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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秦不暮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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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没事儿,我很好,谢谢您,您就按照计划来就行了!真的不用多扎了。”
这下子秦节也看出问题来了,顿时对这个侄儿哭笑不得,当初受那么多伤也没喊一声疼,这会儿不过是要给他针灸,就吓成这样,连装晕的法子都想出来了!想到这里,秦节顿时心中一黯,连瑜果然是烧坏了脑子,举止行为竟跟个小孩子似的唉,算了算了,看来还是得让医生仔细给他看看,若是针灸有用,便让胡大夫多给他扎一阵子。
连瑜被扎了一脑袋的银针,心中苦逼不已:妈蛋哪里来的庸医,老子脑袋很正常啊!可他现在什么都不敢说了,万一又不小心玩脱了,岂不是要挨更多的针?绝对绝对不要啊!
好不容易行完了针,胡医生收拾了东西撤退了,临走前跟秦节表示:连小郎基本上应该没事儿了,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让他躺一躺休息一下就行了。秦节这才胆战心惊地走到连瑜床边:“瑜儿,你没事儿了吧?”
连瑜觉得自己简直要死了,十分苦逼地答道:“我很好秦叔叔,您真的不考虑给我再起一个字?”
第十章
听到连瑜这么说,秦节一愣:“你不喜欢这个字?”
连瑜很想说自己对沈碧君没兴趣,可话到嘴边,总算意识到这不是逗比的时候,勉强把那句话忍了回去,他轻轻咳了一声:“虽然做人应该谦虚,不过像我这样的人才,正好叫这个名字啊哈哈哈哈”(尼玛我不同意你会不会再扎我一脑袋啊!)
秦节一口老血差点没给喷出来,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了连瑜一番,这少年漂亮的不像话,可是,可是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把价值连城这个形容和氏璧的词儿用在他身上真忒玛糟蹋啊!谁会花十五座城换这么个货啊?唉,好好一个孩子,怎么脑袋就给烧成这样了呢?想到此处,他沉吟了一下道:“你说的也是,满招损,谦受益,还是谦逊一点好。既有瑾瑜匿瑕之说。不如便叫无瑕吧!望你如你父亲所愿,做个如无瑕美玉一般的君子。”把这毛病治好了你就真的无暇了!
连瑜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轻声嘟囔了一下“好娘炮!”,然后把秦节给他起的这个名字念了几遍:“无瑕,连无暇,连瑜连无暇。”他越念,脸色越奇异,只看得秦节提心吊胆,生怕他又犯了病。
还好连瑜这次的表情没有一抽到底,维持在一个僵硬地表情上僵了一会儿,然后忽然脸色一正,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鞋,然后对着秦节深施一礼:“多谢叔父赐字!”啥名字也比那个戴绿帽的连城璧强!
秦节看连瑜行礼的姿势十分优雅,心情微微好了一点儿,忍不住劝慰自己“脑袋烧坏了又怎么样?学问也没有拉下,又明理知义,别的不说,就凭这一手好字,以后当个书法大家也没啥问题有才的人有点怪癖不都是正常的么?除了自家人,谁会知道他是脑子烧坏了,怕都以为这是真名士自风流呢。”想到此处,秦节忍不住在心里又把连瑜的名跟字念了几遍,觉得起的实在太好了,太贴切了,再认真端详连瑜,除了脑袋有点小问题(?!)这可不就是无瑕的美玉么?
秦节越想越觉得爽,深感应该跟别人一起分享一下自己的心情,便让人去叫秦昭跟秦明过来,然后对连瑜笑道:“他们早听说你醒了,吵着闹着要过来,都闹了两三天了!正好你在书房,让他们见见你,也省的心里光惦记这个事儿,说不准便要跑到你院子去吵你呢!”
连瑜笑道:“我不怕吵的”
不多时,秦昭便领着秦明进来了。
秦节见一双儿女进来,赶紧提醒道:“快拜见你们连哥哥。”说着忍不住笑了:“自家人,也不用这般生分,你们便喊他无瑕哥哥便是了。”
秦昭一听,忙领着秦明向连瑜行礼,果然叫他“无瑕哥哥”。
连瑜坐在座位上,连忙站了起来,口中说道:“免礼平身”
秦节:
连瑜话一出口,似乎也觉得不对,想了想,又改口道:“快快请起,折煞某了。”
秦节:妈蛋,什么真名士自风流,这是药不能停!胡拆这个混蛋,居然说他大体没事儿了,这忒玛哪里像没事儿的样儿?
秦节呕的肝都快疼了,这是连曾唯一的骨血啊,咋就成了个神经病了?连兄,我对不起你!
屋子里的其他人却并不知道秦节的纠结。秦明还小,根本意识不到连瑜说的话有多奇怪;至于秦昭,这小姑娘自己就是个捣蛋鬼,看连瑜这样,顿生知己之感,觉得这个大哥哥实在有趣,她当即非常坦率地对秦节表达了自己对连瑜的看法:“这个哥哥我曾见过的!”
秦节随口应了一声:“哪里见过?”然后纠结地发现连瑜的表情又变得十分奇异,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目瞪口呆”,神啊求求你了,不要用连兄的那张脸做出这幅蠢像!
秦昭却没注意这些,她笑嘻嘻地说:“一见如故怕就是这个意思吧!”
秦节越发想哭了,连兄的儿子成了个半傻,自己的闺女小小年纪便学会了调戏美少年,这都什么事儿啊!这日子没法过了,连兄,我简直恨不能替了你去嘴上却强撑着告诉女儿,连瑜已经有了字,以后叫他无瑕哥哥便好。
秦节仍在伤怀,可是秦昭已经跟连瑜聊到了一起:“无瑕哥哥,你的病好了么?你的手还疼么?”
连瑜看看手上的创口留下的痕迹:“不疼了,对了,我还得谢谢你呢,幸亏是你,要不然我根本就不知道秦叔叔就在江宁做官,搞不好现在已经饿死了。”
秦昭笑嘻嘻地说:“不客气不客气,无瑕哥哥,你会爬树么?”
连瑜嗤了一声:“这有什么不会的,别说爬树了,爬摩天大楼也没问题啊,我前天还爬了到房顶上看星星了呢!”
秦明急忙挤过来插嘴道:“房顶上看星星很好玩么?”
连瑜道:“好玩得很,看着那一堆星座,就能脑补出一大堆的恩怨情仇来,挺适合单身汉消磨时光的”
秦节:不要教我儿子这些奇怪的东西啊!
对于连瑜的病症,秦节也知道不太可能完全治好了。按医生的话说,烧傻了烧死了的有的是,这烧坏了一点点的已经是好运气了,还想咋样啊?可是连瑜这样儿确实有点让人头疼,别的不说,家里有孩子呢。
秦节只得私下里跟秦昭说了连瑜的情况:“你这位无瑕哥哥的脑子受了点伤,平日里多让着他点,他若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别往心里去。”
秦昭理解力极强,听完了便道:“爹啊,您的意思是,无瑕哥哥是病人,我平时要让着他对吧?就像对阿明一样,没问题,以后好吃的好玩的我都先让无瑕哥哥挑,绝对不让别人欺负了他!”
看着亲闺女恨不得拍着胸口保证自己会好好罩着无瑕哥哥,秦节这下子真想哭了,闺女,你这么仗义,咋就不是个男孩儿呢?
三月的第一场雨,是伴着隆隆的春雷而来的。
半下午的时候,连瑜正在屋里坐着看书,外头逐渐暗了下来,雷声隆隆而来,连瑜勉强又看了几页书,觉得屋里光线实在太暗,又不想大白天的点蜡烛,便把书合上,放到了一边。他想着趁着天阴,干脆到床上躺一会儿,谁知道才躺下,便听见门被敲响了,芳姐儿的声音传了进来:“瑜儿,瑜儿,你在么?”
连瑜忙坐了起来:“我在呢,您进来吧!”
芳姐推门进来,见连瑜稳稳当当坐在床边,便有些局促:“啊,我见打雷了,就过来看看你。”
连瑜歪头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哦,您过来看我,是怕我害怕么?我过去最怕打雷了。”
芳姐见他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越发不好意思了:“瞧我,还把你当成小孩子,你这是准备躺一会儿?那我就不打搅了。”虽然连曾夫妇都不在了,可是芳姐儿除了儿子病重期间失了分寸,平日里是非常注意自己的行为的,从来不在连瑜面前摆亲妈的架子。
连瑜见她这幅小心翼翼地样子,心里便有些不舒服,站起来走了几步,拉了芳姐儿在床边坐下,笑道:“我依稀记得,好像母亲提过,您过去也是很怕打雷的?怎么现在不怕了。”
芳姐的脸一红:“多少年前的毛病了。那会儿还没有你呢,小的时候,我一打雷就找我娘,后来夫人收留了我,在闽地时候,动不动就有雷雨,夫人知道我怕打雷,一到雷雨天就让我到她那儿睡,老爷便可怜巴巴地抱了枕头去书房”
芳姐儿有些走神,脸上不觉露出了一丝微笑,对她来说,或许那是她人生中最快乐日子,那笑容只是昙花一现,她便又垂下头沉默了起来,雷声隆隆,让芳姐没有听到连瑜小声嘀咕了一句:“妻妾百合香,老爷自断肠。”
芳姐发了一会儿呆,轻轻叹息了一句:“其实打雷有什么可怕的呢?无非是有地方可以躲,有人愿意哄着等这些都没了,也就不怕了。”
连瑜听了这话,感同身受,也跟着叹气道:“是啊,有时候之所以有那么多破毛病,不过是有人惯着罢了!”他说完了自忖失言,赶紧补充了一句:“在外头只盼着天气好,莫要刮风下雨下大雪,相比之下,打雷有什么可怕的!”说着干巴巴地笑了一下。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芳姐儿哪里还受得了,一把抱住儿子呜呜地哭开了:“瑜儿,是芳姐儿没用,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
连瑜被她搂在怀里,脸腾就红了,心里念叨着“连瑜连瑜我真是不故意沾你妈便宜!”,伸出手拍拍芳姐的后背:“你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儿了么?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你还可以继续怕打雷,怕狗怕蛇怕老鼠,这都没关系,反正有我呢!”
芳姐哭的越发厉害:“我也想你能继续怕打雷,怕狗怕蛇怕老鼠啊”
连瑜:“”这个亲娘的脑袋似乎有点逗比!
第十一章
外雷声隆隆,而许先生的书房里头也热闹得很,许继,秦昭,秦明全都在摇头晃脑地背书,夹杂着雷声,屋不是一般的吵。
许先生本来在另一个房间午睡,被雷声吵醒了,跑到隔壁书房一看,好嘛,大小三个人瞪着眼睛比赛看谁嗓门大!他不禁哭笑不得:“三郎,你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子较劲!”
三个人赶紧停下大吼,许继笑嘻嘻地说:“哪有!是阿昭说打雷,太吵,读不进书,我才建议她背书的。”
许先生瞪了他一眼:“你当我会信你的鬼话?”
秦明在一边替许继说话:“先生先生,三哥没说谎,他确实说背书的时候大些,就听不到打雷了。”
许先生摸摸秦明的头,叹气道:“不要信他的歪理,要靠着大嗓门来盖过雷声,那还不如安安静静歇一会儿呢。真要是读进去了,别说只是雷声,便是外头两军交战,也该能安坐才对。”
许继笑嘻嘻地说:“小屁孩儿哪儿有那么多讲究,能够不浪费时间把书背进去就行了!”
秦昭大怒:“你才是小屁孩儿!”
秦明应声虫:“三哥是大屁孩儿!”
许先生冲着许继吼道:“滚回你的房间看书去,休要教坏了阿昭跟阿明!”
许继告饶:“爷爷我知道错了,您就让我留这个屋子读书吧,我那个屋子外头一颗大树挡着,下雨天暗死了!”
许先生十分苦恼:“你哪里是想读书,根本就是觉得闷了,过来找阿昭他们玩吧?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坐不住呢?你也跟那位连小郎学学,人家从病好了,能起来床,整天不是写字就是看书,门都不出,要不然人家怎么十四岁就考中秀才了?”
这回秦昭倒是说公道话了:“先生,三哥也不差啊,十六岁就考上了,我听说他是那个县最小的呢!”
许先生狠狠地瞪了许继一眼:“你倒是能吹啊,你怎么不告诉阿昭你考了最后一名呢?”
许继小声说:“这事儿阿昭本来就知道嘛!爷爷你别拿我跟那个连小郎比,他守孝呢,当然不能到处跑。你看等他出孝了,绝对比我还能折腾!我最多爬个树,那家伙是直接上房顶啊!”
外头雷声阵阵,许继的声音不大,许先生岁数大了,后半截没听清,秦昭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许先生知道孙子肯定又调皮,骂道:“快看你的书去!既然说这屋子里亮些,就赶紧看书。”
许先生嘴上骂孙子,可心里却是极疼他的,老头子背井离乡地跑来给人当家教,不就是为了孙子考学方便么?骂完了孙子。却还是没有非逼着他出去,只让他坐到窗边亮堂的地方看书,而秦昭跟秦明两个则坐在一旁,跟老爷子闲聊。
许先生问她这几日闲暇时候看了什么书,秦昭便说正在读晋书《晋书》,许先生又问她读到了哪里,秦昭便道:“正在读《王祥传》,许先生便问她有何心得,秦昭便道:“王休征或许是个贤臣,不过这些列传也只能当做故事看看,当不得真。”
许先生皱眉道:“《晋书》是正经的史书,怎么你倒觉得只能当做故事看看了?”
秦昭道:“《卧冰求鲤》的事儿可不就是个故事么?好好的想要吃鱼,不去垂钓不用网捞,脱光了衣服躺在冰面上,这不是有病么?咱们这儿暖和,河面上很少结冰,可我在云中府的时候,可是知道那种河面都冻住的天气有多可怕!家里的小厮没带手套,直接就去摸门闩,硬是把手给沾到了铜门闩上,往下拽的时候撕掉了一层皮!卧冰求鲤?他倒是脱光了躺上去试试看,想拽起来怕是要肠穿肚烂呢!”
许先生脸色一沉:“这故事是教你如何孝顺,告诉你有孝心自然感动天地,你却在这里歪缠这些细枝末节,书是这样读的?”
秦昭并不服软:“这哪里是细枝末节,这故事确实没道理的很。圣人要我们都要好好做人,怎么放在这里,只说当儿子的要孝顺,却不提当母亲的要慈爱呢?”
秦昭一通叽里呱啦,许先生先是觉得挺生气,细听听有点道理,再想想却又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太能诡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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