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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为后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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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齐治。”当年的齐治还是个儒雅的男子,面对着眼前仙女儿似的女子竟有些拘谨。
  “原来你就是当朝宰相啊。”名叫一南的女子丝毫不惧,依然笑颜如花。
  如果不是当年那女子太过明媚善良,齐治又怎么会被情字蒙了眼,强要了她进府?
  就算是她当时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就算她死活不肯说出自己的来历,就算她哭着求自己放了她,齐治还是将她关在了宰相府,他不信,不信凭自己的滔天的势力和无尽的深情,无法打动一个女子。
  可是他无法忍受一南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一双不属于他的儿女身上,却吝啬得不肯对自己展露半分笑颜,长久的压抑让他几近崩溃变态,他要毁掉一切她喜欢心爱的东西,哪怕是两个无辜的稚儿。
  可是他没有想到,一南的性子如此倔强要强,为了救那个孽种自己差点沉于池塘里。他也不知道,原来那时候大夫人姚梦竟然在池塘里安排了人手,要将她们母子三人一并害死。
  再后来,只剩齐倾墨一个人的时候,他已经不想再翻起那一桩往事了,一南是他心里永远的遗憾,他不想时时翻出这遗憾让自己难过心酸。
  如今再回到这里,往事如烟,他越来越不明白,当年那个倔强的女人到底是谁,来自何方,那一个她留下来的小小的凤血环到底有何神奇之处,以至于连皇帝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如果不是皇帝曾经暗中警告过他,不得伤了齐倾墨的性命,以他一朝宰相的手段,又怎么会眼看着齐倾墨将齐府闹得家宅不安?
  他跟姚梦,齐治,齐宇一样,有着同样的怨恨,为什么当年死在这荷花池里的不是齐倾墨!
  但现在他已经不在乎了,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齐倾墨以为他看不出来吗?齐宇明明还可以多活一些日子,如果不是她的手脚,怎么会早早去世?
  皇帝又要利用他,又要打压他,可是当他无所顾及之后,谁又能再控制住他?
  “老爷。”忠心的仆人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齐治从悲痛的思绪里回过神来,竟发觉眼眶微湿,便未转身只问道:“何事?”
  “信到了。”仆人递出一封牛皮纸包好的信,安静地退到一边。
  齐治看罢,点了点头,说道:“叫他们当心点。”
  仆人领命退下,只是看着齐治苍老落寞的背影有些伤感,那个叱咤朝堂的权臣,被皇帝逼到此等地步,被女儿逼到此等地步,的确令人心酸感概。
  另一封信送到了齐倾墨手中,同样的,齐倾墨看完之后也吩咐一声:“当心点。”
  两父女隔着半座丰城像是在进行着无声的较量,但谁也不知道他们较量的重点在哪里。
  鹊应处理完了书信,低声说道:“青微姑娘来了,在前厅。”
  “嗯。”齐倾墨面色不改轻应了一声。
  “小姐要见吗?”鹊应心底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也只能听从齐倾墨的意思。
  “见。”齐倾墨说着就让鹊应推着自己往前厅去了,自然要见,不见显得自己何其懦弱?
  前厅里的青微和萧天离两人正坐在一起讨论着什么,齐倾墨到了门口颜回赶紧大声喊道:“娘娘,您来啦!”
  齐倾墨白了他一眼,就算要给萧天离通风报信犯得着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吗?颜回讪讪一笑,挠着脑袋:“爷正在跟青微姑娘说这两天的情报。”
  鹊应是个很懂分寸很聪明的人,在知道与颜回不可能之后,便彻彻底底断了念头,此时颜回看到她或许还会有些不好意思,但鹊应却是大大方方骂了一句:“说情报就说情报,你这副样子倒像是做贼心虚了。”
  恰好萧天离走到门口来接齐倾墨,听到鹊应这句话不由得苦笑,这丫头哪里来这么大的脾气?不由得苦笑:“我几时做贼了?”
  “你”鹊应一张利嘴就要说起当日齐倾墨被他骂得半夜大雨中离开王府的事,却被齐倾墨拦住。
  “好啦,去帮我买点宏记糖品的杏仁酥回吧。”齐倾墨有些头痛道。
  鹊应扁扁嘴,“哦”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轮椅交到萧天离手里,转身离去的时候低着的头目光闪了一下,去宏记糖品要经过一条不起眼的巷子,转进去走一百八十二步,左手边的青墙角有一块砖头是可以取下来的,墙那边是平遥王府最后面院子的一个角落,顾藏锋会在那里等自己的消息。
  “你身子不方便怎么到处跑?”萧天离接过鹊应手中的轮椅,推着她缓缓进了屋子。
  青微早已站了起来,规矩地行礼:“青微见过齐侧妃。”
  这两人倒真是有许久没见了,但齐倾墨也不是来叙旧的,关于他们三人之间那比乱麻还难解的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说清楚的,干脆压下不提,只微微点了个头便神色自若问道:“这些天丰城里怎么样?”
  青微现在是最可靠的情报来源,齐倾墨必须知道如今丰城的情势,才好做出判断,青微也不做作,侃侃而谈道:“太子进宫看了她母妃一趟,出来的时候脸色很沉重,据宫里的情报说是郑才人大哭了一场,但怕被人发现不敢靠得太近所以也没听太清说了些什么。宰相府齐治倒是没什么异动,倒齐氏族人许是见齐治如今权势已大不如前,所以有不少人带着农业离开了丰城。”
  “齐治对此是何反应?”齐倾墨皱眉问道。
  “先是震怒了一场,但毕竟是自己的族氏亲人也不能怎么样,只能由着他们去,或许这就是世态炎凉吧。”青微难得地感叹了一声。
  “齐府里面呢?”齐倾墨眉头皱得越紧。
  “一切如常,这些天宰相连太子府也没有再去了,像是在避嫌。”青微肯定地说道。
  齐倾墨与萧天离对望一眼,都知道在担心什么。
  那一晚他们推测出皇帝真正的圣意,虽然都装得若无其事,但谁心里都捏了一把冷汗。如果真如他们所想的那样,皇帝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逼迫太子成熟起来,那他们两个暗中的所作所为皇帝是否一清二楚,只是因为正合了他的心意,才没有拆穿他们?
  要真是这样的话,齐倾墨跟萧天离必须跳出皇帝布的这个局外之局,才有可能破解眼前的困境。
  而要破局的关键全数系在萧天越和齐治这两人身上。
  青微有些不解两人同时的沉默,出言问道:“怎么了吗?”
  “无事,你放心吧。”萧天离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给青微,不想她一起跟着担惊受怕。
  青微脸上有片刻的失落,似乎在难过萧天离如今已经不再对她坦诚相待了,而是将一切事情都说给齐倾墨听,与她一起拿主意。
  她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萧天离将她落寞的神色看在眼中,脸色有些不自然,左右为难,也许就是说他现在这样的处境了。
  “我没事,爷你不用担心。”青微像是看透了萧天离的为难,反而出声安慰,这便令萧天离越发觉得心中有愧了。
  好在齐倾墨坐在轮椅上似乎陷入了某种深思,才没有使屋子里的气氛太过尴尬。
  齐倾墨在努力回想着前一世萧天越所有的事情和痕迹,在寻找着一切可以突破的缺口。
  萧天越此人看似荒唐,其实心细十分缜密狠辣,这些日子被萧天离打得节节败退,他一味隐忍不发,并不意味着他退缩了,而是在等一个机会,或者说在制造一个机会。他并没有猜中皇帝的心思,唯一的念头是要将萧天离赶紧拉下马来,不然他东宫的位置就将不保。
  只可惜他的动作太慢了,所以皇帝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逼他。
  哪成想这一对父子的想法南辕北辙,皇帝越这么压着他,他越不敢随意动手,他是输了过于小心谨慎上。
  看着齐倾墨出神,萧天离扶住她的肩膀关切问道:“在想什么呢?”
  “在想太子这么安静我能理解,齐治这么安静的理由是什么。”齐倾墨古怪一笑,“他现在一无所有,正是可以放手一博无所顾及的时候,他在等什么?”
  萧天离眼光一闪,一个心惊肉跳的想法涌上心头:“这不可能!”
  齐倾墨清冷一笑,对于齐治而言,现在没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第200章 才人病重

  没过两天,宫中传出郑才人病了的消息。
  虽说郑才人现在的地位已大不如前,但毕竟是曾经的皇后,而且萧天越现在还坐在东宫太子的位子上,太医院倒也不敢随意敷衍,咸鱼都有翻身的时候,谁知道太子这条鲤鱼会不会哪天跃了龙门,摆脱如今这种尴尬的处境?
  于是太医院里派出了当初深得郑才人喜爱的张太医前往诊脉,细细一条绳子从帐后伸出来,胡子花白的张太医仔细诊着脉,半晌过后才起身说道:“才人小主许是夜里染了些风寒,又忧思过多,导致气血不畅,淤积于心,老臣开两副方子,郑才人按时服下便可痊愈。”
  “张太医。”帐后传出郑才人虚弱的声音,略带了几分柔弱之感:“我这宫里难得来个人,张太医陪我聊聊吧。”
  张太医哪敢不从?心惊胆战地应下,垂首站在帐外。
  当年郑才人在宫里暗中不知打了多少嫔妃的胎,害死了不知其数的无辜胎儿,又喂那些个女人喝下了不少绝后的药,都是这位张太医一手操办的,其医术之高令人赞叹,其手段之狠也使人胆寒。
  如今皇后倒了台,成了不受皇帝喜欢的才人,他天天悬着胆子过着日子,生怕哪天自己也遭了殃。
  现在跟郑才人这么轻声细语的说着话,只期望着外面不要又生出什么事才好,不然这颗脑袋就真的要保不住了。
  这一聊竟是聊了一个时辰之久,张太医后背全是汗,这一把年纪了还要受这种惊吓实在不好受。
  从郑才人的留月宫出来,张太医便直接去了皇上那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臣已年迈,老眼昏花,只怕不能再服侍皇上了。”
  皇帝看着跪在下方的张太医,脸上看不出什么他在想什么,过了许久之后问道:“你之前是服侍郑才人的是吧?”
  “回皇上,蒙郑才人抬爱,正是。”张太医心肝一颤,赶紧回话。
  “郑才人这两天身子不爽,你以前既然是服侍她的,就先留两天,等她身子好了再说吧。”皇帝语调平平,实在听不出喜怒,但却是断了张太医想趁早脱身的想法。
  “老臣遵旨。”张太医叩谢过后,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大殿。
  一来到殿外脚下一软,竟是差点摔了一跤,常年服侍皇帝的老太监赶紧扶了一下,问道:“张太医这是怎么了,怎么满身是汗?”
  张太医苦笑:“不瞒陈公公,我这被龙威所吓的。”
  老太监呵呵一笑:“皇上仁慈,张太医这是太过紧张了,郑才人的病若不严重,治好了就是了。”
  张太医心思一动,知道这位陈老公公跟着皇上已经有数十年了,对圣心的揣测远比自己这些人强,竟是作了一揖低声求救:“陈老公公,您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求您给下官指条活路。
  老太监连道不敢,扶着张太医站起身来:“张太医这是哪里话?老奴只不过是个阉人,岂敢受您一拜?”
  “陈老祖宗,您倒是跟我说说,皇上到底是想救活郑才人,还是不想?”张太医声音压得极低,凑在陈老公公耳朵边上问道,郑家已经这样了,太子的身份只差也岌岌可危,再加上宫里头之前失火大家都猜测是郑才人所为,才惹怒了皇上,将她赶到了留月宫住,可怜的张老太医实在不知道皇帝到底是想让郑才人活着,还是早些归天。
  陈老太监赶紧退了两步,正色道:“张太医这话怎么说的,宫里头的贵人病了自然得治好才是,张太医您这话说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
  张太医一愣,明明陈老太监将自己刚才作揖时偷偷塞过去的银票收了,怎么收了钱不办事不说,一句痛快话也不给?不由得有些恼怒,正欲追问,又听到陈老太监说道。
  “老奴知道张太医您为难,但是,郑才人这一病也不知要病何年何月去,张太医若真想早些辞官回乡,只怕要多费些心思才好。”
  说罢,陈老太监带着后面托着吃食的小太监们留下一脸呆滞的张太医,洒洒然地进了大殿,给皇上送点心去了。
  待得点心端上来,陈老太监喝了口水漱了口,又拿着银筷一道道点心试过了,才一挥拂尘,小太监们聪明地退出殿外,陈老太监将袖子里的银票掏出来恭敬地放到桌子上,正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皇上,奴才的话传到了。”
  “嗯。”皇帝吃了一口小点心,鼻息轻嗯一声,“你在宫中要打点,这些银票留着吧。”
  “多谢皇上赏赐。”陈老太监倒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又把银票拿了回去揣进衣袖里,皇帝也正是喜欢他这不造作的性子,才留了他这么些年。
  “这群老贼家底倒挺丰厚,这些年也不知道从宫里拿了多少赏钱。”皇帝冷哼一声,显然张太医这行贿的钱,在皇帝看来有点多了。也不知他是愤怒于宫中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还是气恼手底下的官员没几个干净的,神色很是不悦。
  老太监依然只沉默地站在一边,这种话不是他一个太监能搭得上腔的。
  “以后试食这种事情交给别的太监吧,你一把年纪又跟了朕这么多年,朕不想你哪天被毒死了。”皇帝突然说道。
  “这是奴才的荣幸,不敢推辞。”老太监永远不卑不亢。
  “你啊。”皇帝没有再说什么,吃了点心喝了口茶,便埋头于成堆的奏折中,从这个角度来说,皇帝的确是位好皇帝。
  萧天离这些日子没事就往宫里头跑,不时跟皇帝说说话,下下棋,或者拿着些朝堂上的趣事说着逗皇帝开心,旁人看去,好一个孝顺体贴的儿子。
  但皇帝是不是这么想的,就要另当别论了。
  这日萧天离正与皇帝两人讨论着一本诗集,萧天越恰好来了,于是父子三人便邀着一起共进晚膳。
  饭桌上的菜并不如何奢华铺陈,皇帝并不是一个喜欢浪费的人,萧天离热络给皇帝布菜,满脸的殷勤,反观萧天越,刚沉稳庄重许多。
  “这羊肉有点膻味儿。”萧天离咬了一口碗里的一块手抓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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