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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来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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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湖白郡主还未满一岁。
王后对镜描妆,脱下身上的华贵礼服,换上昔年布裙。撤光发鬓金钗玉簪,只余一支木簪。满头白发挽成妇人头,怀里抱着小湖白,坐在大殿门槛之上,静候王的诏书。
今后不顺不恭,不慈不仁,废黜为平民,永世不得入宫。
大梦一场,王后洗净铅华,满脸皱纹,对着远远送行的王微微一笑。
入宫为后两年载,她不曾如此对他微笑。
王手心微蜷,至此终于明白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逃离宫中囚笼。
隔着轿帘,他对树下怀抱女婴的妇人说道,“没有王,卿早已埋入黄土垄中,枯骨一堆。”
妇人朝他盈盈一拜,“王的恩情,妾身来世再报。”
从此一别王宫,萧郎是路人。
她抱着女儿来到郊湖边,找到当日赏赐工匠的屋宅。
这天下第一的工匠得到这所豪宅,又买来木材砖瓦,重新设计一番,成了王京城里屈指可数的山湖别墅。他又迎娶城中布商富家独女,将落丘湖四周的土地都买来,过起了地主生活。
布商的千金姓祝,单名一个织。木匠本来无名,后凭手艺出名,人们便唤他一声鲁师。两人成亲尚不到一年,便添了人口。祝织诞下一位千金,比湖白郡主小上几个月,尚未取名。
宫中大事早已传遍民间角落,鲁师曾与这位祸水王后曾有一面之缘,如今听了她的下场也唏嘘不已。正这般想着,却来了个仆人通报有一老妪抱着孙女来投亲。
鲁师想自己无亲无故,哪有什么远亲,正要打发出去,那仆人又说道,“这老妪虽肤色苍老,却容貌极佳,老爷不去见见,恐可惜了。”
工匠就带着这份好奇心接见了这位莫名的远亲。
鲁宅每一个建筑都是巧夺天工,一步一景,又处处是机关,没有人带路寻常人是走不到大堂的。王后抱着女儿紧紧跟在仆人身后,她的神情沉静肃穆,眼眸深处却是行将朽木的悲哀。
到了大堂,鲁师一见之下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来者可是王后之母?”
王后闻言哑然,良久不做声,她竟已苍老如斯,事到如今也只能将错就错,“鲁工匠不必客气,老妪怀中婴儿乃当今废后之女,曾被王封为湖白郡主。如今也被废黜为庶民,她母后不知所终,老妪又已是半截入土之人,还希望鲁工匠看在往日王后的恩情,收留了这个孩子。”
鲁师闻言大骇,这可是王族贵女,又如何能养在他这个平民之家,以后被外人知晓,恐有大祸临身,当下想婉言相拒,不想这容貌妍丽的老妇人竟双膝跪地,言辞不缓不慢,“鲁工匠必是忌讳孩子身份,其实大可不必多虑。王早已下旨废黜郡主爵号,又将她生身母亲赶出王宫,如今她便什么都不是,以后也断不会再是贵族之女。鲁工匠只需对外称这是远亲之女,父母因患伤寒症双双死去,你便好心收养。而老妪也绝不会再来烦扰鲁工匠,今日一别,怕是永不会有相见之日。”她说得决绝,鲁师也不好再出言相拒,当下接过孩子,唤来妻子祝织帮忙照顾。
王后便不再多言,自顾出门,还是由那仆人带路离开了鲁宅。自此去向不明。
而鲁师端坐大堂,细细回味方才之事,那老妪与王后长得极其相似,他不免生疑,又细想老妪的眼睛,有一眼分明不曾转动,一如死物。他思虑良久,恍然悟道,方才的老妪哪是王后之母,分明是王后本人。他慌慌忙忙出门想寻回她,走到门口却又顿足,找回又如何,终究已不再是往昔美人,毫无价值可言。这般想着,鲁师心里怅然,转身又回去了。
过了几日,京市街头菜场多了个满头白发的妇人挑着两筐鲜鱼临街贩卖。这妇人貌妍皮衰,一身布裙,木簪挽发,走起路却顺顺当当,矫健如飞,竟不似七老八十的老妪。她家卖的鱼又鲜嫩好吃,生意极好。有好事之人闻名而来,见她相貌颇似前王后,便戏称她为“卖鱼王后”。不想越来越多人这般称呼这卖鱼的妇人,京市之人多知晓有这样一家卖鱼的。
渐渐传到王宫,王有心想召见这妇人,只是诏书未下,侍卫未派,这卖鱼王后有天挑担回去,走在街上没看到京市大人的轿子过来,触怒了大人,被抓到牢里,还没判刑,就被活活鞭笞死在了囚牢里。
当时,京市之人多不敢言,唯恐触怒京市大人,人人避讳如忌。
卖鱼王后也就渐渐为人遗忘了。
第3章 庶女湖白
她躺在冰冷的襁褓里,饿了也不知道哭,只是静静地眨着眼睛看着虚无的空气。
耳畔是另一个女婴的哭声,呜呜咽咽,像一只小猫。她虽然也同为婴儿,却尤其厌烦这没完没了的哭音。她躺在鲁宅夫人的房间里,拔步大床透着沉香雕木的气味,床架上垂下青碧色帘子,有风吹过门帘珠串的清凌凌摇晃声音,混杂着女婴低低的哭音,湖白静静地听着,用自己的小手小脚扒开身上的小棉袄,转过头去看旁边同样躺着的女婴。
两个孩子眼对眼,直溜溜地望着彼此,不过一秒,那女婴又哇哇大哭起来。湖白无趣地转回头,好在外面的大人们终于听到了哭声,疾步走进来。
照例是先给夫人的嫡亲女儿鲁浣纱喂食,轮到小湖白的时候,她愣是一句也没有哭,只是拿自己乌沉沉的大眼看着侍女,看得旁人心慌怜惜不已。只是下次依旧如此罢了,怜惜来得快,去得也快。
鲁师虽收留了这王后之女,却没有跟夫人祝织说明真实身份,鲁师越不说,祝织就越发认定这女婴是他在外偷生的私生女,心里暗恨那不知名的狐狸精,又不好撒泼吃醋,便把这些气都撒在了最是无辜的小湖白身上。祝织毕竟是出生大户人家,对后宅的勾心斗角耳濡目染,嫁到鲁家后一直苦于没能学以致用,这回终可以显示一番身手,心里自然是痛快的。
她深知不能明目张胆地露出后妈本色,便在暗处耍手段。喂食衣饰外面看去与小姐鲁浣纱一模一样公平待遇,但内里喂食总是要先饿上湖白一会才肯派乳母去,她又是来自布商世家,深知衣料的保暖效果,外面看去给湖白的被子衣裳皆是上好的料子,但实际却是单薄得很,寒冬腊月里女婴被冻得瑟瑟发抖,偏偏又生得闷葫芦的性子,从不肯哭一声,就这般饿着冻着长大了。
长大的湖白更是不爱讲话,在鲁浣纱咿呀学语的时候,她只蹬着自己两条小白腿跑到外面去,慌得那些侍女纷纷抱着她回房,这鲁宅里处处是机关,虽不是致命,但踩中了免不了吃到苦头,夫人倒没事,老爷知道了,她们可就遭殃了。湖白不爱说话却爱动,生的模样又比鲁浣纱可亲可爱万分,那些侍女再不喜这好动女孩,见了她的脸蛋也生不起气。
夫人祝织见这女娃生得冰清玉洁,乌发红唇的,心里的妒火更是燃上三寸之高,湖白的容貌没有一分肖似鲁师,那便是承了她那神秘母亲的容貌,女儿如此漂亮,母亲想必也是个百里挑一的大美人儿。她嫉妒的同时也想不通既然是个美人,鲁师怎么不收在房中,单单抱回了女儿?祝织这妇人有个特点,想不通的事情便会自己找个答案,不管真假便在心里盖棺定论,自古红颜薄命,这美人应是香消玉殒了,鲁师总不能抱着个美人尸回来恶心自己吧。
说来也奇怪,祝织与鲁师不是什么漂亮人物,生出的女孩鲁浣纱却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只是在湖白的衬托下显得平凡罢了。祝织每回抱着自家女儿回娘家探亲,总是风风光光地回来。她的女儿在那帮商人女眷里可是很受羡慕欢迎的。她们生出的孩子都没这个女婴来得漂亮。祝织也会听到其中酸酸的论调,什么小时了了,大了未必了得。现在是个漂亮女娃,长大反倒成了平庸姿色。她也不恼,回家看着湖白那漂亮脸蛋,心里想的全是这些话。
只是事与愿违,鲁浣纱倒真的渐渐平凡下去,而这湖白却越发水灵了。只是湖白依旧不爱说话,别人看她漂亮,掐她脸蛋欺侮她,她也不反抗,倒像个小小的木美人。渐渐地,湖白眉眼长开了,骨子里的灵气也藏不住地往外露,人们不叫她木美人,改成了冷美人。祝织听到宅子里那些侍女们的窃窃私语,心里冷哼一声,她算哪门冷美人,不过是个他们鲁宅没娘的庶女罢了。
随着两个女孩的长大,要开始读书认字了。鲁师特意请了个老先生到家里来教书。又自己画图设计了个别出心裁的书院,就在宅子偏西的一片竹林后方,越过竹林就是一条鹅卵石小径,旁边栽满了艳丽的海棠花,又种上芭蕉叶,花红柳绿地过去是一汪深潭,水面浮着几朵深紫色的睡莲,底下是几条锦鲤,时不时冒出水面吹个泡泡。过了深潭才是建在湖面中央的书院。
这片湖不大不小,妙在它的那神似弧月的形状,往年被落丘公主看中,特意给它取名落丘湖。公主虽喜欢却没有要了这片湖,后来便让鲁师捡了便宜,将它四周的土地都买了下来,又在湖里种上大片的荷花,夏天便派渔民划船摘莲子捞菱角,又在湖里放养鱼,几只鳖龟,秋天往往就是一年丰收。鲜藕,莲子,嫩鱼,菱角,螺蛳,再加上湖里游着的鸭鹅,落丘湖一派繁华热闹。
鲁宅里本就有织绣女工,祝织从里面挑了个出类拔萃的绣女,安排在绣房给两位小姐训练刺绣之类的女工,这绣女原名芊尘,是个乐坊的歌女,后来得罪了某位权贵的宠姬,被派遣到纱庄当女工,改名绸儿,弹得一手的好琵琶,祝织便也叫她兼任了乐曲先生,教鲁浣纱和湖白最基本的乐曲道理。祝织虽是商人之女,见识却不浅,有意要给自己女儿培养成不逊于官宦千金的大家闺秀,将来觅个王孙子弟当乘龙快婿,成为真正的贵族。
祝织夫人在心里打算盘打得不亦乐乎,暂且不表。
书院落成的那年,正是两个小姐六岁芳龄之际。蒙童稚子,双髫并垂,好比并蒂莲花开,美不胜收,身量未足便已初现倾城之貌,待到豆蔻年华,不知该长成何种模样了。而两位小姐之中,又以湖白更胜一筹。两个女童身处其中却尚不自知,故而初上学这段时间,她们感情尤其好,恰如亲姐妹。古书有言人之初性本善,实乃心智尚未开启罢了。
想当初鲁师原本想将贵女湖白当成女客恭敬相待,又不便跟祝织坦言交代,他深知自己这妻子外表精明,内里却糊涂,倘若让她得知这女婴竟是前王后之女,不出三日,整个京市便都会知晓鲁宅收养了被贬为平民的湖白郡主。他正苦于无法自圆其说,祝织已经自作主张先入为主地向外宣传这女婴是老爷年轻糊涂在外面生下的私生之女,现今抱回来给正夫人认作女儿养着。郡主湖白变成了鲁宅没娘的庶女。
庶女的吃穿饮食自然与嫡女不同,祝织这回可以明目张胆地给湖白的地位降了个等级,她又没有姨娘在背后撑腰,随着岁数长大,受到的欺侮便越发厉害,到最后湖白已名为小姐实为丫鬟了。好在鲁师虽不管后宅琐事,也向祝织强调了要对两位小姐公平对待,诗书琴画,女工刺绣,一个也不能落下。湖白便跟着鲁浣纱到书院读书认字,跟着绣女绸儿学女工弹琵琶,祝织心里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书院建成的月底,鲁师设了个晚宴祝贺。仆人们在落丘湖长桥铁链护栏上系上一盏盏火红灯笼,灯光弥漫湖水,灯影憧憧,站在湖畔遥遥望去别有一番滋味。鲁师又请了京市乐坊的歌姬舞女助兴,让渔民划着采莲舟,歌女们站在船头吹笛弄箫,管弦相错,曲音迢迢而来,遥遥而去,岸上的人如痴如醉,觥筹交错,众宾欢也。
鲁浣纱被母亲祝织抱在臂弯,坐在宴席首座上,女童容颜娇嫩,眼眸明亮,一时恭迎奉承之音不绝。浣纱却一心想着跟姐姐湖白一块玩耍,坐在娘亲怀里别扭不安。她正要瘪嘴大哭,父亲却引着白眉须发的老先生走了过来,威严地立在面前,“还不快来见见先生。”女孩好奇地探出头,祝织将她放在地上,一边侍女也领着湖白走过来,两个女孩并肩而立,照着母亲教的给老先生行了个礼。这还不算是正式见面。
第二天,祝织亲自给女儿浣纱梳妆打扮,拿来崭新的衣裳给她穿上,一边整她的衣袖一边说着,“待会到了书院,先给先生捧上茶水,再坐下。”又想女儿尚小待会过去定是忘了,便叫一旁的侍女紫绡帮忙提点着,紫绡也不过是十岁出头的小丫鬟,当下唯唯诺诺地应着。
另一边,祝织夫人给湖白配了个侍女,是同紫绡一起买进来的碧纨。碧纨心气高,嘴快又尖酸,对着闷葫芦小姐却成了喋喋不休的话痨。从湖白睁开眼开始,碧纨就端着洗脸水进来开始讲,多是琐碎无聊的事情,六岁的女童基本听不懂,听到后面也就自动过滤。湖白自己给自己洗脸,又从柜子里拿出先前穿过的衣裳,等她料理好自己,碧纨也讲完了。
一如往常那般,碧纨在前面领路,湖白跟在后面不急不慢地跟着,先到夫人住所请安,然后带着妹妹鲁浣纱一起穿过翠绿的竹林,越过一汪寒潭,通过湖上的长桥来到神似凉亭的书院。正是初夏,小荷才露尖尖角,莲叶却已经连成一片碧海,早晨的风吹来,哗啦啦作响,叶浪翻滚,透出底下白青的脉络。
鲁浣纱伸出自己白嫩的小手,指着莲叶大笑。偶尔有几只雪白的鹅凫水而来,又划掌离去,连紫绡也笑得合不拢嘴,站在桥链边上不肯再走。湖白原本跟着碧纨走在前面,听到身后的笑声,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浣纱,等她过来一起走。
碧纨走了一会,才发觉身后三个小女孩落在了身后,眉紧紧一拧,嘴角已经恼火地下沉,“我说小姐们,这些鹅呀,花呀,以后有的时间给你们看,今天可是第一天上课,你们迟到了没事,夫人老爷怪罪下来,我们这些做丫鬟的可就担当不起。”湖白闻言转过头安静地看着她,万年的表情不变,碧纨只好朝紫绡尖声喊道,“紫绡,小心回去夫人剥你的皮!”
笑声戛然而止,紫绡紧张地拉住小姐鲁浣纱的手,哆哆嗦嗦地说道,“小姐,我们还是先走吧。先生在书院里等着我们呢。”浣纱嘟着红唇不肯走,“不嘛,我要看鸭子。”不远处的碧纨闻言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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