。这才缓缓的坐下身。
原本是提了些礼物放在方几上的,此时见了女主人是薛铭,便觉得有些拿不出手。摸索着那礼盒的手,有些迟疑。
薛铭抿唇笑到,“原该是我们上门拜访的,却因是才落脚。府上许多事情要忙,没得耽误了去拜访林太太。倒叫您先来给看咱们,还拿了礼物。叫我们怎么好意思?”
怀瑜原是听说这位顾侯夫人是不好相与的,从前见过几次,虽是说话柔柔的,但眼睛却是锐利的很。同从前的林姝对待不亲近的人时态度有些相像。
如今听她出言替自己解围,倒是松了一口气。也堆了笑容,“一点小小心意,算不得什么,还望顾太太笑纳。”
薛铭又寒暄了几句,叫碧柳将东西收了。“改日得空,必定要去林太太府上坐一坐。我们才新搬来的,这扬州城内许多的风土人情都不大懂。还万望林太太提点。”
怀瑜笑的很内敛,“顾太太客气了,我也才来不久,知道的不多。咱们互相帮衬才是。”
薛铭又道,“听林太太口音,也是京中人吗?”
怀瑜点头,并没有想要掩藏的意思。薛铭虽是一副不记得她的样子了,可倘若有一天她记起来了呢?自己的可以隐瞒岂不是有些奇怪,况且如今荣国府已经败了,她早早被驱逐出来,投奔在林府门下,只当是林家的女儿供养着。也没什么好怕的。
薛铭露出一副欣喜的表情,“可巧了,咱们也是京城里来的。林太太府上还有什么人?无事咱们两家倒可以多走动走动。南边的人说话软软腻腻的,好些时候我都听不懂。还是咱们北方人一起说话,来的爽利。”
南方的夫人们,是有些柔弱了。怀瑜抿唇笑了,忙点头道好,“我府上只有一个哥儿如今相依为命,如今在县学里读书。因是路途远了些,一月只回家里来一次。下回他家来的时候,我定带着他到府上给太太请安。”
薛铭听说改了名字的殷梓成在读书,便来了兴趣。“哥儿如今多大了?”
“满了十一岁的,明年想着叫下场去试一试。他外祖父家是诗书传家,总希望他能够在读书上有所进益的。”怀瑜提起成哥儿,便是有些眉飞色舞。
薛铭瞧着她这般样子,心思说不上是为她母子能够团聚高兴,还是替成哥儿的身世觉得悲哀。
原本是国公府上的少爷,如今却要养在这江南的小城里。不过,这江南读书的环境是极好的,几代大儒皆是出自苏杭二州。
“我们府上有三位哥儿,大的如今已经八岁了,也正到了读书的年纪。小的两个六岁,正也到了收收性子启蒙的时候。咱们府上办了家学,请的是帝师言睿授业,倘若府上的哥儿在县学里读书不方便,倒不如也来我们这里读书。也叫我们哥儿有个伴儿。”
从前林姝是同怀瑜提过这个言睿的,先帝曾拜过四位师傅,而这位言睿是他最信服不过的一个。原本大家都以为,他定然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却不曾想是同先帝相仿的年纪。他学识渊博,授业讲解时又十分分风趣幽默,林姝一直想要听一次他的课,却是终身无缘。
越是无法触及的东西,就显得越发的珍贵。林姝不止一次的和怀瑜说过这个言睿是如何的了不得,她倒是有些印象的。如今一听,言睿在她们府上。心想,倘若林姝活着,知道自己一直没有机会谋面的先生,会亲自授业于自己的儿子该是怎样欣慰的心情。
于是,哪里还多想什么。忙应了下来。
而后便亲自去县学里头将成哥儿接了回来,并同他说了去顾家读书的事情。
成哥儿一脸的疑惑,“娘既然知道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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