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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别这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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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美人愈加深了自己的猜测,她穿着中衣,想来是留在屋里陪主子上夜的,必然跟主人关系亲近。
陆家想的还挺周到!萧砚泽自信的轻笑了一声,准备去戏戏这漂亮的小丫鬟。
第八章
丈夫自新婚之夜后,再没露过面,寄眉独守空房月余。
不过,除了没有丈夫陪伴,她的日子过的要比在娘家的时候好很多。她虽然看不到,但能感觉到床褥软绵绵,睡着香甜,屋子通风凉快,饭菜也更可口,金翠也说这里比家里住着舒服。
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她很满意。
这天晚上,金翠烧了水,关了门窗给寄眉洗澡,等洗好了,寄眉穿好中衣,坐在桌前梳头。金翠则开了门窗散潮气,然后和其他小丫鬟把浴盆抬出去了。
寄眉歪头拢着发丝,不知道萧砚泽正在门口望她,忽而听到门口有声响,慢慢的放下梳子,正想问一声是不是金翠回来了。
这时就听丈夫带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在这儿干什么?”
她认得这把声音,绝对是萧砚泽没错。她心里奇怪,他又不是盲的,应该会看见她在梳头吧,不过他问她就回答吧。寄眉道:“梳头。”
萧砚泽觉得她有趣,见了他也不惊慌害怕,想来是做好委身自己的打算了。方才离得远,灯烛又昏暗,没看清楚,此时离得近了,发现她真是生得好,鹅蛋脸,丹凤眼,琼鼻樱口,比见过的女子都讨他喜爱。于是说话更温柔了:“你怎么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他?寄眉纳闷:“我又没做坏事,才不怕。”
萧砚泽瞧她的模样,觉得可爱极了,在她下巴上挑了下,笑道:“你坐这儿梳头勾引我,还不是做坏事?”
更无法理解了,什么勾引他?寄眉不解的道:“我没有呀。”
萧砚泽瞧了眼放下床幔的婚床,心想可能妻子已经睡在里面了,眼前这丫鬟是留下上夜的,便放轻声音道:“别出声,我带你去其他地方睡”拿过她手里的梳子,顺势在她手上摸了下,光滑细腻,惹的萧砚泽心神荡漾。
寄眉越发奇怪了:“这不是挺好的么,为什么去别的地方睡?”
萧砚泽笑道:“你胆子还真不小,不怕她押醋?”转念一想,反正妻子那瞎子也看不见,这丫鬟都不怕,自己怕什么,就牵着她的手,将她往自己怀里搂。
动作间,她衣领开了道缝隙,露出雪白的饱满,寄眉感觉到了,下意识的去抚。她不抚还好,一动作,正把砚泽的目光吸引到这儿来了。他见惯了女人勾人的手段,以为她也是故意的,在她脖子上吻了下:“还说不是勾引人?”
寄眉被搂的胸口憋闷,很不舒服:“砚泽,你别这样!”
萧砚泽不悦,蹙着眉头:“你叫我什么,谁让你这么叫的?”小丫头胆子是大,还没成他的人呢,就敢直呼其名了。
寄眉轻轻咬唇:“相公?”
他眨眨眼:“什么?”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她试着说道:“表哥?”
萧砚泽愕然,有种灭顶的不好预感:“你为什么叫我表哥?”
“你本来就是我的表哥呀。”
他双手无力的松开她,开始出冷汗:“寄眉”
寄眉点点头:“嗯。”
萧砚泽赶紧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现她神色全无反应,心里唰的凉了半截,简直要命了,她居然是陆寄眉。她低头垂眸的样子,看似乖巧可爱,青涩羞赧,其实是眼盲,感觉不到周围的变化。
幸好她眼睛看不到,否则他现在震惊悲愤的表情,一定要让她笑死了。
弄了半天,调…戏到自己妻子头上了。
“你、你在这儿干什么?”是不是故意装成风流的俏丫鬟,故意等他上套,戏弄他。
“我在这梳头呀。”
萧砚泽还是想不通,洞房花烛夜,他掀开盖头明明看到的不是这张脸,分明是张白的像庙里神胎,嘴巴红的像吃了死人,两坨腮红更是丑的登峰造极。
他质问她:“你是陆寄眉?”
她颔首:“是啊,相公,你怎么了?”
萧砚泽这时低头去瞧她的脚,果看到一双没缠过的天足。想是她那晚化的妆太浓,掩盖了原本的姿色,他又厌烦她,懒得细看她,竟不知妻子到底长什么样子,才闹了今晚这场笑话。
现在知道她是陆寄眉,哪怕她真长得好看,他也觉得没兴趣了。尤其想到她可能是故意的,方才躁动难耐的心这会彻底凉了:“我回来看看你,看你挺好的,我就放心了。我外面有许多事情要忙,你缺什么少什么,跟太太说。”
寄眉盈盈一笑:“我什么都不缺,过的很好,你别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自作多情!萧砚泽冷声道:“那就好,我先走了,你早些歇着罢。”
寄眉摸到椅子,缓缓坐下:“你要去别的地方睡吗?”
他本来已经起身向外走了,听到这话,挑眉回头:“我能去哪儿睡?我就你这么个盲妻,又没纳妾,没事别瞎想,变成醋坛子醋缸,更不招人喜欢了。”
“”寄眉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带我去别的地方睡么。我以为你现在要去这个‘别的地方’。”
萧砚泽一愣,难道是他想复杂了?她微微歪着头,表情迷茫的看着他,双手放在腿上,乖巧的像个偶人。他盯着她看了会,一旦知道她是瞎子,就觉得那双眼睛不好看了,全无灵气:“我爱去哪儿去哪儿,你少管。”
这时金翠倒水回来,见萧砚泽站在门口,唬了一跳,拎着水桶,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珠骨碌碌的瞪着他,闷声道:“少爷。”
寄眉一听金翠回来了,笑道:“你回来了,少爷正好要走呢,你去把门拴好,咱们睡觉罢。”
萧砚泽瞥了眼陆寄眉,她绝对是故意下逐客令气他的,一甩袖:“哼,不用你赶我走!我这就走!”
寄眉听相公好像生气了,于是小声道:“我没赶你啊是你自己说要走的”
萧砚泽不想跟这瞎子争辩下去了,没搭理她,扭头大步走了。
等萧砚泽出了门,金翠把门关好,扶着少奶奶往床边走:“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来了又要走,故意来找咱们不痛快的么?”
“大概一刻钟前吧。”寄眉摸着床沿坐下:“他一进来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我开始听不大懂,后来明白了,他认错我了,说些轻薄的话,还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不好直接拆穿他,拐弯抹角的叫他相公和表哥,才把他点醒。唉,我眼睛不好使,他的也不好使么,怎么会认错我?”
金翠让少奶奶躺下,细心的给她盖上被子:“准是在哪儿吃酒吃混了脑子。”
“可我没闻到酒味儿。”寄眉无奈的叹道:“他可真是的,好像比小时候还不着调呢。”
“您别在意,您没做错事,他想找麻烦也找不到。”
寄眉拽着金翠的衣袖笑道:“他不回来,你跟我一起睡这儿吧。”
金翠摇头:“可不行,不比在家的时候,我万万不能睡这儿。”万一萧砚泽晚上突然杀回来,见她一个丫鬟睡在新床上,可就麻烦了。
寄眉失望的放开手:“好吧。”
金翠便拿了灯,去外面的小床上睡了。
—
萧砚泽一边走一边想,今晚上可真丢人,以为能找个陪嫁丫鬟风流快活,却被她给戏弄了。他那个素秋姑姑,惯会撒泼打滚,陆寄眉眼睛看不到,不读书不识字,又摊上那样一个亲娘,肯定养成了刁钻古怪,工于心计的性子。
就像当年一样,赖上他们萧家,非把陆寄眉塞给他做妻子。
大门二门都关了,萧砚泽去书房待了一会,招呼人把婳儿叫来,云雨一番搂着睡了。
第二天早上,婳儿见他眉头紧锁,似是不大高兴,便撒娇讨他欢心:“爷,您怎么了,是不是嫌我不好?那我这就去春柔姐姐叫来,一起侍候您。”
萧砚泽挽着她的辫子,漫不经心的问:“少奶奶平时跟你们都说些什么?”
婳儿叹道:“我们倒想侍候少奶奶了,可金翠姐姐好凶的,上次她让我给少奶奶拿头油,我没听清,动作慢了点,她就把我吼了一顿,让我以后不用侍候少奶奶了。这不,现在凡是少奶奶的事,全她一手操办的,我们根本靠不到跟前,少奶奶哪有话跟我们说。”
萧砚泽冷笑道:“那黑丫头从小就那死德性,她不嫌累,就一个人伺候她吧。”
婳儿听的心里暗喜,少奶奶不得少爷喜欢,她们这些通房丫头的日子好过多了,若是进来个像老太太那么厉害的正妻,可惨喽。
萧砚泽今天还有事,又躺了一会便起了,穿衣裳的时候又想起陆寄眉来。如果她昨天有意隐瞒,说不定这会搂着的就是她了,幸好没铸成大错。
婳儿给他顺理衣襟的时候,他忍不住问她:“她平日在屋里都做些什么?”
“少奶奶吗?嗯她眼睛不方便,好像老太太跟太太都不用她请安,素日里好像就跟金翠姐姐聊天,或者弹弹琴吧。我几次听过有琴声,好像是少奶奶弹的。”
萧砚泽哼笑:“也是,她又没别的事情做。”穿戴好了,便要出门。
婳儿俯身收拾小榻,忙回头追问:“爷,您今晚回来吗?我让厨房给您做您喜欢的饭菜。”
“不回。”丢下这句话,他神清气爽的出了门。忽然想起昨晚的事,心情没那么清爽了,回想起灯下美人,只觉得可惜了陆寄眉的长相,要是长在别人身上就好了,那模样应该配三寸金莲。
不过,他记住妻子的长相了,再不会把她认错了。
☆、第九章
老太太身体不好,寄眉干着急却帮不上一点忙,只能偶尔去看看陪老太太说几句话,连最简单的端茶倒水都做不到。婆婆周氏拐弯抹角的暗示她别添乱,叫她不要乱动,又说春天得病的人多,她身子弱,最好哪都别去在屋里养身子。
砚泽是长房长孙,庶弟和堂兄弟们尚未娶妻,寄眉连个说话的妯娌都没有。有几个婶婶倒是跟寄眉年纪相仿,但一般在舒茗舒蓉两个小姑子那里做客,并不过来。舒茗是砚泽的嫡亲妹妹,今年只有八岁,正在缠脚哪都去不了,舒蓉是砚泽二叔家的长女,今年十三岁,正忙着学女红为以后嫁人做准备。
寄眉不管是缠脚还是女红都不通,也不怪其他人不和她来往。
只有砚泽八叔萧赋源的妻子梁氏,常常过来跟寄眉聊天。八叔虽然也是庶出,但出生的太晚,又不会读书,家里的生意都被哥哥们接管的差不多了,娶了妻子后,干脆撒手玩乐,整日不着家。
他的妻子梁氏被撇在家里守空房,跟其他幸福的妯娌们谈不到一块去,正好寄眉嫁了进来,在她看来,两人同病相怜,都嫁了个混账男人要守活寡,就常过来跟侄媳妇寄眉谈天。
寄眉性子温柔,聆听八婶抱怨她家那口子,每次梁氏抱怨完都能长舒一口气。这天,梁氏瞧寄眉这身衣衫寒酸,正好她那有匹剩下的缎子,等走的时候,让金翠陪她回去取。
寄眉起初不想要,但架不住梁氏热情的硬要给,只能收下,便派金翠跟她回去拿。
金翠抱着缎子回来的时候,已近晌午,宅子里少有人走动,她喜滋滋的搂着缎子路过葡萄架,听那里面有女人说话。
那嗓子尖尖的,一下子就听出是婳儿跟春柔这俩通房丫头。
金翠横竖看不上这俩蹄子,举止穿戴跟别的丫鬟明显不一样,按她的说法,就是透着一股骚劲儿。金翠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看这俩人说些什么。
“嘁,爷能怎么想,就这么晾晒着她呗,熬灯油似的,熬不死她也熬干她了。这也不能怪咱们爷,谁让陆家没银两将少奶奶好好装点装点呢。人家都说十里红妆,她的嫁妆连半里地都没有。”婳儿坐在长凳上,磕着瓜子闲聊。
“就是说呀。上等人家嫁女儿,中等人家送女儿,下等人家卖女儿。当年据说老太太进门的时候带了万贯金银,这还不算,娘家根本没要萧家的聘礼,悉数退回了。老太太的腰杆挺的多直,这辈子没生过儿子,只有三个女儿,但瞧瞧,哪个生了儿子的姨娘敢放个屁,就是大老爷的姨娘,生了长子,还不得在老太太跟前立规矩。”说这话的是春柔。
“老太太不光有嫁妆,老人家做事也果断,没老太太帮衬,有没有萧家今日还不一定呢,老爷子念着老太太的好,这会老太太病了,看给老爷子愁的。正妻当成这样还有点乐趣,要是做成少奶奶这样的,还是算了吧。”婳儿拍了拍手,招呼春柔过来:“我听说,爷给外面那个叫锦珠的置办了房子不说,还把她弟弟弄到采石场当了个小领班,下面管着好几个人手呢。”
春柔心里不舒坦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么。自个的正妻撂着不管,咱俩这从小陪着他的不顾,专挑外面的疼!”
婳儿撇嘴:“外面的会吹拉弹唱哄爷开心,咱们会什么呀,洗洗涮涮谁人不会。”
“不知道她们生的什么样子,是高是瘦是矮是胖。”春柔哼道:“依我看,再好看也比不过咱们这位少奶奶。”
婳儿笑呵呵的抬起脚,指着自个的金莲道:“上面好看有什么用,那双大脚丫一露出来,就把爷吓跑了。”
两人都缠过脚,相视一笑,自然是笑少奶奶是双天足。
金翠气的脑袋发昏,手脚冰冷,抱着那匹缎子一路小跑的回了屋,撂下缎子,转身就走。寄眉听到有人进来了,好像又出去了,问了声:“金翠,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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