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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养s邪君-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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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算了不闹了不敢了。”见笉罗真要生气了,泽临赶紧坐好,把她扶起来,奉上一脸聊表歉意之笑,道:“黑水族的事,你怎么想的?”
笉罗一脸不屑地看着他——还知道有正事要谈哪?
泽临泡茶赔礼,背过身去,悠悠然轻叹了口气。
“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我们慌什么,慌的该是他们”对于送上门给他们打的人,依旧是刻薄尖锐的语气,笉罗用手指摆开三个茶杯,“这个是铸钺谷,这个是昌云谷,这个是星罗山三郡之中祁阳郡以铸钺谷与昌云谷为中心,珩云郡以星罗山为中心,崇阳郡以棋布山为中心,依你看来,哪里最易守,哪里最易攻?”
有些惊讶他对三郡地理形势如此了解,泽临笑:“当初我带着人马进铸钺谷,就是看中了这里易守难攻,昌云谷又与其形成了钳制之势,掌握着整个祁阳郡的交通命脉,珩云郡、崇阳郡要与朝廷通报消息,也必须从两谷之间的官道通过,话句话说,若非他们要对外寻找援助必须得啃下这块硬骨头。所以说,祁阳郡是三郡之中最易守难攻之地。星罗山与棋布山虽然地势险要,但我们又何需去攻它?毕竟只要切断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除非他们绕到沉碧国境内,否则根本无法与外界的兵力联合。”
“所以嘛,接下来什么也不用做守城不出就能把他们的气势熬干了,并且,耗尽了他们的粮草!”笉罗微眯着眼,眼眸中的狡黠光晕被照射在屋内的月光涤荡过滤,只留下一池深幽泉眼。
“可是苍蝇终究是烦人的。”泽临轻轻摇头,固守不战不符合他的战争美学。
“你想速战速决?也不是不行但至少要打听清楚黑水族因何而来,为何而来,为谁而来。”笉罗淡然道。
她可不觉得这黑水族全是傻子,心甘情愿被人当枪使。
“嗯,这件事交给紫夜即可如此车轮战,用意不察,幕后之人不与我们大张旗鼓拼杀一场,却端出一副小打小闹的架势,表面看起来并不能从中得到好处,你说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笉罗托腮扬眉,“你是指挥军队的将领,我不过一弱质女流,干嘛来问我?”
呵你是弱质女流?
哎呀呀,拳脚上占不到便宜,居然是在这儿等着呢。这脑袋好使的,哪里逊于男子了。
泽临浅笑敷面,两手合拢,高高抬起手一躬到地,抬头道:“泽临愚钝,还请笉罗教我。”
噗!看他这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严肃模样,倒还真有几分恳切的意味,瞧得笉罗眼皮直发麻,心里居然膈应得慌,想来平日是习惯了他那般插科打诨、流氓痞气的样子,这会儿像是脱胎换骨改了性,直接叫她禁不住笑喷了饭,受了惊,雷到了,笑出声来。
堪堪把笑意吞进肚子里,笉罗一扬手,道:“你先听听我说的是否有道理,觉得不对的就提出来与我辩驳一番,也免得到时候你定错了计谋,还要赖在我的头上兵法有云: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敌佚能劳之,饱能饥之,安能动之。出其所必趋,趋其所不意如今我们占有的有利之处正在于此!”
泽临恭恭敬敬拱手,笑:“愿闻其详。”
心安理得接过泽临递过来的茶,吹了吹,笉罗又慢吞吞地说:“所谓‘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讲的是对敌时谁能掌握进攻的主动,那些先期到达战地等待敌军的,自然精力充沛、主动安逸,后追赶着到来的,因为匆忙投入战斗便会陷入被动劳累这是制敌先机。因此才会有 ‘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的说法,指的是善于征战之人是善于调动敌人的,而决不会被敌人所牵制而动。那么如何才能站在原地调动敌人,将敌人掌控在股掌之中,以静制动,以逸待劳呢?”
她此时这般认真深沉,更显这张脸外清癯内丰腴,细细一品,实在是余味悠长哪。
一瞬间有些口干舌燥,泽临轻轻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想了想回答道:“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之也说的便是,要用利益引诱敌人来到我们预想的阵地,要用这种障碍去阻碍敌人先占领阵地。我们不可以让敌人掌握先机,如果敌人安逸了,我们就应当厢房设防让他们疲劳;如果敌人粮食充足,我们就应想办法让他们物资匮乏;如果敌人安然不动,我们就应该想办法让他们不得不动!”
“说得好!”笉罗兴奋击掌,笑了笑,“不错不错,这脑袋没进水。”
泽临也乐得让她得意一回,只道:“我懂你的意思了,眼下黑水族不知听了什么人的撺掇跑来攻打我们,我们正是以静制动、以逸待劳,这是我们的优势,不能抛弃如若想从根本上掌握主动,不如就想法子先切断他们的粮草,然后派出奸细潜入,对于意志不坚的人以利诱之,再探查清楚他们的目的。其三,如果能顺利瓦解他们出兵的意图,这一仗不战也可得胜。”
“哎呀我不过将兵法拿来班门弄斧了一下,你倒是立刻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活学活用讲出了‘伐其谋’的真谛呢,厉害厉害。”笉罗这一笑,又笑出庭院深深之中的一丝深美婉约,瞥见泽临直愣愣瞧着自己,瞬时耳边湿热,乱红飞过秋千去。
真真是躲也躲不得,薄薄的窗户纸就快捅破,令人不知何时何地就将无所遁形。
“咳我去看看铳儿。”笉罗本能的要逃,立刻起身,赶紧找遮蔽之处去了。
泽临微微点头,应了声“好”,将她送到门口,照例把肩上的披风取下来,往她身上一披,声音里多了一丝霸道:“知道你不喜欢用他人的东西,所以已经让裁缝去做披风了,不是深紫织锦,而是你喜欢的红色薄锦,估计再过两日就能完工。”
笉罗讶然,问:“你当真派人去买了红色薄锦?”
泽临给她系好脖前带子,失笑道:“是啊,你当我那日说笑的么,都答应你了自然是要办妥的,不然你以后都不信了怎么办?”
“那你买了几匹啊?”笉罗不敢对视他的眼,本想道谢一声,却一犹豫,问出这么一句。
“嗯,应当是两匹,做披风用不到一匹,裁缝说可以用剩余的给铳儿做件小的剩下一匹,我搁在你房中了,就在靠墙的柜子里。”泽临倚在门边,望着银白月光下的面若暖玉之人,扬起手轻抚过她耳边的碎发。
笉罗快速转身,“好,那我走了。”
走出几步,又被泽临叫住,“那你和铳儿今晚要不要和我换房睡么?最近天气又渐渐热了,你那屋还是潮热了些。”
就见笉罗继续往前走,泽临又喊:“这时节,小孩子最容易长褥疮,铳儿要是半夜睡得难受”
笉罗还是走。
泽临提高了声音,“铳儿要是半夜想与我玩飞飞了怎么办?你先抱过来给我呗!”
笉罗无奈,一回头,大叫了声:“知道了,泽临大婶!”
嘿这牙尖嘴利的。
泽临安然满意回到屋子,将床铺和卧榻从内到外整理了一遍,半晌坐在床边蓦然失神:自己这是所为何来?在惶急什么,在忧惧什么,在期待什么,又在争取什么?
——争如这多情,占尽人间,千娇百媚。
然而这份娇媚,这份多情,真是自己的,确信是自己的?
忍不住扶着窗楞笑自己,泽临呀泽临,你何时这般忐忑犹豫,进退维谷了。原来已经这样在乎,已经这样堕入了红尘之内万丈尘埃。
夜色里,没了那抹浑然生于水天之间的背影。
笉罗顺着墙边行走,脑子里也是一片混沌不明,恍惚着间扶着手中的披风,低下头还能闻到丝丝缕缕熟悉的皂角香。
从小到大,哥哥都说,人应当在浩方之中孕育沉着之致。
哪里这个世界是自己陌生却不得不面对的呢,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过客,不想动情,也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动情。
然而近日她才知晓自己还是个彻彻底底的俗人,什么圣人之道都解决不了她这个问题,不然怎么一触碰就慌了心,一回眸就像丢了魂每次在他面前就忍不住想要放肆,露出真性情。却也唯有在他面前才忍不住想要纵跨马驰骋、纵横恣意一遭以至于对过往早已厌倦了的天地万物生竟然还出了一点点希望,生出了奢望。
想要痛痛快快爱一场的奢望。
前世,你还痛的不够心灰意冷吗?
扬了扬脖颈,笉罗试图让冷风快些吹灭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她立刻抬手,将披风上连带的帽子脱下,手刚刚一放,便觉得一股气流从脑后袭来。
不好!
正欲跳脚往前跑,一只手如藤蔓缠绕而上,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笉罗大骇,心道自己太大意了。
这人是谁,刺客还是故意试探她的人?
她犹豫着要不要使出真功夫。
来人却是出手果断,很快将她的双手钳住了反制于身后,轻声笑着,一张脸慢慢逼近。笉罗挣脱无果,便屈膝往后一踢,却被这人一把抓住了脚踝,这等手法竟是看着有些眼熟
偷袭之人突然发狠,将笉罗双手一扭,一股热浪突如其来,摄住了她的嘴。
笉罗闭眼一咬牙,身子往前使劲一送。
“呲没想到是个还未拔掉牙齿的小狐狸”黑暗中走出一人,头顶羽冠,锦缎华服,一双桃花眼正慵懒抬起,居高临下,戏谑地斜睨笉罗。他暧昧地用手指抹掉唇上的血珠,又将指尖含进嘴里,笑道:“你就是笉罗。”
笉罗后退数步,瞠目瞧着他。
良久,冷哼出声:“你是三殿下?”
36真真假假真真
泽临的屋子,在掌灯时闭紧,直到子时末还未打开。
笉罗倚在门前瞧了瞧,回到房中坐在床边,凝望着铳儿酣睡的小脸,给他掖了掖被角。本该是沉睡的时辰,但却睡不着,她想了想转身到后院中,支起一根木棍,把簸箕顶在上头,与地面形成大大的夹角,再取来一根细绳困在木棍的底部,握在手中边放边往门槛走,细绳的末端攥在指间。倒出一点稻谷和豆子,放在支起的簸箕下面。
这法子,是小孩子经常用的。
她等呀等,想等贪食的小鸟钻入自己设好的圈套里。
但是更深露重,哪里有不睡觉的笨鸟前来自投罗网。猫头鹰倒是不睡的,但全都去捉老鼠去了,瞧不起这等没滋没味的诱饵。
笉罗蹲坐在门槛上撑着下巴,眼睛直愣愣盯着的是簸箕,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三殿下一脚踹开泽临房门,展露欢颜,蹦跳着扑上去的情形。呵,看着那般骄矜的三殿下,居然在一个下属面前如此孩童天真模样,想想他方才突然偷袭自己、轻薄自己,竟然转眼就变了一个人,又怎会是个等闲人物?哼,王宫里果然是豢养怪胎的地方,一个大皇子处心积虑要做王,恨不能皇上早点死掉,一个三殿下风流倜傥,却有一群情致高远的卓绝下属,如此推断一番,那个久居深宫里的二殿下也不见得就是个无能鼠辈吧?
好极好极,这偳紫国有意思极了,勾起了她更深的兴趣。
扑腾,簸箕摇动了,木棍子顷刻倒了笉罗抬起眼一看,眼角微微扬起,跳着走过去,一把抓住地上那只捣乱了想跑的家伙。
“羽儿呀羽儿,你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主人唤你多日了,你拖延数日现在这才肯出现哈?你说说,我怎么就没有遇上神雕的运气哪?”
羽儿扑扇着翅膀,偏着头冲她叫了几声——谁让你自己屋子不睡,跑去跟家人换屋子睡觉,我很笨的,搞不清楚你的意图,哪里敢出来?
笉罗笑:“好了好了,知道你累了,等下喂你肉干吃。”说着从卸下它腿上附着的小木哨中取出白绢。
眨眼功夫,看清了上面的命令,笉罗回屋执笔,在反面写上几个字,迅速装了回去。羽儿开始使劲扑腾翅膀,向她讨要吃的。笉罗一摸腰间,肉干不在身上,转到屋内去找,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泽临?”这人不去伺候三殿下,这时跑过来做什么?
脸上不是没有诧然的,笉罗走过去往他那屋望了望,忍不住一嗤,“哦鸠占鹊巢了,你干脆陪皇子殿下促膝夜谈么,到我这儿来作什么啊?”
泽临回身关上门,胳膊一捞,把笉罗圈进怀里,低低道:“生气了啊。”
“生气?我生哪门的气,生谁的气,有人给气我生了吗?”笉罗用胳膊肘抵住他的脸,往外推,“去去去,回你自己房里去,要是等会儿殿下要找你却不见你人,你如何解释?”
“就说在你这儿过夜了呗。”泽临眼角翘着,把笉罗拉到床边,“铳儿睡了呀,你怎么还不就寝在等我吗?
“鬼才等你!”一脚把他踢下去,“没地儿了,要赖在我这儿,就自己找铺盖打地铺!”
泽临厚着脸皮笑,爬起来又搂住她的腰:“地上冷,你想我生病啊?”
“管你病不病的,你就算病入膏肓了又与我何干?谁稀罕你,你找谁去”是越说越来有些来气,笉罗蹙眉瞪眼,却一点不肯去瞧泽临的脸,偏过头去,目光在铳儿被褥上来来回回的打转。
“可是除了你稀罕我,其他人稀罕我我都不稀罕。”泽临把臂膀紧了紧,蹭着她的脖颈幽幽叹了口气,“三殿下对我,那是说来话长。”
笉罗一横眉,怒了,“说来话长,那便长话短说,短说不了,那就一言以蔽之,怕只怕有人根本不屑说,不想说,没打算跟我说!”
“看看,还说没生气?”泽临轻轻说着,眸子里倒是柔波微转,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点,不怕把铳儿吵醒了?
“他要是醒了哭,你去哄!”嘴上还是严厉的很,但声音还是小了些,笉罗斜着瞧了他一会儿,忽然勾起唇角笑:“你如果不不愿意讲,或者觉得不可以对我讲,那就不讲算了反正,我如今对三殿下倒是有了些兴趣。”
泽临立时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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