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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匪如玉-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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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唱礼官的声音颤抖着,郴州巨商们不停冒汗着,就连坐在正堂之中的那三位大人,此时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听着第二轮的叫价,黄公公与郭铮对望一眼,脸色变得煞白一片,他们二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内库开标最后的四连标竟然被李瑾瑜和孙家哄抬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孙家这四连标是亏定了,而且是大亏特亏!对于黄公公与郭铮来说,孙家的进帐减少,郴州往京里送的见不得光的银子自然也要少太多,想到此节,这二人盯着李瑾瑜的目光便有些怨毒。
李瑾瑜虽然用强大的心神保持着面部表情的平静,但如果有细心的人,依然可以看出钦差大人紫色官服的浆洗硬挺袖口有些微微颤抖,薄而秀气的嘴唇抿的有些紧,耳垂下面微泛红色。
毕竟像今天这种场面实在有些少见,大齐皇帝号称天下最富有的人,但李瑾瑜敢打赌。一向不入户部库房的大齐皇帝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票随着唱礼官嘶哑颤抖的声音。在天上飘来飘去!
一千一百五十万两白银!
大齐开国十年之后,举国的财政赋税全部加起来也不过将将一千万两!哪怕是如今已入极盛的大齐,这样一大笔白银依然是个不可思议的数字,这一千多万两银子如果用来在郴州上收买死士,足以挥手间灭掉大齐四周的那些诸侯小国,足以成一方之霸!
这样大一笔数量的银子,可以换来多少美人?可以打造多少战马兵器?如果全数投入民生之中,可以修多少里的堤?可以煮多少锅粥?可以开多少堂?可以救活多少人?而如果全部换成银锭。又可以压死多少人?
上午的五百万两银子已经是内库有史以来的最高标价,而下午则是轻轻松松突破了纪录。尤其是第二轮叫价,孙家便喊出了破千万两地的价钱,这不止破了纪录,可突破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结果,当然要归功于孙家目前所处的内外交困局面,以及李瑾瑜从楚国新君手中借来的大批真金白银——孙家必须抢这个标,而崔静卿却有对冲的能力,种种因素加在了一起,才造就了这样一个恐怖的数字。
李瑾瑜喝了口凉茶,强行压下内心的情绪,打了个很隐秘的手势。
可以了,就到这里吧。休息一下,休息一下。
Chapter 68
直到此时,李瑾瑜才渐渐有些明白了孙铭言的想法,小皇帝的想法,很多人的想法。
孙铭言夺标之时,极为服贴地依照李瑾瑜的计划走,一方面是受到了长公主方面的压力。另一方面存的想法则有些玄妙。左右不过是送银子,喊价低,赚了银子一部分要交给长公主,喊价高,就等于把银子送给内库也就等于是送给陛下和李瑾瑜。
孙铭言看事看地极准,他看出来朝廷需要自己的银子,所以干脆来个狠地,把自家的家业恨不得砸一半出来,如此一来,又夺了标,又合了李瑾瑜的意。
两边不能得罪的人,他一个都没得罪。
只是可惜得罪了钱,这么多真金白银,也不知道孙家要花多少年才能恢复元气。所谓花钱销灾,孙家这一次用在销灾上的银子,实在是下了血本。
而在李瑾瑜看来,孙家在经济方面的实力,实在已经大到过于恐怖的地步,这样一种存在,大齐皇帝是断然不会看他们坐大,要不然就是削弱对方,要不然就是摧毁对方。
这,就是皇帝让李瑾瑜下郴州的真正用意。
而,孙铭言也很清楚地把握到了这个意图。
只是当年沈万三依然是死了,孙家能活下去吗?这是后来的事情,李瑾瑜也没有办法完全掌控,但对于孙家的表现,李瑾瑜感到很受用,所以他才会做手势,让崔静卿不再出价。
不是小农意识作祟,也不是心存怜悯,而是李瑾瑜知道孙老爷子的戏肯定还没有演完,一千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已经足够了,李瑾瑜不希望让朝野之中的议论太多,给自己带来太多的负面评价。
看到乙四房的杀手停止了喊价,包括官员商人们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看戏没有看全场的遗憾与恼怒,反而都是同时松了一口气,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今天下午的叫价太恐怖,那个数字太敏感,商人们不愿意引发某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官员们也不希望,事态被牵引到爆发的程度。
花厅的户部内库联审官员们开始进行紧张的审核工作,最终确认了这一标,用朱笔认真而紧张地写好底书,交由前厅。
那名唱礼官员,走到石阶上,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嘶哑火辣辣的嗓子,颤着声音说道:“行东南路兼海路一坊货物,四标连标,甲一房,孙家,一千一百五十万两得!”
没有人喝彩,没有人哗然,所有人都恨不得赶紧逃离内库大宅院,离这个数字越远越好。
“父亲!父亲!”
就在这个时候,离正堂最近的甲一房内,传出一声惊呼声。
一时间,众人都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那方,不知道孙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来人啊!来人啊!快来救人!”
甲一房中,传出孙兰树少爷惊慌失措的呼救声,杂乱的声音,官员们赶紧推门而入,这才发现,原来孙家主人孙铭言面色铁青,已是昏厥在地!
不论官商,都以为自己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人都以为,孙家主人,被内外压迫,强行抢了这四连标,却被迫标出了天价,一想到孙家有可能因为这笔天价而走向衰败,孙老爷子急火攻心,这才昏迷不醒。
所有人都知道,孙家是被谁逼到了今天这样凄惨的境地之中,于是乎庭院内所有人的眼光,都下意识里投向了站在石阶上的钦差大人。
李瑾瑜并不怎么惊谎,眯眼斥道:“慌乱什么?赶紧封库,存银,等程序完了,赶紧送孙老爷子去就医!”
内库开门关门都有一整套程序,宅院里放的银票又极多,所以很花了一些时间,一直昏迷不醒的孙老爷子才被抬了出去,搬上了李瑾瑜特准驶至门前的孙家马车,直往医铺而去。
谁也没有料到,热热闹闹的内库招标,在连创几个纪录,惹来无数凶险之后,竟然会如此凄凄淡淡地结尾。
看着孙家远去的马车,想到生死未知的孙家主人,郴州的商人们都不由唏嘘不已,心中生出几丝兔死狐悲之感。
孙家人先退了,商人们在经过检验之后,也退出了内库宅院,剩下的全部都是官员,开始进行内库最后的收尾工作。
既然是卖钱的营生,自然清点四成定银银票的工作,才是最关键的。
三位大人物站在花厅之中,看着户部与转运司官员登记入册,上封条。
李瑾瑜看着孙家最后那达四百万两的定银之中,最下方夹着一厚叠万汇钱庄开出来的银票,眼睛微微一眯,知道事情终于成了。
本来在计划之中,最后这四连标逼着孙家要用万汇钱庄开出的现票,李瑾瑜还要刻意为难一番,毕竟招万汇的信用不如孙氏钱庄好,而到时,黄公公与郭铮肯定会为孙家说话,如此一来,李瑾瑜又能将自己摘的更干净。
只是没有想到孙铭言行事如此干脆利落,李瑾瑜也就懒怠再在小处上抹浆子,只是最后孙铭言的昏倒
“装,你继续装。”
李瑾瑜心里冷笑着,面上却带同情之色,对身旁的黄公公叹息道:“孙家艰难中标,只是孙老爷子到底还是年纪大了,竟是禁不得这般惊喜,反而昏了过去,这喜事不要变成丧事才好。”
正搓着手指,看着银票流口水,而且依然有几分紧张的黄公公听到钦差大人的说话,一怔之下险些将自己的手指头给厥折,开口就想骂,却又不敢骂,心想哪有你这等玩了人还说风凉话的家伙?
黄公公气哼哼地没有说什么,郭铮却皮笑肉不笑说道:“今年内库进项比往年足足多了八成,此事传回京都,陛下一定会对李四公子多有嘉奖,来日封王封侯指日可待啊。”
以李瑾瑜的身份,以他如今把持的权力,日后封王土侯本就是板上钉钉之事,他也不想听郭铮的马屁,冷笑说道:“全靠诸位大人,还靠郴州众商家体恤朝廷,宁肯亏着血本也要贴补内库至于本官,在这件事情里,却是没起什么作用的。”
郭铮一窒,心想孙家今天把裤子都快要当了,还不是被你逼的?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没起什么作用?他冷哼一声,也不再说话,只是在心里不停骂着:“装,叫你继续装!”
**
“师父哎,你知道我大齐将士在战场上用的那种,拉出来的铜刺线是怎么发明出来的?”
“”
“差别并不是太大,你知道吗?”
“”
“师父!你就不能偶尔开开尊口说那么两三个字啊!说话会死啊!”李瑾瑜在吃了两次闭门羹之后终于忍耐不住大声说道。
在郴州城地价最贵的竹林雅意一带,处在最幽僻环境最好防守最为严密的园子里的,正是南下郴州的钦差大人李瑾瑜,几个月前有如借尸还魂一般,刚刚苏醒过来离奇重新出现的李瑾瑜立刻被卷入家族和内库、长公主、小皇帝等等的一竿子破事之中,换言之,也就是她必须遵从诏命,南下郴州对付孙家,明面上是代表朝廷,但实际上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自己。
旅行,冒险,四处游荡,是这个世界上看似最为潇洒实则最为奢侈的生活,她以后必须过这样的生活,上穷碧落下黄泉,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个虚幻的神殿,找到回去的出路。
不过,连日来沉浸在郴州这块地上的权谋争斗之中,李瑾瑜突然发现,自己有多久没想到过原来的那个世界了?难道她已经习惯这里了么?今天为了重新振作一下还没有完全消失的幽默细胞,李瑾瑜这才对师傅大人讲了笑话。
连铮正在自顾自研究一株绿萝的叶子,上面有多少根脉络,背后有多少黑色的虫子闻言头都没回,李瑾瑜趴在桌子上干瞪眼等了半天,他老人家才悠悠然严肃、认真、诚恳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呵呵,不知道了吧。”李瑾瑜故意叹息道:“听说,是郴州的商人们为了抢一块铜板,硬生生拉出来的。”
这个笑话本身是有趣的,但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比较冷。
所以连铮依旧背对着她,头都没回。
李瑾瑜又问道:“你知道沙州那里沙湖破开大堤入河的通道是怎么挖出来的?”
连铮估计觉得有些烦,又担心这个唯一的徒弟会发飙,只好折下一片叶子,回头道:“怎么挖的?”
李瑾瑜摇头晃脑道:“因为郴州商人掉了一枚铜板,到大堤上的一个老鼠洞里。”
连铮看着讲笑话的李瑾瑜,静静地看了他半天,才开口说道:“我知道这是两个笑话,但,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瑾瑜挠了挠头:“这两个笑话告诉我们,对于商人来说,吝啬永远是最值得赞赏的美德,而利益永远是他们无法抵御的诱惑。”
这是她前世听的关于犹太人的两个笑话,这时候用在郴州商人的身上,倒也并不怎么别扭,“吝啬是商人的天性,孙铭言这么肯割肉,就有些出乎意外了,而且事关利益,明年我肯定要安抚一下泉州傅家以及今年落空的商家。”
连铮嗯了一声,又道:“你不必跟我说这些事情,我的任务只有一个。”
李瑾瑜终于丧气了,要是没有哪个所谓“小姐”的遗命,估计连铮这样的人早就超然物外,闲云野鹤去了吧,这会儿应该在哪个风景绝佳处研究他的仙道,而不是陪在李瑾瑜的身边听她扯皮。
不过李瑾瑜的脸皮向来是很厚的既然对方没有听的兴致,那么她继续讲讲也无妨嘛,反正连铮绝不会中途溜号李瑾瑜不管师父的态度,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道:“现如今要对付的就是孙铭言,不过,他的态度,并不能完全代表孙家的态度,那天夜里的事情还没有收尾,我也不可能收手,孙家如今的伤势全在经济体上,以后的一年中,单靠内库出货卡他,我就可以让他家继续流血但孙家整个肌体还算健康,如果想把他们一口吃掉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要我在郴州一天,我就会隔些日子就去削块肉下来。”
所谓蚕食,或许就是这个道理,连铮即使不想掺和到世事中来,而听着却也不免有些替孙铭言悲哀,那位孙老爷子摆足了低姿态,却依然没有办法控制李瑾瑜强悍的计划执行。
似乎猜到师父在想什么,李瑾瑜解释道:“孙家肯定不会坐以待毙,问题在于,这次监察院定的计划,用的手段全部是见得光的手段,我所进行的事情,全部依足了大齐律规条,这不是阴谋,只是阳谋,面对着实力上的差距,孙家不可能进行正面的反击。师父,千万不要以为孙铭言纯粹是想息事宁人,他还不一样是在耗时间,等着京里的局势发生变化。”
她加重语气说道:“对于孙家来说,京都的局势一定要有变化,不然他们就只有等着被朝廷吃掉。”
连铮接道:“所以你不会让他们就这么安安稳稳地等下去,而是要赶在京都局势变化之前,尽最大可能削弱他们的实力。”
“不错。”李瑾瑜眸中一亮,略带惊喜笑道:“哈哈,师父,你终于肯跟徒儿讨论这些凡俗中事情了,哈哈,有进步啊”李瑾瑜笑得近乎无赖,不过这样的笑容放在她那张脸上,不添无耻,反增妩媚,连铮愣了愣,摇摇头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李瑾瑜继续说道:“一切依足规矩来,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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