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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图凤业-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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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高一截的船板上。紧随言离忧之后,温墨情也迅速钻出,左右看看四周并无人,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衣衫后带言离忧往前面走去,混入人群中不慌不慌地离开了鼎仙居。
这一遭际遇让言离忧胆战心惊,回想与金钰交手以及侥幸躲过暗器两件事,心里涌上一股后怕。
“什么东西是危险的,什么环境要多加小心,这些经历多了就会了解,平时多留心。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不够冷静,就好比刚才你不要命似的冲过去,要不是凶手急于逃走没有继续攻击,可能我想救你都来不及。”平日里话不多的温墨情竟变得唠叨起来,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跟在身后的言离忧没什么精神头,颇有些垂头丧气之意。
两个人离开河边不久就与碧箫汇合,匆匆赶来的碧箫惊魂甫定,待问清原委后长出口气:“果然是你们闹出的动静。我刚刚摸清里面的布局就听外面有人吵嚷,听一群人交谈意思似乎是怀疑有人在一层哪间房里找事,我担心是你们与人发生冲突,于是便在二楼随便找了两个人惹起他们误会大打出手。多亏那二人动起手来,不然鼎仙居那些人早就去一层查看了。”
“看见凶手逃到哪里去了吗?”温墨情问道。
碧箫摇摇头:“凶手就是舞姬之一么?我倒是见到了,只是人多拥挤,我又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关的人,所以没有追过去。”
“无妨,图已经拿到了,人可以慢慢找。那凶手受了伤,要么去医馆药铺求医问药,要么去找她的同谋医治,派人盯紧些总能有所收获。”温墨情气定神闲,看上去颇有运筹帷幄的谋士风采,不过转眼看到言离忧时那张脸上的表情又不怎么好看了,“找人的事交给钧白去办,我们先回客栈再说。”
折腾一圈再回到客栈,言离忧特别想冲到床铺上好好睡一觉,温墨情却不许,手指从她脸颊上擦过,一抹血迹赫然:“先处理伤口,免得外人看见以为是我做了什么坏事。”
“你要伤人必然伤在别人看不见的暗处,才不会伤在明面上。”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了解我?”
言离忧被温墨情狠狠呛了一句,翻翻白眼不再理他,自己翻出创药坐在桌边胡乱涂抹,情绪仍不怎么高。温墨情见她不还嘴也没了兴致,关好门后拿出纸卷,小心翼翼平铺在桌上。
“这应该就是凶手从焦宇他们手中抢走的图。”温墨情挪近油灯,俊朗墨眉在微黄光亮下轻皱,“先前我让焦宇他们在安州接手我追查到的线索,当时刚好查到可能与青莲王有关的某人,恰好赶上你说征军那边出事,我也没想那么多就匆忙赶去,谁知道竟害得焦宇他们几个连命都丢了。还好这张图失而复得,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师父交代。”
“入君子楼的兄弟早都做好生死觉悟,只是焦大哥跟随师兄足有三年余,突然没了,让人觉得空落落的。”碧箫本想劝慰温墨情,可是话一出口,那份伤感便止不住涌上心头。
君子楼三个字言离忧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以前她也问过楚辞、君无念和温墨情,然而没人给她解释,如今有君子楼的人送了性命碧箫却说这些人早有觉悟,不由令言离忧生出一丝好奇与反感。
重重放下创药瓶子,言离忧表情生硬:“为了张是什么都不清楚的破图就连累那么多人死去,除非这图记载着起死回生、教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玄妙法术,不然我真想不通有什么争夺价值。”
“除了不停抱怨,你还知道些什么?”温墨情冷然回道。
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成长环境,自然也有不同的性格和观点,言离忧屡次提醒温墨情不要强扭她的看法却忘记自己也该遵守同样规则。本来她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的,只不过没想到温墨情会如此冷硬回答,忽然间就有种心灰意冷,什么都不想理会的感觉。
“我累了,先去休息。”
碧箫看出二人之间裂隙渐生,试图挽留言离忧,言离忧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还是找个借口回去自己房间。
惴惴不安目送言离忧回房,碧箫摇着头返回桌边:“师兄的口气太重,会让人伤心的。”
“是她自己不够成熟,这么大的人了还分不清轻重。”失物复得的好心情被冷漠对峙搅散,温墨情深吸口气收起情绪,注意力又回到那份图上,“碧箫,你也来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碧箫点点头凑到油灯前,凝着眉细细看去。
那是一张坚韧结实的牛皮纸,泛黄纸面上画着一副构造图,看起来像是某座宫殿且面积不小,不过从格局布置上看并不像渊国风格,倒有些异域味道。
碧箫沉吟:“这会是什么地方的构造图?焦宇费尽力气夺来这张图又有什么深意?是指引我们去哪里吗?”
“现在还不清楚,总之与青莲王有关——”话说一半,温墨情的声音戛然而止。少半晌,清俊面容显出一丝笑意:“糊涂,我竟忘了这么重要的前提。碧箫,你连夜把这图重绘一份,明早拿去给她看。”
“她?”碧箫一时没反应过来。
温墨情指了指隔壁方向:“言离忧。”
碧箫恍悟,温婉浅笑:“何不现在去叫她?师兄是不想扰她休息?”
“才从风雪里过来就让她跟着奔波一整天,也够她受了,今晚让她先歇着吧,反正图已到手,早一天晚一天不碍事。”温墨情没有正面回答碧箫,历来主张做事赶早的风格为什么突然变化也没个解释,只把油灯拨亮一些,唤来小二索要笔墨纸砚。
仿图描摹对碧箫而言并非难事,只是有些枯燥。为免她疲惫,温墨情陪在桌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却也不知今晚怎么了,碧箫的话题始终不离言离忧。
“师兄现在算是彻底判定离忧不是青莲王了吧?”
“没证据,谁也不能断言。之所以不杀她让她跟着我是因为安州这边的线索,被杀的那老乞丐说,多年前曾见到还未入宫的青莲王与一个样貌极其酷似的女子在一起,如果她是青莲王的姐妹,让她为青莲王所犯罪行偿命未免说不过去。”
“也就是说,其实师兄有心放离忧一条生路?”碧箫搁下笔,润泽如水的唇上弧度温柔,“对离忧,师兄似乎要比对碧笙更宽容、体贴、有耐心,倘若有天能证明离忧与那些罪行无关,师兄可有与她在一起的可能?”
温墨情研墨的手顿了一下,而后露出碧箫难以理解的复杂神情,似是不屑轻笑,又似无可奈何:“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你乱想什么?她大概没有告诉你吧,事情结束之后,她打算和永鄯王在一起。”
“永鄯王?”碧箫惊讶伴着惋惜,“原来如此,真是可惜了,我本想撮合离忧和师兄你们呢。”
“没可能。”
干脆回答让碧箫颇为失望,忽然想到什么,语气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师兄你还在等那人?”
安静中忽地一声脆响,是温墨情手中墨锭掉落在地,斜斜划出一道漆黑墨痕。
第071章 神秘女子
言离忧心中烦躁,一整夜都没怎么睡,天色微亮便从床上爬起想去楼下要杯茶喝,出门却见旁边房间仍亮着灯,显然温墨情和碧箫亦是整夜未睡。
客栈小二起得极早,言离忧嘱咐小二送上楼一壶热茶、一碟点心,站在温墨情房门前犹豫许久,咚咚敲了两声门:“碧箫,是我,给你送些茶水点心。”
碧箫闻声来开门,脸色有些憔悴,笑容依旧温和亲切:“怎么起这么早?我还想画完图去叫你一起到楼下吃早饭来着。”
“睡得不舒服,索性早些起来。”言离忧环视一圈,发现温墨情闭着眼半倚床上似是在小憩,不禁放轻声音,“他睡着还是醒着?”
“睡着呢,好说歹说劝了大半夜,好不容易在鸡叫前才说服他去睡会儿。来来去去折腾大半月了,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要扛不住。”碧箫轻手轻脚将薄被抖开盖在温墨情身上,许是太累、睡得太熟,温墨情并没有因这一点声响举动而醒来。
接过言离忧手中茶壶和盘子放在桌上,碧箫嘘了一声,拉住言离忧悄悄走出,一直走到远离房间的楼梯处。
“离忧,昨天师兄呵斥你,你是不是生气了?看你脸色就知道昨晚一定没睡好。他就是那样的脾气,并非对你有意见,别往心里去。”碧箫低声央着言离忧,眸中期盼让言离忧不忍回避。
“我没有生他的气——只有一点点,不多。”言离忧摇头,靠在楼梯扶手上长长叹息,“碧箫,我是气自己,每次和你们在一起我都会觉得自己是在拖后腿,不管做什么都是在拖累你们。温墨情说我时我觉得恼火,回头想想却也明白是自己不好,老是这样下去,我岂不是成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人?”
言离忧的话让碧箫大感意外,微愣后掩口轻笑:“妄自菲薄。我和师兄从没觉得你是拖累,如果真嫌你麻烦,师兄怎会待你那么好?你可知道,每次碧笙做错事师兄都懒得呵斥她,被骂、被责怪这种事,碧笙盼都盼不来呢!”
“挨骂有什么值得期待的?”言离忧嘟囔一声,愁眉稍解,“算了,是我自己钻牛角尖胡思乱想,他不提,我也不想再说。以后我再做什么错事你抢在他前面告诉我,既不用挨他训斥又能学到许多东西,我想像你一样能独当一面,这样才能教人省心。”
碧箫微微偏头,浅笑着,颇有些明知故问的意味:“教谁省心?已经有能够让你安心托付终生的人出现了?”
言离忧深吸口气,迟疑片刻凑到碧箫耳边:“永鄯王温墨疏只是想一想罢了,还做不得真。”
答案让有意做红娘的碧箫些许失望,但还是喜悦更多些,拉住言离忧双手满面认真:“不管是谁,只要他对你好就行,做姐妹的,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支持你。”
女儿家的悄悄话并没能持续太久,言离忧原想向碧箫细数温墨疏的温柔、温墨疏的聪明以及温墨疏的各种,还不等她脸红开口,尹钧白突然闯进客栈大堂。
“王爷!”意外见到言离忧站在楼梯上,尹钧白立刻显出激动神色,脸上笑容明朗纯真。
言离忧淡淡应了一声,并不是很热络,不着痕迹地躲到碧箫身后——她总觉得尹钧白过于热情,而这份热情明显是对青莲王的,她不想日后撇清身份时给自己造成困扰,也不愿看尹钧白一片错误忠心在真相大白时摔个粉碎。
慢慢疏离冷却,总比让一腔热忱突然跌落谷底要好。
“钧白,昨夜托人给你捎的信儿可有收到?”碧箫问向尹钧白。
“收到了。”尹钧白敛起兴高采烈神色沉声道,“昨晚我和碧笙姑娘还有两个兄弟沿着血迹找了一大圈,终于在一处宅邸发现那舞姬踪影。现在碧笙姑娘还在那里守着,并没有打草惊蛇,我是特地来向少主禀报的。”
碧箫点头:“做得好,我这就去叫师兄起来。”
“别,还是我去吧。”言离忧不想与尹钧白独处,忙拉住碧箫主动担起叫醒温墨情的任务。
转身飞快上楼,言离忧轻轻推开房门。
温墨情仍在睡,一向冷俊的脸上显出罕见疲色,却也难得不声不响,安静睡相像个老实的孩子。言离忧忽然有些不忍叫醒他,被困在浅川那些天,温墨情要提防敌人或者野兽,始终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来到安州又片刻不歇忙碌一天一夜。就如碧箫所说,他便是铁打的也熬不住啊!
站在床边犹豫半天,考虑到正事要紧,言离忧还是伸手轻轻推了推温墨情。
“醒醒,尹钧白有事找你。”
温墨情朦胧间没有睁眼,忽地抓住言离忧的手,用很大力量紧握着,仿佛是怕手中的柔软温暖离去一般。言离忧吓了一跳,两手并用又掰又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温墨情掌中逃脱,而这时温墨情也彻底清醒,带着半缕茫然盯着言离忧看。
“做了个噩梦我有叫谁的名字么?”
言离忧躲得老远,心有余悸地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我没听见。尹钧白找到金钰的藏身地点了,他在楼下等你。”
温墨情揉着额角低头沉默片刻,疲惫地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告诉他我马上就到。”
也不知道是什么噩梦能让温墨情露出如此怅然表情。言离忧没有插嘴过问,回到楼下转告尹钧白后一起坐等,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温墨情就出现在三人面前,仍是那般丰神俊朗,神采奕奕。
“碧箫,你去找王员外让他帮忙摆平昨晚鼎仙居的事;钧白,你再去调查一下那间宅邸主人是谁,之后到那里找我。”温墨情简单询问过后当机立断做出决定,不待言离忧询问,直接把她划分到自己一行,“你跟我走——记得多用脑子学会冷静,别动不动就冲上去找死。”
言离忧低低一声当做回应,在尹钧白恋恋不舍的目光中,饿着肚子随温墨情离开客栈,直奔金钰藏身的宅邸而去。
那宅邸位置不算偏僻,就在某个小酒楼对面巷口,温墨情在酒楼挑了个靠外面的位置坐下,似乎不打算立刻闯进去抓人,甚至还悠闲地点了几道小菜、两碗米饭,与刚才的迅速果断大相径庭。
尽管如此,那双锐利如剑光的眼始终未离开宅邸大门。
“别光喝茶,又不能当饭吃。”见温墨情注意力都用在盯梢上半天也不吃口饭,言离忧夹了一堆菜放进他碗中,“昨天就没好好吃过饭,不饿吗?办正事也要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吧?”
“嘘——”不等言离忧说完,温墨情竖起手指示意她噤声,墨色眸中一亮。
言离忧下意识朝宅邸方向看去,一匹单驾马车停在大门前,似乎有什么人上了车,视线里一晃而过的衣角与金钰所穿相符。马车车轮才一滚动,温墨情毫不犹豫起身紧随跟去,原本言离忧也想一起过去,却被店小二紧紧拉住:“公子!公子您还没给钱呢!”
言离忧表情一僵,脸色瞬息青白,喊了温墨情两声,他却没听见似的照直往前走。
“找前面那人去要钱,我身上没有!”
“那位爷都走没影儿了,您让我上哪儿要钱去?总不能让您也跑了吧?我不知道您是真没钱还是假没钱,东西您吃了,茶水您也喝了,我们这是小本儿买卖,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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