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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云荒-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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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还能当作是孩童的玩笑话吗?宁芷这样想着,注视他眼里的恳切目光。眼神已是不同了,说的话还能一样吗?如果没有变过,那其中的意义是真是假?她爱过的,信过的,全都付诸流水。这样一个皇子的感情,到底存有多少真实?至少,眼前能感受到的,只有距离而已。
“我珩止在此立誓,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是不得已的举动,珩止很怕她就此疏离。自宫人巷的那夜,他心里便有她,总是不愿在伏堇面前承认的情感,到如今竟是拼了命想要承认。他很清楚,昨夜宁芷救他,多是出于责任,而不是真正的感情。将来要做的,且必须要做到的,就是改变这一点。
珩止想去握她的手,房门却被人猛地推开,惊得两人同时把手缩回去。
听闻一个声音很是浮夸:“我说二殿下啊,你就不能不说废话么?听你绕来绕去,我都头疼。”此人很明显是伏堇,满脸堆笑地走到榻旁,死死按住珩止,对宁芷说道,“殿下,您应该说昨夜的那句咳
咳,我若为王,你必为后!”
“伏堇!”珩止一声低喝,狠狠瞪着他,眼角瞥见宁芷的错愕。
“你瞪什么瞪?喜欢人家就直说。”伏堇无视珩止的警告,把他拦到一边,而自己在宁芷面前坐下,“小芷啊,这位二殿下可是为你下了决心,要去争”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自古以来,争夺皇位,皆是凶险万分,今后的遭遇,绝对远胜于昨夜的刺杀。他不想让她有多余的担心。
“争皇位么?”宁芷坦然地说出这句话。从她看穿珩止的伪装,就料定会有这一天。不过从未想过,这个契机,居然是自己。
珩止竟无感受到半分惊异,柔声道:“无论发生什么,都与你无关。尘埃落定之前,安心做你的二皇妃便是,无须担心。”
“依我看,只要你装一天疯,小芷就没法置身事外。我只是个琴师,像昨晚那种情况,我就护不了你们。所以”伏堇站起身,顺抚着比女子更为柔亮的乌发,往后一撩,“我还是趁着太阳没下山,先去打草惊蛇一回。”
“打草惊蛇?”
伏堇双臂叠在胸前,斜视着珩止:“还不是你上次拓印的那个东西,我说你也不会顺手牵羊把它拿回来。”
“拓印?”宁芷听得是一头雾水。
“等我拿回来,你就知道了。”伏堇在珩止的漫漫死光下,附到宁芷耳边,故作亲昵,“你就替这位二殿下好好想想办法。我看今天他脑子不好使,烦您多多照拂。”
珩止无言以对,连眼底的死光也散了去。
宁芷疑惑:“办法?”
“这就麻烦二殿下说个清楚。”伏堇凑到珩止一边,耳语,“我不在,你也好跟小芷亲近亲近哈哈哈哈”说完,扬长而去。
“他说什么?”宁芷问道。
“他说”珩止说到一半打住,“咳咳,没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若为攻,封你为受_(:3」∠)_
☆、铸印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伏堇眼中,这是出其不意的绝佳机会。根据珩止描述的左丘府邸地形,很快找到那座剑阁。也难怪上次珩止受伤,这剑阁位于府中湖泊中央,四面绕水,周遭环布这着不少高手,想必上次他是硬闯的。
不过伏堇说的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铁打的人终归是要吃饭的。正午时分,他混入送饭的下人中,乘一叶小舟,轻松入到剑阁外围。之后的事,自然需要武力解决。由于援兵渡湖花费不少时间,伏堇拿了左丘公柏的佩剑,就轻履踏水,飞身而去,毫发无伤。
回到辰宫之时,才过去区区两个时辰,令珩止叹服。
伏堇端茶坐到一边,两脚翘在书案上,打着哈欠:“左丘家那边一定已是乱成一团,这时候消息应该也传进宫了。想好了吗?”许久没人应话,便扭头看去,发现宁芷正紧盯着那剑上图腾,眼睫略微颤抖。
“你说,十一年前用来刺杀你母妃的凶器上,也有这个龙腾焰?”宁芷眼里莫名茫然,但仍是看着珩止,熟络地说出剑上铸印的名称。
一旁的伏堇险些跌了茶碗:“你认得这个铸印?”
宁芷愣了一下,点头道:“嗯。是我很小的时候。虽然记不清在哪里见过,但能肯定这是‘龙腾焰’。”
珩止亦是惊愕不已,但面色仍异常冷静:“这是左丘家的族徽。”
“他们家不是战云龙么?”宁芷清楚记得左丘翊佩剑上的图腾,是战云龙无疑。
“这十一年以来,的确是战云龙。”伏堇慢慢踱步到榻旁,俯□子,疑惑地窥探她的眼瞳,“这龙腾焰理当消失得无影无踪才是,可你却见过,而且是在很小的时候。照理来说,一个小孩子,没理由会对一样东西记忆深刻,除非是重要的东西,或是发生过什么”朝着宁芷步步逼近,在她眼底深入巡梭。
当伏堇的身影把宁芷完全覆住,珩止见状,下意识一手把他拉开:“喂,你”刚想说些什么,竟瞥见宁芷的眼中闪过一瞬惊恐,“阿芷,你怎么了?”伏堇一听,也立即转过头去。
这时,宁芷却已换作笑颜:“什么怎么了?”她没有说,就在方才,珩止拉开伏堇的瞬间,她居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窒息!似乎有过类似的经历,有人带着一身杀气靠近她,却很快有人把他一掌劈去。非常模糊的记忆,转瞬即逝。
伏堇没有看到那一幕,甩开珩止的手,坐到她身边:“我出去这么久,你们二位想到什么办法?”
见宁芷无恙,珩止也把这事暂且忘了,答道:“本是想尽快让仪妃看到这龙
腾焰,并要她相信这佩剑在谨兰园,之后她必定会下手。可仔细一想,不如让父皇也见上一见。”
“最好是两人一同看到,若是左丘家的人也在场,那是再好不过的。”伏堇补充道,后有些忧虑,“只是这样是否太冒险?这可是一把刀连戳三个人的心脏,其中一个还是你的父皇。”
“但愿他这一次能是真正的父皇。”珩止言中别有他意,个中含义只有伏堇知晓,宁芷依旧不明不白。
“那你准备怎么解释这来历?”伏堇玩笑一句,“说是我偷的?不可能吧。”
“偷的,又是何妨?”
“喂!”
“放心,那是之后的事。”珩止浅笑了一下,“相信不久以后,你就不仅仅是一个琴师了。这一次,就靠我自己吧。”至少现时在他人眼中,珩止还是个痴愚皇子,随便说几句胡话,也没人能辨出真假。
“你打算怎么做?”
“我和叶子会连夜做一件印满龙腾焰的锦衣。”宁芷拿起放在一边的一件靛蓝色外袍,“用银丝绣上暗纹,识得此图的人,自然会很快认出。”
珩止见此绝非一夕之事,劝道:“你的伤还没好,不能这样辛苦。这事晚几天也无妨,你的身体要紧。”说着,伸手要把那外袍夺过来。
“不能晚。”宁芷摇头,目光执着,双手拽住那袍子,“听你们说的,就知道这事拖不得。既然非同小可,多延一日便会不利一分,不是么?”
珩止本是不忍心,但伏堇在旁向他点头,只好无奈松手。不知该对宁芷说些什么,她说的很对,况且她已然牵涉其中。“不要太晚。”默默转过身,正要快步走出房门,半路却停下,“今后我会睡在别的房间。你放心。”
目送着珩止离开,宁芷不禁想起这段日子的“同床共寝”。虽说无半分逾矩,但那些相互依偎的画面,足以令她尴尬脸红。
“小芷,小芷”伏堇见她完全呆住,拿手在她眼前上下晃动,隐约想到些什么,故意说,“若是不舍,我即刻喊他回来。”
“诶不”宁芷伸手阻止,才见他只是作势而已,“那个男女授受不亲,过去现在总之你懂的。”
“我不懂。”伏堇叹息摇头,“其实,你并不讨厌珩止。你们是夫妻,更何况他是真心喜欢你。”改口打趣道,“一起睡了这么久,还授受不亲。”
宁芷的脸更红了,语无伦次:“这个我知道,不!是不知道。他那个说的,你怎么会清楚?他想怎么样,跟你没关系。那个睡只是普通的睡,不对”
伏堇
实在听不下去,捂住耳朵:“行了行了,不明白你说什么。”等她慢慢停下来,起身走到门边,蓦地转身,“我敢打赌!你一定会爱上他!”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懊恼自己的胡言乱语,想着珩止说的话。虽说他与左丘翊是完全不同的人,可同样背负着什么,但生死关头,珩止却决意为她就这样想着,耳边竟开始纠缠起那句“你一定会爱上他”。挥之不去。
天微亮,屋外传来第一声清脆鸟鸣,宁芷吹灭燃了一夜的烛火,低头看着在榻旁睡着的叶子,捏针勾上最后一段丝线,收针,剪断残线。带着凉意的阳光照进屋子,锦衣流溢着银丝光泽,在墙上映出朦胧的龙腾印记。
恰是睿德殿的早朝时分,珩止进屋取了锦衣就走。他没有与宁芷多说一句话,只在离去扣上房门之时,听到屋里一声极轻的“小心”。
趁众大臣尚未离开,珩止穿着那件锦衣大摇大摆地步入睿德殿。这时,承帝正准备退朝,前来相迎的仪妃在一帘之隔的偏殿等候。他高举双臂,让图腾完整展现在众人眼前,后高兴地大声喊道:“父皇,您看儿臣的新衣裳如何?”
“甚好,甚”承帝早已习惯了珩止的胡闹,当正要再一次敷衍过去时,侧窗的一缕阳光刚好投射在那图腾之上,银丝耀得刺目,“这这是”
珩止清楚地看见承帝的面色猝然暗沉,音色是发抖,分明认得这个图腾,甚至想说些什么,但忍住了。这可不妙。于是走到列位右侧的左丘卓面前,蹲□子,扯着衣袖,举到他眼前:“左丘将军,你说这衣服好看不?”
左丘卓只往那衣袖上扫了一眼,便抑制不住喉间的惊呼,头也不抬:“二殿下的新装自是华丽非常。”
“珩止,你过来。”承帝急忙唤了他过去,让他坐在身边,轻声问道,“来,告诉父皇,你这衣服是从哪儿来的?”
珩止假意附到承帝耳边,跳出两个字:“你猜!”
承帝心底一紧,耐心问着,“父皇猜不出,珩止就告诉父皇,好不好?”
“就不!”珩止顺势将头扭到一边,透过那层珠帘,瞥见仪妃极其难看的神色,似乎随时会冲出来杀人灭口。再看一眼阶下的左丘卓,正瑟瑟发抖。
“其实,父皇很喜欢你衣裳上的纹样,也想唤人做一件来着。”承帝必须耐着性子,要不很难从这样一个痴傻之人的口中问出什么,“说实话,这纹样,父皇还未曾见过呢。”
珩止装作吃惊的模样:“父皇怎会没见过这龙腾焰呢?”
“你你
怎么知道!”承帝脸色大变,一直以为这个图腾已彻底消失,岂料这三字竟是如此轻易从他口中说出。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呀。”珩止一副兴奋的样子,突然面露难堪,“糟了,答应那位哥哥不说出来的。”
“他是谁!”承帝显然心急了,不再柔声细语,转眼忽见朝臣在场,立即朝尹生一使眼色。
尹生随之就是一声“退朝”,闲人尽散,包括不甘离去的左丘卓。
“一个一个穿黑衣服的哥哥。”珩止的演技果真惊人,面色煞白也是须臾之事,吞吞吐吐道,“他手里剑上印子好看,就问”
“告诉父皇,他去你那里做什么!”几乎是强令的语气。
珩止心中一喜,他等的便是承帝失去耐性的一刻!表情变得害怕,畏畏缩缩,瞧了承帝一眼,深深埋下头:“他他”
“他什么!”
“他”珩止假装一时情急,小心翼翼对承帝耳语,“哥哥说他爹爹以前是宫里的御医,他说知道我母妃是怎么死的。”
“他说了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外头的人发现了。”珩止口中的“发现”,不过是伏堇故意弄了点风吹草动,商陆以为是猫,所以没多在意。“儿臣只觉得他的剑好看,还想多看几眼呢!”作出不满的神情,却很快笑开,继续神秘地在承帝耳边说道,“不过,那吴哥哥说了,他今晚还会来找我,嘻嘻。父皇,你可别告诉别人哦。”
承帝眼底一暗:“他姓吴”
珩止自觉说的已经足够,便拜别承帝:“父皇,儿臣先回去看爱妃了哈。”心满意足地蹦下皇座,一眼瞥到仪妃听不见对话的焦急神态,心说:“别急,马上就会有你的一份。”
走出睿德殿,直到静湖,有一人在他身后紧紧跟随。行至半路,珩止有意嘀咕一句:“就算你是我父皇,我也不会告诉你,那天吴哥哥还给了我一本他爹爹的手札呢!如果我说了,哥哥就不告诉我母妃的事了。哼!”
看来,今夜,有好戏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明夜,宁芷将深陷梦魇,尘封十四载的记忆,即将揭开
〖PS:明晚有人要倒霉~喜闻乐见~XD〗
☆、入瓮
“南泊已亡,还妄想复国?来人啊,杀了他们!活捉南泊国公主!”
“弟兄们,保护公主!”
黑暗之中,白光起起落落,被粉碎惨叫声,如同细针,疯狂地闯入耳中!围绕在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下,温热的鲜血溅了一身,一滴滴从眼前滚落。
“公主复国”
终究四周归于沉寂,有一人提着长剑,剑穗上缀着一枚光泽通透的黄晶琥珀。他步步逼近,剑尖淌着殷红,寒光刺目,映出剑柄上那块龙腾之印。
“不不要杀我”分明说出了这句话,却为何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奋力地想要挪动自己的身体,竟是不能动弹。眼看着那人挥起长剑
日正当空,一夜未眠的宁芷方才睡下,便深陷梦魇。挣扎、想要醒来,徒劳无功,直觉周身战栗,颈侧泛着寒意。
这个梦,太过真实,仿佛亲身经历。但就算知道这只是个梦,也难以脱离。听见叶子的呼喊,能感觉她摇晃着自己,可就是像被什么压迫着,无法喘息。充斥在她神识之中的,只有血腥、杀意、恐惧。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珩止从睿德殿回来,刚进谨兰园,就听见叶子的呼喊声。赶忙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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