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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养s邪君-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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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维正被满脑袋的蛇灵吓得晕晕乎乎呢,伸长了脖子一看,道:“是啊,这把弓不是裂了吗?我见它不堪一用,便扔了。”

    “我们就来打赌看谁能用这把弓,射中百步之外的柏树,如何?”笉罗一脸的跃跃欲试,眼神却藏有七分狷介三分戏谑。

    听到她要比试射箭,泽临把心往肚子里一放——

    弓箭到了笉罗手中,那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

    尽管有了蛇灵传神力的瞎话做了铺垫,但杨维还是不信有人能用破败的弓射出箭来,并且还是百步穿杨?这又不是神话故事!

    杨维被两人押着来到地面上,行走至一片开阔地带,忽闻得身后执弓而行的笉罗沉吟道:“我看过你的这把双曲弓,它应当出自名家之手,姿态翩然,弓身端正,若非你不懂得养护之道,不加珍爱,这把弓不会如此早夭可惜可叹,世人常求精巧之兵器,却鲜有人明白最浅显的道理弓取材于自然,也是魂灵之物,英雄盖世者所使王者之弓,冷硬刚强者所使骁勇之弓,并不说是此等良弓如何出世无双、制材稀有,而是因了他们将自身睥睨天下的万丈豪情付诸于弓身之上,将其视为自己的生死伙伴,才能使弓发挥出它最强的柔韧、最美的弧度。你用弓却不善使弓根本赢不了我。”

    一席话说得杨维哑口无言,泽临在一边默然听着,也顿觉醍醐灌顶、毛孔舒张。

    选好好地点,测定好距离,笉罗指着百步之外的一颗葱郁树木,道:“看见这根树枝上的这片叶子了吗?就以此代替箭靶,如果你能射中,我便不比了,就算你赢。”

    杨维惶然接过弓去,手掌却只能包裹住弓身,颠来倒去也无法使它稳固,当下黑了脸,心说这哪里射得出箭来,力道稍稍一松,弓便要散了架啊。

    泽临却不管这些,将箭筒横亘在他眼前,厉声道:“快点,你要射便射,否则认输,不要磨磨蹭蹭!”

    踌躇了好一会,杨维终于鼓起勇气来扎下马步,张弓搭弦。弓在他手中摇晃发抖。勉强拉出弓弦,箭却软软绵绵垂落下来,连一步都未射过去。

    “哎呀呀,再给你两次机会,你要好好射呀!”笉罗憋不住捂嘴偷笑。

    泽临也跟着催促,“快射快射,一鼓作气,是男人就拿出点本事来,这都射不出去?”

    杨维在心底哭:有本事你来射给我看看哪。

    还是有一股子倔强劲头在骨子里,深吸一口,用足力气灌于两腕,大喊一声:“着!”松开了拉弦的右手。不料,箭刚一射出便如强弩之末,颓然没了气势,顶多就射出了十步远。只剩下最后一箭了。

    泽临唯恐他还不够乱,吊起嗓子吼道:“没用的东西,这都射不出来,是不是男子汉?”

    这一下子被激得急了,杨维最后这一箭射得格外艰难,好不容搭上了弦,弓差点散了,好不容易掌好了弓,箭又歪了。最后,他闭着眼睛拉开了弓,接过“啪”一声,弓往纵向又裂开了一个口子!

    他气冲冲把弓往地上一扔,怒道:“老子不射了!真是要死了你们晓得不,这要射又射不出来的滋味太TMD的糟心了!简直要把老子憋死了!”

    话一出口,也不知他的神经一下跟什么不良画面对接成功,就见他涨成了暗红的咸鸭蛋一枚,整个人杵在原地,不动了。

    笉罗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弓捡起来,冲泽临打了个眼色,连忙背过身去泽临会意,抱着胳膊盯着杨维使劲瞅,看得他寒毛直竖。

    这边,笉罗从袖子里掏出一束细线来,一双手指宛如织女纺线般,转眼将弓的两端分别绑束起来。又拿出一个铁夹形状的物件往手掌中一放,横着卡在弓的中央。然后,她两腿前后一分,身子微微一沉,刚一张弓搭弦,箭便顺势而发,瞬时穿杨贯虱,射落了百步之外的那片树叶。

    杨维张口结舌,指着笉罗道:“这这这怎么可能?我没看清,你再射一箭!”

    后退一步,笉罗一横眉,道:“大丈夫愿赌服输,你不敢认输?再让我射一箭可以,但我保证今夜就让蛇灵大人使你钱财散尽、一家老小消失,你信不信?”

    想了想还是不要冒险的好,杨维垂首道:“唉唉,输在你这天仙似的美人手里,也不算丢人。”

    泽临一抬手,果断抽剑砍断了他脚上的铁链,勾起一记意味模糊的笑,冲房屋那头招手道:“绛夜,来来,帮我好生招呼招呼我们的新朋友杨维大人。”

    33彼此彼此,我们都非善类

    笉罗端起饭碗看了看饭桌上的一整圈人,问:“杨维大人呢?”

    连霜月坐在他对面,自顾自吃着东西,嘴角微翘。

    泽临换了胳膊抱住铳儿,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房顶。众人不知何意。

    但不消一会儿,笉罗侧了侧耳朵,听到房顶之上传来叮咚咔哒的响声。随后,便感觉脑后生风,扭头一看,两个人从天而降,落到了中庭。

    绛夜拽着杨维的胳膊,朝这边点了点头,一张清俊的小脸大气不出,汗滴不下,再看杨维,腰膝酸软,整个人几乎直往地上出溜,面色煞白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像是刚从阎王殿走了一遭。

    泽临笑着问:“杨维大人,从天上看铸钺谷,是否别有一番景致?这铸钺谷的地形,与昌云谷大有不同吧。”

    杨维一巴掌把堵在胸口的气拍出来,道:“是,是”

    泽临又笑:“你都记住了么,要不再看一遍如何?”

    杨维连连摆手,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用了不用了,只这一遍,下官终生难忘!以后也绝不敢忘!”

    说完,实在是扛不住了,捂着嘴跑到墙角,吐了个昏天黑地。

    笉罗在桌下踢了踢泽临的脚,冲他一抬眼——让绛夜这疯孩子拽着他上房过墙,真亏你想得出来?

    泽临一咬筷子,扬了扬眉毛——老子就是看他不顺眼!

    笉罗伸手把一条小鱼夹进碗里——幼稚!

    泽临朝他努嘴——还不是为了你!

    周围只有匡富一人神色端正,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笑着招呼下人多上菜,对其他人道:“都吃饭吃饭,干坐着干嘛,不就大伙家里那点事么。”

    众人再度被惊,瞪大了眼吃饭。

    两个始作俑者装傻充愣。

    连霜月低头垂眼,一副肉有所思的样子。

    “杨维这个人很有问题。”回到泽临房里,笉罗蹙眉,对他说道。

    泽临挑挑眉,心说你也看出来了,笑:“怎么个有问题法。他把昌云县的金子都交出来了,把所有的兵卒也都带过来了,只留着县衙里的一干衙役,几乎是带着家当过来的,一副全家上下都要跟着我干的样子。”

    笉罗轻轻点头,脱下长袍放在卧榻上,转身去抱泽临怀里的铳儿,坐在桌前倒了两杯茶,又道:“就是如此才令人生疑,对比一下匡富与杨维,事情不就清楚了么。”

    “两个性格不同,行事作风也不同。”泽临一抬手,抢过笉罗手中的杯子。

    笉罗白了他一眼,只好去拿另一个,“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三郡的官员都是从当地选拨的,无论是匡富还是杨维,没有一个是朝廷派来的,他们原本就是当地一霸,这官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是他们买来的对于这种人来说,什么最重要?自然是钱财。当初我们讹匡富时也是花了一番功夫的,但我敢肯定,他到现在都还藏着私,并未将全部家当交出来,留着后手,万一今后你和三殿下失势了呢,他还可以另找活路。但杨维是怎么做的?”

    “他几乎把家底都搬空了,生怕我不知他如今忠心耿耿,但事关县衙账簿之类却只字未提”泽临眯着眼睛笑,“确实奇怪,而且我们讹匡富时打的是三殿下的旗号,收服杨维时却没有这样做,你与他打的赌是让他赌输了便唯我马首是瞻,只言片语未提三殿下他却至今也没有提出异议,这才是最令人怀疑的。”

    泽临接着一转语调,道:“不过你为何当时竟会如此说呢?笉罗,投靠三殿下与效忠我,这其中差别可是很大的哟。”

    笉罗勾起舌尖在茶杯边缘轻微一舔,看得泽临顿时觉得口中干涸。

    “可明明是你在收拢人心、培植势力自然就该如此说,难道我猜错了你的心思,你并不是这样打算的?”笉罗盯着泽临的眸子笑。

    泽临心里一惊,但又迅速冷静下来,斜斜挑起眼角,道:“既然我对三殿下存有异心,你不觉得我很危险吗?”

    笉罗冷哼一声,“不管你效忠的是谁,真正的主子是谁,我看都很危险。”

    稍稍愣了愣,泽临弯曲起眉眼,“笉罗,你有两件事弄错了,第一我没有主子,无论在此时此地还是在其他任何你未知之地我才是主子。第二,最危险者往往亦是最安全的,天下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别过早对我下判断那会影响你的决断。”

    笉罗淡淡一笑,似乎情绪丝毫未受影响,手指把玩着茶杯,“你如此神秘,又这般危险,就不怕把我吓跑了?”

    “你不会”你就算以后要走,应该也不会因为这个缘由。泽临起身端过一盘葡萄放在她面前,“尝尝,匡富特意派人去摘的,挺甜你已经犹豫过,也做出了决定,所以现在你不会走,这至少证明,我也有吸引你留下的东西,对不对?”

    “呵,你就如此自信?”笉罗撇嘴笑道:“如果我是他国派来的奸细呢?”

    没想到她会这般大胆坦率谈论这个问题,泽临佩服地看着她,“收服一个奸细甚是有趣。”

    “被一个奸细所害,更加有趣。”笉罗把一颗葡萄扔进嘴里,支吾道:“不过,你应当早就查过我的底细。否则便不是想留我,而是想杀我了”

    泽临面露怯意,道:“如果我说,即便当时我万般怀疑你是奸细,却未曾想过要杀你,你信不信?”

    沉默地剥了几颗葡萄捣弄出核,慢慢送进铳儿嘴里,笉罗扬起脸,“不信。”

    泽临笑得无奈而郁闷,不再谈论这件事。

    还是继续议论杨维的动机与身份,笉罗提出建议,道:“敌不动我不动,反正他一家老小、钱财家当都在你手里不用岂不辜负了他。且看着,他能使出什么幺蛾子吧。”

    泽临故作讶异,倒吸一口凉气,“我果然与我一般,绝非善类。”

    笉罗不屑地瞄他一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这算是我留给你的惊喜?”

    泽临转脸干笑。

    双方会谈结束,半个时辰后进了多方会谈,紫夜出了趟门,带回来一堆消息,主子、谋士加上影卫,坐在一起筛选有用信息。

    “大皇子被国君请回了宫里,听说贵妃在苍尘殿门前跪了一夜一宿,皇上这才下了诏还找来宫里最老的太医给他治病。”紫夜嘴角一阵坏笑。

    笉罗不解,问:“病了,装病还是真病?”

    “不知道大约三分真,七分假,上次笉罗那一把火硝炸得他可不轻,估计气得也不轻,真病了也不奇怪,但还不至于一命呜呼。不然贵妃早该去跪苍尘殿了。”

    泽临赞同,苍尘殿是供奉偳紫国王室傅氏祖宗的地方,一般只有祭祀大典才用得上,上演母子情深,警示国君切勿骨肉相残,的确是个最佳场所。

    “这个时候大皇子弄进宫,是出了什么事吗?”泽临点出重点。

    荀晔接话道:“宫里传出的消息,皇上又咳血了。”

    “原来如此”不再有胡子可以捻,泽临只好摸了摸下巴,提到了一件不相干的事:“最近二皇子有出宫去寒香居么?”

    见笉罗疑惑,紫夜代为解释道:“寒香居是王都最有名的一座妓馆,过去三殿下还未闯祸被放逐前,也常与二皇子去那里。”转头又对泽临道:“虽然不是天天盯着,不过二皇子近来出宫的次数少了,但也时常在宫里找些宫女太监胡闹。

    笉罗也不是养在深宅里不涉世事的大家闺秀,这种事小说里也写的多,这些话她自然听懂了。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何泽临突然关心二皇子来。

    就听泽临又问:“上官大夫最近在做些什么,上官誉是否仍未接受官职,依然只在家帮他父亲整理前朝旧书?”

    显然早就习惯于主子的跳跃思维,紫夜想了一会便道:“上官大夫的妹妹前段日子摔了一跤,一直昏迷不醒,誉公子去了沈郡。”

    “有继续派人跟吗?”泽临的神色没有多大变化。

    紫夜答:“有,但没有靠得太近,我吩咐他们,消息半月传回一次。”

    泽临轻声道:“好。”

    笉罗也不知他这句“好”是在说哪则消息,还是在夸赞紫夜。她轻微皱眉,因为不知他们口中的上官誉是谁,心里一阵闷闷的焦虑,拨弄了一下发梢,准备将话题拉回来,“泽临,接下来准备做什么,眼下三郡只剩一郡,何不趁热打铁”

    她的话瞬时被泽临打断,“不慌,等三殿下到了铸钺谷再说。”

    “三殿下要来?”笉罗并不想见这位三皇子,不仅因为他素来风评不好,更因为每次一听到泽临谈论他,心底便有一种隐约的不安。

    但为何会如此,她还没理清头绪。

    泽临喉咙里发出的笑声带着一丝嘲讽,“这回是当真要来了,他在外面快活了几月,且等着我给他收拾好烂摊子,便过来吃现成的是一点亏也不想吃,哼”

    笉罗心说,看样子泽临对大皇子厌恶多于崇敬,在背后如此放肆,在他面前又当如何呢。我倒很想看一看。

    瞧着笉罗一脸不耐的样子,泽临戳了戳她的手,笑:“你讨厌三殿下,对吧?”

    笉罗嗤笑,道:“是啊,到时我若不小心顶撞了你家主子,你可得多帮我担待。”

    泽临哈哈一笑,凑过脸来,“你讨厌他,我才是求之不得这下不用我劝你离他远点了。”

    什么意思?笉罗瞪他。

    泽临打了一个哈欠,伸手拍拍自己膝盖,对趴在笉罗怀里有些困倦的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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