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妙]智能帝国-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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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拉达曼德斯对自尊的理解是不同的，对他来说，守住自己的信念才叫作自尊，对拉达曼德斯来说，守住自己的胜利才叫作自尊。
两种意义上的自尊，孰对孰错呢？
“我没有输！我没有输！”拉达曼德斯仰天大吼，“只要我还活着，这场较量就没有结束！”
吼声中他突然忍着剧痛奋力往前一挣，只听“喀嚓”一声，手臂与肩膀间的最后一点连接应声而断，紧接着，他借着这点刚腾出的空间转过身来，用可以自由活动的左拳往撒加的右太阳穴全力击去！
这一击他拼上了右臂废掉的可能和全身的力量，要是一拳命中，他就可能反败为胜！
撒加不动声色地放手退后。
拉达曼德斯哪里肯罢休？左脚在地上用力一点，身子离地而起，一个凌空飞踢直点撒加的心窝！
撒加不慌不忙地侧身略略退开，让过拉达曼德斯的足尖，紧接着猛地将腿一抬，一脚重重砸在了他的脚腕上！
一声吃痛的大吼和骨头碎裂的脆响撕扯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除卡妙和米诺斯外，就连在场所有的傀儡兵也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单听那骨头碎裂的声音，就知道拉达曼德斯的右脚也随着右臂废掉了，撒加这一脚着实非同小可！
他一上来就使用这种将对手一招致残的打法，也是为了避免米诺斯突然在拉达曼德斯身上使用傀儡系统，拖延他们的时间。
拉达曼德斯倒在地上号叫着，惨不忍睹！
“哎唷唷，”一旁作壁上观的米诺斯再度开口，声音里仍旧夹杂着那惯有的淡淡的笑意，“真是痛哪！这就是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不让我帮忙的结果，怎么样？得到教训了吧？”
“你好像一点也不替你的傀儡感到惋惜。”魔铃冷冷地白了他一眼。
“有什么可惋惜的？”米诺斯很老实地回答，“只要他不是尸骨无存，我们就能从他身上采样，像他这样的货色，企业随时能制造出千把百十个来。”
也许是被米诺斯这句话刺激了，拉达曼德斯又挣扎着爬了起来，他的右脚已经不能再支持他站立，于是他以左手和左脚在地上奋力一撑，借着这股大力再次离地而起，扑向撒加！
撒加轻描淡写地抬腿一脚将他踢倒。
拉达曼德斯剧烈地喘息着，左手撑着地面拼命使劲，想要爬起来再战，可是却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了。
……他仍然在努力挣扎，就像一只曾经很强壮的蚂蚁掉到了水里，明知已濒临死亡没有什么活命的可能却仍然不放弃挣扎求存的本能！
撒加一步步走向他。

……当他在拉达曼德斯跟前站定时，拉达曼德斯还在挣扎着想爬起来。
就算是一个再强大、再高傲的人，到了此时也如同一只蝼蚁。
如果是在3年前，撒加也许会对这样的人产生一点怜悯之心，可是如今却不同了，因为那一刻短暂的对视，使他明白了这世上竟然还有能够以他完全想像不到的超脱态度坦然面对死亡的人。
他毫不迟疑地拔出枪，对准拉达曼德斯的脑袋扣动了板机！

和那个人比起来，这类人算得什么？他们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他以前为什么没能为那个人多想一想？

……
四周又有墙壁不断凹陷下去，无数银色装扮的傀儡兵从墙壁凹陷形成的大洞冲了出来，组成一堵密不透风的人墙，将他们团团围住。
“接下来是我的游戏开场了。”米诺斯一边将含着笑意的目光在撒加等人身上瞟来瞟去，一边摩拳擦掌。
加上之前米诺斯所带来的40多人，现在在场的傀儡兵人数已经超过了120，穆先生料得一点都没有错，“游戏玩家”果真有能力同时操纵上百个傀儡兵作战！
“我们完了……我们完了……”店老板龟缩在纱织和魔铃之间埋着脑袋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老天爷啊……保佑我……救救我，这事和我本来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被这么多傀儡兵围攻，就是撒加等人全身而退了，也无法在按计划在规定时间内到达驻防军总部的空间走廊。
……两个傀儡兵突然朝纱织和撒加同时冲上来！
几乎也是在同时，撒加抬腿，卡妙举拳！
两个傀儡兵向后飞出，重重摔在地上，其中一个身上多出好几个深深的“脚印”，另一个前胸的护甲从心口处碎裂！
又有好几个傀儡兵从四面八方一起扑向撒加！
撒加抬起的腿未放下，单脚立地，只凭腰力转动身体，一脚一个，一个也不漏地将扑向他的傀儡兵远远地踢出去，一个便撞倒一片敌人！
……另一边，卡妙为了保存所剩不多的体力，被迫拔枪迎敌，他左手使狙击手枪，右手使装备了改造　“玛格努姆”子弹的“沙鹰”，反应奇快，且没有一枪落空，一时间竟没有一个傀儡兵能近纱织和店老板的身！
……傀儡兵群里突然爆出一道碗口粗的绿光，所到之处，傀儡兵尽成灰烬！
米诺斯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啊！使用违禁武器！你作弊！太狡猾了！”
……傀儡兵源源不断地从米诺斯打开的通道里出现。

……
魔铃抽出个空档，退到卡妙身边，借助卡妙的掩护从身上抽出两块电池替手里的脉冲枪补充能量，她手里这把枪是杀敌最快最好的办法，但毕竟能量有限，米诺斯也许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有把握把他们拦截在这里。
据她估计，卡妙的子弹也所剩不多。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在她心里忽闪而过！　
“023前辈，”她靠在卡妙背后低声道，“您能不能帮我……”
“……”卡妙忽地侧过脸来看了她一眼。

……

就在傀儡兵群与撒加等人战得兴起的时候，一条人影忽地从人群中飞出，高高跃起！
两个傀儡兵在米诺斯的操纵下反应也不慢，腾空而起，抽出佩在身上的窄刃短刀向那条人影毫不留情地袭去！然而两声枪响后，他们就像两只被击落的鸟，从半空中掉下，摔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
“都不许动！”
随着一声怒喝，刚才还热闹无比的过道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傀儡兵们回过头，怔怔地看着那红发的同类少女用手里的大号脉冲枪指着他们的操作员。
“你们不是没有思想，应该知道这脉冲枪的厉害，”魔铃冷冷地说，“不想他死就统统给我退下！”
就在刚才还得意洋洋的米诺斯此时已是一脸沮丧和懊恼。
“美人儿，”他鼓着嘴道，“你这可是违反了游戏规则，叫耍赖啊！”
魔铃轻哼一声：“是吗？可我刚才还听到有人说‘战斗就是要不择一切手段取得胜利’。”
傀儡兵们看出魔铃不会手软，可一时间全都没有动弹。
“看来没有你的操纵，你的傀儡兵也不是那么听话，”魔铃说着将脉冲枪的枪缓缓地移到米诺斯的手臂上，“也许你不怕死，可我能废掉你的双手，到时候，看你还怎么操纵傀儡兵作战！”
米诺斯终于彻底投降了。
“让他们全都滚得远远的！再把这道门打开！”魔铃以手中的脉冲枪威逼米诺斯。
“这年头，长得漂亮的姑娘没几个可爱的……”米诺斯一边嘟囔着打开过道墙壁上的暗道一边命令傀儡兵全部离开。
紧接着撒加从魔铃手里接下了米诺斯。
“还有没有去空间走廊的最快的路？”因为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魔铃又问了一句。
“切！这条路就是最快的啊！”米诺斯对着魔铃翻白眼，显然是对自己的失败很不服气。
撒加伸出3根手指，搭在米诺斯的肩上轻轻一捏，米诺斯顿时痛得大叫起来！
“那就麻烦你下令全总部的人原岗位待命，没有你的命令不能擅自行动。”确定了米诺斯真的不会半点功夫后，撒加淡淡地说。
性命掌握在他人手里，米诺斯只有心不甘情不愿地照做了。
……
于是撒加等人押着米诺斯一路来到空间走廊。

空间走廊的守卫们一见首领被人押着来，就已有八分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不用米诺斯开口，便自觉退下。
……
“启动它。”撒加指指空间走廊的操纵台，很简短地向米诺斯下了命令。
“连要去哪里都不说，我启动了又有什么用？”米诺斯不满地嘀咕。
“澳大利亚，雷巴求。”撒加答得仍然简短。
“去那里干嘛呀？”米诺斯继续嘀咕，“一面是海，一面是沙漠……”
“少罗嗦！”魔铃端起脉冲枪指向他，“照做就是！”
米诺斯依言照做，心里老大不痛快，边用他的手提电脑激活空间走廊的开启程序，一边还在不停地嘀咕：“知道知道！不用你费心提醒啦，我当然清楚电磁脉冲打在身上很痛！”
很快，空间走廊被重新开启，米诺斯输入传送指令。
……直径约有百米的圆形传送口的外环指示灯已亮出蓝光，同时还伴有电脑合成的提示音，提示30秒后开始进行传送。
撒加让其他人先进传送口，然后拽起米诺斯跟了上去。
“喂！”米诺斯徒劳地挣扎着想要逃走，“这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是要我跟你们去澳大利亚吧？”
“说对了。”撒加淡淡地道。
“还要拿我当人质啊？”米诺斯大声嚷嚷，“澳大利亚是安全地带，所有空间走廊都是商用的，守卫又不多，凭你们的身手完全应付得来的！我不去不去！”
撒加实在懒得理会他的喋喋不休，拖起他就走。
“喂喂喂！我说过我不去的！我不要离开我的傀儡娃娃！”米诺斯坐在地上乱踢腿，可还是被撒加毫不留情地拖着走，“你们人类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023前辈救我啊！”

……

“滚吧，别再让我看见你。”
说完这句话后，撒加一甩手将米诺斯扔在地上。
米诺斯揉揉摔痛的地方，站起来，俯身捡起他心爱的手提电脑，含着抱怨和不满的目光逐一从撒加等人身上扫过。
“我会在备忘录里记下，人类除了自私、虚伪、贪婪和残暴外，还有粗鲁蛮横……”他说着又转向卡妙，“023前辈啊，我提醒你一下，人类不是好鸟，你跟着他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卡妙冷冷地没有任何反应，可眼里并没有在面对米诺斯时常有的愤怒或不屑，这在撒加看来，那双美丽纯净的冰蓝色眼睛似乎是在对米诺斯说：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
……
米诺斯走后，撒加又转向店老板。
“往那边步行两个小时左右就有一个小镇，”他往西面一指；“你自便。”
店老板瞪大那双浑浊的眼睛：“什么？你们这就想打发我走？”
“我同样不想再看见你。”撒加的声调冰冷而强硬。
店老板在那冰冷的目光中瑟缩了一下，紧接着又鼓起勇气说：“我……我也一样啊，谁愿意摊上这种倒霉事？可为了你们，我都弄得家破人亡了，你总不可能就这样打发我吧？”
“别告诉我你们这种赚昧心钱的缺德鬼在外国的银行里没有户头，”撒加瞪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想走，换种方式留下来也可以。”
　
店老板并不知道如果他选择留下来会换以哪种方式，他只知道以这个蓝发男人为首的这队人已经杀了一晚上的人了，不在乎多杀一个。
所以他是狂奔着离开的，很快便消失在撒加等人的视线里。
从此以后，撒加等人果真没再见到这个也许令人非常生厌但却在现今社会中并不少见的人……

“我们要穿越维多利亚沙漠么？”看着撒加查检着从空间走廊站点弄到的越野车纱织禁不住问。
撒加没有回答，继续做着手里的事。
纱织站在原地默等了几秒，确定自己的问题暂时得不到答案后，便转身和魔铃一起去收拾他们的行李。
……
“咦？这箱子从没见您打开，里面装的是什么啊？”魔铃见纱织把一个黑色的箱子放到车上，好奇地问。
纱织笑着耸耸肩：“没什么，一个空箱子而已。”
魔铃那碧绿的眼珠转动了一下，似乎有话想说，却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笑了一笑继续她手里的事。

越野车行驶的方向告诉他们，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离空间走廊站点不远的雷巴求。

撒加什么都没说，可从他一到雷巴求便开始采购必须的物品这一点看来，聪明的纱织已猜到他们只会在这里停留一个晚上，他们真正的目的地，真的就是离雷巴求不远的维多利亚沙漠。
她要找的那个人，就在沙漠中的某处吗？
虽然她嘴上什么都没说，可心里却有些迫不及待了！一次并不算太长却令人惊心动魄的旅程就要结束，她的使命也快完成了，就算不是她，换成别的什么人，也难免会激动。
然而这对撒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

“我们约定的日子，就快到了。”
卡妙坐在篝火旁，望着晴朗夜空中的星星出神，并未像往常一样拒绝撒加接近自己。
撒加脸上泛起一抹不知是苦涩还是自嘲的微笑，他看卡妙对自己没有反应，索性坐得更近了些。
“我本来是想在这段时间里把误会解释清楚，让你改变主意的，”撒加继续像唱独戏一样说，“看来我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卡妙聚精会神地盯着一颗并不是很亮的四等星，苍白瘦削的脸上又浮现出些许木然，撒加对他说的话他似乎半点也没听见。
“现在我得抓紧时间向你道歉，”撒加也有些出神地注视着卡妙，自顾自地说，“首先是那天晚上，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那不是我的本意……我承认，我没你那么坚强，一时间受不了那样直接面对自己的感情……当时我只想找个借口就逃走，没想到你受的委屈和伤害。”
卡妙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夜空，仿佛变成了一座石雕。
“可是那件事我并不后悔，”撒加继续道，“有人说过，这是人类男性的本能。”
卡妙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还有就是我带人来抢艾雯博士的遣物，辜负了你的信任，”撒加语气平淡而柔和，不太像忏悔，倒像是在陈述，“这个我并不打算找任何借口，我也找不到，那时我为了一个貌似冠冕堂皇的理由忽略了你的感受……我这一辈子给自己找的借口太多了；对你来说也许很荒唐也很无聊吧？”
也许是被撒加的话触动了心里的什么地方，也许是听到了艾雯博士的名字，卡妙仰视着夜空的头突然没来由地偏了偏，看上去有些神经质。
撒加顿了顿，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卡妙心里在想什么，他真希望卡妙眼里能够为他闪现出哪怕是一点的情绪变化，哪怕是一点都好……
“还有雪千代，”失望过后，他继续说，“我也没什么辩解的余地，能说的只是，我真的很抱歉，当时我要是冷静一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