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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仙流)霜叶红于二月花-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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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会怎么样?
然而,对方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刹那间,他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接着,看到机场的保安人员向一之苍冲了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同时,也有人向他冲了过来。
他这时想到了他最终的目的地斯德哥尔摩,那个他想去的,有湖有海,冬天没有阳光的水上都市,还有在那里等着他的流川……
当然,他也想到了1945年10中旬的山城重庆,在那个秋天的夜晚,他和越野走进那个聚会,他一眼看到了那个目如寒星的俊美青年……在回办事处的路上,他忍不住一路没有来由地傻笑着,甜蜜地叹着气,然后对自己说:谢天谢地。仙道彰,老天终天眷顾你了……
接着,是难得难盼的匆匆相聚和没完没了的匆匆别离,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流川,但每次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流川总是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他的流川现在在做什么?
是不是在斯德哥尔摩的某个码头,看那些在海面上盘旋纷飞的海鸥?
他想,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幻化成一只海鸥,飞到流川那里吧……
真的就这样永别了?
老天啊,为什么不对他眷顾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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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北欧斯德哥尔摩(斯德哥尔摩时间是上午),流川坐在码头的栏杆上,看着海天一色的地方。
他想,仙道今天会不会来?明天呢?后天呢?
他会不会一直等下去?也许会,也许不会。
当然,他们应该还会相遇在别的什么地方,那是他们在北平的天坛约好的。
他会等他三年,三年不来,他就离开,但会在巴黎的香榭丽舍大街、协和广场或塞纳河畔给他们共同的未来最后一次机会。
这时,一只海鸥从海面上径直向他飞过来,缓缓停在他面前的栏杆上,就站立在那儿,定定地望着他。
那样温情脉脉又依依不舍的眼神,是流川异常熟悉且念念不忘的。
突然之间,他明白在仙道身上发生了什么,心轰的一下,不知是迸裂了,坍塌了,还是炸开了,总之,他一下也动弹不了。
那只海鸥和他对视了良久,终于振了振翅膀,转身飞走,飞向那遥远的海天之际。
流川仓皇无措地站起身来,泪流满面地看着它渐飞渐远,终于不见。
“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智慧的年头,那是愚昧的年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人们前面应有尽有,人们前面一无所有;人们全都在直奔天堂,人们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
…………后记自(英)狄更斯《双城记》开端
(全文完)
☆、总第五十五章
(五十五/大结局之正剧版)
1949年5月27日深夜,也就是上海完全解放的当晚,思南路中共办事处,仙道在办公室里写东西,越野走进来对他说:“仙道,水户洋平找你。”
仙道一怔,放下手中的笔:“为什么不请他进来?”
“他说很快就走,不进来了。”越野笑了笑,“我本以为,他是来找晴子的。”
“我出去看看。”
仙道走出洋楼,借着昏暗的路灯灯光,看到洋平伫立在花园的草地上。
他走到洋平面前,微笑着说:“水户先生,你好。”
“你好,仙道先生。”
“你是不是来找晴子?她出去办事,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洋平摇了摇头:“不,我是来找你的。”
仙道想起了藤真和南烈,他是真的不想再看到相爱的人或生离或死别了,也真的希望晴子能得到幸福,所以,洋平这时的言语举止给了他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想,莫非洋平和晴子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水户先生,今晚的夜色很好,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洋平点了点头。
他们走出办事处大门,沿着思南路往下走。
“水户先生,对于时局,你有什么看法?”
“我对政治素来不感兴趣,只是为了生存不得以才去了解政治。今天贵军入城时,我看到上海市民举城拥戴,如此深得人心,当然是件好事。不过,恕我直言,我恰好不在其中。”洋平说完微微一笑,侧头望着仙道,想看看他对自己这番话的反应。
仙道听了他的话,并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他是个清醒而客观的人,差不多也做到了荣辱不掠,不神化什么,也不妖魔什么,所以,见洋平竟能在群情激奋中保持如此清醒的头脑,他只有暗暗赞赏,当下问:“那么,水户先生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很快就会回澳大利亚。”
“那晴子怎么办?”仙道停下了脚步。
“二月初在北平时,晴子和我约好,在上海解放这一天,如果她会去找我,就是决定和我去澳大利亚;如果没有,就是……”洋平也停下来,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今天就要过去了。”
仙道沉默了,他不知道晴子会什么要放弃洋平。
不过,可以肯定,她已经选择了放弃,否则,既然是这么重要的约会,她不至于到现在也找不到时间去赴约。
“今天上午,解放军举行入城式时,我在街上看到了你们。我想,我猜到她的决定了。也许她对我的信心不够,也许她爱这个国家胜过爱我……”洋平看了一眼仙道,“但不管怎么样,我尊重她的选择。我从不强迫别人遵从我的意志,当然,也强迫不了。所以,只要晴子自己觉得这样做更好,那就行了。”
“真的没有两全的选择?洋平先生,你对新时代真的这么没有信心?”
“非常抱歉,我对任何政党都不抱以太高的期望。而且,我有很好的直觉,知道自己适不适合某种新事物。当然,我也是个自私的人,实在不值得晴子放弃一切选择我。”洋平沉默了一会儿,“仙道先生,那个在北平和晴子假结婚的人,你应该认识吧?”
仙道点了点头:“他是相田弥生的弟弟。”
“不管怎么样,我希望晴子将来能幸福。”洋平由衷地说。
洋平心想,也许是因为家族世代为商的缘故,他的血液里有商人的遗传因子,一直以来,总是以商人的思维方式考虑事情,对任何事物都持着怀疑态度。
然而,他却因晴子曾经一度对幸福产生了信仰;他也曾经以为幸福离自己很近很近,唾手可得,但幸福在他伸手想捉牢的时候,像个美丽的肥皂泡,突然在他眼前消失了。
仙道能够感同身受他的黯然神伤。
经历过这个时代的人,肯定会比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对幸福有更多的渴望和憧憬,所以,放弃幸福,实在是需要很多的理智和很大的勇气。
他很为他们难过,但他自己的未来同样不可预测,他实在没有资格说什么。
“等晴子回来时,麻烦你转告她,我祝她幸福。”洋平像下了大决心似的,“我该走了。”
仙道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问:“真的不见面吗?也许……”他想说,也许见了面会有改观,但他知道,那要有人做出让步才行。
该由谁做出?是晴子?还是洋平?
不是出自内心真正意愿的让步,将来难免会后悔。
洋平摇了摇头:“不了。我想这也是晴子的意思。”他走出几步,回过身来,“仙道先生,希望你们和我们不一样。”
仙道一怔:“谢谢。请多保重。”
“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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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看着洋平渐渐走远,转身开始往回走。
在办事处的门口,他看到晴子正走进大门,看来,她刚从思南路的另一端回来。
他不由怔住了,这也许是……命中注定。
晴子见他神情有异,微笑着问:“仙道,怎么了?”
仙道沉默了一会儿:“我刚送走了一位朋友。”
“是吗?”
“是洋平。他要我转告你,他祝你幸福。”
晴子纤秀的背影在夜色中微微一颤:“是吗?”
“如果现在追出去,也许还能赶得上。”
两行热泪沿着晴子清丽的脸颊落到了暗夜中,她连忙伸手擦去,转向仙道时,已是微笑的表情:“不了。也许我和洋平没有缘分。”
“晴子,你想清楚了?”
“嗯。想清楚了。”晴子转身快步走了进去。她越走越快,泪也越流越多。
这是怎样的一天啊,她在取舍之间煎熬,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也许洋平和仙道都会觉得奇怪,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在爱人与家国之间会选择后者。
爱人的怀抱,不就是一个女人的家和国了吗?
他们不知道,放弃固然痛苦,但无根的幸福也在她的恐惧之列。
个人的小幸福,对于一个数历生死的人来说,真的很奢侈,奢侈到难以信任和托付。
她走到草坪中央的女贞树下,看到越野站在洋楼的台阶前,对着她大声喊道:“晴子,去吧!别傻了!”
晴子不由停住了脚步,愕然看着他:“越野……“
“幸福不会一直等着你,过去了就过去了。你犹豫什么呢?顾虑太多将来会后悔的。”
晴子猝然转身面向大门,看到身后的仙道微笑着向自己点头,眼中都是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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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加快步伐向外跑去,沿着仙道走回来的路飞奔。
因为前方不远处有个十字路口,她很着急,不停地对自己说,晴子,你要快一点,如果走岔了路,会赶不上洋平的。
仙道和越野说得对,幸福不会一直在等她,错过就不会再有了。
她只是和心爱的人去澳大利亚,又不是去另一个星球,也不是叛国投敌,为什么要顾虑重重?
她没命地跑着,就像1946年8月18日那个清晨,为了挽救三井的生命,不顾一切地在一条又一条街上狂奔。
那一次,她还是没能赶得上救三井,却目睹了三井的死亡和流川的悲痛。
这一次呢?会不会再留下遗憾?
终于,她看到了前面一个熟悉而孤独的身影,大声叫道:“洋平!”
那个人怔了一下,回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她。
真的是洋平,她没有错过他。
洋平沿着思南路往前走,很快就要走到十字路口,他故意走得很慢,倒不是相信奇迹而有所期待,是真的很舍不得。
他知道一旦走出这条路,他和晴子就真的完了。
突然,他听到静夜里晴子叫他的声音,转身看到晴子喘着气泪流满面地站在身后不远的地方,顿时觉得眼眶一热。
懂事以来就不曾流过泪的他,知道自己流泪了。
这个世界也许真的有奇迹。
洋平张开双臂,晴子飞奔而来,扑到了他的怀里。
这是个推迟了三年的拥抱。
“洋平,对不起。”晴子眼睛一闭,泪如泉涌。
洋平伸手抚摸她的秀发:“傻瓜,就是去澳大利亚,也不是再也不回来了。我只是想带你去看看我出生的地方。”
晴子点了点头。
她想,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要相信洋平,相信自己,相信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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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到了1952年9月中旬的一天下午,法国巴黎,流川一个人从协和广场走到了香榭丽舍大街。
香榭丽舍大街全长近2公里,被一个名为隆布安的交叉路口分成了风格迥异的两段。东段是园林区,两侧绿树成荫,草坪、花坛连成一片,一派田园风光。西段则是繁华的闹市区。
在东段的园林区,许多游人坐在长椅上恬静地休息,或者看书看报,或者观看孩子们嬉戏玩耍。
许多鸽子互相追逐着,纷纷飞起降落,在游人周围自由走动。一些人专门带些诸如面包渣之类的食品来这里喂鸽子,只要他们一出现,鸽子便云聚过去,有的飞落在他们肩上,有的站立在他们头顶,表示对他们的亲昵。这时,喂鸽者的嘴角就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流川找了一张长椅坐下,在他的附近,一个喂鸽者正悠闲地向鸽群撒面包渣。
和四年前不同,这些巴黎人已经从二战的创伤中恢复过来,他们又过上了以往那种闲适优雅的生活。
流川想起了1945年的冬天,在山城重庆,赤木老先生对他说的那番话。
现在,那块遥远的东方大陆,虽然终于脱离了战争之苦,但一个经历了百年战乱的大国,要恢复元气,谈何容易。
他不由想,那块土地上的人们,什么时候也能过上这种生活?
他只要想到那个即使远离千里万里仍会梦到的国家,自然就会想到那个即使远离千里万里仍会惦记的人,他的心开始条件反射似地疼痛起来。
仙道总是对着他说很快,可是过了约定的时间,他仍然没有去斯德哥尔摩。
流川后来想,他那时在天坛的预感是对的。仙道说很快的时候,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他只是不顾一切想挽留他。
数度寒来暑往,被挽留者一直都在约定的地方,挽留的人却仍是音迹杳然。
在经过了一个辗转反侧的难眠之夜后,流川终于决定离开斯德哥尔摩。
八月初的一天,他向斯德哥尔摩大学的校长辞了职,留下一封信给水泽一郎,悄然离开。
他想到1938年的春天,他和仙道在这个城市擦身而过。
现在,他是来和这个城市告别的。
他不想和仙道永远错过,然而,他也不能在等待中虚度年华。
过了今天,他就会离开法国,到处流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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