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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床万福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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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晓得李媚君对擎曦的心思,大街上那一幕,与她结下梁子的事,早已传遍临州城,如今她又在王府马车上出事,难道她李媚君就不怕悠悠之口,不怕舆论挞伐?
  看来李媚君从不把人情事理看在眼里,她永远随心所欲,只求达到目的,哪在乎是否草管人命。她的性情已不是娇纵蛮横可以形容,对付那种人,一味服软,只会把自己逼进绝境。




第十四章

  予月后悔了,她方才若是坚持搭贺家马车,就不会发生这等事情。
  车子疾奔将近半灶香时辰,车夫倏地勒马急停,因为冲力太大,她和芯鹃受不得冲力,两人先是往前撞到车厢,再同时往后翻滚,这一滚,双双跌出马车外。
  芯鹃块头大,她从头到脚,紧紧将主子给护在怀里,落地的刹那,予月听见芯鸽闷哼一声。
  两人止不住巨大冲力,又朝后头连连滚了几圈才停下,而芯鹃再也支持不住、陷入昏迷。
  予月被撞得七荤八素、全身酸痛,勉强睁开眼晴,费了好半晌功夫,才弄清楚她们被带到杳无人迹的密林里面,车道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由此可知,这里不知道已经多久没人经过。
  呼天不应、叫地不灵,在她眼前的是一条毫无疑问的死路。
  她勉力支撑起身子,摇晃已然昏厥的芯鹃,“芯鹃,你还好吗?快点醒醒。”
  芯鹊一动不动,她死了吗?
  念头闪过,恐惧从皮肤往骨子里头渗透,她止不住全身颤栗,牙关频频震颤。
  不会的,芯鸽不会死,她只是昏迷没错,就是昏迷。
  予月颤巍巍地将掌心伸往芯鸽鼻前,在探得她还有气息那瞬间,予月大口大口吸气,泪水不自禁淌下。

  咽下恐慌,她知道自己应该快点逃跑,眼光四下梭巡,是不是只要跑进林子深处,就不会被找到?但是她没办法,没办法将芯鹃留在此地一人独逃。
  此刻,车夫跳下车,逐步向她们逼近。
  奸恶的面孔、睁狞的笑容,狠狠地揪紧她的心口,教她无法喘息。
  盯住予月无助的眼神,车夫咯咯轻笑,带着一丝轻挑,玩味似地从怀里取出一柄匕首,在她面前站定、挥动。
  “你敢!”恨恨一咬牙,予月大骂,即使全身早已抖得无力支撑,她不充许自己怯懦,再提醒自己一回,对付李媚君那样的人,怯儒无疑是自找死路。
  “我为啥不敢?”车夫狂笑,想起小姐允下自己的两千两,有那笔银子,他哪还需要一辈子当个苦哈哈的车夫?
  “我是你们郡主的贵客。”
  明知此话毫无吓阻力,予月还是得说,她必须拖延时间,就算自己没了活路,也得让芯鹃逃跑,她不断摇晃芯鹃,企盼着,芯鹃能在自己同人周旋时清醒。
  “是吗?可就是郡主让我送姑娘上路的。后姑娘,你说,我该怎么做?”
  望着两个逃不掉的小姑娘,车夫放松心情,蹲到予月身旁,看着她滑嫩细腻的漂亮脸蛋,忍不住动手抚上。
  果然啊,有钱人家的姑娘不必下田、不必操劳,皮肤柔软细致,摸起来就像昂责的丝绸,他家里的婆娘要怎么同人家比?控不住淫邪笑意,他想像她在自己身下呻吟承欢的模样,呼吸瞬地急促起来。
  予月躲开,他再次进逼,她怒瞪他,满眼的恨意取代恐俱。
  “可惜啊,这么美的姑娘就这样死掉,若不沾上一沾,岂不太浪费,不如咱们谈个条件,姑娘从了爷,爷便不杀你,带你离开临州去过逍遥日子,好不?”
  她死命咬住下唇,强自压抑胸口惊俱,提醒再提醒,除了冷静沉着自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她用眼角余光四下梭巡,试图找到逃命的法子。
  车夫见她不回应,还以为她怕死地允了,心一喜,急急忙忙地拉拉自己的裤腰带、松开上衣。
  就在他朝予月扑上之际,予月已经早一步退开,飞快抓起不远处的枯柴,高高举起。
  “怎地,想同爷耍狠?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力气。”他瞧着予月那两条瘦巴巴的手臂嗤笑一声。
  “你不要过来,你再敢过来一步,我不怕与你玉石俱焚。”
  “哟,拽文呐,千金小姐果真不一样,享受起来,滋味肯定美妙。”他向前、她后退,直到背撞上树干,无路可逃。
  “唉,我的好姑娘啊,你就别再反抗了,这里几个月都不会出现半个人的,拖拖拉拉的,只是两个人空耗时间,不如咱们手脚俐落些,快点把事情办一办。”
  予月仓皇焦郁,却不容许自己软弱,她吞下口水,使尽全身力气,抓紧手中木棒,向前重重朝他砸去。
  砰!车夫没想到她真的敢动手,而那枯柴居然也敲中他的额头,退了几步。
  可惜予月的力气不够大,没教他伤得太厉害,反倒是惹得他发起狠,一怒,他抓起匕首、高高举起,咬牙恨道:“也行,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不过时程序调了调,爷同样爽快。”
  脚抬起,车夫踢中予月手腕,枯柴应声落地,他手扬高,眼见匕首就要往她身上戳去,她见再无幸免的可能,下意识紧闭双眼。
  这时,一支威力十足的羽箭射来,从她身侧飞过,夹带着凌厉风声,车夫尚未反应过来,箭已经从他肩膀处穿入。
  而那股威劲未灭,车夫的身子被箭的力道往后托去,予月尚且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时,那支箭已经将车夫牢牢地打在树干上。
  血从他肩胛出汩汩流出,他未死,却因为疼痛不断哀嚎。
  予月惊呆了,只听得一阵马蹄声响起,她猛地旋身,看见尹泰与几名黑衣人跃下马。
  呼形容不出此刻的感觉,只觉得全身每一寸都松弛开,她得救了
  全身的力气像在瞬间被人抽干似地,她双脚发软,眼看就要瘫倒在地,尹泰抢快一步,将她扶起,她努力半天,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双脚打直。
  “予月,你还好吗?”
  她不好,半点都不好,如果擎曦在,她定要赖进他怀里大哭一场,可他不是擎曦,再大的不好,也没有人心疼。
  一道闪光划过脑际,这一刻,她猛然发觉,原来自己已经开始挑剔,不是擎曦的疼惜她不要,不是擎曦的心疼她不想,千万人群中,她不要别人,就只要一个贺擎曦
  揉揉泛红的眼晴,予月咽下委屈,强自镇定。
  “谢谢尹泰哥哥,我的婢女”
  尹泰望向芯鹃昏倒处,一名黑衣人上前回话,“禀主子,她没事,只是撞断了手臂。”
  “好,这里交给你们处理,我送予月到贺家的马车上。”
  “主子,那名车夫要怎么处置?”
  “留他一条命,我要拿他当罪证。”尹泰眼底露出一抹肃厉。他就不信自己扳不倒这对父女。
  “是,主子。”
  尹泰将予月抱上马后,策马离去。
  咬住唇,她久久不发一语,拧起双眉,问:“我非进宝亲王府吗?”
  “对,你必须去。”
  “为什么?”
  “你不去的话,方才的事将会流传出去,后姑娘被车夫绑走——为什么车夫会绑走后姑娘,难道是郎有情、妹有意,两人筹划已久的私奔?”
  “在李媚君刻意的推波助澜下,谣言只会越扩越大。就算有熟识的人不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但被土匪绑架,女子名誉荡然无存,李媚君自然可以利用这点,让你进不了贺家大门。”
  “她是步步都算计好了,让你前进无门、退无路,你现在唯一能做的,是若无其事地搭上贺家马车,前往宝亲王府赴宴,给李媚君一个大惊喜。”
  见予月久久不发一语,尹泰叹息问:“予月,你吓坏了吗?”
  她深吸气,低声道:“我不怕。”
  这话是对尹泰也是对自己所说,如果无论如何都必须面对李媚君,她就不能允许自己害怕。
  “很好,这样才配得上擎曦。”尹泰在她身后一笑。
  予月也笑,虽然勉强,但她得用笑容激励自己鼓起勇气,用笑容提醒自己,再大的艰难也得横越过去。对,她不、害、怕!就算李媚君是狠毒角色,她也不怕!
  “擎曦是个很了不起的男子。”尹泰刻意提起擎曦,这是他的体贴,明白碰到方才那种事情,没有几个女人能承受得住,这时候最能安慰她的,除擎曦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她回过神,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幸好,尹泰不指望她接话,自顾自地说道:“他有满腹经纶,却不沽名钓誉,他侠义、他忠诚,他为朋友两肋插刀,能与这样的人相识一场,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庆幸。”
  果然,予月松下紧绷的神经,甜甜一笑。擎曦真是有本事,似乎所有与他相交过的人提起他,都会竖起大拇指,赞声不已。
  尹泰这样,她家几个哥哥是这样,连临州许多小人物也是这样,这些天,因为擎曦的关系,她受到的“特别照顾”真不少,原来啊,不是所有的狐狸都惹人厌恶的。
  尹泰坐在她身后,说着擎曦的好话,一句一句、一串一串,那些话证实了文婉姊姊的说法,擎曦不是个用厉害就能轻易形容的男子。
  心,有些些动摇,这样的他,自己能不能配得上?
  此时,耳边传来几句若有似无的歌声——
  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她倏地转头,企图找寻音源。
  “怎么了?”尹泰发现她的异状。
  “尹泰哥哥,你听得见歌声吗?”
  “什么歌声?”他反问。
  予月回头朝他望去一眼。
  擎曦说过,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视力、听觉都会比寻常人好许多,那么他听不见,是不是代表那歌曲不是人喝出来的?
  见她不回应,尹泰又催促一回,“你听见什么歌声?在哪个方向?”
  “我不知道,那歌声若有似无的,好像唱的是——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话尚未说完,发觉他握住缰绳的手松开,她回头,乍见他脸上一片萧索瑟然,痛苦神色映入眼帘。
  难道,那个歌声与他有关?
  闭上双眼,予月在心底对着耳边的歌声说道:如果你与尹泰哥哥是旧识,那么请你出来,让我见见你,我可以为你们传达心音。
  可是歌声骤停,她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四周只有风声掠过,她四下张望,看不见她想找的身影。
  予月跟在四夫人和思芹身后下马车,宝亲王府下人引她们进入宴会厅后,李媚君在看见她的利那,饱奋笑意的脸庞瞬间变色。
  她悄悄地握紧拳头,却对着李媚君逸出满脸灿烂笑容。
  尹泰是先碰到贺家马车,才晓得予月出事,他让四夫人在原地等待,领着一群武功高强的侍卫,快马加鞭循着贺府车夫所指的方向找去救回予月,再把她送回贺家马车。
  回到马车后,四夫人取出思芹备用的衣囊让予月换下,再为她重新梳理头发,在前往宝亲王府的途中,她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这让四夫人和思芹心生警惕,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关卡并不容易。
  下车前,四夫人再次叮咛,要她们好好跟着自己,绝对不可以单独行动。
  现在,李媚君隔着人群远远盯上予月,恨意充盈。不知道后予月怎会侥幸逃过一劫,但她能有几条命呢?就不信她今天有本事能够平安返回家门。
  敢同她李媚君抢男人,心底就得有所准备,那年江晚晚不过是同她抢“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场呐。




第十五章

  这世间,敢同她争夺的人,胆子得够肥!
  勾起柔媚靥,李媚君走到四夫人身前,拉起她的手说:“贺夫人,我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怎地这么晚?”
  这是套话?套套她们被什么事情给耽搁?
  四夫人掀了掀眉尾,笑道:“还不就是我这婆子毛病多,一早醒来,头昏眼花的,让丫头煎药喝了才敢出门,还连累予月等我,我们不敢让王府马车等太久,只好请他先回来。”
  她敢这么讲话,是因为确定那名车夫回不来。
  几句话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却让李媚君咬牙切击,她恨恼车夫办事不力,心底暗付,那种人留之无用,回头让人砍个两刀、送到乱葬岗了事。
  “既然来了,就请往前面和我母亲同席。”她要将四夫人和予月分开。
  “我不过是一介民妇,怎能与王妃同席,郡主别客气,民妇有幸参加郡主的生辰宴已是莫大光荣,我和予月、思芹同席就成。”四夫笑着婉拒。
  想起那日李媚君在贺家的张扬,与今日的亲切热忱,她脸上有几分尴尬。
  “四夫人说的是什么话呢,您是长辈,理该坐首席,何况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日后好歹也得尊称您一声四婶婶,您自然是媚君的长辈。”
  又抓着那件事不放?八字还没一橄呢,难不成宝亲王真写了摺子进京,要求皇上下旨赐婚?如果真是这样四夫人忧心仲仲地看予月一眼。她才是擎曦心尖上的人呐。

  四夫人笑得极其不自然,“郡主言重。”
  李媚君才不会在意旁人感受,她硬拉住四夫人,坚持说道:“总之啊,今儿个我作寿、我最大,您呢,就与王妃、长辈们一起坐,您卡在这里,我们姊妹们聊天言笑才不会不自在,小红、小绿,请四夫人上座。”
  话已经说到这分上,四夫人不得不与予月、思芹分开,她递了个眼神给女儿,思芹点头明白,必须和予月寸步不离。
  席面开,杯盘交错,也不知是刻意安排,还是与李媚君交往的都是和她同一款人,在这里,没有人讲究行不言、食不语,反而各个欢声笑语、把盏同乐,予月和思芹有几分拘束,却入境随俗,频频导人点头微笑。
  席到一半,李媚君起身到各桌面敬酒,走了一轮,来到予月这桌。
  她谁都不理,道往予月身边靠,拿起酒壶,在无人注意时,悄悄轻旋了酒壶盖子,然后往予月杯里倒酒,例完后轻转回来,也在自己杯中斟满酒。
  她笑容可掬道:“妹妹,这杯水酒你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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