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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情关-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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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有踏进葬心阁,我便一下子瘫倒了下去,距离我最近的杨云落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忽略掉杨云落写满担心的脸,我淡淡的交待:“你们三人,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踏进葬心阁半步。”
  看到月尘时,他正懒懒的躺在园中的摇椅上晒着太阳,一身雪白的天蚕丝宽大的衣摆滑落到了地面上,如玉如雪般的容颜被太阳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漆黑如墨的双眸此刻闭合着,不若往常那般的似能将人吸进去般。同样漆黑的两道眉弯弯的,呈现出最自然的弧度。如墨如缎般光滑的黑发随意的散落在摇椅上,如此随意闲适的动作,他做来却是如此要人着迷,移不开视线。
  我一步步的走近,身子愈发的沉重,沉重的脚步终于是扰醒了似乎在浅眠的月尘,望进那双漆黑到动人心魄的眼睛,我一下子便眩晕了起来。我不是有意想要亲近月尘,身子便这么软绵绵的倒进了月尘怀中,将月尘起到一般的身子重有砸进了摇椅中。我想,尹玉泽说的很对,我似乎很爱砸人,还专门砸美男。

  第一百五十五章 恩生害,死难逃(下)
  “公主,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月尘柔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拉回我已经有些迷离的思绪。
  我将那封信自袖袋中取出递到月尘手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我正以极其暧昧的姿势趴伏在月尘身上。在看到月尘微微有些攒紧的眉时,我的心忽的一下子沉进了无底洞般,似乎月尘的表情已经宣布了事实般。
  月尘将那封信放到身旁的紫檀矮几上,扶着我的肩膀轻声说道:“公主身体素来不好,此时便更不应该着急,须知自乱阵脚才是最可怕的。月尘想,眼下最应该派人去庐陵查探一番,一探虚实才是最重要的。”
  听了月尘的话,我灵台稍微清明了一点,声音有些沙哑的道:“你的意思这有可能是在诈我?”
  “自《醉卧茶山图》失窃后,公主沈琪的身份便便肯定有人怀疑了,如果公主在见到这封信时便方寸大乱,那对方就可以肯定公主便是沈琪,月尘想,以公主的睿智应该不至于落进这样的圈套吧?”月尘的声音轻轻的,令我感到莫名的心安。
  我像小孩子寻求保证般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嬷嬷或许没有出事?”
  月尘没有答话,漆黑的双眸盯着我的双眼,脸上不再像以往那般挂着清浅的笑,好一会儿,月尘的手抚上我的后脑勺,将我按到他的肩膀上说道:“月尘不想欺骗公主,也不想公主在抱着希望后承受更大的失望。最大的可能便是,那人已经知道公主的身份,而秦家也已经遭到了不测,因为秦家对于公主来说,和之前莫家之于皇后的关系是一样的,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很可能只是单纯的要报复公主。”
  我想起了莫家是因我而灭门的,我甚至还以施恩者的身份救出了莫愁莫邪,这难道便是报应吗?这报应为什么不应在我的身上?而要应在可怜无辜的秦嬷嬷一家身上?莫家,莫家难道就不无辜不可怜吗?
  “公主,此番不宜动用宫中或者沈府的人,依月尘之见,还是要文彦去庐陵走一趟,探探虚实吧。”我呆愣的坐在月尘怀中,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般,一切都只能听从月尘的安排了。
  对于我参政之事被正式宣布之后,无论是朝中还是国中都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大体便是分为两派,保守党和开明党,以各占一半的几率双方是争执不下。所谓的参政,其实小政根本不需要我去参,类似讨伐乌孙这样的事件毕竟是少之又少,因而我还算是蛮清闲的。
  文彦去庐陵已经有五天了,月尘说按来回路程算的话,今天下午便能回到曲城,于是现在我才焦急却故作镇定的等在葬心阁中。偶尔刮来的一阵秋风,满是萧瑟之意,吹的人时不时的会冷的发抖。抬头看了一眼,明明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天上,怎么会这么冷的呢?
  杨云落拿了件猩红的披风小心的披在我身上,南风捏紧了拳头立在我身后,我知道他想要出言安慰我,可我真的不需要,我需要的不是什么安慰,而是嬷嬷一家平安无事的消息。看了一眼自己与自己对弈的月尘,眼下也就只有他能这么沉的住气了。
  太阳一点一点的西沉,直到最后一抹光明将要消失在地平线之下时,文彦回来了。还是一贯的黑色短打劲装,只不过脸上略略显出一点点长途跋涉的疲惫之态。我的眼神就那么深深的胶在文彦身上,文彦不怎么喜欢我这我是知道的,相比于文彦平日里我反而比较喜欢和文宣打交道,可是此时此刻我似乎忘却了自己对他的成见,也忘却了他平日里对我的代答不理。
  我扑上去想要抓住文彦的衣服问个清楚,我这个动作其实丝毫其他的意思都没有,不过是一个迫切想要得到确切答案的人都会做的条件反射。可我高估我自己了,高估了自己的速度,因为文彦不着痕迹的躲开了我扑过去的身子,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径直走向一直坐在棋盘便的月尘。
  文彦在距离月尘三米远的地方,双手抱拳,单膝着地行礼道:“公子。”
  月尘抬眼瞄了一眼文彦:“起来吧,都打探清楚了吗?”
  文彦的声音没什么语气,似乎在陈诉着一件和自己丝毫关系都没有的事情般:“回公子,庐陵秦家确实在月前被人灭了满门,情形很是凄惨。”
  “公子···”
  “公子···”
  推开杨云落和南风扶着我的手臂,我满眼的震惊,满心的不相信,稳定了一下心神,我脚步虚浮的走向文彦。昔年那个如奶奶般疼爱我的嬷嬷,那个对我和心儿恩重如山的嬷嬷,没因为我得到一点点的福报,反而因我全家招此横祸,这叫我良心何安呢?
  原来,我竟一点不强大,因为我根本就保护不了那些我所在乎的。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秦嬷嬷一家已经惨遭灭门之后,我竟然没有哭,没有一滴眼泪,是我太过冷血了吗?还是人真的到了悲伤的境界,反而欲哭无泪?
  我跌坐在文彦身前不远处,双手紧握成拳,却坚定的问道:“可知,是什么人所为?”
  文彦没有说话,转首去看月尘,月尘放下手中的棋子,走到我身前挑着一边的眉毛,没什么表情的说道:“公主意欲何为?”
  “我要报仇,我要杀了那些人,我要报仇···”我血红着双眼看着眼前高雅的少年,我知道眼下的我很狼狈,可是我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公主是打算要秦家的门白灭了吗?”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如同一个无助到极点的孩子般,对什么都不管不顾起来,看到我如此不顾形象的吵闹,月尘示意永夜南风几人都守到了葬心阁的园门前。
  月尘一撩衣袍,盘膝坐到了我面前,声音不温不火,还是一贯温柔的语调:“公主知道仇人是谁?”
  “不是皇后就是那个沈玲,要么便是明王,反正不会有别人了,不会有别人了。”
  “现下这些人的势力还没有融合到一起,公主是打算将他们逼成一股凝聚在一起的势力吗?不是月尘打击公主,公主身上的包袱太重了,若想登到一个高峰,有些东西有些人终须舍弃,因为,只有公主再无敌手,这些人才不会白死,他们之所以愿意为了公主去死,是因为自己心中有这样的信念,主荣仆荣,主辱仆死。生在帝王家,公主应该比谁都知道这个道理不是吗?”月尘的声音浅浅淡淡的,却句句敲击进了我的心灵。
  我开始抽噎,断断续续的道:“嬷嬷,是嬷嬷用双手将我迎接到这个世上的,在宫中,在娘亲看不到的地方她总是将我护在怀中,她的一生都是围绕着我娘亲和我度过的,即便没有见过心儿,她却还是将自己的孙子换了心儿去做吸引皇后的鱼饵。嬷嬷她怎么会那么傻呢?她明明可以不那么做的,可是她做了,她做了,你让我怎么能对她全家的死置之不理?月尘,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月尘没有说要公主置之不理,只是眼下不是去理会的时机,公主应该比月尘更明白不是吗?芸芸众生,各安天命,有些人的命运生来便不握在自己手中,他们匆匆的来这世上走一遭,为的就是完成自己的使命,而公主,你知道有多少人生来的使命便是助公主登上权力的巅峰吗?那些为了公主而死去,或者因为公主而死去的人也不过是各安天命罢了。就如同下棋般,死去多少棋子不重要,重要的是终局时这些棋子有没有白死。”说着,月尘伸手自我白色里衣中拉扯出娘亲留给我的锦囊,拉着我的手握紧了那锦囊。
  锦囊中的三生石石心散发着微微的温热气息,暖暖的,似乎能由手心暖进人心般,各安天命吗?我真的是天命所归吗?还是说,天命所归的是你呢?月尘···

  第一百五十六章 锦衣华服袖盈风
  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便是,只要想通一滴滴,那么就会茅塞顿开,不需要谁再来劝再安慰,我自己也能把自己碎了一地的心重新打扫进自己的胸腔,绝不污染了环境,造成别人的困扰。
  在得知秦嬷嬷一家已经被已被义庄安葬了之后,我便收拾好所有的心情,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中,我每天早晨都会亲自煮月尘教予的龙舌香,然后亲自端到关雎宫,看着父皇边饮着边赞叹不休,每每我都会踱步到那盆滴水观音前,装出一副在打理花木的样子。无论什么季节,这盆月尘栽培出来的滴水观音总是那么的嫩绿,那么的生机勃勃。
  在我的提议下,三哥从临水回了曲城,皇后有意也想要七哥回宫,被我轻描淡写的一句临水暂时还离不开七哥就给挡回去了,回宫后一直没怎么见过莫愁,得知她生了很重的一场病,果然去看她时就觉得这小姑娘气色不是一般的差,忧虑愁思也不是一般的多。随便问了两句,我看她一副恹恹的样子,便也就没再多问,出来时才发现,那个一直跟着她且对我像是有深仇大恨的冉笙双眉紧皱,一直低垂着头立在外厅,和之前他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完全的背离。
  我悄悄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他的一双眼睛全都胶在莫愁过于瘦小的背影上,平凡无奇的脸上却因那双眼睛深情的注视而散发这熠熠光彩。一个男人以这样的眼神去看一个女人时说明了什么呢?想起前些日子莫愁生病便是在和严洛指婚之后,现今再看这两人的表现,我似乎看出来了点什么。若我猜测的是真的话,无论是冉笙和严洛之间,还是严洛和皇后之间,或者冉笙和皇后之间都会出现隔阂,不知这算不算是美人计呢?
  转身离开时,我无意间瞟到冉笙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复又放开,放开之后,又紧紧的握到了一起。这么一个小的动作却足以我看出他的情有多深,原来,再武功高强的人,在遇到和感情有关的问题时也会无助,也会茫然不知所措。
  “嘶嘶···嘶嘶···”
  因秋天到来显得萧瑟的多的御花园中,响起一阵若有似无的嘶嘶声,若是旁人的话或许会被吓的魂飞魄散,但是,在已经被骚扰了不知多少次之后,我已经见怪不怪了,现在的我已经能很坦然的去面对。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一片略显干枯的草丛中间探出了一只大大的脑袋,中间开叉的舌头跟狗一样露在嘴巴外面,还在不断的伸回去吐出来,嘶嘶声便是这个家伙发出来的。
  我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眼前似乎因为见到我很是兴奋的青玄,自从撕裙事件后我有那么长一段时间没在宫中,本以为这家伙应该已经把我忘的干干净净了。但显然,在我回宫后,在我差不多已经将它忘干净后,它却把我深刻的刻进了它那不算大的脑容量里。
  青玄这条大蛇属于无毒的蟒蛇,所以才会那么大,我有时候就在想,它那看起来明明很是笨重的身躯,为什么每次对我实施围追堵截时都能那么迅速的将我逮住。而且我非常的怀疑,这家伙每天都等在我必经的路边,我有时候甚至怀疑青玄或许会变成一朵开花的树,祈祷着能和我来一场人蛇情未了。不过他就算在佛前求个一千年我也不会同意的,我压根就不喜欢人兽恋,何况连哺乳动物都不是的蟒蛇呢?
  “嘶嘶···嘶嘶···”似乎很高兴发现我,青玄在我面前盘成一圈,支起身子来差不多都到我腰那么高的位置了。
  “别的蛇都去冬眠了,你说你还在外面瞎晃悠什么?”我斜着眼睛看着在我面前卖弄自己能站起来的青玄,没什么好气的招呼道,我想我是疯了,竟然能和一条蛇打招呼。
  丝毫不受打击,呃,或者可以解释为它根本就没听懂我话中的意思,青玄兀自的在我面前搔首弄姿,我满脸黑线的要从它身边越过去,有股直接无视它的冲动。却不想,蟒蛇是弹簧,你弱它就强,一看我要走,这条无赖的蟒蛇竟然将自己的身躯横担在了本就不算很宽的花间小路上,吓的跟在我身后的小宫女们也都开始花容失色,起初包括柳烟在内所有人一见到青玄第一反应是惨叫,第二反应便是四散逃串。
  我瞟了一眼一直没能说上话的柳烟,还好,脸色还算正常。我复又转向横在路上的青玄:“身为一条蛇不是你的错,但是,你每天这样跑出来吓人就不是什么好习惯了。而且,现在这样的季节你就更不应该跑出来了。”
  “嘶嘶···嘶嘶···”某蛇尤不自觉我在批评它,摇头晃脑的又支起了身子向我爬来。
  我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万里无云,秋高气爽,我满脸笑容的看着某蛇:“马上入冬了呢?要是来顿蛇肉火锅的话应该很是滋补的吧?或者,我干脆将你宰来炖汤,蛇胆就跑药酒好了,蛇皮的话也可以入药,我才发现,青玄你竟然全身都是宝呢,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我没有说完时,青玄就已经停下了爬向我的动作,我想,或许青玄多少也能听懂点人话的。可还没等我研究出来它是不是能听懂人话时,听的懂人话的便来了。站在我的角度看,尹玉泽是从天而降下来的,至于是从哪个地方的天我就不得而知了。然后,他整个人落到我面前,修长挺拔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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