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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父王的一百个方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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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掉了楚华容,下一个,就拿渡江修来开练吗?想起那个火红色头发的纯真少年,如同他头发的颜色一般赤诚的心,俊美的容颜、顽皮的微笑……北辰元凰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你真的要杀渡江修吗?他是你的好兄弟,他不会背叛你。是,江修不会背叛你,但是他太善良,没有戒心,就算不是故意,也会在不经意间将这个秘密透露给别人——例如渡香蝶。如果不是他告诉了蝶姨,蝶姨怎么会忽然离开香蝶馆?她怕我知晓她知情之后对他们不利,蝶姨她不信任我,她更信任的是“君王无情、伴君如伴虎”。她不该自作聪明,将一幅浴血践祚图赠给我,这样的讽刺,我该无视吗?是她逼着我动手,即便不是她先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知道他们二人的北辰胤也会采取行动,所以渡香蝶和渡江修……必须死!与其让三皇叔动手,不如让我自己来,免得被乱箭穿心。
身着帝服带兵前往香蝶馆,两杯毒酒奉上,北辰元凰目无表情的脸庞对着那两张悲痛的面孔,封锁自己内心的所有波动,只是静静地看,静静地听。他听到渡江修说:“我可以为你而死,但我要你亲眼看我饮下这杯酒!”临死的长笑声,充斥着夜空,看着他死,是件很残忍的事情,但是帝王别无选择,为了这个帝位,北辰元凰付出了太多,已经没有退路,已经无法收手。他心痛,他痛自己的至亲对他的利用,使他很难再相信这人世的温暖。北辰胤,渡江修的死,使我们之间又多了一笔帐。这笔帐,我会慢慢向你讨回。
下令将二人厚葬,一声“退兵”,北辰元凰转身,见到守候在旁的月吟荷,虽然默默不语,但在她的心目中,我是否变得面目全非、狰狞可怕了呢?我还是不是她所爱的那个北辰元凰呢?
杀戮渐渐增加,孤独的感觉也越来越浓重。在万民景仰的光辉下,只有疼痛是最真实的感受。但这种痛,绝不可以表露出来。至高无上的帝王,到头来却只能自舔伤口,因为知己已经被自己的双手扼杀,让他们永远地成为了不会背叛自己的知己,只留下血淋淋的痕迹。痛到最后,也就习以为常地麻木了。才刚刚即位的北辰元凰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经历了一段遥远的年代,在易使人迷乱的深夜更恍如隔世。
☆、第二章·上
灿烂的北嵎皇城,迎来了新的一天。这是普天同庆的新皇大婚的日子,文武百官纷纷入殿朝贺。警戒森严的皇城也因此对外界大开城门。
身着雍容华贵的只适合他的皇袍,北辰元凰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意,淡得如同晨曦中的薄雾,皇冠上珠饰轻漾,潇洒淋漓,尽显帝王风采。
在太傅之后,中原武林的清香白莲素还真也缓步上前,向北辰元凰道贺。二人客套几句,素还真便将自己所著《正奇录》赠与北辰元凰作为贺礼。见到他的到来,一旁的北辰胤微微侧目,不由有些诧异:素还真?元凰几时与此人有所牵连?
北辰胤正深思着,外面便传来新后月吟荷驾到的消息。他回过神,朝大殿门外远远观望着那顶鸾轿缓缓临近,不由暗嗤:月吟荷,我看你的狐狸尾巴还能藏到什么时候。嗜血族惧怕日光,可是你今天必须面对日光。
北辰胤目不转睛地紧盯门口,鸾轿直到殿前——红帘掀开,一只玉足缓缓跨出,北辰胤满心等待着那个人会出丑,可是当顶着盖头的月吟荷探身出来,一直步入大殿,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怎么回事?北辰胤不由生疑:元凰离开皇城期间,太后遇刺乃是驱魔人所为,太后当然不是嗜血族,所以当时和太后在一起的太子妃嫌疑最大,加上她有昼伏夜出的习性,她是嗜血族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实。那么现在在日光下没有现原形的月吟荷还是不是原来那个月吟荷?西蒙和邪子已亡,她的背后究竟有什么人在操纵?
不待北辰胤的进一步观察与思索,拜会过太后与两位王爷的月吟荷就在太傅的主持下与北辰元凰行礼。完毕之后,月吟荷稍显晕眩之态,北辰元凰急忙向太后解释说她不宜在日光下久站,月吟荷就只如昙花一现般在北辰元凰的小心呵护下先行离开。
“今日是朕的大婚之日,文武百官、各位皇亲贵宾不必拘束。”北辰元凰说着,侍从便端上来三杯酒。北辰元凰接着说:“今日有三杯酒,敬给朕最尊敬的三个人。”
话音刚落,朝臣们便暗自揣测起来会是哪三个幸运的人能得到皇帝如此的礼遇。虽然北辰元凰年方二十,但却有着与他的年龄全然不相称的智慧与霸气,初登大宝便以他的恩威并济树立了威信。能获得他尊重的,必定是惊世骇俗的千古奇人。
他们个个翘首以盼,等待着答案的揭晓。这样一个出众的悬念,使得一心不乱的北辰胤也略微有些兴趣——他想知道当今天下,有什么人值得自己的儿子去尊敬。
北辰元凰很快便揭开了谜底:“第一杯,敬给名满天下,掌握文武半边天的素贤人。”
应邀前来的素还真有些意外:“
素某不敢当。”
“素贤人为维护武林和平奔波劳碌、出生入死,朕有耳闻素贤人事迹,悠然神往。这杯酒实至名归,君万万不可推辞。”北辰元凰说着,将酒奉给应邀前来的素还真。太傅玉阶飞曾要求他拜访素还真,讨教治国之道,但是因为“真龙非真”的传言以及四族危机使得北辰元凰在寻访素还真的中途就踅回皇城主持大局,这次邀请也算弥补那时的缺憾。
北辰胤依旧静静观望这一切,没想到第一人竟是中原之人。不过论武功论智慧,身为中原砥柱的素还真确实当之无愧。只是元凰与素还真结识是在什么时候,自己竟一无所知,这令北辰胤稍稍有些介怀。对于北辰元凰,北辰胤希望能够掌握他的一切,因为元凰的成长太过出人意料,他是不会乖乖当一个傀儡庸君的,稍不注意,你可能就被他反客为主了。也正是因为这样,自从北辰元凰登基之后,北辰胤也比平时更为小心谨慎。
待素还真饮下那杯酒之后,北辰元凰端起第二杯酒:“第二杯酒,朕要敬给太傅玉阶飞。”
玉阶飞见他如此孝顺,悠闲的青毫璧扇缓缓停顿下来,谦恭地俯首:“臣不敢当。”
“朕的武功、学识皆为太傅传授,如何不敢当?”
北辰胤平静地望着玉阶飞——原来是他。头系长簪,手持青毫璧扇的玉阶飞,恬淡雅适的容颜上闪烁着深邃而睿智的目光,总是和北辰元凰一样的墨绿色调,仿佛不用说就能让人看出他们是师徒一般。玉阶飞少年封侯,智慧和武功皆是一流,也是先皇最倚重的人,北辰元凰将第二杯酒敬给他,也是理所当然。
北辰胤望着玉阶飞一饮而尽,北辰元凰便说尚有贵客未到,第三杯暂且保留。
尚有贵客未到?北辰胤发觉自己对北辰元凰的了解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完全——素还真、玉阶飞,都是一等一的高人,还有什么人能与他们并列同赏?
北辰元凰请众人上座,隆重的宴席开始,笙歌不断,文武百官、王公贵宾各自尽欢。
回到王座的北辰元凰居高临下,对在场的人比谁都看得更清楚。目光散落到若有所思的北辰胤的身上。他想起太后在他得到帝位之后那句话:你能够顺利登基,都是皇叔的功劳,以后你要多听三王的话。北辰胤,如果你真的是我叔父,而不是不能相认的父亲,那么你也确实和老师一样值得我去尊敬。但是现在,你以为这三杯酒之中还有你的份吗?没有!
北辰元凰本想在其中一杯酒里下毒毒死北辰胤,但让他享受和太傅平起平坐的待遇,未免有辱老师的威名。况且即便北辰胤不在现场立刻毒发,但是毒害重臣的阴谋一旦被人揭
穿,自己名声也不好听,更会令其他大臣感到心寒。再者,皇朝尚有知道血统真相的人未除,北辰胤还有利用的价值。鉴于这几个原因,北辰元凰打消了在大婚之日下毒的念头。
☆、第二章·下
一股诡异的气息透着丝丝凉意越入宫殿,众人觉察有异样时,北辰元凰却不慌不忙地告知众人:“第三位贵宾来了。”
一阵肆意的狂笑,沉重浑厚;一个粗拙的老头,给人莫名压力。原本喧嚣的宫廷顿时一片寂静。北辰元凰新拜的师父不请自来:“徒弟,你的大喜日子怎么能忘了请师父?”
大王爷北辰望轻捻胡须,认出那是三教罪人。三王爷北辰胤顾见来人,不由惊异,华丽的紫色镶边袖迅势一甩,便听得三教罪人那兴师问罪般的口吻向北辰元凰质问:“没听到你通知的消息,徒弟你是看不起师尊吗?看不起师尊是小事,看不起我就是大事!”
北辰元凰见预料中的人已经到来,双目微闭,命人将刚才剩下的那一杯酒呈给三教罪人:“师尊授朕武功,解剖朕人生至理,是朕最尊敬的人之一。”
三教罪人也不客气就曲起一条腿,姿势怪异地一饮而尽:“好酒!”大约是酒确实难得,三教罪人心情不错,转身就在殿中龙柱上单手点播出一首对联,联曰:四邦衣冠瞻玉步,九天日月耀金台。字虽是如他的人一般不怎么中看,却也颇有架势。念毕,三教罪人便大笑着扬长而去。
原来第三个人是三教罪人。这个人在其他大臣看来简直就是个疯子。北辰望惊奇于皇上竟能让三教罪人认同,北辰胤则凝神望了望太傅所站的位置,暗自揣度:玉阶飞,你让凰儿拜他为师究竟是何居心?
虽然玉阶飞考验北辰元凰的试题同两位王爷出的题目一样是机密,但北辰胤仍然猜得到让北辰元凰拜三教罪人为师是玉阶飞的主意。否则细数整个北嵎,还有哪个人会想出这么缺德的题目、教导出北辰元凰这么一个思想怪异的学生?但是北辰胤猜不透玉太傅出这个题的用意,更猜不透儿子的想法,元凰究竟是想靠这三杯酒笼络人心,还是在向觊觎帝位的人警示什么?拥有这样三位强大的助力,确实让人不敢对他轻举妄动。
每次看到那张年轻俊美而略带心事的容颜,就很难想象出那下面究竟隐藏着什么。是真的猜不透呢?还是不愿去深究与承认?想当年自己害死先皇,也不过就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人心的自私与险恶,北辰胤再清楚不过,他也很清楚渡江修是因谁而死。但北辰元凰对那个身份来历不明的月吟荷却一点戒心也没有——这才是令北辰胤真正疑惑的原因。
那时北辰元凰还是太子,还没有发生这些惊心动魄的事情,偶有闲暇陪同小国舅长孙佑达一起去打猎,因小国舅看到草丛中的动静以为是兔子,便下令射箭,而其实那就是已经受伤而伏在草丛的月吟荷。
北辰元凰随即飞身下马一扇子
挡住了那支箭,而月吟荷却瞬时昏倒在他的怀抱。自责伤到了人的北辰元凰便将她带回太子府养伤。
听说此女国色天香,令太子整日不出大门,在家里陪伴美人乐不思蜀,北辰胤还特地跑了一趟太子府一探究竟。虽然只是简单地问了两句话就离开,但他相信自己这一去,北辰元凰也应该对月吟荷的沉迷有所收敛,因为元凰从来不是轻浮好色之徒,从来就懂得拿捏分寸。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月吟荷不是什么单纯的人物,可元凰却……元凰终究是那个元凰,他贵为太子,手下众多,按理何须他亲自动手?即便要负责,也该由长孙佑达去负责。可他就是那样纯真善良。所以不论现在他的手上沾了多少鲜血,也仍然留有温情的一面。只是月吟荷,你觊觎北嵎,小心自己反被算计,比我们更加麻烦。就算凰儿信任你,可是他身边的人不都是瞎子。你以为你可以瞒骗得过玉阶飞吗?
何况元凰是真的不知道现在的你不惧怕阳光而特意呵护,还是不想揭穿骗局让皇城失掉体面而设了障眼法犹未可知。元凰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玉阶飞何等精明,他教出的宝贝徒弟,难道还看不出月吟荷已经被掉包了吗?不管是出于哪种理由,北辰胤都觉得自己无须为月吟荷的存在担心,因为残存的嗜血者自有驱魔人对付,加上刚才那三杯酒所敬的三个人,北辰元凰的实力可说是更为强大。而相反,死了阇皇西蒙的嗜血族已经没有力量威胁到北辰元凰的帝位以及北嵎皇城的未来。
素还真逗留片刻便向北辰元凰请辞,玉阶飞邀素还真去自己的居所——处在御竹林中的萧然蓝阁小叙,就一同退去,整座大殿便都是皇亲国戚、文武百官的饮宴盛况。而此刻,北辰胤再度仰望北辰元凰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表情意外地孤冷,犹如荒原中的狮子。
不知是察觉到了北辰胤的目光,还是本意如此,北辰元凰不紧不慢地说道:“三皇叔,筵席之后请到书房一叙。”
北辰胤微微点头应旨:“臣领旨。”
北辰元凰退下大殿,北辰胤便跟随其后一同进入书房。
北辰元凰摒退左右,就开门见山地问:“三皇叔,听说你怀疑吟荷是嗜血族?”
他这样问,是出于什么目的?北辰胤微垂眼睑,略加思索,并不表明自己的态度,只作出一个持中的回答先行试探北辰元凰的目的:“驱魔人不会无缘无故袭击无辜之人,太后遇刺当晚,皇城之内必有嗜血者。”
“她是朕的皇后,怎么会是嗜血者?而且就算是嗜血者,皇叔也不该在朕离开皇城的时候不查明真相就将她赶出皇宫。”
假如证实月吟荷是嗜血族,却还将
这样一个祸害留在宫里……元凰,你真是尽得玉阶飞深谋远虑的真传,想将嗜血族一网打尽又不露痕迹。北辰胤也故意装作不明白,不去揭穿北辰元凰口中真正的“真相”是什么意思,只是就事论事地稍作辩解:“臣知罪。但倘若她真是嗜血族,那她向皇上隐瞒身份就是欺君。”
北辰元凰微垂眼睑,双睫轻弹,暗揣着北辰胤是为错失对嗜血族一网打尽的机会而认错,还是为追杀皇后的事认罪。猜测归猜测,话还是要说:“朕也曾经向她隐瞒过身份,那时候她并不知晓朕是太子。而且刚才皇叔也看到了,吟荷不是嗜血族。”
略带严厉的口吻,北辰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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