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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秀公主-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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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给朕拖他出去!”砰的一声大响,似是丰淳盛怒拍案,跟着韦造却是夷然不惧道:“便是陛下当廷传来廷杖,臣也要继续请贵主入殿!”
“阿家!”采蓝惊讶的看向元秀,不知所措。
元秀低头沉思片刻,毅然推开鱼安源,扬声道:“本宫这就进来!”
“你进来做什么?回你殿里去!”丰淳大怒!
“五哥,既然韦相口口声声说与我有关,我也实在好奇,究竟是什么朝事,相国竟非要公主上殿不可?”元秀今日穿着对襟青莲广袖春衫,下系五晕罗银泥裙,梳了双螺髻,眉心贴着一张素色花黄,从屏风后转出时殿下轻风徐过,吹动袍袖翩翩似举,整个人清丽自然。
她先向丰淳行了个常礼,复看向了殿下长跪不起的韦造。
韦造是长安城南大姓韦氏族人,字就时,早在丰淳刚刚入蒙时就因才思敏捷,被宪宗亲自指为其师。他的年纪远比杜青棠要年轻,不过四旬年纪,面方口阔,双目炯炯有神,颔下留着短须,虽然是跪着,却自有一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尤其是脊梁挺得笔直,在他身旁不远的地方有几片碎裂的瓷器及一滩还冒着热气的茶水,显然是丰淳发怒所致。实际上丰淳平素对这个老师有多尊敬,只看宪宗尸骨未寒,才在灵前就位的丰淳就忙不迭的逼着杜青棠自请致仕,以为韦造腾位置可知。
如今竟在殿下长跪,可想而知方才丰淳是何等盛怒!
元秀抿了抿唇,看着他缓缓道:“本宫现在已经进来了,不知韦相”
“阿煌!”御案后,丰淳帝穿着一件半旧明黄常服,头带软幞,与元秀轮廓相似的脸上阴沉密布,目如寒星!他声音不及方才高,却带着难以形容的慑力,蓦然打断了元秀的询问,一字字道,“你回珠镜殿去!这里是内朝,近臣议政处,非公主所能进来的地方!”
“臣韦造以吏部尚书加中书门下平章事并门下侍郎卢确及六部主官共请陛下勿为骨肉之情所遮蔽,而以社稷为重,降九公主元秀与魏博节度使之子贺夷简,以抚河北!”韦造不失时机,大声喊道!
元秀广袖下双手微微颤抖,正欲说话,丰淳已经呼的从御座上站起,厉声道:“拖下去!”
殿旁金吾早先已得谕令,只是被韦造瞠目叱退,如今见丰淳动了真怒,再不理会韦造反抗,两名身材魁梧的金吾卫大步上来,一左一右,拖起韦造就向殿外而去。
韦造被强行拖走,犹自不畏,口中大声道:“陛下今日爱惜贵主,却未想过天下千千万万之黎庶吗?天子之所以称为天子,正因为上承天命又下抚四方,如今陛下为了自己的妹妹罔故社稷,可对得起先帝临终前”
“还不快快堵了他的嘴!”因韦造与丰淳素来亲近,丰淳也不意他今日会进此激怒自己的奏折,所以韦造方才所跪之处距离御案甚近,因此他被拖出去时亦有一段距离,眼看他还要喊出更多激怒丰淳的话来,鱼烃暗骂那两名金吾卫愚蠢,忍无可忍的叱道!
“汉家青史上,计拙是和亲!”丰淳倏然冷笑,抬手命金吾卫暂且放下韦造,切齿道,“昔年河北三镇堪堪归顺,代宗时人戎昱便有此番见识!戎昱平生最高不过为侍御史,尚且知道‘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妇人’,尔身居相位,尸位素餐至此,居然还有脸要朕以国事为重?”
韦造挣开金吾卫,依旧跪在地上,沉声道:“陛下!河北三镇并非异族!并且至今仍为我梦唐臣子!”他一字字道,“所以,也无所谓‘岂能将玉貌,便拟静胡尘’!此举并非和亲,不过是正常下降贵主与臣属,以贺夷简的身份,并非配不上贵主!”
丰淳眯起眼,忽地森然一笑:“既然韦相如此执着于安抚三镇,朕这便册你膝下长女为公主,下降贺夷简,如你所愿,如何?”
“若贺夷简迷恋的是微臣之女,为离间三镇计,臣绝不怜惜!”韦造浑然不惧,傲然道,“若陛下愿意让贵主下降,臣甘愿遣亲生二女为贵主奴婢陪嫁!”
元秀沉默不语,空阔的紫宸殿上,但见一君一臣遥遥相对,一站一跪,却皆是毫不退让!
第四十一章 杜家拂日
紫宸殿上君臣相持一触即发时,长安靖安坊内,一座明显经历风雨的老宅,后院之中,蓬蓬勃勃的一架紫藤怡然吐露芬芳,本朝诗仙曾有句云: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
此刻花架下设着一张矮榻,榻前一樽越窑青瓷身雕松纹顶趴狻猊熏香炉,炉中香烟袅娜,微风吹之,萦绕榻边。只是香烟渺渺之中,却无美人,而是一个锦服老者正状似悠然的闭目养神,使人失望。
一派宁谧中,回廊转角处传来不急不慢的屐齿叩廊声,不多时,一个身着荼白无纹无饰广袖儒服、足趿木屐的少年飘然出现,这少年容貌俊雅,看年纪尚未及冠,但眉宇之间却无长安少年惯常的飞扬跋扈,而是一派平和澹然,他似乎刚刚出浴,还有些湿润的乌黑长发散在肩头,漫不经心的行走之中,仿佛是魏晋行来的高士。
只是若从他背后观看,便可见他负在身后的右手,戴着一枚显然很有年头的玉韘,原本玉石色泽白腻,此刻却隐隐呈现牙色,衬托得双手格外白皙修长。
少年缓步走下回廊,屐齿在庭院的青苔上印下数点痕迹,犹如画卷,他的目光落到了榻尾——袅袅薄烟中,一只秘色瓷碗静静被放在那里,碗内兀自剩了小半碗冷了的药汁,药味被香气冲淡,若非看到,几难察觉。
“叔父!”
少年在榻边站了片刻,俯身沾取一些药汁尝了尝,皱眉唤道。
杜青棠仿若未闻,依旧一动不动。
少年摇了摇头:“叔父的病是风寒,此药却是补气养神,看来是厨房煎错了,难怪叔父没喝完,既然如此,待侄儿亲去煎一剂千金方中所载的去风寒之方来!”
“且慢!”杜青棠立刻睁开了眼睛。
“叔父又作此孤卧冷榻、榻边残药之事,却不知道今日打算算计的是谁?”少年原本也是随口一说,见状失笑问道。
杜青棠唏嘘道:“拂儿这话说的,叔父难道成日里就会算计人么?”
“总管尝言当年叔父就是用差不多的方法算计师父的。”少年杜拂日微微一笑,展袖在榻边寻了处空地坐下,悠悠回忆道,“那时候师父刚刚抵达长安,还不知道叔父的秉性,叔父先以千金拯其于窘迫之中,接着用一碗弥留之人所服的药剂骗得师父心软,此事被师父引为一生大耻叔父今日又煎此不对症之药,且留半碗于榻边,难道不是故伎重施?”
“你这个不肖侄!”杜青棠愤然拈须,“老夫当时身居相位,堂堂权臣,却效仿那闺阁怨妇般在一个市井豪侠面前装病诈死,传出去全长安望族都要笑掉了牙齿!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帮你?燕寄北此人,虽然迂是迂了点,但论武功,就是如今那个河北第一高手夏侯浮白,见了他也要甘拜下风!”说着杜青棠惋惜的叹了口气,“若燕寄北还在长安该多好?贺家小儿岂敢如此张扬?”
杜拂日摇了摇头:“师父不爱权谋,就算人在长安,叔父没有算计过他,他也未必肯插手。”
“所以老夫看不起这些豪侠!”杜青棠哼了一声,“当初燕寄北之所以欠下老夫的人情,就是因为他携幼徒入长安向耿静斋求医,结果身上连住店的钱都没有,还想进耿家门?以他身手,别说夜盗千户日抢百家,随便在街上物色个肥羊拖到陋巷里‘借’个几十片金叶子总无问题!他堂堂一代高手,却宁愿当街买艺,也不肯如此嗯,如此便宜行事!千里迢迢带着唯一的弟子远来长安,却差点连自己都埋下来!这种不知变通的愚蠢脑袋活该他被老夫算计!你再看看他教导出来的可意徒弟!那燕九怀在长安市井也算颇有名气,说的好听,什么探丸郎翘楚、赤丸魁首混了这么多年,还不是市井之徒!”
“叔父今日提起师父来满腹怨气,可是朝中有什么难事?”杜拂日未理会他的牢骚,淡然一笑,直截了当的问道。
杜青棠果然住了嘴,半晌才叹了口气:“韦造不听劝说,今日就要上奏请丰淳小儿将元秀公主许与贺夷简!”
“尝闻元秀公主乃圣人胞妹,圣人爱之怜之远逾众主,而如今藩镇割据各地使君日益骄横,犹以河北三镇为最,就算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下降,也未必会得礼遇,圣人自是舍不得。”杜拂日了然的点了点头,他虽然未曾出仕,也未下场考取功名,受杜青棠影响,对朝堂中事却也不陌生,此刻自然接得上话。
“丰淳小儿原本为君的资质气度就远不及宪宗皇帝!”杜青棠语气轻蔑,“何况他登基时才多大?现在才几年?毫无一国之君当断则断的气度!韦造偏偏一心一意要扶持他成为明君啧啧,幸亏他才登基就把老夫赶下台,否则做他的宰相,老夫迟早会被他累死!不累死,也会被气死——若是换了宪宗皇帝还在世,根本不用臣下进言,就会设法促成此事,然后借机离间河北三镇,使其自顾不暇,同时腾出手来,挨个收拾其余的那些最不听话的藩镇如今藩镇虽多,但再无三镇如河北般世代通婚交好,犹如一国,使长安无从下手!这般天上掉下来般的机遇,身为天子,丰淳小儿自己不长眼睛看不出来,臣下进言,他却还要囿于兄妹之情不肯纳谏!宪宗皇帝泉下有知,也会被如此不肖子孙气得吐血!”
杜青棠显然对此事心怀恚怒,一口一个丰淳小儿,破口大骂,毫无尊敬之意。
“叔父劝说韦相无果,难道不会想其他办法?”杜拂日神色淡然,显是早就习惯了杜青棠在家中的口出狂言,摇头道,“我却不信。”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杜青棠便悻悻道:“前几日托了燕家小儿,那小儿倒也不愧是市井之中长大,昨日元秀公主车驾才出宫廷就被他得到消息,自平津长公主府邸出来后就被燕家小儿引到了崇义坊,见倒是见到了,可这位贵主虽然是昭贤太后养大的,鈒镂王家的风范却连半分都未学到!”
他忿忿然:“老夫不过见燕家小儿调戏她跟着调笑了几句,贵主居然砸了老夫特意带过去的全套秘色茶具,还让老夫在那里换了身衣裳对了,观棋这个月的例钱你不必给他,昨日眼见主人危难非但束手旁观,居然还当着贵主主仆的面说老夫是自找的!真是岂有此理!老夫养这样的管家难道是专门丢自己脸的吗?”
杜拂日浑然不受他罗嗦影响,提醒他说正题:“叔父与元秀公主谈得如何?”
“唉,李家的女儿是怎么养大的还用说么?锦绣堆里养出来的金枝玉叶,一个比一个娇贵却半点不思为国尽忠!”杜青棠更加失望,“河北三镇虽然尾大不掉,但这百年来换来换去,也脱不出我汉室中人之手,那贺夷简与你同岁,听说长得也算相貌堂堂,又是贺之方独生爱子,不需要像贺之方一样杀兄戮弟就可顺利继承魏博节度使之位,如此人才有哪一点配不上贵主?说起来两人还见过一面,偏偏贵主不愿意!”
“贵主是这么说的?可有说缘故?”
杜青棠哼了一声:“她若同意昨晚回宫后就该去寻丰淳小儿主动请缨,韦造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到,必定是因为所奏内容激怒丰淳,如今正在紫宸殿上跪谏!”
他长叹,“这招对付如太宗皇帝之流或许觑准了机会还有用,可如今御座上的那位”
杜青棠了然的摇着头:“不过是平白受一回羞辱罢了!”
第四十二章 赐婚
“五哥!”
韦造到底还是被拖出了殿,丰淳帝怒不可遏的捏断了御案上的朱笔,面色冷厉,气氛一时间僵住,因元秀就在旁边,鱼烃连给她使眼色让她先走都不敢,只好心里不住祈祷丰淳莫要迁怒于她。
静了片刻,元秀张口叫了丰淳一声,丰淳的脸色,却渐渐缓和下来,疲乏道:“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我”元秀张了张嘴,丰淳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上回甘露殿是我心急了点,你既然已经回来就不用放在心上,当天我另有事情还没来得及与你说鱼烃!”
鱼烃原本正在暗暗抹汗,乍听丰淳叫自己的名字,忙肃然道:“奴在!”
“午膳与阿家一起用。”丰淳吩咐道,“添几道阿家爱吃的。”瞥了眼元秀,丰淳眼中却露出一丝戏谑来,“多备荤腥,莫像观中一样全是清淡素食!”元秀出宫回宫都没有特意派人告诉他,不过丰淳显然对她这段时间的经历了如指掌。
采蓝、采绿都跟着松了口气,知道丰淳并不怪罪元秀方才未听他的话返回珠镜殿去了,然而见元秀还要说话,采蓝忙拉一拉她衣襟,元秀见鱼安源已经机灵的递上一支饱蘸朱砂的新笔,究竟敛了任性,没有继续盘问韦造之事,欠身道:“那我先回珠镜殿去,一会再过来陪五哥用膳。”
“嗯。”丰淳点了点头,他手边还堆着一摞折子,随手取了一本,似想起了什么,“蛮儿在你那里?”
“我回去正是要打发她去七姐那里。”元秀道。
“不用,她若是想跟来就叫她跟来。”丰淳漫不经心道,“大姐府上的事情闹得够了,也该有个结果了。”
元秀吃了一惊:“大姐似乎不想蛮儿知道!”
“那么她就不该为了一个娈童扫了驸马的颜面!”丰淳冷笑,元秀顿时语塞,底气不足道:“可是我当初答应大姐”
丰淳淡淡道:“你就说是我召蛮儿见驾的!”
等元秀郁闷的离开,丰淳立刻丢下手中批到一半的折子,森然笑道:“韦造、卢确?一个吏部尚书加中书门下平章事,一个门下侍郎今春关中雨水不足春耕困难、山南盗匪层出不穷、国库空虚一件件正事皆视而不见,劝说朕下降公主安抚河北倒是一个比一个勤快!莫非我李家的金枝玉叶千宠万爱之中养出来就是专门用来和亲的么!”
“大家息怒!”鱼烃亲手端上类冰白瓷绘迎春茶碗,里面新沏的茗香袅袅,正是贡品蒙山紫笋,丰淳接过呷了一口,冷笑道:“平津的事,长安如今可是已经满城风雨?”
“回大家,奴照大家吩咐,使人假托公主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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