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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哪里跑-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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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将棉垫抹得平展,然后问:“沈凤歌,山下那群可识得?”
望他一眼,说:“他们从头到脚都裹着黑衣,就算识得也变成识不得了。”
卓娅哼了声道:“白日里作那般打扮,非奸即盗。”
安平闻言蓦地笑了一声,旋即就颇有深意地望望,“也不尽然罢。”
然被他这一眼看得浑身汗毛倒立迎风飞舞,于是咕咚咽下一口口水,说:“去瞧瞧浴池小弟,若虚山上机关多,他恐怕会中招。”
举了火把踏着遍地枯叶而去,再次检讨了自己一时冲动领回了安平这祸害。
时至今日,安平也已对说了实话。其实那日战场上遇见他时,他那副惊恐万分如小兔似的表情,确然是装出来糊弄敌的。只是他没料到会碰上这么一个脑回路有问题的,所以才会被擒住。
安平说,那时若不是突然一个欺身到了他侧旁,恐怕脑袋就已经跟脖子分家了。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叶九恰巧也场,于是这厮就笑得比占了花花便宜还要欢乐,直嘲笑白领兵征战多年,越活越回去。
“沈沈沈沈、沈姑娘——”
一个颤颤巍巍、凄凄惨惨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过来,那语调简直可与半夜鬼叫相媲美。
转头回去,火把一晃,正巧照到一张脸。
但却不是浴池小弟的脸。
一条碗口粗的巨蟒正吐着红信子从树枝上垂下来,它口中的腥臭气直扑脸上,熏得下意识地干呕了下。
然而不动则它也不动,这一动,它就猛地向蹿来。
“妈、妈呀!”
随着浴池小弟一声惊呼,甩手将火把往巨蟒扔去,但却因用力过猛一个趔趄摔一堆枯叶上。
触手处,凉凉滑滑一片。
心底咯噔一下,就没敢再动,然后对着浴池小弟喊道:“浴池,快带卓娅和安平连夜上山,此地不可久留。”
说话间,那凉滑的物体就已缠上的手臂。
闭了闭眼,这才是真正的天意弄。
西山这个蛇窝本是年幼时随意布下的,只为阻住那些打算从西边取险道上山觊觎传国玉玺的贼。
这个蛇窝里的蛇受了花花的训练,对热的感应更要强过普通蛇类,所以对的击杀率也就更加地高。并且历经这么许多年,它们也不知繁衍了多少代出来。
四今日上山,原本只想着绕过山下黑衣,才取了西面山道,情急下却忘了此时并未带着花花特特配的驱蛇药粉,实是一失足成千恨。
不远处,浴池小弟仍然杵着不肯走,那儿鬼吼鬼叫,引得几条花花绿绿的蛇已向他蜿蜒而去。
咬咬牙,顾不得右侧被缠得没了知觉的手臂,只管从腰间拔出匕首,狠狠扎进盘绕手臂上这只蛇的蛇腹中。
但蛇的厚度毕竟有限,饶是再拿捏分寸,左手也不如右手灵便,终归是杀了蛇也伤了手臂。
可这一击却仅是减缓了死亡的速度罢了,前面垂下来那只巨蟒仍紧紧盯着,伺机而动。
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愈加嘈杂,想来是聚集附近的蛇受到体热气的吸引,都向着此处而来。
看看暗影中不断翻动的枯叶,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换了右手攥紧了匕首,打算拼死一搏。
“啊——啊!”
浴池小弟不远处又是一阵惊呼,呼得心惊肉跳。
于是只等着周围再涌上来数条毒蛇,可等了片刻,却只看见地上掉落了几条蛇尸。
顺着蛇尸掉落的方向望去,一幅衣角眼前一晃,就又不见了踪迹。
“看来们的小阿歌是给吓着了。”一个略显苍老又带着戏谑的声音耳畔响起,且惊且喜地看过去,果然,师父他老家正乐呵呵地立离一步远的地方,神情似个老神仙般自。
嘿嘿一笑,将匕首收起,对着师父拜了一拜,规规矩矩唤了声“师父”。
师父眉头一皱,“无趣无趣,如今连阿歌也变得这样无趣,都是被闻洛那个逆徒给带进了沟里。”
看着师父随意挥一挥衣袖,将药粉散空气中,于是向前踱了几步走到他跟前,压低了声音说:“这个老头儿,传国玉玺会丢跟也脱不了干系,这会子倒不怕对不住列位师祖了?”
师父花白的眉毛抖了抖,掩住嘴角轻咳一声,呵斥道:“五丫头没大没小,该打!”
言罢,就不轻不重地脑门上弹了下。
与此同时,浴池小弟亦从困境中摆脱,正颠颠儿地从那棵树后绕过来,目光灼灼地望着师父道:“天机老英雄大侠前辈,您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生灵涂炭啊。”
师父:“”
由于师父他老家的从天而降,于是们四被迫重新启程,向着山顶的天一教继续跋涉。
待们气喘如牛行至山门前时,师父忽然一拍脑门,悔恨万分地与道:“哎呀,小五呀,为师有个顶顶重要的事情忘了与交代。”
看着师父痛心疾首的表情,虽心知不妙,却也不能掉头就跑,于是就梗着脖子,硬着头皮问:“又怎么了,的神师父?”
师父撇撇嘴,哼了一声,“就那个爹,那个姓安,叫安木金的大将军爹,约莫此时已教中了。”
愣了一瞬,又瞪他一眼,“早不说晚不说,偏捡着到了山门前才开口,不就是怕半路逃了么?又要佯装一副受害者模样,小老头儿,可当心向闻师兄揭的底,到时候看谁帮洗袜子。”
于是师父脸色倏地一变,旋即又愁眉苦脸地看着,喋喋不休,“小五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师父,师父自小时就很疼的呀。看,那个安爹爹可不是能轻易得罪的。喏,山下的乌衣卫可都是的,爹却能轻易调得动,多厉害。他要是一怒之下来铲平天一教,那花花肯定就带着那些狮子老虎逃命去了,到时候就剩下师父一个孤寡老者,哎,养徒不肖啊,不肖啊。”
阴恻恻望着师父,清清嗓子对着山门内大喊,“传国玉玺是被天机,唔。”
师父探过来一只手捂住的嘴,赔了笑道:“错了错了,师父错了,小五——”
晃晃头,拍掉他的手,“就知道会这样,罢了罢了,该来的也躲不掉,只是没料到来的这样早。”
师父轻飘飘嗯了一声后,忽然没头没尾地道:“这个父亲,充其量就是个生父。所以小五呀,往后要常回来看看,也就是这座不会动不会说的山,才不会背弃。”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更。。。嗯,明天再继续!
69第六十七章 北戎梁王
安木金是北戎镇国大将军;所以自然而然地将他归于二叔那类既魁梧又饱经风霜的中年男。
但现实却明确地教育;的相貌与他的职业往往是不挂钩的。
安木金将军着了藏蓝儒衫坐花厅里与闻洛、花月品茶攀谈,他面皮白净,容色谦和,实不像是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
驻足花厅外,内心忐忑;左顾右盼;一时就起了脚底抹油的心思。
于是师父他老家十分配合地探手推了一下子;抬腿的一刹那被门槛绊住;踉跄着险些摔众脚下。待再要拔腿时;却惊觉师父已将房门掩上,着实不厚道。
站直了腿,掸掸裙摆;干笑一声,对着面朝的两尴尬地挥手,“呵,花花,师兄。”
“唔,阿歌。”花花不动声色地瞟了安木金一眼,然后眼神又瞟回来,再瞟一瞟,遂神色大变,惊道:“阿歌!这胳膊是怎的了?”
说话间,他就到了跟前,鼻子眉毛都拧起来,眼底蕴着浓浓的不满和怒气。
随着花花的动作,安木金也拂了袍袖起身,闻师兄则是岿然不动,只唇角噙了枚标致的笑。
扯扯花花的袖子,咧了咧嘴,说:“不打紧,就是没留神被自个儿扎了下,看,都不流血了。”
花花翻了翻的袖子,嘴角微微一抽,才转了半个身子正色道:“这位是安木金将军,他是——”
“阿歌,是的父亲安木金。”沉稳厚重的男声自花花身后重重压过来,花花有意无意间侧着半个身子挡住,大有母鸡护仔的架势。
于是老老实实向安木金拜下,唤了声“安将军”。见了礼,就直挺挺地站着,一面感慨着他的开门见山,一面琢磨着他不远千里的用意。
安木金也不大意的称呼,只是摆了一摆手,说:“不成想一别十多年,再见时,已出落成了个大姑娘。”
花花闻言,撇着嘴向递来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看那意思,他是唾弃这个开场白流于俗套。
然后们各自寒暄,寒暄罢了,闻师兄就借故离去,但花花却抵死不肯回避,最终安木金只得留下他作个陪客。
“阿歌,为父晓得得了失忆症,那可是到如今都记不起一星半点来?”安木金呷了口茶,半关心半探究地看看问道。
花花讪讪望了安木金一眼,开口前抢着道:“她小时候受过刺激,脑子出了问题,什么都记不住。”
瞪他一眼,“脑子才有问题,全家脑子都有问题。”
安木金掩住唇角轻咳一声,“为父此番来,是来接回北戎的,阿歌。”
点点头,垂眸下去看着桌角下的裙摆,“唔,这个大抵是知道的。”
安木金满意地笑了一声,遂掸掸袍袖敛衽起身,对着与花花道:“那么三日后,为父再来。”
安木金踏着月色而去,身形伟岸持重,若一座青山般挺拔,也怨不得原本是细作的娘会为他而叛国了。
“喂,阿歌,知不知道是这才踏上若虚山来着?”花花支住下颌,惆怅地将望着。
学着他的模样将下巴搁手臂上,道:“那又知不知道,就凭山下驻守的乌衣卫少说也能灭掉半个天一教了?”
他拧拧眉心,没再言语。因这实是个铁铮铮的事实,他也没的辩驳。天一教这些年早已疏于武学,弟子们大多都做些自己喜爱的事情,所以拳脚功夫上就略显得参差不齐。
安木金能将乌衣卫驻到若虚山下,这至少证明他有把握能威胁到,让没办法提半个不字。
想必师父也是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山门前才提醒安木金已到了教中,只是师父也于心不忍,这才叫莫对谁都动了真心。
安木金幼时如何待已不能记得,但如今立面前的他,却只是个陌生般。所以也只能按照惯常的思路,从基本利益出发,去衡量这整件事情。
“阿歌,秦璋他——嗯,可有书信给?”
花花与清和的月华下散步,有一搭没一搭地闲磕牙。
摇头,“他走了已有月余,却始终没消息传来。所以,才想着去北戎瞧瞧。”
花花沉叹一声,“北戎眼下的局势,也很是混乱。”
摊开手,月光映手掌繁杂的纹路上,指了其中的几条给花花看,说:“瞧,的掌纹盘根错节,说明这一辈子大概也太平不了了。所以花花,不要忧心,这样还得反过来来忧心,很不省事的。其实传国玉玺弄丢了,和咱家老头子也脱不开干系,但老头子猴精猴精的,他这样睁只眼闭只眼也必然有他的打算。只是不能再放师兄和卓娅下山去了,干脆就给他们弄块肥沃的地让他俩种毒药去罢。”
花花再叹一遭,摇头晃脑地说:“这半辈子颠沛流离,也颠沛的差不多了,要是没别的打算就趁早嫁了罢。看要是秦璋嫌弃了,要不就牺牲下子,娶了?”
惊悚地望着他,“不是和叶九齐齐都断了么?娶作甚?”
花花纳闷地看着,“什么断了?”
沉声答他,“袖,断袖。”
花花咬牙切齿,“沈凤歌,给团成个团儿,麻利儿滚下山去。”
:“”
至此,生命所遇到的断袖多半都不肯承认他们是断袖,只有纥雷大方地娶了两房同为断袖的男子,着实令佩服。
一做事一当,既然断了就不怕承认断了,方才是男儿本色。
若虚山上小住的两日间,前来拜会的教众不断,至此才醒悟到教中是多么的气高涨。弟子们纷纷将他们培育的新品种蔬菜以及新品种鸡鸭送到的小院里,于是的伙食转瞬间就提高了几个段位。
其间,花花按照他一贯偏颇的思路,从他的哺乳动物群中给寻了一只白生生毛茸茸的狼崽子。那狼崽子不大的个头儿,约莫只三两月的年纪,面团似的十分喜。于是头一次没将花花送来的动物关进木头笼子,而是搁脚踏边上权作只京巴养着。
至于卓娅与闻师兄两个,听说是兀自寻了个迹罕至的地儿去倾诉衷肠了。但由于没通知卓娅立时就要去北戎,而闻师兄又绝不是一个八卦的,所以直到跨上高头大马的一刻,也没见到卓娅一面。
花花叹息着说闻师兄给卓娅医腿疾,着实是不能道别了。
临行前,花花与闻师兄跟到山下来送行。但师父他老家却连个影儿都未出来晃一晃,叫隐约有些失望。
不过据花花的揣测,这个小老头儿是因心中积聚的一团怨气,所以才一个躲到花房里去了。
“阿歌,一直发愣。”安木金策马跟上,打量了下马鞍旁带着的木头笼子,眉头皱了一皱,“虽说这个狼崽是花月少侠所赠,但将它带马匹上,难免不会惊了马。”
捋捋马鬃,说:“上惯了战场的马,倒不至被这不足岁的小崽子吓唬着。安将军,有话但说无妨。”
安木金哼笑一声,“这个丫头,年龄见长,脾气也见长。”
想了想,遂看他一眼道:“狐狸他——唔,秦璋,没什么大碍罢?”
安木金觑一眼,“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咱们的梁王,前些日子遇刺了,受了些伤,眼下正将养着。”
挑挑眉,“梁王?”
安木金摇摇头,叹息,“他果然是对守口如瓶,守得连封号都不肯提及。”
“不是啊,”揉了揉泛酸的鼻子,说:“不是不肯提,而是不能提。十年前匡木河一战,梁王率军以寡敌众,折损大齐十二万兵力,从此令大齐再不敢西犯。那个时候,唔,沈府里的爹,就死啦。可惜他不是战死,他是被大齐的先皇治了罪,砍首示众。说起来,整个沈府里,也就是这个爹和那个娘待不薄。但后来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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